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超人约架 第712章

现在当她踏上黄金为地板的大地，她明白了。

清澈、明净、透亮、宏伟、圣洁、舒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不止是回响。

进入白银城，她像是泡进一个声音的温泉。

像是孩子在唱圣歌, 又像圣徒齐声祈祷, 也好似上帝在向她低语......

那种感觉难以言说。

总之，脚步踏上白银城的黄金地砖，哈莉感受到“声”之极致。

美妙的声音让她全身毛孔张开，体内浊气似乎排除一空。

神圣之地的纯净精华顺着毛孔进入她的肉体，让每个细胞都纯净无垢。

最终抵达灵魂，让灵魂也慢慢神圣化......

哈莉得承认，之前觉得“天堂山位于白银城郊外，环境未必比城里差”的想法大错特错。

白银城就是白银城，和天堂外围的浮空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在声音之外，白银城内部景物，与从外观差时没多大区别：地上铺着黄金砖，高耸入云的塔楼由白银筑成，建筑风格既古老又科幻。

科幻和古老却不冲突，反而融洽自然，仿若天成。

街上很多天使，他们都十分闲散，三五成群，有的坐在喷泉水池边演奏竖琴，有的躺在长椅上睡觉。

有的站在草坪上参加几十人的大合唱，时不时有天使加入或离开，没人阻拦，十分随性。

街道单纯只是‘室外空间’，没有方便运输、快速行走的属性，和地球上的公园与广场差不多。

街上也没有马车、汽车，没有店铺，没人开门做生意。

天使们活得很自由。

“天使同胞们, 黄金城的最新消息！”

哈莉正感慨天使小日子过得真不错, 忽然听到街道尽头传来一声很不和谐的呼喊。

那位天使的声音很洪亮，还带着极端的愤怒情绪在里面，与闲适懒散的白银城格格不入。

听到叫声，一个个原本闲散的天使，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呃, 如果唱歌打瞌睡也算活的话——或者嗖嗖嗖飞行，或者蹬蹬蹬奔跑，没了之前的随意，脸上表情也变得更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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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莉心中好奇，也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那是个皮肤棕黑、身材壮硕、棕色毛发编织成满头小辫子、鼻孔打鼻环、脖子上挂金牛头徽章的牛天使。

他站在广场的讲经台上，激动喊道：“黄金城的最新消息，那群堕落的人天使依旧不肯和我们谈判。

他们拒绝阿斯莫度大人向所有天使敞开黄金大殿的要求。

他们反对根据天使功劳分配职位，反对官职任期制，反对根据城区选拔代表、由代表共同决断天堂大事的民主化改革。

他们坚持人天使中的大天使才能管理白银城，永远管理白银城，我们牛天使、鹰天使、狮天使，以及大部分普通的人天使同胞，永远都只能做他们的仆从，永远无法靠近遍洒上帝之荣光的黄金大殿。”

“这不公平！”他挥拳大吼。

“不公平！”广场上数以千计的天使，超过七成也挥拳怒吼。

哈莉看得目瞪口呆，天使也能这么时髦，连‘民主化改革’都叫了出来？

那位牛天使又发表一段激昂演讲后，一群天使竟组成游行的队伍，离开广场，一边喊“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四族天使，同日而生”、“天堂天使皆兄弟，兄弟之间无尊卑”的口号，一边沿着街道，往城市中心走去。

哈莉跟着他们走了几条街，沿途又听了三场演讲，终于把阿斯莫度大致的“革命”思路搞明白。

首先，天使在诞生之初，的确平等且没有身份之别，而阿斯莫度利用这点为自己的造反建立了理论基础。

哪怕强大如路西法、米迦列，也与最低级的鹰天使哨兵，在同一时刻，同一地点，在同一位‘主’的手下诞生。

最初之时，他们以兄弟相互称呼。

其实，即便到今日，米迦列、加百列、乌列、杜马等12大天使，见面也称兄道弟，很有几分情谊。

即便现在见到路西法，大天使们也认他是地位平等、甚至略高于自己的“老大哥”。

但普通天使和上位天使之间出现了明显的、难以逾越的等级和身份差距。

这些差距本不该出现在天使中，天使身份平等——阿斯莫度这么宣称的，现在白银城部分天使这么认为。

哈莉也有限度地认同这个观点：在上帝面前，所有天使没区别。

就像在她面前，哥谭大小官员和普通市民没区别。

但上帝创造天使时，为他们安排了不同的身份、职业和等级。

“民主”和“平等”在超凡界压根不存在，也永远不会存在。

你实力不如别人，别人凭什么和你平等？

不过嘛，阿斯莫度不是真正的革命者，口号喊喊就行了，肯定不会真在上位后，把权力交给普通天使。

交给他们也没用。

一个普通二翼天使面对路西法时，连翅膀都硬不起来，怎么做出正确的、对付路西法的政治决议？

问题是阿斯莫度不信自己的口号，天堂活了一百多亿年的天使，他们信不信？

说实话，以哈莉的奸诈，竟有些认不清眼前成群结队加入游行队伍、满脸激动高呼口号的天使，是真的憨厚，还是大奸似憨。

“四族天使，同日而生，上帝面前，人人平等。”

“打开黄金大殿，以竞选入内阁！”

天使们一路来到白银城中央，一座由金色圣光筑成的宫殿。

从位置上看，相当于白银城的内城。

白银城石板都是“天堂金”铸造。

天堂金为金黄色，但色泽比人间的黄金要淡，像是掺了水的黄金，保留黄金的华贵，剥离了暴发户粗俗，透着一种别致的淡雅和清新。

简单来说，哪怕脚下踩着“天堂金”砖，也没觉得它俗气，只有雅致与圣洁。

而被称作“黄金城”的黄金大殿，也是金黄色的建筑，但又与天堂金“掺了水的黄金”不同，它是由实质化的圣光构成。

若凡人站在黄金大殿面前，肉身会如火中的羽毛般烧融成虚无。

“这位天使兄弟，你认识我不？”哈莉扫视周围一圈，从站在黄金内城门口示-威的天使中，挑选出一位鹰天使，把他拉到一边说话。

“你是哈莉奎茵，天堂山王，谁不认识？”那白人鹰天使语气有些冲。

哈莉盯着他的双眼看了会儿，没发现忍辱负重、强自伪装、目光闪烁之类的微表情。

无法分辨他是真的阿斯莫度信众，还是被形势所逼的“潜伏者”。

“你叫什么？”她问。

白人鹰天使迟疑片刻，道：“扎克。”

鹰天使中很多名字都以“za”或“z”开头，无法通过这个称呼，判断他与扎乌列是否是亲戚关系。

“位高权重的人天使，都躲在黄金大殿？”哈莉又问。

“若非如此，我们何必来此聚会？”

扎克语气依旧冲，脸上和眼神依旧没微表情。

“他们为何没出来驱赶你们？”

“白银城没任何规定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扎克道。

“你真的认为白银城有必要进行改革？”

扎克肯定地说：“变比不变好。”

“如果黄金大殿的大天使始终不回应你们，或者说直接拒绝你们的要求，你们会为自己的理念付诸武力吗？”

第921章 白银城之春的始末

“你想做什么？”鹰天使扎克警惕道。

哈莉呵呵一笑，“我是天堂佣兵，如今白银城陷入动乱，想弄明白原因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

“只要阿斯莫度大君有令，我会拿起武器。”扎克缓缓道。

“你在白银城是什么职位？”哈莉问。

“浮空山哨所队长。”

队长几乎是最低级的军官，手下只十名普通天使战士。。

“当队长多久了？”

扎克神色恍惚了一阵，幽幽道：“八千万年前，在第四千六百七十一次地狱征伐战中，我的队长和大半战友战死，我所在的小队与另外两支被打残的小队合并成新的十人队，我晋升为队长。”

“这次‘白银城事变’中，你想达到什么成果？”

扎克皱眉道：“没有事变，只是正常的请-愿活动。”

“好吧，这次的请-愿活动中，你想升职加薪对吧，有什么目标？”

扎克立即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升职。”

“那是什么？”哈莉问。

“是为了......”扎克露出几分迷茫，思索良久才哼唧着把口号重复一遍。

“为了平等，为了白银城的民主化改革。”

哈莉在心里暗笑，好家伙，还真是个伪装者，装得真像，可惜还是漏了底！

口号喊得震天响，眼神坚定得像革命烈士，结果问起“革命理念”，竟开始发愣。

显然他自己在这场“革命活动”中并没竖立坚定的目标, 甚至没有与革命有关的成熟思想。

他不知道......或者说知道“革命口号”只是脱裤子放屁，明白所谓变革, 只是阿斯莫度造反的借口。

但他不敢表达出真实的思想, 还伪装成被“民主理念”鼓舞的革命者......不对, 这位鹰天使也不全伪装。

之前他说自己做了八千年小队长，从来不知晓升迁为何物时, 语气中的幽怨之气应该是真的。

也即是说，他虽然明白阿斯莫度在造反，却也觉得他造反的口号有几分道理。

“谢谢你, 扎克，我的问题问完了，继续游行去吧。”

在这个鹰天使身上，她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来她需要从更多的天使那, 更精确地了解白银城此时的状况。

扎克张张嘴, 想说了什么, 最终垂下眸子, 回到人群队伍，继续激-情四射的呐喊。

哈莉在外围转了一圈, 依次按照牛天使高级天使、牛天使低级天使、普通狮天使、普通人天使的顺序, 连续抽调了五组。

也即是随机对20位游行天使进行问卷调查。

基本上和扎克的问题一样。

......

那边哈莉通过白银城的天使，了解阿斯莫度之乱的真实情况，这边阿斯莫度也在向盟友询问处理魔女哈莉的方法。

五十米高的穹顶，大似拱门的弧形窗户，镶嵌浅银色的玻璃，圣光穿过窗户和穹顶, 变得五颜六色, 落在镜子般明亮的光滑地板，再次折射一道彩虹。

整个殿堂绚丽明亮犹如在梦中。

而就在被光辉充满的大堂中央，出现一片堕落邪恶的黑暗，像绝世美人完美无瑕的脸颊上的溃烂创伤。

牛天使高坐王座之上，对大厅中央处的黑暗视而不见。

或者说，原本神圣殿堂里没有一丝黑暗，是他将黑暗从地狱深处召唤来。

“哈哈哈，阿斯莫度老弟，我已经听说白银城发生的事。怎么样，我给你的计策很有效吧？”黑暗中有一团影子，蠕动出绿袍红眼的俊美青年。

如果哈莉再次, 会脱口而出：内龙！

“不错, 你的‘白银城之春’计划，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激起普通天使对米迦列等大天使的不满。

但我明白，他们不会真正成为我的依靠，除非我能拿下黄金大殿，取得最终胜利。”

内龙笑道：“老弟——”

阿斯莫度冷声打断他，“别再叫我‘老弟’，我乃白银城大君，四大天使族最高军事统领。”

内龙面色不变，心中发出无数道恶毒的诅咒。

——草拟老母，之前找老子结盟时，还热情地叫‘内龙兄长’，现在只勉强掌控白银城外廷，就开始在老子面前摆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