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梦之人
小胖子点了点头：“死者的尸体在排污渠里面被污水冲刷过，就算身上有凶手的指纹也早就被破坏，而且我们警察部的指纹资料库太少，只有有过案底的罪犯才有指纹留底，查到了对你们侦缉部的作用也不大。”
其实有一件事小胖子没有跟李二说，不管是指纹比对，还是dna检测都是要花钱。
这个时代的警察部对法证部门并不重视，每年批给法证部门的预算都极低，法证部的大佬也是约束手下，能不做事就不做事，又不是每个部门都有李纖鹰这种自掏腰包的沙雕。
这时候cid部门有一位警员按照文建仁的吩咐，给大家买了盒饭与水，看来是打算让cid警员吃完饭立刻开工了。
李二打开盒饭看了一下，是叉烧拼烧鸭盒饭，他刚刚见过道友成的尸体，一点胃口都没有，而且钻过排污渠，全身臭烘烘的，李二顺手把盒饭递给正在咽口水的鉴证科小胖子。
“要不要，我刚刚见过死尸没胃口！”
小胖子赶紧一把接过，开心地笑道：“正好，早上没吃早餐，谢啦！”
文建仁虽然没有李二那么抠，却也不会花cid部门的预算去买其他部门的盒饭，如果不是要连续开工，他甚至宁愿让手下解散去吃完午饭再回来集中。
“李sir！”鉴证科小胖子看了一下李二夹在胸口前的警员证。
“你看一下地上的这个鞋印，这两双是最常见的拖鞋鞋底纹路，而这两双鞋印被重复多次踩踏过，很难提取纹路了；但是——！”小胖子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了一下：“最后的这一双鞋我知道。”
李二：“”
小胖子说着抬起自己的工装皮鞋：“这是跟我同一款式的鞋子，而且这是12号鞋码，这么大脚丫子的人不会很多，通常都是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人，又帮你排除了大量的嫌疑人了吧。”
小胖子挤眉弄眼，一副我没有白吃你盒饭的表情。
李二点了点头，心里暗道，以后绝对不能买标新立异的鞋款。
小胖子似乎很少被人这么认真地听自己唠叨，他忍不住继续跟李二低声说道：“李sir，如果你真的抓捕这一伙杀人犯，可要小心了，他们刚刚杀了人，正是涙气最重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们无畏无惧，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敢做的，绝对会跟你们死拼。”
李二愣住，仔细地看了小胖子一眼，开口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书和观察，我们警队的旧案宗可不少，纵观所有的杀人案件，罪犯在刚刚杀了人时，心里都是很慌的，他们通常会找一个说服自己是被动杀人的正义借口，这个时候跟警方杠上，他们一定会殊死抵抗，以证明自己是对的。”小胖子一边扒饭，一边认真地说道。
“那要是过了一段时间再抓捕呢？”李二不信地问道。
小胖子肯定地笑道：“如果拖得时间长了，那些罪犯发现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就会存侥幸心理，这是人性的劣根性，谁都逃不过，这个时候再跟警方碰上，他们第一时间想得就不是拼命，而是逃命，你们此时抓人反而是安全的。”
鉴证科小胖子说得一套一套，把李二唬得一愣一愣的。
“你怎么不把你关于鞋印纹路的发现，写在鉴定报告里面？”李二问道。
小胖子低声贱笑道：“我才不傻，这些都是推测，凡是推测，不管多严密，都是有出错的几率，这种杀人案子，破了是你们cid的功劳，我们鉴证科什么都捞不到，万一案情有变，你们不是要把责任推给我们，做得越少，犯错也就越少，我们鉴证科可不要替你们背这个锅，你没发现我们鉴证科开出的鉴证报告都是极尽简洁吗？这就是为了将来给你们扯皮的。”
果然，十个胖子，九个贱。
李二忍不住给小胖子比了一只中指。
李二突然想起鉴证科的工作效率都极低，现在看来，他们可能是故意拖到那个时候，案子都破了，他们再出鉴定证明，自然是毫无破绽了，果然，每个部门都有每个部门运转的潜规则，真是扑街。
小胖子说完笑眯眯地指了指李二手里的矿泉水，李二无语地把没喝过的矿泉水扔过去，这小胖子非但贱，还喜欢占小便宜。
“谢谢李sir！”cid买的盒饭太咸，小胖子赶紧灌了一口矿泉水。
另外一边，文建仁已经开始分配任务。
文建仁：“李二，你跟阿b负责上村的一到五栋屋邨，有没有问题？”
“yes，sir！没有问题。”李二果断答道。
在这种场合，李二就算真有问题，也不会立刻反驳文建仁，最多是散会后再跟文建仁提意见，这也是文建仁喜欢李二这种家伙的原因之一。
“阿b，我刚刚拿到点料，或许有用，凶手可能是五个人的小团体，其中一人身材高大，穿12码的大鞋，有没有头绪？”李二知道李纖鹰认识广，三教九流都有打交道，低声向他问道。
“五个人一撮，那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团体了。”李纖鹰皱眉想了一下，突然眼神一厉：“黑仔文，他们经常殴打道友成，但是他只有三个手下，也没有大个的。”
“嗨！b哥，你们这么多差佬围在榕树头干什么？”是黑仔文的声音，真是巧了。
黑仔文嘴里叼着一根雪糕，上衣拉到腋下夹住，满脸痞气地向李纖鹰走来。
文建仁看到李纖鹰跟古惑仔行为亲密，脸色顿时阴了起来。
李纖鹰目光一闪，突然伸手指着黑仔文大声喝叫道：“黑仔文，有人看到你们昨天打死了道友成，你死定了。”
黑仔文脸色一变，然后转身就开始狂跑了起来。
在场的cid警员全部被黑仔文的突然逃跑给愣住了。
“冚家铲，真的是你！”李纖鹰已经愤怒地追了上去。
李二迅速反应过来，李纖鹰刚才是在诈黑仔文，只是想不到凶手真的是他，也跟在李纖鹰的身后追了上去。
文建仁大喜，他看到李纖鹰与李二追击黑仔文，就算是猪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快，全部给我追，一定要给我抓住那个王八蛋！”文建仁兴奋地大叫道。
黑仔文经常被警察追赶，速度练得很快，幸好李纖鹰也不慢，紧紧地咬在黑仔文的身后。
李二起步的速度很快，但是追了三四百米之后，他就没气了，满头大汗地慢跑着，同时肋下也疼得慌。
“等等，李修贤在屋邨追击犯人黑仔文。”李二看着李纖鹰与黑仔文的背影，突然一个激灵，他蓦地想起这事哪一出电影了，这是《公仆》，等一下李修贤就要失手打死一个小男孩了。
“黑仔文，你逃不了的，立刻给我站住。”李纖鹰一边急追，一边怒叫道。
黑仔文听到李纖鹰的话，更不敢停下脚步，只一味地狂跑。
“阿b，阿b，你他妈快点停下！”李二忍着腹下剧痛，憋着一口气急追李纖鹰。
李纖鹰听到李二的叫唤，但是抓人要紧，他没有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李二更是难以追上他了。
“阿b，我艹你妈，快停下，老子快没气了。”李二一边按住肚子狂追，一边破口大骂：“千万不要开枪，不要开枪啊扑街！”
李二话音刚落下，李纖鹰已经拔枪了。
因为黑仔文在逃跑的时候推倒了几名路人，其中一个老年人更被黑仔文用力推下楼梯，瞬间就摔得头破血流。
黑仔文转过一条巷子，李纖鹰毫不犹豫地拐了过去，两人消失在李二的眼前。
“嘭——！”
一道枪声响起。
李二心里一凉，他只希望自己这只蝴蝶煽的翅膀够大。
第11章 大将之材
李二赶到巷口的时候，李纖鹰惊慌无措地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一个小男孩，而黑仔文已经跑没影了，显然剧情的修复能力，比李二这只乱入小蝴蝶的翅膀要强。
“李二，叫救护车，我开枪打中一个小孩，快叫救护车啊！”李纖鹰看到李二跑过来，心急如焚地大叫道。
“救护车来不及了！”李二大声回答的同时拦下一辆蓝色小轿车。
“快上车！快！”李二一把拉下小轿车上的女司机，自己钻入了驾驶位，快速踩离合、打火、踩油门。
李纖鹰抱着小男孩冲进车子里面后，李二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开过右肽车。
“开车、快开车啊！最近的是玛利亚医院。”
李纖鹰却已经在焦灼地催促，现在每耽搁一秒钟，就有可能害了孩子的姓名。
管不了这么多了，李二抬离合的同时，油门踩到尽头，瞬间弹射起步，车子已经冲了出去。
“我的车，那是我的车子啊，混蛋！”被李二强行拉下车的女司机，脸色涨红地跳脚骂道。
“怎么回事？”文建仁等马后炮这才赶到，刚好看到李二开着轿车冲了出去。
“警官，我要报警，那个人抢了我的车！”女司机看到文建仁胸口上的警官证，愤怒地大叫道。
“吓！刚刚那个是我们伙计，他疯了吗？”文建仁脸色顿时僵硬，立刻拿起对讲机呼叫李二。
李二驾着车子冲出大马路后，才发现右肽车驾驶技巧跟左肽车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起来，精神高度集中的缘故，李二一路直冲竟是畅通无阻，不断地超车前行，车速越来越快。
“李二，到底怎么回事？”文建仁拿起对讲机大声地喝叫道。
李二一边抓方向盘一边按着对讲机大声地叫道：“文sir，阿b追击罪犯的时候，不小心打中了一个小孩，现在正在送完医院的途中。”
文建仁脸色一白，扑街了，这次行动是他指挥，这下升职泡汤了。
“阿b那个冚家铲呢，让他跟我对话！”文建仁怒骂道。
“文sir，现在不是愤怒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正在赶往玛利亚医院，驾驶的是一辆蓝色的宝马，现在进入维德街，帮我呼叫附近的交警伙计帮忙开路吧！”李二一边说话，一边开车，一个不小心，差点冲进了沟里面。
文建仁听到李二的话后，心里一松，对对对，还有得补救，阿b那个扑街只是打中了小孩，并不是打死人，说不定有得救，文建仁赶紧通知维德街附近的交警。
“伙计！这里！”李二已经看到了两架巡逻摩托车，赶紧摇开车窗伸手示意。
“文sir，通知医院方面准备抢救，我们正在全力赶往，你们继续追击黑仔文，如果让他跑了，我们这一次就输惨了。”李二跟在巡逻摩托车后面开去。
文建仁刚刚松下来的心又是一紧，转头发现身边的cid警员全都呆呆地看着自己，愤怒地大骂道：“你们这些白痴，还楞在这里干什么，快去追黑仔文。”
文建仁说完自己率先跑了出去，其他的cid警员也纷纷追去，只留下叫嚣要投诉李二的宝马女司机在风中凌乱，现在的警察都这样了吗？
“救人，快救人，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李二的车子还没停稳，李纖鹰就已经一脚踹开车门，抱着昏迷的小男孩冲进医院，医院方面已经接到了通知，很快就把人送进了抢救室。
李纖鹰被护士拦在了抢救室外面，一脸痛苦地蜷缩蹲在墙角，李二不想看到对方脆弱的时刻，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索性转身离开。
“啪——！”文建仁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他正要大骂李纖鹰，看到李纖鹰蹲在角落一副颓废的衰样，文建仁便没了骂人的兴致，李二说得对，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阿彪，通缉令下来了没有，一定要尽快把黑仔文搜刮出来，不然他肯定会跑路了。”文建仁向一名中年警员大叫道。
“通缉令已经向上面申请了，应该下午就会发布，黑仔文的相片也都拿给他们了。”阿彪赶紧站起来回答道。
“我不要应该，我要你确切的信息，马上再跑一趟！”文建仁大声怒叫道，他清楚警队的办事效率，说是下午，过了四点钟如果还不能确认出通缉令，他们一定会拖到明天，而黑仔文今晚就有可能会跑路。
阿彪赶紧跑了出去。
“跟黑仔文一起混的其他几个古惑仔有没有消息？”文建仁又问道。
cid房的十几人都低下脑袋，现在文建仁正气头上，没人愿意当出气筒。
“李二，你有什么想法？”文建仁转头向李文问道。
“吓？”李二愣了一下。
其他的cid警员也全都看向李二，他们不明白文建仁会问李二意见，李二这个家伙可是新人，才调来cid房没几天。
文建仁却觉得李二是一个人才，李二在刚才送小男孩去医院的过程中，还能想出让交警部门开路，同时提前通知医院准备抢救工作，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果断与心细，绝对是一个大将之材。
李二还没有回答，刚刚出去的阿彪已经激动地跑了回来。
“文sir，医院方面打来电话，那个中枪的小男孩抢救回来，已经过了危险期，真的好险，医院那边说幸好送来得早，要是晚到十分钟，那小孩就没救了。”
阿彪的话刚说完，李纖鹰就‘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他重重地长出了一口气，转头感激地看向李二，当时遇到那种情况，李纖鹰脑袋一片空白，如果不是李二果断，那个小孩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文建仁听到小孩子救回来，也长出了一口气，手下开枪打死无辜市民，还是一个小孩，这个锅哪怕是李纖鹰全背，也会波及到文建仁这个上司。
“好、好、好！”文建仁欣喜地拍掌，伸手向李二比了一个大拇指。
呃，文建仁现在是大赞李二的当机立断，过两天他就像杀了李二这个王八蛋了。
“文sir，黑仔文他们如果真的要跑路，一定会找蛇头张，我跟李二一组去找蛇头张！”李纖鹰听到小男孩没事之后，整个人的斗志又回来了。
文建仁点了点头：“也好，你跟李二负责封锁黑仔文的出逃路线，我带其他的伙计连夜搜索。”
李二却是扭扭捏捏地举手说道：“文sir，你能不能签个条子，我想申请一件避弹衣。”
文建仁狠狠地瞪了李二一眼：“黑仔文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他们难道还有枪不成，快点做事，不要耽误了时间！”
李二却是不愿挪动脚步，《公仆》是他少年时代看的，大部分的情节都已经模糊，只是他依稀记得，结局的最后好像是有枪战的。
枪在自己手里是好东西，在敌人手里就不是个好东西了，它一颗子弹就可能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文sir，帮忙开张条嘛！趁现在枪房还没下班！”李二指了指手上的腕表说道。
文建仁看李二这架势，没防弹衣他可能真的会怠工，无奈地叫人打印一份表格出来，给李二签了条。
“文sir，两件！”李二指了指自己与李纖鹰说道。
“我不用！”李纖鹰摇手说道。
“我顶你的肺，对方可是要五个人，五对二，你他妈不要坑队友！”李二低声骂道：“穿一件避弹衣又不会热死你。”
“okok，两件！”文建仁不想浪费时间，快速给李二填了两件避弹衣。
李二到了枪房穿上避弹衣之后，才发现为什么其他的cid警员都不愿意穿避弹衣，这玩意真的很笨重，李二身上穿的这件起码有六七斤重，而且因为保存不当，还有一股怪味，非常地熏人，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不过为了小命着想，李二决定忍他妈的。
“阿b，穿上啊！”李二向李纖鹰说道，他本来是打算一个人穿两件保险一点，但是避弹衣太厚重，一个人根本就挤不进去两件，李二只能作罢，他决心有事就躲在李纖鹰的背后，让李纖鹰当人肉沙包。
“李二，谢啦！”李纖鹰直到这个时候，才向李二感激地说道。
“靠！玩煽情，是兄弟就别说这些！”李二白了李纖鹰一眼。
“好！”李纖鹰点头穿上避弹衣，然后与李二一样，把外套穿上外面，两个人的上身顿时显得非常臃肿，大热天穿这么厚，像两个傻子一样。
另外一边，黑仔文带着两名手下突然撞开了一栋木屋，跟里面的人扭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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