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瓜仔
可可利亚脸色一变，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用严厉的口气说道：“你知道量子空间是什么么？即使是稳定状态，也不是能随便闯的地方，你在不稳定状态下进入，到时候我连给你收尸都难！”
“反正我不会等的。”琪亚娜看着可可利亚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没时间在这里耗，赶紧告诉我在哪。”
“喂，可可利亚妈妈都这么跟你说了，你这人这么还是不开窍呢。”
萝莎莉娅十分看不惯地说道。
“就是，可可利亚妈妈这是关心你。”
莉莉娅附和道。
琪亚娜也不再说话，就那样直视可可利亚。
可可利亚内心沉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头倔驴了。
到底出了啥事，她今天怎么跟吃错药了一样？
可可利亚给她盯了一会儿，总算还是妥协了。不妥协也不行，琪亚娜今天明显不对头，可可利亚也不想跟她对着干。
“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可可利亚说完，转过身走向海渊城内。
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狠狠地瞪了一眼琪亚娜，转身跟了上去。
琪亚娜望着这三个人的背影，又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厚重的海水。
可可利亚这个母狐狸，该察觉到我的不对劲了吧。
察觉就察觉吧，反正对我来说，无论哪种意义上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琪亚娜暗自苦笑了一声，这才迈步跟着前头的三个人进入了海渊城。
为什么我会变得这么不对头？
这种事情，恐怕连我自己都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琪亚娜一边走着，一边回忆起了不久之前的事情。
那是数个小时前的天命总部，琪亚娜自己的房间中。
“大校...你说什么...？”
琪亚娜不可置信地看着满脸苦笑的费娅，又望了望自己还剩下一些饮料的杯子，满脸动容。
她刚刚听闻，费娅大校带来的饮料中掺有药性极强的安眠药，如果自己就此睡去，恐怕会直接错过逆熵的这次行动。
琪亚娜如何也想不到，费娅大校居然会这么做。即使大校让明显去意匆匆的琪亚娜陪她喝一杯的举动何等可疑，琪亚娜仍然选择相信这个陪伴了自己很久，一直在为自己着想的大校，竟然也会有做出这种事情的一天。
而且，还是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药效发作，琪亚娜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为...什么...？”
难道连费娅大校，都没法依靠一下了吗？
“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是大校你......”
那我还能相信谁？如果连费娅都会背叛我的话，那世界上还有不会背叛我的人吗？
琪亚娜的胸口一阵疼痛。
她现在可以肯定药效还没发作了，因为她的声音都已经变得哽咽而起，虽然没有落泪，但是眼中还是一阵阵的酸楚。
果然，这个世界对自己只有恶意。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向对自己最不利的方向发展。
就这么不想让我好过吗？就这么想让我真的化身为律者么？！
琪亚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费娅。
费娅似乎没有注意到琪亚娜的异样，她只是低着头，面无表情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下她自己带来的酒。
琪亚娜苦笑。
刚刚自己还心情上好地到处走，结果没过多久就要哭了么。
真是个变化无常的世界。
不。
真是个充满恶意的世界。
【哈哈哈，没错，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如此】
意料之中的，脑海之中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发声了。
【没想到么？我也没想到！居然连这个家伙都会这么对你。】
【这一次，你再没有什么可以期待了吧？】
意识空间中光亮微弱，那颗如亘古长存一般的光球已经消失不见了。
崩坏意志狂笑着，它化作一团紫色的烟雾，缠绕在琪亚娜的意识体身旁。
【你看清了吧！这就是人类，她们自以为是，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导致了什么样的后果！】
琪亚娜一动不动，这一次，她已经找不到反驳的话语了。
以往的每一次，都有那么一两个人能够拉住即将坠入深渊的自己。
但是这一回，琪亚娜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在针对自己的感觉。
因为费娅的行为，也因为自己即将要去做的事情。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都下了这样的决心，还是会遇上以为已不会再发生的事情。
看到琪亚娜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意志，再加上已经没有那颗光球的阻碍，这时候的崩坏意识莫名地有一种受宠若惊的错觉。
居然会这么简单...果然这家伙是注定要成为律者的人啊。
【看来这一回已经没有悬念了】
崩坏意识邪恶地笑了起来。
紫色的烟雾豁然膨胀，蔓延到琪亚娜意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琪亚娜眼神空洞地望着这一切，任凭烟雾侵蚀。
已经没有什么好期待了......么？
似乎...确实如此。
......
费娅喝完最后一杯酒，脸色潮红地看向琪亚娜。
她看见了琪亚娜失魂落魄的样子，一般不苟言笑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我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句话，费娅是发自内心的。
所以......
“要去的话赶紧去吧，我已经跟爱因斯坦说我把你搞定了。”
困意像是洪水冲溃了堤坝般涌上脑海，费娅艰难地顶住自己的眼皮，苦笑了一下。
这药效，还真挺猛。
她看着突然愣住的琪亚娜，如释重负地欣慰一笑。
与这个少女相处的一幕幕场景在她的眼前闪过，让费娅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首先是初遇，这个锋芒毕露的小家伙，成为了当时还是B级女武神的费娅的下属。早在那个时候，费娅就已经注意到了琪亚娜的与众不同。
然后是琪亚娜的一次次任务，她的出色表现让费娅刮目相看。
A级女武神考试，琪亚娜受的伤让费娅为之心痛。
长空市任务，一切都开始剧变，费娅自己都不太记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新西兰，琪亚娜将费娅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又把还没太搞得清现状的她拉入了逆熵。
逆熵之中，她们已经不是上下级，如同姐妹一般平淡而又有意义地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记忆让费娅知道，她在琪亚娜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琪亚娜又在自己的心里占了多大的位置。
所以，所以...
模糊的视野中，琪亚娜的表情恢复了神采，冰雪聪明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
费娅感觉到身上一紧，琪亚娜的拥抱温暖柔软，让她的睡意更深了几分、
即便是整个世界都在针对你...
费娅用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琪亚娜的脸颊。
我也会站在你的身旁——
“又不是...生死离别......”
费娅在琪亚娜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记得...要好好地回来啊。”
......
——直到此生的尽头。
第十一章 早该如此
意识空间中，琪亚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光彩夺目，湛蓝色的双眼如同宝石般瑰丽闪烁。
【————！！！】
崩坏意识傻眼了，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傻眼了之后，它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琪亚娜站起身来，她望着这一片侵蚀着自己意识空间的紫雾，缓缓地伸出手。
她在接管这个地方的力量。
意识空间是属于琪亚娜的，她一直都拥有着主导权。只是，崩坏意识每一次出现，都算准了时机，想要趁着她心中的负面情绪膨胀侵蚀这个空间。
若不是有着那颗光球的守护，琪亚娜恐怕早已经变成对人类无比憎恨的律者了。
负面的情绪，是崩坏意识主要的依仗。然而，现在的这个时候，已经完完全全是琪亚娜的主场了。
负面情绪？
琪亚娜现在感觉，自己的内心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
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绝对的依靠。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他人有怎样的看法，无论世界的恶意怎样针对自己，都会有人站在自己这边。
这就够了。
已经足够了。
意识空间剧烈地震荡而起，紫色的烟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如正午的露珠般消失不见。很快，崩坏意识只剩下缩成了一小团的近乎固体的凝实烟雾。
琪亚娜可以看得到，在那团烟雾之中有着一双疯狂闪烁的紫金色双眼。
这家伙，也算是自己的老朋友了呢。
她微微一笑，把这团凝实的烟雾抓了起来，那双光芒闪烁的湛蓝色双眼紧紧地与紫金色的双眼对视。
“这一回，你没法再等下一次机会了吧。”
琪亚娜冷笑着说道：“还有什么遗言吗？不同寻常的崩坏意识先生...还是小姐？”
琪亚娜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首先，自己看到齐格飞与k423的相处时曾经有过一个极其悲痛的过程。在那个时候，也曾经有过一个声音在蛊惑自己，那玩意儿像是自己的影子一般古怪，但是并没有什么鲜明的特点。
而这个紫金色双眼的崩坏意识就不一样了。
崩坏意识是世界的产物，是文明本身的反转，怎么会拥有如此鲜明的个性呢？
一次次地伺机而动，一次次用刁钻的方式蛊惑自己，一次次外露出那种不同寻常的思考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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