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夏骨酒
虚伪的称呼被摒弃,唯有对阴谋诡计者的怒斥,“科西切!你在准备战争?这个时间点?和谁?
你不是疯了吧?乌萨斯的平民、感染者,整个乌萨斯都还没从过去的战争中恢复,乌萨斯那永无止境的压迫正在变得越发恶劣。你在这种时候筹备战争,而不是处理国内这些政治上的蛀虫?也是,老蛇,你从一开始就信奉恶意,鼓励那些士官从平民的身上压榨出油水来供养乌萨斯。
所有底层,都是你们…我们的养料。但这样是不对的。你们要对谁开战?别说失败了,哪怕是胜利……其他国家真的会允许乌萨斯的版图继续扩张吗?回答我!科西切!”
在与所有贵族的会面结束,在没有外人的房间中,一身正装的塔露拉正怒斥着科西切。真的动怒的塔露拉,拔出了自己的剑,将剑尖指向了科西切的脖颈,剑光偏折的阳光,折射在蛇瞳上。
但科西切却表现的平静而……阴冷。
“看看,看看。塔露拉,我亲爱的女儿,我就说我讲你教的太好了。你的思想、你的武艺、你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原本我还希望在你身上倾注更多心血,预想中哪怕你如此拥有天赋,也至少需要数年的时间来成长。
但我错了,塔露拉。是谁教导你的知识?
可能去接触那些真正能给你带来这么多丰富知识的人。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不希望发生战争。”
科西切不毫无在乎那剑锋,他平静的转身去酒柜上挑选美酒,并为自己倒上一杯甘美香醇的红酒。在走动中,剑锋在科西切的脸上划过一道血痕,而伤痛却没有让科西切哪怕皱眉。
吞饮美酒,目光如炬。
科西切的武艺并不弱小,但他仍然没有半分反抗的意思,身上的破绽都多的惊人。塔露拉确信,只要自己出手,那剑锋就能刺入黑蛇的心口,斩下他的头颅。
“我亲爱的女儿。”
“别用那令人作呕的方式喊我!老蛇!”塔露拉激动得指着科西切,剑刃在科西切的脸上又留下了一道伤口。
“好吧。然后呢?你要阻止我?呵呵,你要是真想要阻止战争,那绝对不该是找我。我只是将叙拉古即将被两国瓜分的消息告诉了的几个贵族,然后为他们提供了一些资源,就这么简单。渴望战争的是那些贵族,更是你口中的那些平民,你以为他们厌恶战争?若是取得了胜仗,赢回了物资,他们比谁都要高兴。
贝加尔大公、万尼亚大公。
他们才是战争的主谋你要是能说服他们两个,都不需要向我发怒,战争就会停歇。但是——你能做到吗?”科西切好奇地看着塔露拉那幼小的身躯,红龙被那质问惊的一抖。
“对~你不能。还是说,你打算靠这个说服他们?”科西切伸手点了点塔露拉手中的剑,“但,相信我。你要是真杀了他们中的哪一个,哪怕是都杀了,战争也不会停下。新的大公会晋升,新的主谋也会诞生,你凭借一己之力,是无法战胜乌萨斯的意志的。”
塔露拉没有恐惧,却也为自己的无能而颤抖,她对自己的无力而感到悲哀。
“放心,我的女儿。你还年轻,还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成长,你迟早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你会成为我。”科西切苦口婆心地言说着,那虚伪让塔露拉作呕。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成为你!绝不!”
塔露拉厌恶地说道。
“哦,对了。我还没说呢,卡兹戴尔和莱塔尼亚才是真正最先做出动作的人,带着互不侵犯条约的莱塔尼亚使节,正在前往卡兹戴尔,而这两个国家,根本就没有接壤,你说这都是为什么呢?魔族佬是这片大陆的公敌,乌萨斯参与这场行动,只要切实的做到了减少卡兹戴尔获得利益,那在估计形势上,就绝不会引起众怒。
卡兹戴尔已经沉默太久了,久到哪怕是我注意到的时候,都会感到心惊。他们在谋划不为人知的秘密,乌萨斯绝对不能置身事外。我的女儿,你年纪尚浅,对卡兹戴尔的了解,还不够深入。相信我,聪明人绝对不该小看这个失落的战乱之地。”
科西切苦口婆心地说着,并伸出手指将塔露拉的剑给拨开。
“如果你没有别的问题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至于杀死我……呵呵,等你真的做好准备了,那就动手吧。那时候,我相信你会准备好继承我的一切的。”
“你……随你怎么说吧。”
塔露拉已经懒得反驳这个傲慢黑心的蛇。正如孩童时期的见闻,会塑造人一生的三观。征战百年的战士,其坚守的信仰,也绝非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动摇。而科西切……
塔露拉也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会出现这样的知识,她只是知道了,这条阴暗的蛇,已经活了无数的岁月。他的见闻,已经让其三观与认知无法动摇,想要抽打黑蛇的观点,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唯有让事实来辩驳。
红龙也收回了剑,没有阻止科西切的离开。等到科西切彻底离去之后,塔露拉也前往了训练场,开始进行一日的训练。海嗣细胞给予了塔露拉更好的天赋,但想要变得更强,在塔露拉认同自己是海嗣的一员之前,仍然要靠着自己的锻炼,一步一个脚印来成长。
不甘而热烈的怒火,崇高意志的斗士,不敢给予自己片刻的松懈。
但……
随着塔露拉不断的变强,学习的越多。一个人的身影,也始终无法被她抹去。那就是拉特兰的圣子,温柔可爱而神圣的女孩。别人都只当是塔露拉的一切都是天赋,唯有她自己知道,一切变化全都是在见到过幼神之后,才发生的。
但没当塔露拉想要仔细的研究这件事的时候,现实的紧迫,又不断的敦促着她的前行。想要强大,想要复仇,想要回到龙门去见陈,想要焚烧这片大地的不公……
越是在科西切公爵领中徘徊,塔露拉想做的事情就越多。塔露拉越发觉得人生的短暂,而圣子给自己带来的变化,也理所当然的被这股紧张感给催促的暂时埋藏。
不敢松懈。不敢去思考多余的事情。
唯有不断锻炼、学习,才能让自己感觉到片刻的安心。
但越是将心中的疑问深深的压制在自己的心中,塔露拉脑海中对圣子的记忆就越发清晰,到如今,塔露拉已经能清晰的回忆起圣子与自己亲吻时那柔软的触感,这让塔露拉对对方的思念,也变得越发深邃。
“等我荡平了乌萨斯的不公,我想去找你。不知道,我如今的一起,是否是你带给我的,但我仍想要向你表达感谢,向你报恩。如今,还请您庇佑我,圣子大人。”
塔露拉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悄声祷告,她下定了决心。
她想要见圣子大人,想要再闻一闻她身上的幽香,拥抱一下对方。塔露拉仍记得,那日的见面,那个拥抱、树下的恬息,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而让人向往。
仿佛能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与纷争。
兴许那就是圣子所带来的神迹吧。
科西切与红龙分别之后,一个蛇鳞便来到了他的身旁向他汇报近期的情报。
听完了下属的汇报,科西切不经皱起眉头,随即脸上又不由得露出笑容。
“格罗瓦兹尔?那个温迪戈大尉的儿子……我记得之前就说,他们的矿场产出的矿物数量此次达标,甚至品质都很好。本来还想多留他们一段时间的,既然是自己想要动歪心思,那你们找个机会,让集团军去处理了吧。”
“是。”
蛇鳞隐去身形。
……
格罗瓦兹尔占领的矿场。
自从占领了矿场,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矿场经过了种种变化之后,如今也终于稳定了下来。纠察队偶尔会送来抓到的感染者,每次,格罗兹瓦尔都会筛选出那些邪恶的。
如果没做太恶劣的事情,经过几次思想教育就行了。有些太恶劣的,自然是直接被处死了。
就乌萨斯目前的环境,温迪戈学者经过了上次的担惊受怕,后来才勉强相信,那些离去的流氓地痞是冻死在雪原中之后,就再也不敢冒险了。
要是真的放逐了一些报复心强的恶徒,那不管是引来强盗团伙,还是纠察队,都不是什么小事。现在格罗兹瓦尔在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想要在这残酷的雪原上寻求变革,其难度如走冰丝,稍有不慎就会落得粉身碎骨。
温迪戈学者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但他不想连累身边的人。
海洛伊丝、叶克多……等等,他们既是变革的火种,也是自己的朋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因仁慈,而让这座矿场陷入危险之中。
“都计划好了。”
格尔严肃地说道,聚集起来的人,是与格尔一样,有着崇高理想,想要为感染者谋求福利。追求平等的人。大家正襟危坐,严肃地看向温迪戈学者。
“我们已经按照要求,加入了圣骏堡周围的工厂,和那些工人同吃同住,教导了他们最基础的知识。”
“我能保证我加入的那个工厂里的人,愿意参加我们的行动。”叶克多说道。
“我也是。”
“我也……”
在这其中,有学者、诗人等,原本是文职工作的人。如今他们的脸上留有污渍,光滑的皮肤也被粗糙替代,手指上那无数个老茧,全都代表着一个个操劳的日子。
“压迫从来不是普通人对感染者的,而是阶级对阶级的。”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潜伏,这些崇高理想者全都理解了这个事实。而大家,没有一个人选择逃避。或者说,那些虚伪的人,从一开始就因为不愿忍受苦难,就未曾加入。
普通人从工厂开始被压榨,而等到没有价值、染上矿石病了,再被找到相似的理由,让纠察队送去矿场继续操劳。或者,为了那微薄的薪水,从一开始就卖出自己的性命,普通人加入矿场,走向不归路。
“你委托我的安排,我也做了。那些自告奋勇的感染者们,也都在自己各自加入的矿场中,拥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他们可以配合你们一起,让圣骏堡周围的矿场暴动。”海洛伊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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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 名为乌萨斯的战争机器(2000)
冬日大雪纷飞。
乌萨斯的苦难仍在继续,底层的贫民与感染者从醒来,开始了新一日的劳动。先皇带来的战争政治,一直延续到今日。感染者不过是在战争停滞之后,转移矛盾的一个手段,它不是长久之计,还会让贵族与士兵产生无穷的腐败。
“这周工厂的绩效又低了,你们都是怎么干活的?”
监工不悦地看着那些底层的工人,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两个纠察队的警卫,他们笑盈盈地看着工厂中劳动的工人。对于这种与感染者只有一线之差的劳工,资本家与贵族从来都不会怜惜。
一天工作十六的小时都是底线,大部分不工作十九到二十个小时,他们工作中那廉价的黑面包还得克扣。饮用的水也都是从泥地、未过滤的下水道中接过来的水。
一天四小时都不到的睡眠,折磨着这些在底层工作的工人,根本无力去思考他物。仅仅只是活着,就让这些人感到麻木,他们就像是虫豸、齿轮,在为乌萨斯奉献一生,在失去了工厂工作的价值之后,便会被遗弃在垃圾堆与荒野上,兴许工厂的管理者,还会愤怒的吐上两口,骂两声‘晦气’。
“罗诺多尔,最近这片区域中纠察出来的感染者不多啊,听说你们工厂最近效率变低了,要不要我来给他们鼓鼓劲?”纠察队的警卫,脸上露出恶劣的笑容,那满怀恶意的瞳孔,让工人们恐惧地低下头颅。
“啧。我有什么办法,最近不是需要物资嘛…就让他们稍微努力一下,没想到这群畜生,完全没有感恩戴德,还越来越消极怠工了。”监工讨好的向警卫递上一包香烟,里面除了装着烟,还放着一张纸币。
。
“啊……”
工人发出有气无力的惨叫,他不敢的看向监工,眼中竟燃起了愤怒的情感。绝望中爆发的情感巨大,这让监工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意识到,这家伙根本就无力反抗。
又是一脚。
疲惫并皮包骨头的男人,这次只能发出轻哼。
“他妈的,还敢瞪老子?是谁给予了你们工作?是伟大的伯爵大人,你们应该为能给伯爵大人工作而感到高兴。而不是在这个哼唧唧的磨蹭,不就是吃的少了点,工作的时间长了点吗?!啊?要是不相干了现在就可以滚,滚出圣骏堡,滚出移动城市……
像你们这样的懦夫,在荒野上,根本就活下去。还不感谢恩典,赶紧起来干活?!”
“啊…啊……”
皮包骨头的工人,早就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但他仍然怒视着对方,他愤怒的气焰,就像是永远不会熄灭似得。这让监工一颤。
一旁两个有说有笑的警卫,见到这一情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得。
其中一个名为卓卡诺的警卫,微笑着俯下身子,工人的头发,将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看看,看看。顽劣分子啊,科西切公爵大人已经下令了,任何表现出反动的人,都要当做潜在的叛乱势力来对待。特别是这种人,啧啧啧,我要是你啊,就不会让自己的愤怒表现的那么明显。这样吧,罗诺多尔,这家伙交给我们吧,正好给我们增加一点功劳。”
卓卡诺高兴地说道,随后他的眼神又变得锐利。因为工厂中其他工作的人,大多都转过头来,那充血泛黄的眼睛,充满污渍的脸庞,全都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看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纠察队?!”警卫愤怒地喷着口水,挂在腰间的法杖,也被他拔了出来,指向了这群疲惫的工人。
“你们这群蠢蛋,不会听了几个游行抗议、罢工的传闻,就觉得圣骏堡也会发生叛乱吧?你们这群渣屑,一群低等的可怜虫,没有人会来帮助你。这里可是帝都,陛下的居所,这里的守卫是其他城市的数倍,仅次于边境。你们该收起那可笑的期盼,好好许愿——但愿叛乱不会发生,要不然,你们所有的参与者,都将会被绞死、送去矿场工作一辈子!”
工人们收回了视线,不再去触怒警卫的霉头。
……
荒野上,除了流浪感染者,也有些非感染者。本质上没什么不同,同样是在乌萨斯的文明之地生存不下去,逃难出来的。恶劣的环境只会让没有感染的流浪者,要么死去,要么在成为感染者后死去。
要是没有遇上格罗兹瓦尔的话。
因为格尔与深海主教海洛伊丝的努力,还有许多人还在荒野上挣扎。但现在,他们大多都在格尔占领的矿场中,安稳的生活。
其中有一部分人,被格尔的想法、理念所震撼。原本一辈子没机会接触学习的人,被学者们教导,让他们理解明白了这群崇高之人,究竟在为什么样的理想而奋斗。
这些人被那理想所感染,他们也加入了革命者们的团队中。想要为这崇高的理想,出一份力。
当然。
这崇高的理想也是如此的平凡——
活下去,作为人活下去。
但那也足够耀眼了,哪怕如此平凡的理想,在乌萨斯,在泰拉也显得是那么耀眼,那么弥足珍贵。
因此,义无反顾加入格尔的计划的人,经过了叶克多、格尔等一众理想主义的学者们,进行教导得到了肯定之后,他们便进行了一次筛选。
格尔选定了一些人,没有感染的人,前往了圣骏堡,进入了其中的工厂工作。感染者则直接让海洛伊丝动用了一些权利,让他们恰巧的被纠察队发现,送入了各个矿场中。
他们带着任务,加入矿场与工厂。
这些被选中的人,要与这些没有得到过救赎,也没有在荒野上流浪过的人,同吃同住,理解他们的生活,理解他们的渴望。然后,与这些人打成一片,用最浅显易懂的道理,让他们重新认识到——
自己也是人。
而人,应当像人一样的活下去。
哪怕只是像正常人一样的活着。
乌萨斯对底层人民的压榨,已经开始变本加厉。这都是科西切推动了战争的可能性,主战派都在筹备战争物资,让所有的工厂,全都在高负荷的运转着。
人民,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PS.啊,摸了摸了
200 塔露拉: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乌萨斯大叛乱。
在科西切的阴谋与纵容,旧贵族们的腐败下。哪怕是没有格罗兹瓦尔,这一切也必然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正如当初黑蛇看着乌萨斯推翻骏鹰帝国,哪怕真的因为内战而导致帝国被推翻,在旧帝国上建立新的帝国。
那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是换了一群人统治,不管乌萨斯是换成了菲林、佩洛或是梦魇帝国。结果还不是一样。
当初乌萨斯帝国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一切欣欣向荣,但到了最后,还不是不断腐败,在先皇弗拉基米尔,驱动着这个战争机器,在时代变革的时刻,参加并赢得了四皇会战,奠定了如今的霸权地位。
但也不过是变相地为早已腐败不堪的乌萨斯,续了一波命。要是现任皇帝,费奥多尔没能掌控住帝国清洗腐败,亦或是没能做出壮士断腕一般的革新。
帝国如今日渐颓败的现状,也绝对难以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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