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无限式神 第115章

作者:鱼鱼快动

余韵未消的脸蛋上,满是狡黠的笑意。

一时间,藤原临也分不清眼前这个她和刚才那个羞怯软糯的她,到底哪个才是她的真面目……不过哪个都不赖就是了。

回教室路上,笠原明日香舒服地前后摇摆双臂。

身姿畅快,圆滑,仿佛才刚刚上过机油。

薄到近乎透明的长筒袜下,膝盖还在微微泛红,惹人遐想。

第107章.深绘里和明日香,两手都要抓。

在和妹妹约会前,藤原临也先约了姐姐。

早上九点,约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家餐厅,一大早赶过去,尽管距约定时间尚有十几分钟,姐姐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周六,又是早点时间,餐厅里有不少人,但藤原临也还是一眼就找到了笠原深绘里。

天气炎热的夏日,还穿着一件长袖薄外套的人真不多。

打扮也一如上次,飒爽而不失品位。

没有饰物,没有化妆。

浅绿色的薄外套下白色麻质衬衫,衣领雪白且无一道招痕,纤细的蓝色牛仔裤,尖尖细细的高跟鞋。橘色的头发又直又长,皮肤光润可人,周围的男人不时朝她这边偷瞟。

只不过她戴着一副太阳镜,没人能窥探到她的表情。

藤原临也落座后,她才稍稍仰起头,透过镜片看他,纤细脆弱的白色手腕旁边,放着白色手提包,还有杯一口未喝的气泡水,饮料在细细高高的平底杯里徒然泛着气泡。

“你不热吗?”藤原临也好奇地问。

笠原深绘里“唔”了一声,指甲尖百无聊赖似地“嗑嗑”敲了几下杯口。

然后,她像是才发现自己穿着长袖外套很扎眼似的,缓缓解开扣子,把外套脱下来放到手提包上。底下的白色衬衫,新得严然刚出厂。

“每次和深绘里小姐见面,总是发自心底感到开心。”藤原临也笑道。

这可不是恭维。

她总是给人一丝不苟的模样,无论是衣着还是站姿。

走路的时的步伐与手臂的摆动,总会让人想起女搜查官,举止中也毫无多余的成分。容姿又过于完美。如缎般艳丽的橘色长发总是垂在后背,几乎不弄任何发型的发型,异常适合她简洁的风格。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笠原深绘里指甲轻轻弹着玻璃杯。

两种声音都非常清脆,听着悦耳,藤原临也说道:“与其说绮丽不如形容为凛冽的相貌,姿势端正、衣着简练、举止谈吐十分难以亲近,而又含有不加掩饰的坦诚。我想,没人会拒绝和这样一个大姐姐成为知心朋友。”

笠原深绘里神情稍稍愣了下,然后冷淡地说:“我和你的交情尚不足以谈这个。”

“交情已经有了。”藤原临也看着她的眼睛,“如果不足以谈这個,你会耸耸肩来表示否定,而不是直接说出来。”

笠原深绘里低头,含着吸管啜了一口气泡水。

“你说有就有吧。”她看着杯里的气泡,不大确定地说。

藤原临也点了杯咖啡,还了要了壶加冰的红茶。

周六清晨的餐厅,空气冰冰凉凉,墙上的小音箱正播披头土的歌。

片刻后,男侍在藤原临也面前放下一杯咖啡,往水里注入红茶和加冰块。男侍走后,笠原深绘里像试麦克风似地低声清了清嗓子,但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看着藤原临也。

锐利却静谧的眼眸,与细长好看的眉毛,似乎总在注视着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明日香今天约我去逛街,”藤原临也喝着咖啡开口,“说要和我戴情侣耳钉。”

笠原深绘里一言不发地喝着气泡水。

“我认为这样的事,有必要和老板报告。”藤原临街解释道。

“她还说了什么?”

“说要和我谈恋爱,等对我没感觉了再把我甩了。”

“你准备怎么做?”

藤原临也喝了一口红茶,润润喉咙,“当然是拒绝啊。她胡闹,我总不能跟着胡闹吧。”

“知道就好。”笠原深绘里也给自己倒了杯红茶,但没喝,只是用一种似乎在说“这种事情你处理就好,我可没兴趣,不过要是你认为有必要的话请接着讲”的眼神看着藤原临也。

和她的嘴巴相比,她的眼睛能表达意思似乎更多。

藤原临也迟疑了很久,还是下定决定开口。

“明日香似乎对你有怨气?”他小心翼翼的问,语气像是把什么东西轻轻放在保鲜膜里。

笠原深绘里咬着吸管,眉心拧在一起。

藤原临也觉得自己似乎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徜徉在天花板的萨克斯旋律中,他道歉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还是沉默。

藤原临也喝光了咖啡,把杯子放回碟子上。嵌在店堂天花板上的扬声器中,披头士的歌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弦乐器演奏的《音乐之声》插曲。

雨点,玫瑰,猫胡须……

“你想知道这个?”笠原深绘里问。

“很想知道。”藤原临也端正坐姿,“看得出来,你很关心明日香。可明日香对你有些抵触,上次我和她说道你让我加入九课的事,她警告我不然我加入。还说你是个坏女人,加入九课会被你玩坏的。”

笠原深绘里微微地耸了耸肩。

那样子,是在说“她说的没错”。

和她认识时间长了,藤原临也已经可以很快就理解了她的眼神和肢体语言,马上开口询问:“是从小就关系不好,还是后来变得关系不好?”

“最近才不好。”

“以前有多好?”

笠原深绘里瞄了一眼他的表情,然后脸又再次看向杯子里一口没喝的红茶,言简意赅地回答:“想和姐姐嫁给同一个男人。”

“……”

藤原临也愣住了。

半晌,他才有些惊喜地问:“真的有这种好事?”

“?”

你高兴什么?

笠原深绘里抬头,用冷冷的眼神警告他别想得太美。

“哈、哈哈……”藤原临也笑着化解气氛,半开玩笑地问:“你对妹妹的想法有没有意见?”

笠原深绘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睛没有焦点似的固定在他脸上的某一处。等了一下确定没有回答之后,藤原临也只好问了别的问题。

“你和明日香的关系,因为什么变差的?”

“不太确定。”

“有没有什么端倪呢?”

“……我想想。”笠原深绘里微咬着下唇,回忆着母亲和自己说过的话,过了几分钟,她才稍稍舒展开精巧的眉目,“我从小学什么都很快,人们都说我是天才。”

藤原临也喝着冰得恰到好处的红茶,侧耳聆听。

“除了母亲外,任何人都以为我会接过母亲的位置,成为东京大神宫的权司和下一任笠原理事长。”说到这儿,笠原深绘里顿了顿,似乎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需要中途休息。缓缓吸了几口气候,她才说道:“只不过上大学后,我选择了法学系,毕业后进了九课。碍于身份的关系,东京大神宫的传承,就与我无缘了。”

“为什么你会进就九课?”藤原临也好奇地问。

笠原深绘里双手捧着杯子:“我使用不了神力。”

“呃,那确实没法结果理事长的位置。”藤原临也点点头,“这么说来和我一样嘛,哦不,也不一样,莪是妖怪你是人。”

但奇怪的是,对于他这句话,笠原深绘里什么也没说。

眉间聚起好看的皱纹,嘴唇紧紧地闭着,似乎在犹豫对他的话应该表达认同还是否定。纠结了片刻,大概是没能想好,她干脆选择放弃,转而从包里抽出女士香烟衔在性感的红唇间,优雅地擦火柴点燃。

藤原临也撑着下巴,欣赏她点燃香烟的这一幕。

他不认为吸烟是什么好事,有损监控且污染空气,不过她吸烟姿态真的是优美得无可挑剔,那冷然衔着过滤嘴的薄唇,如草莓般嫣红可口,散落额前的细发随着她的抬头低头而微微摇颤——这幅画面可谓完美无缺。

尤其地点火的那瞬间,火光忽地一闪,俨然是奇迹发生的瞬间。

看着这样的画面,藤原临也早就把吸烟有害监控的警示标语扔进了马里亚纳海沟。

被他这样盯着,笠原深绘里神情略有些不自然,吸了一口后匆忙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瞪着他:“干嘛这样看我?”

“好看呀。”藤原临也坦然地说道。

笠原深绘里蹙眉:“好看?”

“点烟的姿势,怎么说呢,极其优美而郑重。火光忽地那么一闪,怎么说呢……”藤原临也思考片刻,笑着说:“就好比阿波罗11号点火的瞬间,在人类历史上留下一桩伟大的事业。”

笠原深绘里罕见地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看藤原临也,好像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似的。但藤原临也目光不动,一直以温柔且真挚的视线看着他,眸子伸出时刻闪现着光芒。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她感到很不自在。

先是那长睫毛如含羞草的叶片般翩然垂下,接着高跟鞋里的十只脚趾不知所措地紧紧蜷缩起来,再然后,手指也掩盖情绪似的把太阳镜拿在手里,摆弄着眼镜腿的弯钩。

藤原临也好笑地看着有表情依然冷淡的她。

深绘里和明日香,她们都有着一头橘色长发和动人的容貌,性格诧异却很大。

姐姐是低攻高防,妹妹是高攻低防。

如果能同时娶到笠原家这对姐妹花,那真的可以说是天底下最幸福地事了。硬要说还有更幸福的事,那就再加一个笠原太太。

女服务生走过来,给空了的红茶壶里加了冰水。

笠原深绘里倒了半杯。

喝下去才想起来,其实自己并不想喝水。

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和说什么好,有些想吸再吸一根烟,但眼角的余光瞥到烟灰缸里才吸了一口的烟,又把那念头了打消了。“我们继续刚才的话。”她以尚算平淡的口吻说道。

“我一直在等深绘里小姐开口。”藤原临也微笑着说。

笠原深绘里略带愠怒的眼神,瞪了他一下。

似乎在抱怨他打趣的口吻,又似乎是对他不知道从多久前就擅自把“笠原小姐”的称呼改成了“深绘里小姐”而不满。

“以前周围人都认为我会接过母亲的位置,所以对待明日香都很宽松。”

“难怪她会养成那么娇惯的性格。”

“我去了九课后,大家才意识到接过母亲位置的是明日香。”

“这样啊……”藤原临也点点头,大概理解了她的话,“以前大家都不管她,可以由着她的性格去成长,可以这么说,她是在你的光环的庇护下开开心心长大的。现在,你不能接过母亲的位置,落在她身上的担子就重了起来。她不能继续再当姐姐的跟屁虫了,而是要成长为人们心目中的独当一面的大人才行。我说的对吗?”

笠原深绘里点点头。

“也就是说,明日香会埋怨你,是因为她觉得本应该是你的责任被无故推到了她的身上。”藤原临也依照对学妹性格的了解,分析其中的缘由,“明日香本性上是个贪玩的,喜欢新鲜事物的女孩。神道咒术的修行,在她看来很枯燥,很无聊。让她长时间去练习,心里头肯定会产生抵触情绪。对于姐姐呢,她也是由爱生恨,甚至要抢走姐姐先注意到的男人。”

笠原深绘自动忽略掉他后面那句话,淡然地开口:“她的天赋不比星见凛子差,就是打不起精神去修行。每次强迫她修行时她都心不在焉,修行的成效自然就大打折扣。”

“好了,我明白了。”藤原临也笑着伸了伸懒腰,“现在该我出场了,你退出场外,悠闲地观看比赛的进行就可以了,不必担心妹妹的事。”

笠原深绘里皱起眉头,咬着太阳镜的弯钩。

看她着样子,就知道没理解这句话,藤原临也只好解释道:“只要让她在修行神道咒术时感到有趣,又或者让她在修行之后感到值得,那么她心里就不会抵触了。不抵触这些事后,连带着对你的怨气,也会减少甚至消失,你们姐妹就可以和好如初。”

“就是说……”笠原深绘里说了半句,后面的话出不来了。

想不起自己究竟准备说什么,像是忽然刮来一阵狂风,将正在演奏的乐谱吹得无影无踪。

藤原临也瞧着她冷淡中带着点期待的的神情,忽然伸出右手,仿佛安慰她似的握住了她在桌面的左手。

“你还不太明白。”他说。

“不明白什么?”

“我们两个是一体的。”

“一体的?”笠原深绘里惊奇地问。

“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可以共享秘密的人。”藤原临也握紧她的手背。

手感很出乎他的意料。

相较于冷淡的气质,深绘里那光滑的手背却暖得不像话,简直像握住了热水袋似的。

“……”

笠原深绘里的手背,感受着他手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