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了海嗣的幼神 第197章

　　前进，你想要知识就在这里。

　　就像是有人在安多恩的耳边发出梦呓，让安多恩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身经百战的萨科塔，几度停下脚步，却都因为无法拒绝救世智慧的吸引走向门扉。

　　“这里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

　　安多恩发现了一个被周围废墟掩盖的入口，回溯修复的门扉，连带着让这个地宫的入口也显露在了空气中。

　　“小莫，你看起来不像没事，休息一会儿吧。”

　　“……”莫斯提马紧张的张望四周，却没有瞧见阿比盖尔的身影。

　　失去对时间的正常感知时，仿佛错过的百年时光，让莫斯提马感到疲惫。令人窒息的疲惫感让莫斯提马再也顾不得更多，让她倒在蕾缪安的怀中就合上眼眸。

　　“你们先在原地休息，我去侦查一下周围。”

　　只有自己看见地宫的入口，安多恩的话没有引起二人注意。扎堆的废墟巧妙的掩盖了二人看见地宫入口的可能。

　　进入了入口，迎接安多恩的是漫长而狭隘的走道。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伴随着前进，安多恩眼前的道路越来越宽敞，直到并行十辆车都不会举得拥挤的时候，安多恩才终于抵达了终点。然后，地宫的景象便映入了安多恩的眼中。

　　明明身处地下，却并不黑暗。一簇簇源石晶簇，在灯架上散发出点点星光，无数的微光重叠在一起，让整个地宫都充斥着光芒，不如白日那般明亮，却恰好可以看清地宫中的每一处景色。

　　坍塌的巨大雕像、被撕毁的昂贵地毯、有烧焦痕迹的倒塌书架、被毁去半边的壁画、保留着逃跑姿势的人骨散落四处……

　　地宫就像是某个失落时代的遗迹，无论是墙壁上印刻的提卡兹（古萨卡兹）语言，还是壁画中展现的意向，甚至是构建这座地宫的穹顶与支柱的科技，都与这个时代远远不同。

　　古科技。

　　穹顶的一半已经坍塌，连带着地宫一半的区域都被压在了地下。哪怕安多恩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他也能从这些尸骸的身上，感觉到灾难降临时的突然与绝望。

　　是什么毁灭了构造这座地宫的文明？

　　求知欲驱使安多恩去探究。

　　但阅读被时间腐蚀的提卡兹语书籍并不现实，但地宫中还有一样东西可以被解读。

　　那就是壁画。

　　即便是大量壁画都被抹去，仅存的画面也能从中窥见远古时代片刻，即便这只是管中窥豹，却也好过一无所知。随着安多恩顺着壁画的方向迈步，绕过了一个又有个巨大塌陷障碍，他随着自己的目光而停下脚步。

　　伴随而来的还有震惊的情感。

　　那是什么？

　　从无数的残骸中，唯有这里还保存完好。

　　无数的咒文覆盖在地面、墙壁、穹顶上，被咒文覆盖的区域的墙壁都没有被破坏，而这些被刻下的咒文则蕴含着某种力量，直至今日也仍未有彻底失去效果。诡异的微光，仍然在墙壁上闪烁。

　　这些文字的数量加起来绝对超过了十万。

　　比起纯粹的文字，这些咒文更像是在某一片区域写下了某种规则。倘若是女妖之主能亲临此地，也绝对会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女妖传承的所有咒文全部加起来，也不过是这片区域的一角。

　　超过九成的提卡兹语，就连女妖之主，恐怕也难以解析。

　　那不是文字，而是规则。

　　不需要读懂，安多恩一样能从中感受到了咒文的伟力，并大致明白了这里的规则——

　　这是一座牢笼。

　　在无数咒文的中间，有着上百米之高的牢笼，哪怕那牢笼已经破损，仍然能从那牢笼中挣扎的痕迹看出，关押的绝非是普通的野兽或人类。

　　而是神祇，或者说是巨兽。

_}【

　　从古老残缺的壁画与咒文的规则，安多恩勉强拼凑出了一部分的过去。

　　提卡兹制造了某种可怕的牢笼，将神祇囚禁在了牢笼之中。并借用巨兽自己的智慧与力量的一部分，刻下了这古老的咒文。这种咒文从巨兽本身中抽取能量，维持规则本身的运转。所有来自牢笼内的挣扎与权柄，全都会化作牢笼的能量。

　　也就是说，被拘束在牢笼内部的巨兽，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破开牢笼。

　　哪怕是在外部，也需要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破坏。就以咒文仍在运转为证，牢笼中的巨兽挣脱，恐怕都没有超过一年，这些咒文的力量尚在流转。

　　安多恩感到不妙。

　　“安多恩。”稚嫩却又威严的女声，从他的背后传来。

　　PS.乐

209 莫斯提马的堕天（4000）

　　“年轻的萨科塔，你是否有求与我？”

　　阿比盖尔的眼中中闪烁着幽邃的微光，其本身蕴含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这对寻求知识之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安多恩只是回头一瞥，就已经深陷其中。

　　安多恩恍若身处于知识的洪流中，阿比盖尔的言语也早就不再重要。

　　溢流的智慧与海嗣的放射性思维，让安多恩感同身受，于是他向掌握知识的巨兽祈求。

　　“请您赐予足以拯救世人的智慧，我愿意付出一切。”

　　安多恩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夙愿。

　　“哈哈哈……”

　　安多恩的诉求，让阿比盖尔轻笑。身为巨兽，曾赐予诸多探求者知识。却很少能见到像是安多恩这样纯粹的人，哪怕是原本怀揣着崇高理想的存在，在阿比盖尔那无比浩瀚的知识面前，也迅速会屈从于自己的欲望。

　　渴望更多知识、延续寿命、更加强大。

　　力量与生命，以及更多学识。

　　这永远都是求知者们最多提及的的请求，而接受了这些请求之后。阿比盖尔自然也会慷慨的给予他们需要的一切，只不过在这之后，这些求知者大多数都迷失在了时间的逆流中，亦或是在求知中逐渐癫狂。

　　圣人？

　　阿比盖尔没见过几个。

　　但安多恩，有这个资质。

　　阿比盖尔慷慨地将知识赐予了迷茫的求道者，知识粗暴的灌注入了安多恩的脑中。大量的知识让安多恩的意识变得模糊，而阿比盖尔的意识透射，也悄无声息的操纵起了安多恩的身体。

　　这是一场试炼。

　　参与者是小队中的所有人。

　　大群意志的精神网络大图书馆中的幼神片段，告知了阿比盖尔，要让莫斯提马在这场试炼中堕落成‘恶魔’。这是幼神所期望的事情，因此海嗣会倾尽所能去完成幼神的渴望。

　　……

　　“队长去哪里了？”

　　疲惫的莫斯提马在蕾缪安的怀中睡了一小会，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精力，但当她看向周围，震撼于那伫立在大地上的巨大门扉的同时，也感到了莫名的不安。

　　“他去周围探查了，不过离开的事前确实有点久了。”

　　蕾缪安抚摸着莫斯提马的脑袋，柔顺的蓝色秀发手感很好。回过神来的莫斯提马，开始自顾自的回忆整理之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对时间的感知正在变得微弱，短暂的几分钟，在她的感官中被拉长为了数个小时。

　　“安多恩也离开的太久了吧，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不行，我们得去看看。”

　　莫斯提马心中的不安感加剧，于是便不想继续等待。她从红天使的膝盖上起身，与对方一同来到了安多恩消失的地方，通往地宫的入口赫然显现在了两个萨科塔的面前，这让二人瞬间就意识到，她们的队长究竟去哪里了。

　　蕾缪安这终于是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将自己的狙击铳上膛，谨慎地标准着那深不见底的入口。

　　“走，队长恐怕就在下面。”

　　莫斯提马当机立断，走在了前方。

　　戒备的蓝天使右手拿着铳械，而左手则拿着那开启了地宫入口的白匙。刚刚掌握的时间的力量不多，但绝对是比单纯的铳械，要强大的太多了。

　　二人经历了与安多恩相同的震撼，直到那破败都无法遮掩的宏伟地宫，展现在二人的面前，这让两个萨科塔都停下了脚步。地宫带来的信息量太多了，两个萨科塔只顾着震撼与观察这宏伟的地宫。

　　莫斯提马与蕾缪安对视一眼，共感确认了彼此的想法，于是继续向前探索。坍塌的落石让宽敞的地宫，只留下一个羊肠小道。无数的落石瓦砾、枯骨遗骸，都在无声的诉说着这宏伟地宫被毁灭时的绝望。

　　“安多恩队长应该就在前面。”

　　蕾缪安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她感觉到了附近多出了一个共感对象，并且对方并没有抗拒与自己的共感。但光靠着共感，蕾缪安就感觉安多恩变得与平时有很大的不同。

　　走过了落石带来的视野闭塞，迎接二人的是咒文编撰的牢笼。上万…数万咒文编写了这片区域的规则，而区域的中心，超过百米的特殊材料制成的金属囚笼，则是囚禁某一为巨兽的牢笼。

　　“这？！”

　　超过十万的咒文字符，占据了地面、穹顶、墙壁的全部，每一个咒文在大昏暗环境下时隐时现的光芒，让萨科塔宛如置身于夜空之中。咒文的光芒，仿佛是构成了星河。

　　最终，二人的注意力全都被眼前背对着自己的长发少女的熟悉背影给弄沉默了。

　　“那是……安多恩吗？”

　　“队长？”

　　背对着二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苗条，与安多恩宽厚的男性身躯有些偏差，但与安多恩几乎无差别的气质，还是让两个天使认出了安多恩。

　　“欢迎…莫斯提马，你可以将此刻当做一场试①$/〇>#①@|⑦/=④/⑤&⑨&-④~⑨}⑧炼。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恢复正加~１&{0}1#*7{-4%5}/9->4*&9/8常？”安多恩微笑着转过身来，让两个萨科塔都为一|零{~①-⑦%$④<~五$酒<}④$⑨-⑧之一惊。

　　时间往回到红蓝天使到来之前。

　　安多恩想要追求的人人得到拯救的世界，阿比盖尔在幼神的授意下，不留余力的将能给她带来启示的知识，全都灌注入了他的大脑中。安多恩本来就与游戏中的殉道者有很多不同，潮石镇的镇民没有死绝，她也得到了许多帮助，不论是圣子还是主，都给予了她弥足珍贵的启示。

　　安多恩已经经历了不少，在如此多带有创新的言论落入她的耳中时，她便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拯救。这场地宫的求知之旅，不过是无数次思考，无数次自我论证的肯定，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让安多恩理解了自己究竟该去做什么。

　　在理解的瞬间，她便从求道者，变成了殉道者·安多恩。而早已在安多恩体内种下的海嗣细胞，也遵循幼神的命令，在安多恩大彻大悟知晓未来的道路，准备坚定的走下去的瞬间，就彻底爆发，侵染这位高洁之殉道者的半身，让他彻底堕落为海嗣的一员。

　　但……

　　见证过水月的诞生，神使鬼差的让幼神没有压制大群意志的族群本能，与伊莎玛拉·腐化之心不同，那是蔓延的枝条，那是生存与本能。察觉到了幼神自由打算，占据了安多恩意识的阿比盖尔迅速脱离，等到她的投射，看向安多恩的时候，海嗣细胞已经如同吞噬了使者的馈赠一般，开始激进的转化。

　　殉道者顿悟的瞬间，海嗣的族群本能就要抹杀他的自主性，让他为族群奉献。

　　常人都无法在海嗣的侵蚀下保持人形，西塞罗是个例外，水月也是个例外。剩下的，哪怕是未来吞饮馈赠的海沫，也都没有依靠自己意志就能让海嗣为自己塑造出人类之躯的力量。

　　‘族群…供养大群…奉献一切…更多，更多养分……飞向星空……’

　　蔓延的枝条、始源的命脉，皆是察觉到了幼神压制力的缺失。大群从本质上开始转变，幼神作为一个初生的影响力，甚至将要反过来影响剩下的三个初生，它们本能的觉得不妙，但也只能如同人的潜意识一般，发出微弱的反抗。

　　蔓延的枝条是海洋最深处，让无数海嗣化的巨兽不断变大的罪魁祸首，它永远都在生长。

　　始源的命脉是海洋中无处不在的微生物集群，它的蔓延将整片海洋，都纳入了海嗣的‘体内’，只要踏足海洋，那便是进入了它的身躯之中，它永远存续。

　　除去引导、操纵大群的安菈雅·腐化之心，其他的三位初生，根本就难以具备自我意识，就像是大群本身，它们也只会不断的奉献自我，供养族群。

　　随着拥有个体意志的海嗣越来越多，个体意志，反而在逐渐变为族群的常态。仅有本能的初生，即便判断了这可能会影响到大群的存续，其抹除‘说服’吞饮馈赠的个体抛弃自我意志，也需要幼神没有幼神的压制。

　　本能还是太弱小了。

　　没有意志，就无法确切的聚集出过多的力量来与养分丰富的幼神抗争。

　　初生之间的纷争，在殉道者的身上上演。那劝告安多恩为大群奉献自我的声音，如同潮汐一般不断地冲刷着她的意志。她察觉到了不对劲，可除了用自己的意志来与之对抗，她别无他法。

　　可人真能战胜大群吗？

　　安多恩全力与之抗争，她的过于圣洁与纯粹，是海嗣都无法将其扭曲的。

　　她要拯救，世人全都得到拯救。

　　安多恩的身体开始崩解，大群的意识占据上风，海嗣细胞开始将安多恩的全身逐步转化，并帮她退划掉了无用的器官，一切只为了存续与繁衍的怪物。

　　我问你？你，你们能让所有人类得到拯救吗？

　　可安多恩与水月不同，也与海沫不同，她的立场是如此坚定，即便是血肉的崩解，也没有让她的精神崩溃。加上阿比盖尔赐予的知识，这更进一步让安多恩变得清醒。

　　‘奉献……一切……’

　　大群的声音变得微弱，而即便是变成了一团扭曲的怪物，她头顶的光环也不曾暗淡半分。安多恩的光环，本就比一般萨科塔的要华丽，这是与教宗相似的认证，是拉特兰之神，阿特乃的认证。

　　她是有机会，率领拉特兰、萨科塔继续存续下去的存在！

　　为大群奉献一切？为何？为何不能人类与大群共存？又为何要让人类牺牲？！我要拯救，我要让这片大地上的苦难全部消失！！

　　安多恩的精神变得炽热，那可怕的意识仿佛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她想清楚了该如何去走自己的道路，哪怕变成了怪物也在所不辞。安多恩蠕动着自己那可怖的身躯前进，而在行走的步伐中，安多恩那扭曲身躯开始重塑，随着蠕动而塑造，直到女性化的安多恩出现在了咒文牢笼之前，沉默地注视着牢笼。

　　本能并未褪去。

　　就像是当初的阿方索一样，越是抗拒，海嗣在转化者心中的呼唤也变得越发强烈。哪怕大群的呼声将安多恩的身躯大部分都改造，但仍有一部分仍是萨科塔，也只要是那部分还是萨科塔，大群之声便不会轻易结束。

　　“嘶……”安多恩的脸上还残留着海嗣的痕迹，正当她要控制这部分褪去的时候，听到了脚步声。自己的队员也发现了地宫的通道，安多恩的精神尚且在与大群意志斗争。

　　一旁的阿比盖尔的精神投影，趁虚而入再度操纵安多恩的身躯，向蕾缪安二人说出挑衅的话。而大群意志也趁机掌控了安多恩的的身躯，让他举起了自己的铳械，瞄准了蕾缪安——

　　咔哒。

　　仿佛有时钟转动的声音，在莫斯提马的眼界中，周围的一切又再度变得缓慢，唯有自己和安多恩保持着正常速度。

　　不。

　　不是周围变慢了，而是二人都加速了，让二人的感知中反倒是只有彼此还保持着正常的时间流速。阿比盖尔除了让安多恩拥有了自己的时间力量之外，就没再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反倒还好心的来到莫斯提马的身边给她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