作者：白羊湖光
“算了，不说这个了。开始下一步吧，是时候让舞池热闹起来了。”男人说完后打了个响指。
这响指在这会场内显得很小声，但足以让男人想通知的人听到。
乐队的指挥员听到这响指后加快了指挥的节奏，让音乐的节奏开始快了起来。
下面的新生们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舞步开始乱了起来，但随着重新掌握节奏又开始舞动起来。
但随着音乐越来越快，他们就有点跟不上了。有不少人跳舞经历不多，无法跟上节奏，出现失误后就退出了舞台，舞池内还剩下的人也开始慢慢减少。其实这节奏在老生看来并不快，但新生们经历的舞会不多，自然没法跟上。…
舞池中央的路明非也觉得有点不对了，这节奏已经明显超出了一般舞曲的范畴了。这时他都有些想退出去了，但抱着他的陈墨瞳却还紧紧的跟着节奏舞动，丝毫没有要退出去的打算。
“完整的跳完一支舞是交际舞会的基本礼仪之一，我可不想之后被人笑话。”陈墨瞳贴在路明非的耳边说道，动作太快导致他两基本贴在了一块，但路明非还是退了退，保持了一点距离。
没办法抽身离开的路明非，只能跟着现在因微微出汗而头发贴在脸上，像个小疯子一样的陈墨瞳继续跳着。
“不错嘛，这样子你都能跟得上。我比起你的其他舞伴表现的如何？”在路明非还在注意脚下动作时，陈墨瞳还有空在他耳边微微喘气的轻声说道，看样子就算以她的体质跳这个也不是太轻松。
路明非回了一句:“累的话就去退出去休息吧。”
“怎么可能会退出去，这样的舞台可不容易找啊。”完成一个转身，陈墨瞳又贴回来说道，“而且为了今天我还是特意换上了不喜欢穿的高跟鞋，你可要好好抓紧我哦，你也不想我因失误摔倒吧？”
疯女人，路明非在心里给陈墨瞳下了个定义。
二楼某处，刚和路明非打过照面，正准备下一场进入舞池的凯撒·加图索看着下面人已经不是太多的舞池暗暗皱眉。
“还没有派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吗？”凯撒有些不悦的说道，虽说探戈是随着节奏不断加强动作的交际舞，舞池里的这个变化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但这情形也超出了他的意料，很难不怀疑有人在捣蛋。
“已经有人去乐队那边问了。”后面的人上前来一个人说道。
嗯了一声后，凯撒继续回头看着楼下大厅，和路明非共舞的那女孩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女孩他认识，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本届A级双花之一，至少在3E考试成绩出来之前是。
A级的混血种在S级不是太常见的学院里已经是顶尖的那部分了，其中女性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才有两个A级女生入校后会被那么多老生追捧的事，这在去年可是没有的。
陈墨瞳吗？凯撒记下了这个名字，这样的稀有A级，可不能被其他社团抢去了。他正准备组建一个蕾丝白裙少女团，团长兼他的私人秘书一职还是空着的。
凯撒叫过来一个人，对他说道：“去了解一下那个女孩的事。”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说道：“老大，这不好吧。她和那个S级关系好像挺近的。”
“你想哪去了？”凯撒无奈道，“我让你去了解她，是好把她争取过来，那么好的舞姿要是被其他社团争取去了就太可惜了。”
楼下，舞曲终于要结束了。音乐声在渐渐低落，还在场内的新生们也都松了口气。不愧是卡塞尔，社交舞环节也是如此的特立独行。
路明非也是停下之后，和对面头发有些被沁湿，一些头发贴在脸上和脖子上的陈墨瞳互相行礼。她现在看上去就真的像是疯人院跑出来的女疯子。
或者又像是魔女，引人堕落。不过路明非并没有为之所动。但舞池外的一些男生眼睛已经看直了，都在做好准备，期待下一曲能和她共舞。
陈墨瞳先是理了一下有点湿漉漉的头发，说道：“我先去卫生间理理，等会肯定有一堆人要拍照。现在这样可不行，我已经听到快门声了。”
然后她先离开了舞池，拒绝了围上来的男生们，往卫生间方向去了。
路明非楞了下一次，刚才陈墨瞳低身行礼时的动作让他又有了初次见面时的既视感。这既视感在这几天的相处中都没有再出现过，没找到今天居然在遇上了。
皱了皱眉没来的急细想，他起步正要离开舞池，但是他还没走出来，二楼的舞曲就又再次响起了。舞池周围等待下一曲的老生们听见曲子后也进入了舞池，然后还没来得及出来的路明非又被围在了里面。
第九十章：第二曲
舞池内本就有些拥挤，但这些老生明显比新生更加熟练。舞姿旋转间把舞池内的空间都填满了，像是故意一样让被困舞池内的路明非根本无法离开。
看见这情况，路明非算是明白了。这场舞会，有人在针对他。
凯撒吗？如果真的是他，这气量也不像是能管理一个贵族学院的学生组织的样子。
或者说是有人在针对学生会？虽然他好几次说过自己不打算加入社团，但人总是会变得，他自己也不保证哪天或许会因为一些原因加入某个社团，或者自己组建一个神秘社或是天文社。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想通过今天这事来降低凯撒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也是说的过去的，虽说自己本就没怎么看重他。
这时，路明非听到了快门响起的声音，他大概已经想到明天守夜人论坛的头条名字了。
这肮脏的政治，正在他想办法该怎么挤出去时，一道金色的身影带着他穿着华丽礼服的舞伴转到了他面前，是凯撒。
他靠近路明非后说道：“非常抱歉，学生会内不服我安排的人偷偷搞了点小动作，想让身为舞会主办人的我难堪，然后把你牵扯了进来。”
“不管难堪的是不是你，现在先让我出去再说。”路明非没有表情的回道。
凯撒也是苦笑一下，说道：“我会让我的舞伴和你完成这场舞，我的宴会上不会让你那么狼狈的出场。”
说完，他正准备做一个交换舞伴的动作，把舞伴推向路明非，但却被舞曲中的一阵噪音打断了。
舞池内老生们的动作也是一顿，有人皱眉的抬头向乐团的位置看去，路明非和凯撒也是一起望去。
二楼，教师团们所在的位置。
“你搞什么鬼！这就是你说的激起他的对抗欲？”校长看着被困在舞池内的路明非有些语气不善的问道。
男人也是一副惊愕的模样，这可真不是他安排的。他语气无辜的说道：“这可真的与我无关啊！我只让指挥加快了一点节奏而已。”
“反正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快去看看是什么回事。”校长吩咐道。
“得嘞。”男人正要向乐团位置走去，就听到了舞曲里不该有的失误，这在精英遍地的卡塞尔学院可是不被允许的。
乐团位置，小提琴手首席离开位置，放下了手里的提琴。然后无视了乐队指挥比嘴型的呼唤，转身下了楼。
她来到舞池边缘，换上了从备用鞋盒里的高跟鞋，看上去高了一点还多了点女王气质的小提琴手首席……或者说零做出了一个手臂高举抬起一只腿的的芭蕾动作，旋转着切入了舞池。
在她的前进道路上，所有人都不自觉为她让出一条路。而道路的尽头，是路明非。
“看来不需要我帮你了，那就恭喜你再次成为舞台的中心。”凯撒说完后，带着舞伴旋转着走了。…
零的手臂搭在路明非手上，舞曲并没有因她的离开而停止，后补的小提琴手在她离开后就补上了。
路明非自然而然的搂住零的腰，配合的舞动了起来。他所有的动作不经思考就已经完成了，在零的配合下，所有的动作都非常的流利，就像一起共舞过好几次一样。
旋转、跳跃，各种高难度的动作在他们的身上完成。这是远超舞池里其他组合舞蹈动作的难度，零也像个天鹅一样，高傲的挺胸抬头，完成着这些其他女孩自叹不如的动作。
场外响起掌声，是献给他们的。但身在中心的路明非却高兴不起来，就在刚才，一道不知名的记忆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
那大概是某个圣诞节的晚会，因为一边有着圣诞树，还有人戴着圣诞老人的帽子。
画面中他正在和一个同面前少女有着一样白金色头发的女孩跳着舞。那女孩面部模糊，看不太清。但感觉要比零更加稚嫩更加活泼。
绚烂的灯光下，有人在为他们鼓掌。那身影也是和现在有着纤细腰肢的零一样在旋转着，纷飞的裙摆，如孔雀尾羽一般。
路明非复杂的看着正在拉着他的手完成最终旋转动作的零，刚才他仿佛知道这女孩会怎么做一样，配合的伸出手，支撑她的旋转。
现在其他人都在曲终后停止了动作，就只有他们还在做这个完舞的动作。
全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但路明非没有一丝紧张。当他感觉到该结束时，他拉住了还在旋转的零，零也是刚好停下，完成了她的动作。
零完成动作后半蹲着行礼，路明非也是半弯腰的行礼，这时他们的舞蹈才算结束。
早已停下退出舞池的凯撒带头鼓掌，他并不吝啬将自己的掌声送给任何女性，更何况这女孩刚才用她的舞蹈征服了全场。现在场外已经有人在交头接耳打听女孩的身份了。
“谢谢了。”虽然还是觉得这女孩可疑，但路明非还是认真道谢。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跳舞而已。”零淡淡的回答道，换回了普通的鞋子，拿上小提琴提箱就打算回去了。
觉得她有问题的路明非当然不会让她轻易跑掉，和楚子航和苏茜打过招呼后也是一起离开了诺顿馆，凯撒带人来解释和道别也没能赶上。
“真般配啊。”二楼目睹全部经过的校长喝了一口手上高脚杯里的酒，看着路明非他们离开的背影感叹道。
又换了一个杯子的男人来到他身后：“我还是更觉得之前的那个女孩要有趣一点。”
“你不是说那根本没有感情吗？”校长撇了他一眼。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狼来了的故事谁都知道，我倒是挺期待狼真的来后的故事。”
……
宿舍里，路明非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光，回想起自己关于零的认知。
那女孩来自俄国，在火车站听苏茜介绍的时候就知道的。这些天和她也是经常在图书馆见到，也一起研究过那些图书馆表面的资料。会拉小提琴，舞跳的很好，有点洁癖，不喜欢和人接触，妥妥一个三无。和楚子航不一样，他是面冷心热，而零是真的冷。
路明非对零的认识也就只有这些了，刚才追出来后她就直接去了食堂，路明非这才也想起了他自己在晚会上也还没有吃东西，于是就跟着她一起去了。
在吃饭过程中路明非一直在套话，但除了请零吃了一顿饭，其他什么有用信息都没获得。
还有同样给他既视感的另一个女孩陈墨瞳，但和零给他的感觉不一样，陈墨瞳给自己看到的画面更加模糊和抽象，也更加的久远。
路鸣泽，这些又是你搞的鬼吗？想起那个神出鬼没的男孩，路明非又是一阵头痛。他对那男孩的真实身份，又有了点新的猜测。
第九十一章：夜话
芬格尔很晚才回来，回来时还带来了据说是凯撒用来赔礼道歉的名贵红酒。据他说凯撒抓出捣乱的人后，还许诺会再补办一场晚会来弥补他的错失。
芬格尔把红酒放下，啧啧的说道:“师弟，你今晚风头可大了，新生里两个A级女生都和你跳了舞啊！你都没看见舞池外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只要你别添油加醋，风头很快就会过去。”路明非淡淡的道。
“师弟，你眼光不错嘛，那个俄罗斯女孩不仅血统是A级，乐器舞蹈这些还都会。但就是人矮了点，但就算这样带出去也是倍有面子啊！”芬格尔对着在床上躺尸的坏笑着说道。
躺在床上的路明非没有看他，语气平淡的说道:“零只是来普通的帮忙而已，然后我为了感谢请她去食堂吃了一顿饭。如果明天我听到什么不好的言论，你在兜售3E考试补考题目答案的事说不定就也会突然出现。”
“别、别、别！”芬格尔慌张道，“师弟啊，我已经快开不去锅了，你就大发慈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前几天你不才赚一笔吗？”路明非问道，上次开盘赌他能不能过3E考试还让他那个小号赚了一小笔。
“都没了。”芬格尔不好意思的笑到。
“看你新闻部明天的表现了。”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一点好好表现！”芬格尔洗涑后上到上铺说道。
都躺下后，芬格尔还是叽叽喳喳的说个停：“话说师弟啊，你真对她们没感觉啊？我觉得她们对你都有意思啊，尤其是那个陈墨瞳。她回来后见你不在了还差点大闹了一场，闹的凯撒出面了才安抚下去的，活脱脱一魔女。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邀请她跳舞都被她拒绝了。可惜没能再看到她跳舞，她在你离开后没多久也离开了。”
“还有这样的事啊。”躺在下铺还没有睡意的路明非随口说道，这些他是知道的，楚子航刚才发过信息来说明了他离开后的事，其中就有这个。
“所以啊，师弟，美人恩重。”芬格尔继续说道，“她们对你可是真的不错，要是心动就赶紧下手，学院内盯着她们的可多了，据说凯撒有把她们吸纳进自己组建的水晶宫：蕾丝白裙少女团里的打算。”
“没兴致。还有，你们学生会真会玩。”路明非自是不可能去和两个对自己来说相当可疑的女孩近一步接触的，现在这像是朋友一样的相处就是极限了。
“真是的，师弟。你真是燃不起来啊。”芬格尔嘟囔两句，就酒劲上来睡过去了。
……
一区的另一栋宿舍里，苏茜看着正在卸妆的陈墨瞳说道：“真没想到学生会内部斗争这么严重，还当着新生们就开始内斗起来了。还好有零在，不然路明非这次真的就难堪了。路明非一个人在舞池中央时，那个凯撒居然还敢跑到他身边去炫耀，真是气死人了。”
“嗯。”陈墨瞳照着镜子淡淡回了一下。
苏茜走到她身边，双手手扶在她肩上，看着梳妆台上做工精良，很名贵的名片，那是她们离开时凯撒交给她们的，邀请她们加入什么蕾丝白裙少女团。
这一听上去就觉得很不正经的名字把苏茜气的当场就绝收这个名片，陈墨瞳倒是顺手接过来了，但也没怎么重视，回来后就顺手丢在一边。
“诺诺，你不会真的要加入那个什么蕾丝白裙少女团吧？”苏茜看到那名片，对陈墨瞳说道。
“怎么会，这个学生会看上去不怎么好玩的样子。”陈墨瞳顺口说道。
“这么说。”苏茜坏笑的伏到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你是真的在追路明非喽？”
“你胡思乱想什么？”陈墨瞳撇了苏茜一眼，“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吗？要是只有你和楚子航在，他会理你吗？你自己不会尴尬吗？我可是忍着尴尬拉上路明非一起给你们压阵的。”
苏茜脸变得红红的，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不该把这个和你说的，你整天都拿这个来打趣我。”
“害羞可追不到男生，没有我你今天敢和他进舞池吗？”陈墨瞳回过头来戳着苏茜红红的脸颊说道。
“好了好了，谢谢你就是了。”苏茜脸更红了。
陈墨瞳收回了逗弄苏茜脸颊的手：“这还差不多，将来你们孩子有了，可是要叫我干妈的。”
“哎呀真是，你别说了！孩子什么的……”苏茜听后更害羞了，一下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
看着害羞的苏茜，陈墨瞳得意一笑，然后转身看着镜子继续卸妆。
加油啊茜妞，能够像你这样自由的喜欢一个人是真的很好。她看着镜中自己看似明媚但实则有些无神的眼睛，在心里暗暗说道。
……
《齐人之福？两位新生美少女和S级的共舞！》
《凯撒震怒：学生会的不知名的暗幕，迎新舞会的风和雨？》
《大方！凯撒为昨晚舞会道歉，并在自由一日后补办一次！》
《终结凯撒的独裁？狮心会下任会长候选人，A级新人兰斯洛特宣战学生会！》……
舞会后第二天的宿舍内，路明非撇了一眼守夜人论坛内的消息，见果然没有什么胡编乱造的消息后的关上了电脑。
他对芬格尔的操守可是不抱希望的，如果不是芬格尔之前在图书馆偷偷向新生兜售下一次补考的3E考试答案时被他撞见了，他也没什么防备芬格尔乱来的手段。
顺带一提，补考的3E考试用的是明年的试题，而芬格尔刚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