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瓜仔
无尽黑暗的意识空间之中，一切都已经进入了尾声。
“最后的计划，你现在可以知道了。”
‘琪亚娜’站到祭坛中央，那团包裹成团的紫色物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纷纷退开。
宛如一朵紫色的花苞在此绽放，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了八重樱的面前。
“这是......！？”
在那紫色的花蕊之中静静地躺着的，是一个有着美丽银发和湛蓝色双瞳的少女。她见到八重樱，露出了一个纯洁的微笑。
“樱，你来了。”
“又一个...琪亚娜？”八重樱愣了好一会儿，才将肺部当中储存许久的浊气缓缓吐出。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我’应该也跟你说了，我变成两个了。”看着八重樱震惊的模样，琪亚娜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两个眼睛眯的仿佛是一对月牙。
八重樱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与‘琪亚娜’的对话。
好像...确实如此。
“既然如此，这一切都是你在自导自演吗？琪亚娜。”视线在两个琪亚娜之间交错了几次之后，八重樱忍不住开口问道：“专门把自己的意识拆分成两半，就为了把我引到这里来？”
无论怎么想，这都有些大费周章了。
闻言，琪亚娜微笑着摇了摇头。
“樱，你仔细想一想，谁能够随随便便把自己的人格意识分成两个部分呢？”琪亚娜苦笑道：“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过这种情况。”
‘琪亚娜’沉默地站在一旁，似乎是将话语权完全交给了紫色物质中间的这个琪亚娜。
“的确...”八重樱点了点头。
“真要算起来，也只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琪亚娜抬起头来，望向无尽的虚空，半是说明又半是自语，“沧海市的战斗之中，我被天命的女武神小队围攻。”
“如果没记错的话，领头的女武神叫李轻瑶，一个优秀的女武神。”
“她们利用时空减速装置想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算了直接说结果。在那一战中，我使用黑渊白花带走了她们的生命。”
“其实......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地杀了人。”
八重樱沉默了。
谁能想得到，早早成为女武神的琪亚娜，现如今已经双手沾满鲜血的琪亚娜，第一次杀人是在不久之前呢？
不过，仔细想想也并不意外吧？
曾经的琪亚娜，无论陷入怎样的绝望境地，都不曾做出那种举动。
更重要的是，以李轻瑶为首的女武神们也曾抗击崩坏，并不算是坏人。这让当时还无比善良的琪亚娜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之后，是与奥托的谈话和交易。他以那身【白骑士·月光】为筹码和我达成了一个交易。交易的内容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当时的心情。”
“当那个男人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其实我的心已经快要被仇恨的火焰燃烧殆尽了。”
“那个时候，我就想要冲到他的面前，将他碎尸万段。但是那时候我只是在和奥托远程通话，而且以我的力量也远远做不到这一点。”
“而在杀死那支女武神小队后也让我猛然意识到了......我的怯懦、我的过度善良，这些都是我致命的弱点。”
“面对奥托这样的敌人，这样的弱点会让我永远无法完成复仇。”
“因此，在这样的刺激之下，我和‘我’分开了。她带着我大部分的‘懦弱’，落入了圣痕空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接纳崩坏意志的力量。”
“这就是......琪亚娜与‘琪亚娜’之间的故事。”
听到这里，八重樱久久不能回神。
善良的女孩因为仇恨与杀人的愧疚而分化出了两个人格。
就是如此的简单。
也是如此的残酷。
......
......
......
“卡莲......”
奥托看着自己深爱的少女缓缓停止呼吸，心中的绝望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
从初见的那一天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卡莲。
他的人生早已被她填满，这次失去，便是失去了一切。
“......”
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卡莲美丽的脸庞，宛如一座石像
时间迅速流逝。
崩坏兽的吼声逐渐减少，骑士们的惨叫与大喝声也慢慢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奥托仍然跪坐在那里，怀中抱着卡莲的尸体。
他神情坚硬，眼中也已经看不出一点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周遭陷入了完全的沉寂。
“踏...”
一阵脚步声出现在奥托的身后。
那人对周围的废墟与尸体视而不见，径直地走到了奥托的身后，然后站定不动。
奥托凝视着卡莲的脸庞，平静地开口说道：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又让我回顾了一遍这段记忆。”
“听你这话，你自己也回顾了很多次？”那人淡淡地回答道。
“你要知道，我的第一神之键【虚空万藏】拥有拟态的能力，可以化作其他的神之键。第八神之键【羽渡尘】当然也在其中。”奥托缓缓地放下卡莲的身体，转过身来看向来者。
“更何况，【羽渡尘】的原主赤鸢仙人和我共事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怎么可能没有体验过它的能力呢？所以，这一招对我来说是没有用的。哪怕是现在的你......”
“琪亚娜·卡斯兰娜。”
“是吗？”此时的琪亚娜身穿着极东之地特有的和服，梦幻般的银色长发扎成马尾垂在身前，美不胜收。“可是你前面的表现可不太像是没中招的样子啊。”
“只是你的力量太强，我为此特意建立的防御机制短时间没能起效罢了。”奥托把双手一摊，冷笑着说道：“不过现在看来，即便是你也没有办法让我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的确，【羽渡尘】虽然强大，但是也的确有弱点。”
琪亚娜点了点头，冷静地说道：“这样一来，我对【羽渡尘】也完全掌握了。不过即使你能挣脱这里，现在在现实之中的你又如何逃脱呢？”
“呵......”奥托微微一笑，说道：“无敌的琪亚娜小姐，你之所以对我使用【羽渡尘】，不就是想用它的力量彻底摧毁我的意识，免得我再一次‘死而复生’么？”
“而现在【羽渡尘】既然已经无效，你又如何彻底杀死我呢？”
“......”
琪亚娜沉默了半晌。
然后，她突然轻轻一笑。
“你笑什么？”虽然表面非常自信，但是实际上奥托的心中还是非常紧张的。毕竟他也不知道琪亚娜还有没有其他手段摧毁他的意识，所以看见琪亚娜突然露出笑容，他也忍不住出生询问了。
“你的可笑，和你的可悲。”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琪亚娜的心中现在只剩下了不屑与嘲讽。
原本她以为自己会因为愤怒而迫不及待地将这个男人撕碎，但是看了奥托的过去以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奥托，从来没又害怕过死亡。
就这样杀死他，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因为这个可恶的家伙而受到的无数风雨，难道轻轻松松杀掉他就完了？
不，不能这样。
但是，琪亚娜也不可能不杀他。
她的家庭破碎，她的身份失去，她的颠沛流离，全都跟奥托脱不开关系！
就算是其他所有人都不去报复，奥托也是必须死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琪亚娜环视了一遍这化作废墟的城市。在她的眼中，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你能抵抗【羽渡尘】的力量，这一点其实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琪亚娜看向奥托，淡淡地开口了。
“所以，我对你使用【羽渡尘】，更多的是为了窥探你的过去，窥探你的弱点。”
此刻的琪亚娜虽然是平视着奥托，但是无形之中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弱点了。”
奥托微微一怔，立刻反应过来琪亚娜所指的是什么。
而反应过来之后，奥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你是说卡莲么？呵呵...没用的，既然我已经从【羽渡尘】的力量中挣脱，你也就再也没机会制造有关于卡莲的梦境来攻击我了。”
琪亚娜没有回应奥托的话，而是用一种怜悯的眼神注视着他。
“制造梦境...么？”
琪亚娜轻轻一笑。
“梦境毕竟是假的，就像是你五百年来那可悲的自欺欺人一样，假的东西终究上不了台面。”
“不过......我不需要用假的。”
话音刚落，琪亚娜的身上突然涌现出了一团神秘的红色光芒。
奥托看着这团红光，很快发现了什么。
“这是......圣痕的力量？”
“嗡.....”
很快，红光褪去，里面的人重新显出身形。
奥托呆住了，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这一瞬间，他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停止了下来。
红光散去之后，伫立原地的，是一位身着修女服的美丽少女。
她的蓝瞳宛若宝石，柔顺的银发绑作一根麻花辫垂在身后。
“卡莲......？”
这个形象，奥托再熟悉不过。在他的身后，现在就有一具这样的尸体。在他的记忆里，在他的梦中，在他那些投影设备的储存芯片里，有无数个她。
但是.....
那持续了五百年都不曾有丝毫动摇的执念告诉奥托。
眼前的少女和前面那些通通不一样。
她就是卡莲。
真真正正的卡莲。
真正的...卡莲·卡斯兰娜！
第五十章 目标，打破轮回！
意识空间内。
在琪亚娜说完以后，祭坛上暂时安静了下来。
不过在现在这种时间不多的情况下，这种沉默也不会持续太久。
“我明白了。”八重樱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么现在，我可以知道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了吗？琪亚娜？”
闻言，琪亚娜的神情黯淡了许多，“嗯，现在的话，是该让樱知道了。”
“我的计划。”
“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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