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羽海野月
“八点左右吧。”
“这么早。”
“早一点出门,也能早一点回来。”
桐野茜望了望天,巨大的云团挂上金边,灿烂中透着一点乌色。
“我早上要睡觉,就不送宗谷了。”
“嗯。”
“如果我醒了的话,你会带我一起去吗?”
“……”
宗谷舔着冰激凌,又开始装聋作哑。
而她也只问了一次。
“话说回来,狗能吃冰激凌吗?”
“不能。这里面有巧克力。”
“啊,差点忘了……”
“希望我回来的时候,阿尔卑斯还活着。”
她的肩膀撞了上来,“别乌鸦嘴啊。”
手里的冰激凌差点被撞飞,宗谷额上流汗,一把抓紧了。
吃完冰激凌,桐野茜表示还想再遛会儿狗,于是两人继续往前。在车站前转弯,沿铁轨旁边的道路走着。
走了一会儿,一列电车驶过,阿尔卑斯忽然兴奋起来,隔着铁丝护网不断叫喊。
电车眨眼就过去了,阿尔卑斯却叫喊不停,也不肯继续往前走,宗谷呵斥了两句。
“宗谷……”
桐野茜愣愣地看着铁轨旁边,又看向他,“你看……那边有人吗。”
“……”
宗谷望了眼空无一人的轨道,然后摘下护身符。
一个工薪族打扮的中年人出现在铁轨上,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茫然地看着远去的列车。
“是灵体。”
隔着一道铁丝护网,宗谷不想也不能对它做什么,拉了拉手里的狗绳,准备离开,“接下来一段时间,近畿一带的灵体会变得越来越多。”
他想了想,摘下颈间的挂坠,“这几天,桐野戴着护身符吧。”
“诶……”
她回过神,“宗谷怎么办?”
“四月那会儿就已经没事了。”宗谷让她放心,“除非有凶灵逃出黄泉,否则黄泉之女不会现身人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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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有呢?”
“那我该买彩票了。”他将护身符戴到她的颈间,“哪有那么多能撕裂界限的凶灵。”
而且现在,他已经有了将护身符还给她的底气。
灵觉被切断,桐野茜愣了一会儿,又摘了下来。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是吗,你现在也像个灵觉者了。”
“我本来就是灵觉者呀?”
“我是说普通的灵觉者。”
宗谷知道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又看了眼她手里的护身符,“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你先拿着吧,觉得害怕的时候就戴上。”
“好吧。”
她勾着护身符的红绳,忽然突发奇想,将护身符按到了阿尔卑斯的脑袋上。
躁动的柴犬一下子安静下来,抬头看着她,又转着脑袋,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按在自己头上。
“对狗也有用!”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她觉得很有趣。
宗谷只是多看了两眼,“走吧。”
走远之后,桐野茜才拿起护身符,阿尔卑斯又抬起脑袋看了她一会儿。
灵觉恢复,回去的路上,宗谷有意地打量着四周,寻找可能存在的灵体。
他对灵体的鉴识能力要比桐野茜高得多,自然不需要像她那样通过观察目标是否能被普通人看见来判断,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直到返回桐野旧宅,他也没发现第二只灵体。
“你晚上要住这边吗。”
“嗯,明天再回去住。”
“嗯。”
宗谷去准备晚饭,桐野茜也跟着来到厨房,趴在餐桌上看着他的背影。
“宗谷。”
“嗯。”
“早点回来哦。”
他回头看了她一会儿,又转过去,“我会的。”
“这几天你就在家里好好待着吧。”
她应得有气无力,“知道了……”
“话说回来,桐野的暑假作业完成得怎么样了?”
A班B班各科任课教师基本一致,想必在布置作业时也不会区别对待,他们的作业是一样的。
“诶……”桐野茜愣了一下,嘴里滴咕起来,“还有这玩意儿吗……”
宗谷明白她的完成情况了。
“宗谷做完了吗?”
“跟你一样。”
“哈哈。”
她又往前趴了趴,伸着两边的胳膊,“你说,这几天能做完吗?”
“我看悬。”
“有这么多吗?”
“除了数学,其他的倒是不算多……不过你大概也没办法专心做作业就是了。”
桐野茜脑袋一转,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那我就全部完成给你看。”
“乱涂乱写可不行,开学之后还要检查的。”
“说什么呢,你当我是小学生吗?”
宗谷将火调小一些,然后去旁边切起了大葱。
听着笃笃笃的声响,桐野茜又安静下来,专注地看着他。
“宗谷……”
“嗯。”
“没事,我就是想叫你一下。”
他停顿了一小会儿,没有回头:“待会儿要是加错了调料,责任得算在你头上。”
“哼。”
她交替着抬起双脚,又落在地上。越是沉默的时候,她心底越是躁动,不由自主地倒数着剩下的时间。
还有十几个小时……
偶尔她也会从躁动中抽离出来,在旁观的角度审视自己心底这股莫名情绪的来源。
明明他只是出门几天而已,很快就会回来,是因为这几天她一个玩伴也没有吗?
下巴抵在桌上,桐野茜满心烦恼。
“我不想写作业。”
“我就说吧。”
“都怪宗谷要在这个时候去关东。”
“是是……”
“厨房里好热啊。”
他终于回过头,抹了抹额上的汗水:“你到现在才发觉吗。”
在厨房里待得烦闷,桐野茜站起身,打算去外面透透气。
“我出去了。”
走进客厅时,她脚步一顿,随即恢复如常:“铃,你下来啦。”
“嗯。”朝雾铃看了看她,又看向院子里自娱自乐的柴犬。
桐野茜坐到她旁边,沉默一小会儿后开口道:“铃和宗谷明天就要去关东了呢。”
“你想去吗?”
“……”
她愣了一下,以为事情有所转机,“倒也不是特别想啦……但是铃要带我去的话……”
“——他说不行。”
我就知道!
桐野茜心底愤愤。
“噢。”
朝雾铃看着她,“你不高兴吗。”
“……没有啦。”
“你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高兴吗?”
桐野茜又愣了愣,“铃……”
她又看了她一会儿,微微摇头。
比起从他人的口中得知某事,自己想明白的一瞬间往往更具冲击性,随之而来的余波也更为强大。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桐野茜到吃饭的时候也没能明白。
坐上餐桌,她看了看朝雾铃,又看向身旁刚坐下宗谷。
“怎么了?”
“没事……”
月读也很快下来,刚要坐下,宗谷望来一眼:“洗手。”
“……”
他不情愿地去洗了洗手。
“我又不出门,还挺干净的。”
“身上都馊了,你昨天又没洗澡吧。”
“嗯?”月读倒是没否认,闻了闻自己的胳膊,“有味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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