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了海嗣的幼神 第173章

　　只是……

　　巫王回来了。

　　原本被封禁的巫王乐曲，被一个接着一个的解禁，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向巫王宣誓效忠，展现着自己的忠诚。那些被封禁的音乐也随之，迅速地重新流淌在这片大地上。

　　被巫王残党秘密珍藏的巫王乐章，唱片，都流通在了市面上。许多人都得到了唱片，而车尔尼作为新晋的作曲家，他自然也拿到了一枚唱片。那是记录了巫王早期的乐曲的唱片，当它被放入留声机中，那野望与意气风发的感觉，从留声机中喷涌而出之时，车尼尔便被彻底折服了。

　　那是山巅，那是天埑。

　　车尔尼在这一刻，便明白为双子女皇为何会选择封禁巫王的音乐。那不仅是对音乐人的痛击、天埑，更是所有音乐人所要追逐的目标。

　　她就在那里。

　　巫王时代，是所有音乐人最不幸，也是最幸运的时代。

　　高峰使人绝望，但高峰就在那里，便足以吸引那些追求登峰造极之人攀登上去。没有音乐人能拒绝这样的音乐巨匠，车尔尼相信，所有听过巫王创作的乐曲的音乐人，一定都成为了她狂热的追随者。

　　“啊，真是头疼。”

　　车尔尼的脸上露出苦笑，他努力地将音符写在纸上，后又不满意地将其撕毁。大量的灵感从心中涌现，又被车尔尼不断地废弃，不管怎么谱写乐章，不管怎么更改曲调，内容总是不够让自己满意。

　　或许原本的车尔尼还能自信的将其当成自己的得意之作，但现在不行了。

　　所有车尼尔引以为傲的灵感，都被巫王的音乐所击碎。巫王的乐曲如同梦魇如影随形，不论是多么优秀的点子，在与巫王的乐曲相比之后，全都会显得相形见绌。

　　作为天才的执着，车尔尼不容许自己的作品有哪怕半点不满意。车尔尼所著的那些，被贵族们所称赞的佳作，在巫王乐章的对比下，全都变得是如此的劣质。

　　他将这些，全都视为了不合格的作品。

　　为了如何写出满意的作品，车尔尼变得偏执，更是夜不能寐。他满脑子都是那如天埑一般的距离，他不奢求超越，甚至连比肩的想法都没有半分，他的愿望只是——接近一点点。

　　不用多。

　　只需要接近一点点就好，他想要知道，自己的极限距离那伟岸的身影究竟还有多远。

　　“抱歉，再让我思索一会儿吧。”车尔尼拒绝了乌尔苏拉太太的好意，他又一次一头扎进音乐的奥秘之中。

　　“唷，车尔尼，我就知道你还一个人窝在家里。”女性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车尔尼当然记得金主的声音，要不是早上知道格特鲁德女士还活着，他大概会难过一小会儿。格特鲁德向乌尔苏拉太太问好，便走入了车尼尔的房间中。

　　“…你的声音很轻快，似乎非常高兴。”

　　房间中，正在作曲的车尔尼头也不回，面对格特鲁德伯爵，哪怕她身为金主，车尔尼也经常不给对方好脸色。而真正得到了伯爵之位，也不再有残党钳制的女伯爵，确实是意气风发。

　　“算是吧。”

　　格特鲁德环顾着房间，不算宽敞的房间中堆积着大量被揉成团的废弃乐谱，桌上还有着一杯咖啡。角落中的留声机似乎才刚刚停下，似乎是又听了一遍什么乐曲。

　　“回头，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格特鲁德向车尔尼呼展示她带来的黑胶唱片。

　　“这是？”

　　“塞壬海妖发行的唱片，与陛下的音乐不同，却一样被音乐人所追捧。你要不听听看，说不定能找出创作的新灵感？”格特鲁德笑道。

　　“塞壬海妖？没听过的公司。”

　　色！.jpg

　　PS.准备去看原神直播咯~

181 为我庆贺吧，利奥波德大公（4000）

　　“为我庆贺吧，这可是莱塔尼亚的黄金时代。”

　　巫王坐在放着下午茶的餐桌前，悠然看着眼前坐立不安的选帝侯。这是被巫王放过的选帝侯之一，利奥波德大公，莱塔尼亚大公，泰拉现代军事理论的奠基人，战争学者。

　　利奥波德大公，哪怕是在能在指挥战场时刻叱咤风云，在王国议会中玩弄权术与阴谋，也不敢在巫王的面前展露出任何僭越与忤逆。

　　那可是巫王。

　　不是垂垂老矣，失心的疯王。

　　而是不知如何获得了全新的身躯，超越了曾经全盛时期的巫王，来到自己的面前。而且，巫王也丝毫不避讳，自己复活的原理，以及自己真正的由来。

　　新的躯体也有那熟悉的旋角，每当巫王演奏乐曲开始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那旋角中嵌合的源石结晶，就会散发出橙黄色的光辉。

　　“我让你庆贺，利奥波德，你为何恐惧？我又有什么好恐惧的。放心，我只是‘我’留下的一段音乐所形成的意识，我即是‘我’，也不是‘我’。我可是很开明的，我的审判、我的怒火，也绝非仇恨。我只是……为这个国家，被一群虫豸庸才蚕食所感到愤怒。

　　我清理的是庸才，而你很幸运，你并非庸才不是吗？”

　　巫王温声细语，她那紫色的瞳孔中映射出大公的倒影。大公在理解了巫王的言语之后，身躯不由得战栗。

　　“是的，我可以。即便是我死了，我遗留下来的音乐，‘尘世之音’那些庸才在取名上，还算是有点天赋。它们会活着，我的音乐会找到新的宿主，新的躯壳。利奥波德，你猜对了，巫王的阴影永远都不会散去，莱塔尼亚永远都不会摆脱我的阴影。只要我的音律还保存有一份，只要我的音乐还能在人的脑中留下印象，我总能回来的。”

　　巫王傲慢地诉说着这一切，利奥波德大公除了感到恐惧、颤抖，便无法再对眼前的君王，做出任何事。

　　“我相信，谋害我的选帝侯中，有你一份，甚至——我知道所有的选帝侯都参与了这件事。”

　　巫王拿起从口袋中拿出一份散文集，有吃了一口桌上的糕点。

　　“陛下，还请您宽恕。我愿谢罪。”

　　利奥波德大公从椅子上起身，跌跌撞撞地跪在这曼妙的女性身前。大公抬起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散文集的书名，瞳孔收缩——

　　那是辱骂巫王的散文集。

　　《巫王已死》。

　　而作者，是利奥波德大公所著。发布日期，利奥波德还记得清清楚楚。

　　就在巫王的尸体悬吊于高塔之上后，就开始创作，等到一周之后，全心创作怒斥巫王疯癫的散文集，便从利奥波德大公领中开始传播，直到莱塔尼亚都知晓巫王已死之时，这些辱没才逐渐销声匿迹，转而变成了对双子女皇的赞美之声。

　　而现在，市面上已经几乎找不到辱骂巫王的书籍。

　　并非是巫王如今复活了。

　　早在巫王死去之后，双子女皇就下令封锁减少关于巫王的一切。现在能找到，辱骂、贬低，甚至是欢呼暴君已死的书籍，基本只能从双子女皇所居住的高塔的藏书室之中找到。

　　在这些书籍、曲谱中，不乏有才华横溢的作者，用着各种夸张华丽的辞藻来审判巫王。

　　那是巫王死后三个月的狂欢。

　　狂欢之后，一如既往，没人敢再提起巫王之名。仿佛说出巫王之名，她机会从地狱中爬回来。那原本只是被当做一个可怕的玩笑，但此刻，巫王是真的从地狱中爬回来了。

　　当初利奥波德听闻置之一笑的笑话，如今却成为了真实。这又如何不让大公感到恐惧？

　　“为何不为我的归来庆贺？恐惧？不，我并没有生气。”

　　巫王用指尖触摸着散文集上的文字，油墨味顺着翻页，混杂着羊皮纸的香味沁入鼻腔。令人愉悦的香味，让巫王感到享受。

　　“我邀请了那些怒斥巫王的诗人，成为宫廷诗人，只可惜现在也仅两人接受了邀请。有人拒绝，也有人发疯，唉，难道我这般美丽，在他们看来竟是如此恐怖吗？”

　　巫王有些忧郁，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演戏。

　　不，陛下，您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啊，谁能想到，您作为暴君，竟然真的会改变……毕竟您可是……

　　“所以……陛下，您为何不生气？明明这些文章，将你如此的贬低，侮辱……”利奥波德大公鼓起勇气向巫王询问。

【)

　　“毕竟书里怒斥的并非是我，而是那个老糊涂了，弄不清事实，随意糟蹋人才的糟老头。而我可不会，我一定会成为被人民爱戴的君王，能侍奉我你当高兴。利奥波德。我对你怒斥那个糟老头的事，不会有任何怪罪，他践踏人才的事情，在我看来都非常愤怒。”

　　“践踏人才？”利奥波德愣神，“您真的将那些感染者当成人才。”

　　“不然呢？利奥波德，即便你是战争学者，偏见依旧随你左右。感染者就应该成为术士的消耗品，亦或者在感染区与荒野中等死吗？不，那太浪费了，我要人才，莱塔尼亚的千疮百孔需要更多的人才来滋养、修补。”

　　巫王白净的小脚，穿着踩脚袜，轻轻地点在地摊上，轻盈的跃动到大公的身旁。她将小手放在利奥波德大公的肩膀，嘴轻轻凑到大公的耳边，温声细语道。

　　“你们，不是最喜欢用这种计量了吗？什么是感染者？哪怕贵为大公，我只需要拿一块源石，在你的胳膊上轻轻划出一道伤口，你不就也成为感染者了吗？呵呵，战争学者、泰拉现代战争的奠定人？不，要是你染上的矿石病，和那些人也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你有想过莱塔尼亚埋没了多少天才，就像是维谢海姆的音乐天才，车尔尼。我听过他的音乐，虽然稚嫩，却也超过许多高塔术士一筹，假以时日，他能成长的比高塔术士还要高得多。只可惜听说他的好友，因为矿石病去世了，拿好像也是一位颇有天赋的音乐家。

　　我很心痛，利奥波德。真的非常心痛，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中，你们与残党之间的倾轧，究竟埋没、杀死了多少真正的天才？他们死在毫无意义的阴谋与迫害中。原本，他们应当成为宪兵、术士、音乐家，成为莱塔尼亚最宝贵的财富。虽说，死去了一些人，但没关系，起码还有车尔尼这样的天才。

　　我要你们将领地中这样的天才发掘出来，将他们培养出来。成为士兵、术士、音乐家、诗人、建筑师……都无所谓。你们觉得‘我’对千疮百孔的莱塔尼亚肆意妄为，你们又何尝不是？傲慢可以毁了我，一样可以毁了你们。”

　　“陛下，您认真的？真的要对感染者…施以援手？”利奥波德不可置信，他仍是贵族，仍是暴君的见证者。

　　“不然呢？我说了，莱塔尼亚需要的是天才，绝非庸才。让那些一无所长，只会靠着继承前辈留下的财富，而肆意挥霍与剥削人民的傻逼，我不需要。你当庆幸你的头衔，战争学者。不然当时，雷暴也会落在你的头上。”

　　巫王起身重新回落到自己的作为上，笑嘻嘻地翘着二郎腿，看着浑身是汗的大公。她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大公的恐惧让她畅快无比。

　　“那感染者与普通人的冲突该怎么办？”

　　“你说呢，大公？织法者——不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我的双眼永远都会注视着莱塔尼亚。”

　　利奥波德叹息，但愿那几个家伙脑袋能放聪明点。

　　“您叫我来不仅是为了这点事吧？”

　　战争学者的直觉不止如此。

　　“当然，你对我派出使节团，与卡兹戴尔建立互不侵犯条约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等等，卡兹戴尔和莱塔尼亚又不接壤，我们又不是炎国，签订这玩意干嘛……”大公的反应很快，伴随着吐槽眼睛瞪得老大，“陛下，您这是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就算是那样，为什么要和卡兹戴尔签订？这群魔族佬，稍微处理不慎，莱塔尼亚可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大公面露古怪。

　　“那是你对现在的国际形式了解的太少，哦不对，应该是那群魔族佬把消息封闭的太好了。除了拉特兰宣布，不会对萨卡兹动手之外，你们应该就不知道关于卡兹戴尔最近的时政了吧？”

　　巫王笑盈盈的，大群意志连接着太多同胞。

　　而巫王便是这种类型，除了幼神与直属主教之外，谁也不尊重。同胞之情？若非幼神开口，饶其一命，就是最大的情义了。

　　优胜劣汰，理所当然。巫王对同胞的情感，更接近于海嗣最初的生存方式。

　　“除去石翼魔王庭，另外九大王庭的血脉，都已经现世。温迪戈王庭虽然已经离开卡兹戴尔，但近期极有可能回归卡兹戴尔，此外……除去石翼魔都有血脉，你应该理解这意思吧？”

　　“炎魔王庭…还有血脉？”大公震惊。

　　战争学者，除了理论与实战，也不乏对假想敌的模拟战推演。十王庭的诡谲力量，炎魔王庭就在几十年前尚且活跃于世间，他在推演模拟战的时候，自然是清楚对方的实力。

　　那种足以扭转一场战局的人形兵器，要是当年没有死绝，卡兹戴尔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呵，那么，与炎国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与贸易条约呢？”

　　“什么？！他们竟然还让炎国给了面子同盟？？？”

　　战争学者彻底不能淡定了，要只是炎魔复活，那也还好。即便可怕，若是引发众怒，这被大陆诸国敌视的魔族佬依然不会好过，但有国家，特别是有炎国这样的大国、卡兹戴尔的邻国，选择与其同盟，那后果就想都不敢想了。

　　就像投降，一旦有人起头，那就很难停下来了。

　　这场同盟也是如此。

　　卡兹戴尔当年的恐怖与顽强，早就是上百年、千年以前之事。想要用魔族的恐怖与强大让大陆上的诸国团结起来，本就是持强凌弱罢了。一旦萨卡兹真的恢复了强盛，诸国也绝对不可能结成牢不可摧的同盟。

　　能不和这种级别的怪物打，那就不打。毕竟同盟是小事，要是真开战了，同盟带来的战争损失可是真切的。

　　“当然，你难道还想要质疑我情报的真实性？”

　　巫王起身，从桌子的抽屉中拿出一张羊皮纸地图，颇有年代感的地图已经泛黄。这是泰拉大地的地图，经过时间的沉淀，这张地图上所划分的各领土，与如今几乎没有变化。

　　卡兹戴尔，东临大炎、北临乌萨斯、西临叙拉古。

　　而莱塔尼亚东临叙拉古。

　　双方签订互不侵犯条约的理由已经赫然跃于纸上。

　　“瓜分叙拉古。”

　　“陛下，您这是要将莱塔尼亚拖入战争的泥潭中吗？万一乌萨斯开战借此机会，向我们宣战，那可就——”

　　“我们打不打无所谓，重要的是的卡兹戴尔肯定会与乌萨斯开战…你就没想过一件事吗？十王庭，就差一个王庭还没有找到血脉——萨卡兹打算齐聚十大王庭重现卡兹戴尔的荣光，而温迪戈是冰原冻土不可或缺的防线。”

　　巫王的笑容接近疯狂，她是暴君。

　　为了莱塔尼亚的伟大，什么都做得出来。

　　战争学者，利奥波德大公冷汗直流，聪明人轻易的猜出了巫王话里的话。

　　温迪戈会叛变。

　　冰原冻土会失守。

　　邪魔。

　　已经仰仗温迪戈驻守冰原冻土几十年，在某一时刻，他们毫无征兆地全数叛变。那将会让邪魔跃过冰原冻土，抵达圣骏堡。

　　冰原冻土、焚风热土、海洋……

　　后面两者或许还不太清楚，但邪魔与内卫，这都是乌萨斯给周边国家中带去的阴影。他们知道邪魔有多可怕，一旦邪魔突破了防线，那就不只是乌萨斯的灾难了。

　　要是邪魔突破了乌萨斯，那将会是整片大地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