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瓜仔
特斯拉在摇晃之中艰难地稳住身体，然后调出视图看了一下休伯利安号目前的情况。
视图上的信息让特斯拉震惊不已。
“休伯利安号......安然降落？”
从数千米高的地方没有防备的坠落，休伯利安号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看看能不能启动。”爱因斯坦说道。
特斯拉点点头，给驾驶员们发布了指令。于是休伯利安号的各个引擎再次运作，崩坏能化作热能和动能使得休伯利安号运动起来。
“咔咔咔...”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休伯利安号不知被何种力量禁锢在了原地，完全动弹不得。
此时此刻，在休伯利安号的甲板，琪亚娜坐在【月光王座】系统的主炮之上。
她注视着这个人类对抗崩坏的底牌，原本冰封似的神情竟出现了一丝融解的迹象。
此时的琪亚娜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机械地进行灭亡人类的工作，似乎有什么人突然接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不过她能够表现出来的情感却仍旧几乎没有，可见这种控制也并不完整。
“......【月光王座】。”
琪亚娜语气平淡地轻声低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琪亚娜若是想要摧毁这个有点威胁的东西易如反掌，但是她却没有动手。
半晌之后，琪亚娜手中权杖一挥，一道绚烂的光辉突然从天边出现。这道光辉链接向东方，宛如一道天河。
自光辉之中，一艘通体漆黑的战舰缓缓现身。
正是原本应该停泊在极东支部港口的【月光王座】号。
【月光王座】在光辉之中现身，而后它的形态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
舰体的上方逐渐变形为了庄严的王座，琪亚娜离开休伯利安号，踏上了【月光王座】号的甲板。
这艘战舰从遥远的极东之地千里迢迢地赶来，只为成为主人的座椅。
“来了么？”
走在阶梯上的琪亚娜突然回过头看向视线的尽头，在那里，三位少女停在高坡上远眺着这边。
琪亚娜没有多加理会，而是缓缓走过一个个台阶，来到了王座面前。
她轻盈地转身，落座于王座。
“轰隆————！！”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乌云云集，雷声作响，仿佛在为女王献上礼炮。
王座之上，崩坏的神找回了理性。
琪亚娜端坐于王座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机会...给你们。”
“能从我的手上保护这个世界的话......就稍微承认一下你吧。”
“樱，我也会让你看到的——”
她低声开口，仿佛在对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说话。
“我的选择。”
第十九章 一如从前
休伯利安号之中一片寂静，唯有爱因斯坦的声音缓缓响起。
“真是神迹啊。”
纵使是爱因斯坦看见琪亚娜将远在极东的战舰搬运过来也不由得感叹。
空之律者也决然做不到的事情，琪亚娜仿佛举手投足间就做到了。不过联系之前她轻易毁灭世界上每个角落的城市来看，这似乎也不稀奇。
“这样的敌人，还真是兴不起对抗的想法。”
敌我的差距完全可以用天堑来形容，唯一能够支撑这些人类勇士们的便是那一丝与崩坏对抗到底的信念了。
但是随着琪亚娜展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力量，这点信念也在慢慢消失。
临山崩而色不变的人毕竟极少。
特斯拉烦躁不已，她最讨厌这种自己弱小无比的无力感。
六十多年前的曼哈顿，她无能为力地看着瓦尔特·乔伊斯的死去。
十多年前的逆熵基地，她无可奈何地目送着瓦尔特·杨前往月球。
此时此刻，她仍旧只能看着琪亚娜摆布休伯利安号，乃至摆布全人类的命运。
到了如今，特斯拉蓦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改变，也根本什么也改变不了。
特斯拉双手抵在控制台上，她低着头，让人只能看清她紧抿的嘴唇。
纵使研究出了新型的武器又如何？研究出了能够消除崩坏能的药物又怎样？
还是一样无力，还是一样没用。
“和她相比，我们算什么呢？”
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怀疑自己了。
无力的感觉涌上四肢，特斯拉的眼前也不知为何有点模糊了起来。
爱因斯坦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位友人，她没有开口说话，哪怕她知道此时特斯拉需要安慰。
因为，有更适合安慰她的人。
“应该算是...让天上神明见识此世文明最后信念的人吧。”
温和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与此同时一个暖和的手落在了特斯拉的头顶。
特斯拉愣住了，她猛地转过身。
栗色短发的男人站在那里，脸上的黑框眼镜给他增添了几分书卷气，那张英俊的脸微笑着，仿佛冬日的盛阳。
“你这家伙...终于舍得出来了？”
特斯拉声音颤抖着开口，眼中的泪水盈满眼眶。
眼前的人正是逆熵盟主——瓦尔特·杨。
在量子之海，杨被迫留下来牵制世界蛇而与他们分别。这么久以来音信全无，逆熵众人差点都以为这位盟主已经死在量子之海中了。
杨叹了口气，脸色索寞地说道：“我也并不想在量子之海待那么久，真是事与愿违。”然后他又苦笑道：“不过如果我一直待在里面的话说不定也是好事呢？”
“为什么这么说？”
爱因斯坦在一旁出声问道。
她本来不想当这个电灯泡，但是现在的确也不是看气氛的时候。把状况完全搞清楚才是重中之重。
“你们现在看到的可不是我的主意识，真正的【我】还在律者核心里。”
杨摊了摊手，目光望向远处【月光王座】上的琪亚娜，说道：“而我只是用理之律者的力量制作出来的分身而已，并没有多少力量。”
“而理之律者的宝石在量子之海的时候给了她，现在也仍然在她的身上。”
“所以，我们还有希望。”
杨如此说道。
这番话让特斯拉和爱因斯坦面面相觑，然后她们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惊喜。
从外面她们几乎不可能战胜现如今的琪亚娜，对方的实力已经和前一个纪元最后文献所描述的终焉律者相仿，以人类如今的实力没有胜算可言。
但是是从内部击破，那么就还有可能。
杨的意识直接进入琪亚娜的体内，如果能够将琪亚娜的意识从崩坏的深渊之中拉回来的话，说不定人类文明就能逃过这一次劫难。
“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特斯拉询问杨。
杨扫视了一眼休伯利安号，语气沉重地说道：“看琪亚娜现在布置的这些，大概是在毁灭人类之前还有想要做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她的脚步，不要让她那么快地执行。”
“拖？”爱因斯坦皱着眉头，伸手敲了敲一旁的操作面板，上面显示休伯利安号大体的损伤情况并非特别严重，还有作战的能力。
“就硬拖？”
“虽然奥托现在还没有消息，但是他也不会坐视人类就这么灭亡的。”杨说道：“接下来他必然也会出手，我们需要做而且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杨望着远方王座上的那个冷漠的银发少女，轻声说道：
“只要拖住，我们就还有希望。”
......
......
......
“居然能找到我的位置。”
黑暗的意识空间之中，‘琪亚娜’望着眼前遍体鳞伤的瓦尔特·杨，冷漠而又意外地说道：“你倒是有点本事。”
杨扯了扯嘴角，半跪在地的他此时狼狈不堪。
“这些崩坏意志...为什么是这样的。”
早在量子之海时，杨就被琪亚娜的实力所震慑到了。
这样的人，如果是站在人类一方还好，一旦成为律者，那岂不是人类的大敌？
所以杨才把第一律者的核心交给了琪亚娜。一方面是琪亚娜确实有这个资格得到核心，另一方面也是做一个保险，由杨本人来看住这枚“核弹”。
然而当杨凭借自己早早在琪亚娜的意识中做好的标记找上来的时候却发现，此刻的‘琪亚娜’简直强的没天理。
周围无处不在的【崩坏意志】完全为她所用，‘琪亚娜’近乎是可以以瞬移的方式到处移动，而且能够任意使用崩坏意志生成杨曾经遇到过的敌人。
就在刚刚，杨拼尽全力地再次战胜西琳，‘琪亚娜’却只是毫发无损地站在高台上看着他。
杨此时所在的位置仍然处于崩坏意志笼罩的黑暗空间，但是这里却已经不再是空无一物。
眼前是一个数十阶高的祭坛，祭坛也并不大，仿佛是一个高台。
‘琪亚娜’站在祭坛上，神情冷漠而不屑。在她的身后是一大团蠕动着的紫色物质，浓郁到极致的崩坏能气息散发而出。而这些物质之中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你以为能从这里突破么？”
‘琪亚娜’在祭坛的边缘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她撑着脸，慵懒而冷酷地说道：“只要我心里存有消灭人类的想法，我就能够控制这些力量和外面的身体。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我早就把人类文明抹除了。”
“以为自己握住了希望？真是可笑。”
“不过也让你们尝一尝吧。”
“从希望到失望......最后彻底绝望的滋味。”
‘琪亚娜’眼神幽幽，语气森冷地说道。
“一如，之前的我。”
第二十章 感受同等的绝望
休伯利安号中，kiana三人走入了舰桥。
驾驶员、女武神以及一些逆熵的人都用警惕的眼神望着kiana，毕竟她现在的装束仍然是空之律者的形态。
这幅模样不可能会让其他人有所好感。
在赶到现场发现休伯利安号仍然完好之后，爱因斯坦就给她们发了信息让她们回到休伯利安号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琪亚娜既然把休伯利安号留了下来，但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又将它毁掉。也正因如此，杨判断这里暂时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在舰桥上，kiana几人看到了杨这位逆熵的盟主。虽然之前并没有见过，但是爱因斯坦和特斯拉这两位执行者既然都以他为首，那杨的身份其实也非常明显了。
“接下来是要静观其变么？”芽衣出声询问。
杨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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