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雪千年灯
第六百零五章 突袭艾巴萨罗姆!
“好好好。”
卡密拉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又飞起来，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城镇。
她的目光不由得沉静了下来。
通过和珈百璃的心灵联系，她已经得知了此地是位于恩卡坦湖边上的德特玛。自从上回突袭恐惧岛后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默语暴君消失，默语魔道群龙无首，奇奥尼、杜鲁玛等多个国家对吹响了反击的号角，人类和精灵正在一点点收复失地。
然而这个时候，亡灵忽然发动了反攻，甚至连暗夜波涛这种怪物都拉出来了。
默语暴君真的回来了吗？
那么.....这个时候，默语暴君又会在哪里？
卡密拉思索了一下，扭头问道：“德特玛这个地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默语暴君为什么会突然派出军队攻打这里？”
“诶？”
希光和珈百璃两人面面相觑。过了一阵，希光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是......有的吧？德特玛是杜鲁玛境内地理条件最好的大港口，过去还有着杜鲁玛最大的造船厂。眼下杜鲁玛的佣兵们聚集在这里，就是想要夺回德特玛，修复造船厂。”
珈百璃补充道：“上回杜鲁玛遭遇攻击的时候，第一个被摧毁的也是德特玛！”
“所以，默语暴君攻击这里是要......”
卡密拉顺着思路往下琢磨，忽然觉得不对：“默语暴君难不成还想要继续摆明了打？不可能吧，它前不久才刚刚被炸死一次，手里的最大底牌辐辉之火都没了！而且......”
而且最关键的是，它的老巢恐惧岛，已经失去了战略价值。
恐惧岛位于恩卡坦湖的中心。那座岛屿被默语暴君经营成了一座充满负能量的死灵要塞，已经半沉入负能量位面中，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那么这个时候，恐惧岛本应和负能量位面合一，成为默语暴君的【领域】。
默语暴君能盘踞在恩卡坦湖，就是因为有恐惧岛，那里是它的大本营。它的死灵大军正以那座岛屿为中心向外辐射扩散。
但是，上回辐辉之火一炸之后，恐惧岛的负能量被驱逐了。
这个地方对默语暴君来说，已经失去了价值。
可是，如果默语暴君不盘踞在恐惧岛，那它又何必对恩卡坦湖周围的这些国家发动进攻呢？
“说起来啊，这次默语暴君派出的亡灵好像有点儿少。”珈百璃比划着道：“和过去那种铺天盖地的亡灵攻势比起来，这次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吧？”
“再怎么说也派出了暗夜波涛，不算小打小闹了吧......”希光虚着眼道：“而且就算是默语暴君手下的亡灵也不是无限的，这段时间默语暴君不在的时候，那些亡灵都已经被干掉这么多了......”
“嗯？？”
卡密拉忽然道：“这么一想好像确实是有点儿小打小闹，默语暴君手底下还有终结之刃，它的亡灵军队确实可以算是无穷无尽！”
那种微妙的预感在心中愈发浓烈起来，卡密拉一拍手，道：“默语暴君进攻德特玛，应该只是疑兵之计！它正在营造一种自己已经卷土重来，要发动反攻的假象，但实际上，默语暴君的目标恐怕已经不是这里了！”
两个小姑娘顿时向她看去。
珈百璃茫然道：“什么意思？”
“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卡密拉转过身，缓缓道：“默语暴君的目的从来不是建立统治，它的目标从来没有变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星石！包括出兵攻打奇奥尼，也只是为了夺取索维瑞安魔石，增加自己手上的筹码。但之前恐惧岛一战后，默语暴君应该明白，它夺取索维瑞安魔石的计划已经成为了空谈，所以这个时候，默语暴君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就此销声匿迹，再也不出来。”
“二，就是孤注一掷，集中起手头的一切力量，趁着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强夺星石！”
希光额头上一麻：“卧槽！那不就是说......”
卡密拉心情沉重。
默语暴君不是一般童话故事里坐在城堡中等着勇者上门围攻的魔王。这家伙谨慎、狡诈，而且还是个法爷，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动力点满。在她猜出默语暴君的目的的这一刻，默语暴君，恐怕已经付诸行动了。
卡密拉道：“我猜，默语暴君这个时候，应该在艾巴萨罗姆。”
......
四千七百多年前，人神登极之年，阿罗登将星石连同周围的海床一起升起，并通过星石试炼，成为世间第一名星石登神者。
最初版本的艾巴萨罗姆随着人神的登极拔地而起，这座城市的设计完全符合阿罗登对于一座完美城市的愿景。此后的几个世纪里，人神照管着艾巴萨罗姆的发展，并帮助保卫其海岸，赋予这座城市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之后的数千年中，艾巴萨罗姆一直是整个格拉里昂最具传奇色彩的地区。哪怕是在人神消逝后的今天，艾巴萨罗姆依旧伫立于众多大国之间。
这座城市的影响力来自于控制内海地区交通要道、吸引无数各领域人才、以及融合诸多不同信仰形成的充满活力的多元文化。一直以来，这种文化引领着创新和思想发展。但艾巴萨罗姆并不是一座毫无瑕疵的闪亮都市。它的建筑矗立在过去的瓦砾之上，无数次围攻留下的伤痕遍布它的墙壁，世世代代的罪恶玷污了它的街道。
登神者之庭，是艾巴萨罗姆文化和地理意义上的心脏，自建城日始，便与城中的百姓一起搏动。
这片城区的建筑就是其历史的完美拓写，那些逝去之神和被遗忘之神的庙宇散乱的分布在更现代的新建者之间，如同一副多彩的壁画，展现了漫长岁月中神灵和信仰的崛起、演变和陨落，堪称一座信仰的博物馆。
被巨大深坑环绕的星石大教堂就坐落于此，在城区天际线中占据了显著的一角。属于其他神祗的庙堂围绕着星石巨隙层峦叠起，宏伟但和星石大教堂相比仍稍逊一筹，就像皇冠上妆点核心宝钻的无数小宝石。
乌尔苏恩来到艾奥梅黛第七功勋教堂前，仰望着女神的雕像。
传说在3824年，艾奥梅黛尚未登神的时候，这位凡人冠冕曾经召唤来自星石的不朽之光驱逐了一群试图占领艾巴萨罗姆的不死生物——这便是艾奥梅黛的第七奇功。后来，人们便在艾奥梅黛召唤星石之光的位置建立了一座四米多高的雕塑，用红色石灰岩雕刻而成，镶有蓝宝石装饰。
再之后，当艾奥梅黛晋升为神，人们又围绕着雕塑，建立起了这座【第七功勋教堂】。
“女神......”
乌尔苏恩站在雕像前，默默地祈祷。
“我要带领人民重返终焉之墙。希望此行顺利......”
女神的雕像沉默而无言。此时天色已晚，朝圣者们也渐渐散去，一名扫地的僧侣看见了乌尔苏恩，礼貌地道：“先生，时候已经不早了。”
乌尔苏恩微笑了一下：“我马上就走。”
他在艾奥梅黛的雕塑前最后站立了片刻，转身离去。但忽然间，外头有低低的惊呼响了起来，乌尔苏恩似有所察地仰起头，瞳孔骤然收缩。
天空中不知何时，汇聚起一团乌云。幽绿色的电光在云层间穿梭。一道身影，自那浓云中缓缓步出。
乌尔苏恩感觉自己的心脏燃烧了起来。
默语暴君。
第六百零六章 星石巨隙
卡密拉火急火燎地赶回自己的领域，伸手一招就将克劳迪娅召唤了过来：“大事不妙啊迪娅！”
“啊？”
克劳迪娅嘴里叼着吃到一半的小点心，手里捧着一本书，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卡密拉焦急地道：“默语暴君又回来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默语暴君这会儿可能就在艾巴萨罗姆！”
克劳迪娅的大脑立马宕机了一下。
亡灵突袭德特玛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生的事情，眼下起码半个杜鲁玛都还没反应过来，克劳迪娅这会儿甚至连德特玛遇袭的事情都不知道，结果就突然得知默语暴君可能跑到艾巴萨罗姆去了。
这感觉就好像是老老实实地在上班，结果上班上到一半抽空摸鱼的时候一看新闻发现妈的世界大战已经爆发了......强烈的错乱感。
卡密拉将权杖交到克劳迪娅手里：“我先用神迹术封印一下自己的恶魔领主权能，然后加一套buff，等准备结束之后你立刻施法将我们直接传送到艾巴萨罗姆去！”
“诶？！”
克劳迪娅叫道：“就这么直接就要去吗！万一搞错了怎么办？而且你真身降临是不是太危险了？我们不多叫点儿人吗？”
“万一搞错了，充其量是浪费了一些法术位。”卡密拉一边施展法术，一边道：“星界投射的施法时间太长了，万一我真的所料不差，那等一个星界投射施展完毕，只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必须抓紧时间！至于摇人什么的，我们先过去再说吧！”
卡密拉心中有些怨念。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她越推测就越是笃定默语暴君在艾巴萨罗姆，原因无他，这就是默语暴君最好的行动机会！
恩卡坦湖周边这会儿估计多地都同时遭遇了袭击，无论是杜鲁玛还是精灵族短时间内都根本抽不出手来，而且艾巴萨罗姆和奇奥尼等地相隔太远，消息一下子无法传递过去，恐怕很少有人能意识到，默语暴君此刻实际上正在艾巴萨罗姆兴风作浪。
就算意识到了，也难以抽出手来。
毕竟太突然了。
所以说啊，这种行动力点满会自己速推剧情的敌人实在是太讨厌了！卡密拉心中狠狠地想，就不能学我一样，先摸上几个月吗？
神迹术施展完毕。
卡密拉的领主位格自我封印起来，身上的气势顿时骤降。克劳迪娅精神高度紧张，立刻一挥权杖：“我们走！！”
“等一下我还没加完buff啊——”卡密拉发出一声尖叫，被克劳迪娅一手拽住，投入张开的位面通道之中。
......
死亡的魔龙从天空中呼啸而过，喷出一道负充满能量的吐息。
幽绿色的龙息就像是从天际坠落的瀑布火海，在大地上四处奔腾蔓延，来不及逃离的民众被那龙息淹没，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一具骷髅。
阴云之下，楼房正在倾塌。
数不清的亡灵，乘着一团恶风，从天空中冲杀下来。
这种袭击，放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座其他的城市，都会让人手足无措、一片大乱。
但是艾巴萨罗姆不一样。
自打被人神建立起来之后，几千年的时间里，艾巴萨罗姆遭遇的袭击、围攻多到不胜枚举，远的不说，就在两三年前，还曾有一群恶魔构装体和亡灵水手组成的舰队攻打城镇——那次战斗当中，艾巴萨罗姆的前任首席执政官吉尔失踪，护城领主温莎·星裔临时代为掌管艾巴萨罗姆，然后一直统治到今日。
艾巴萨罗姆的城卫队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响应了号召，以探索者协会为首的无数冒险者同样如此，一同行动起来的还有城中大大小小神殿里的牧师和圣职者。
即便是普通民众，此时也正有条不紊地前往最近的地下避难所紧急避难。
亡灵的大军，在第一时间就遭遇到了强有力的回击。
但这回击的力度还不够。
在众多亡灵的簇拥之下，默语暴君，已经来到了登神者之庭。
前方就是它的终极目标，星石大教堂。
星石大教堂坐落于一座孤立的石峰之上，四周被一道环形的、被称之为【星石巨隙】的深渊所包围。那星石巨隙宽达百米，深不见底，只有四座铁索的吊桥横渡巨隙，连接向最中心的大教堂。
这四座吊桥，象征着四位登神者，阿罗登、凯登.凯连、艾奥梅黛和诺格巴。
其中，代表阿罗登的那道吊桥已经在数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中断裂，垂入了深不见底的巨隙之中，也没有人来修缮。
默语暴君站在吊桥之前，心情有些糟糕。
星石巨隙被一种神灵的规则所笼罩。
在这道裂隙上空，任何魔法和超自然的力量都会被压制，任何飞行能力都无法生效，任何传送类能力都不能直接穿过裂隙。那几道吊桥看似通向终点，其实如果一直沿着吊桥向前走下去，就会发现自己走着走着就回到了起点，就仿佛是三维空间中的莫比乌斯环一样。
只有真正“受到星石承认”的人才能跨过裂隙。
传说艾奥梅黛在参加星石试炼的时候，摘下了自己的披风。她伸手一抛，那平平无奇的披风就自行拉长，化作一道桥梁，载着她跨越了星石巨隙。
默语暴君本想用一种作弊的方法穿越裂隙的。
也就是用【辐辉之火】直接炸开。
因为辐辉之火，本质上并非法术，而是被点燃后膨胀爆发的神力。只有这种规格的力量才能压制并扭曲星石的规则。但眼下，阿罗登的破碎之盾已经没了，它无法释放辐辉之火了。
既然如此......
那就靠自己吧。
默语暴君走上了吊桥。
跨过星石巨隙的过程，就是一场试炼。
这场试炼，和力量无关，考验的是受试者的本心。只有那些真正坚定自己的信念，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迷茫的人才能通过。
默语暴君，或者说，塔.巴冯，觉得自己可以。
是的，它知道自己不是好人。
但是星石没有善恶。
善良的艾奥梅黛可以通过，邪恶的诺格巴也可以通过。
它也可以。
负能量会侵蚀人的理智，任何同负能量接触久了的人，都会变得邪恶而残忍，并且对生灵充满无端的憎恨。这也是不死生物天然邪恶的原因。但是默语暴君并不觉得自己有被负能量侵蚀理智，实际上，它一直很冷静，它对活物并没有什么无端的憎恨。
它只是漠视而已。
它既不为自己的理想声张，也不为自己的邪恶开脱。骸骨是它头顶的王冠，众生不过是一道簇拥着它成神的阶梯，在这个过程中，善也好，恶也罢，它从来没有过一丝迷茫。
它的心意坚定。
星石的迷雾正在它的意志驱散，铁索的吊桥一直延伸向彼岸。
一道人影正朝着它迎面走来。
默语暴君略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