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玉楼主人
“寡……寡妇？”
沈靖只感觉到自己要被勒死了。
误会解除后。
“希儿确实还活着，她在X-10实验里突破了亚原子级，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而是以量子态活在量子之海。”可可利亚一身睡衣坐在床上，美眸诧异的盯着正在擦拭长发的沈靖，“但是你说，你感应到她了？怎么可能，量子之海与现实世界几乎没有任何节点，希儿就算有观测者也是布洛尼亚才对啊。”
“为什么。”
“布洛尼亚和希儿渊源……”可可利亚捂着脸，颇为无奈，“算了，你只需要知道，希儿以量子态活着，我们这个研究所相当一部分研究项目就是量子工程方面，无论是为了布洛尼亚还是为了我自己，都要把希儿带回来……不过几乎不可能。”
“我听说，量子之海是‘不存在的海’。”沈靖抬头看着她，“可我的思维的确进去了。”
“严格来说，量子学认为量子态亦虚亦实，在任何维度都是投影，是不受维度影响，凌驾于维度之上的存在。”可可利亚低声道，“量子之海与现实世界的唯一交互就是投影，但需要一个进行连接的观测者。你可以理解为，那是一个高维度，一个平行于我们的折叠位面，但是它支离破碎，所以一旦量子化，根本无法找寻到回归现实世界的道路。”
“希儿无法靠自己回到现实世界？”沈靖微微点头。
“量子之海包容所有多元宇宙，我们的世界在量子之海就只是无数宇宙的一个，如果没有观测者作为希儿的锚点，她根本无法寻找到我们这个世界。”可可利亚盯着他的眼睛，“这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关于量子学的很多东西并不能用科学的眼光去看。”
“逆熵不是完全的信赖科学吗？”
“但是如果让我相信希儿能够回来，就不能相信科学！”可可利亚咬牙，“从科学的概率来说，从无穷尽的宇宙里找到我们这个世界概率为零，可布洛尼亚就是希儿的锚点！我相信她们的友情……很可笑吧，但是如果我不相信她们之间的羁绊能够超越量子之海的屏蔽，我还能相信什么！”
“所以你嘴上说自己是个绝对的科学主义者，其实就是神棍逻辑。”沈靖淡淡的说，“感情？靠感情突破科学的枷锁吗？”
“那你如何解释你的思维进入了量子之海，遇见了希儿？”可可利亚反唇相讥，“靖儿，你能解释圣痕吗？圣痕能保存千万年来人类英灵的力量，找到传承者，这原本就是科学解释不了的领域。逆熵尊崇科学，但我们尊崇的是用科学解释一切，而非解释不了的就不利用，不相信。”
“好吧，那要如何才能进入量子之海？”沈靖耸耸肩，“哦我想起来了，X-10计划，对吗。”
“你……”
“我想试试。”
……
西湖的水面波光粼粼，游人开着古朴的手划桨小船在湖面荡漾，草长莺飞杨柳扶风。放眼望去，翠绿而宁静的湖泊宛如镜面，将水底的一切都藏匿起来。
春天就是这样，如果是夏天说不定还能隐约看见水下五十米发出的微光。
可可利亚的实验基地在地下，严格来说在水下，西湖底雅座一位。沈靖这些天经常配合逆熵的工作人员去水底做各种调查报告，光是抽血都起码按照每天四百毫升这样压榨。
那群白大褂偶尔和他说过，正常人这么取血一个礼拜就差不多要下不了床了，但是他反正有圣痕做保养每天造血功能溢出甚至还有工夫让可可利亚下不了床，所以实验什么的就比较肆无忌惮。
说这话的白大褂还是个男人，眼里的羡慕看的沈靖都有点不自在。逆熵的科学岗位很多，像什么机甲驾驶部门更是清一水的男性，可可利亚作为武林支部的部长，位高权重妩媚妖娆，还是个急需人抚慰的寡妇，平日里大家都震慑与可可利亚的雷霆手段不敢套近乎，结果平白冒出个沈靖。
男同胞们都不是很开心，不过看到沈靖的长相后这股嫉妒就变成了单纯的羡慕了。不会有人认为这个清冷寡言的漂亮正太和可可利亚有什么太深刻的关系，非要说大家除了羡慕还挺同情沈靖的，这怎么看都是可可利亚独身太久了给自己找的玩具而已嘛。
就知道孤儿院不招收男孩子，可可利亚特招这家伙果然就是为了满足私欲，这年纪的女人懂得都懂嘛。
——所以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X-10计划实验室原本坐落于贝加尔湖底，如今被逆熵调配至武林市，还是在西湖湖底。沈靖抬脚迈进这里时，最先看见房间中央高高的圆柱形维生水仓。
“我待会进去是不是要脱光衣服？”沈靖注视着维生仓很久，忽然道。
可可利亚面色凝重，“你确定吗？X-10计划两次，都不能算是成功。希儿成功量子化，却迷失在量子之海无法返回现实世界。布洛尼亚量子化，代价是大脑的感情模块被烧毁，双腿被崩坏能侵蚀到不依靠辅助都无法行走……靖儿，我不希望你也走到这一步。”
“半个月的相处，你还不至于对我有太多感情吧。”沈靖笑道，“我可不会相信，你把我当成你的孩子。”
“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对你，和对布洛尼亚她们，并无区别。”可可利亚表情严肃，“靖儿，虽然在你看来我们可能还是敌对关系，但是作为妈妈，我自认为我公平的爱着你们每一个人。”
“哦。”
实验室的白大褂们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都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可可利亚。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还不知道你可可利亚和人家什么关系啊。一口一个我的孩子也太吓人了吧，你对你孩子就是这样热情的去“爱”么？
你不对劲哦。
“就算不讨论感情，单从价值来说，我也不希望靖儿你参加这个实验。”可可利亚叹了口气，“逆熵和神州一直是合作关系，你如果出事了，我很难对苍玄殿下交待。而且相比起量子化的实验数据，我认为你待在这里才有最好的研究价值。”
“哦。”
“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参加X-10实验？我无法理解！”
“因为……”沈靖耸耸肩，“能让我变强，我来逆熵不就是为了变强吗？可可利亚，你承诺过的，会无条件的支持我。”
“我说的无条件不代表可以容忍你自掘坟墓！”可可利亚怒声，“变强？逆熵有的是能让你变强的训练计划，甚至改造计划！X-10实验的目的是让崩坏能适应性低的孩子获得极强的适应性，可你是天才，天生圣痕都有两个，你的崩坏能适应性已经不需要增强了！没必要去赌！”
“两个不够。”沈靖淡淡的说。
可可利亚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两个圣痕不够，我是男性，我的崩坏能进度比普通的女武神还慢。天才？我可不会自欺欺人。”沈靖说，“一年了，从初入崩坏能者到B级，太慢了，我无法接受。”
可可利亚感觉心情都不好了。
“你觉得我在吹嘘自己？可可利亚，我已经十六岁了。”沈靖解开衣服，“师姐十二岁才正式踏入女武神，十六岁五级崩坏能，十七岁六级。芽衣姐十一岁踏入女武神，十六岁五级崩坏能，现在也是六级。无色辉火九岁女武神，现在八级崩坏能。幽兰黛尔九岁女武神，现在是破格的S级。”
“一年三个等级不算强，只要被冠名为‘天才’的人，都能做到，何况这是最容易突破的前三级。我已经十六岁，十六岁的天才几乎没有停留在C级的，我落后太多了，两个圣痕带来的修行速度不够。”沈靖说，“我需要第三个圣痕。”
“你想用这种方式觉醒圣痕？”可可利亚终于了然。圣痕觉醒的机缘，每个人都奇奇怪怪，沈靖也许需要什么量子化才能完成的手段去面对机缘？虽然不知道沈靖因为什么，但是可以理解。
但是……这股好胜心……
可可利亚大概理解为什么他在圣芙蕾雅被称作“小魔王”了，这种将自己视作必将碾压同龄人的天才的……骄傲啊。
他用来做对比的女武神可没一个善茬，不是律者素体就是无色辉火或者幽兰黛尔这样的的天之骄女。作为一个男生本来就不受崩坏的青睐，他提升速度已经快的无法想象了……可居然这样都不满意么！
“男孩子的胜负欲可真是强大啊，”可可利亚轻轻的叹了口气，从身后抱住他，不顾别人异样的视线吻了吻他的脸颊，“一定要安全回来，你的疗程还没有结束，我特意买了件很漂亮的睡衣呢。”
沈靖不动声色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坐着升降机进入维生仓。可可利亚淡定撩开长发，环视了一圈表情各异的研究人员，眉毛一皱，“看什么！看我不如去看靖儿，他脱光了不比女孩子好看吗！”
“可可利亚院长……”有女性实验员忍俊不禁道。
“什么？”
“沈靖同学年纪还小，不要贪图享受耽误了孩子发育啊。”
……
沈靖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又是广袤蔚蓝的海洋。
窒息的感觉再度涌上来。
现在可以理解了，量子之海拒绝一切现实产物，人类也同样被拒绝，而具象化的拒绝，就是在海里的窒息。
这是第二次来到量子之海，上一次是通过觉醒圣痕的机缘，这一次是意识直接量子化。
在机缘里，他被希儿轻松捏死，很明显希儿连和他交流的兴趣都欠奉。那么唯有通过量子之海，才能真正与她对话。
“希儿·芙乐艾，出生地爱沙尼亚共和国，身高一米四九，体重四十二公斤，天生圣痕觉醒者，同性恋者，爱慕对象为布洛尼亚·扎伊切克。”沈靖在水中缓缓往下沉，“性格善良、单纯，害怕暴力……真是掩饰的够好的，可笑可笑，布洛尼亚她还不知道自己深爱的软萌妹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精神病吧。”
图片:"嗯，希儿精神病",位置:"Images/1615777083-100202791-106814164.jpg"
PS：每次写靖靖的开车剧情，就感觉自己在写百合……好难啊
第四卷 神州魔都大暴走篇 : 第176章第十一章 和女人谈判要努力不被带跑
“为……为什么要这么说希儿。”背后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果然啊，沈靖勾起嘴角。
转过身，一名穿着蓝白小礼服裙的弱气少女结结巴巴的反驳着他。
“希儿？”沈靖笑容不减，随后将少女上下打量一番，希儿小心翼翼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有点无所适从的看着他。
一头缎子似的墨蓝秀发，抹胸礼服裙露出柔软白皙规模初现的胸口，上面印着殷红的天生圣痕。下半身的短裙下方则是蓝紫色的条纹长袜，搭配系带的小皮鞋，整个人文静乖巧，有如星空。
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会在互联网统治世界的现代也能周末去图书馆，坐在长椅上拿着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轻轻翻看，一言不发的文学少女。
“你和我很像。”沈靖忽然说。
“诶？”希儿想过很多开始的话，可没想到鼓起勇气准备进行交流时，却得到了这样的回复。
“我说，头发。”沈靖感受到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但仍然没有操之过急，反而开始聊起天来，“如果你再长高一些，头发留长一些……不能说和我一模一样，至少也有五成相似。”
图片:"这张大希儿确实像男主",位置:"Images/1615868973-100202791-106819285.jpg"
图片:"这真有点像的过分了",位置:"Images/1615872932-100202791-106819285.jpg"
“当然，气质上截然不同。”沈靖补充，“至少你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女孩子，而我不可能。”
希儿满脸茫然，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勇气这么说话。
不过她还是走上前去，伸手按住沈靖的肩膀，沈靖的窒息感潮水般退去。
——原来如此，和量子之海的个体产生“联系”，就能获得量子之海的“承认”吗。
“很难想象，我在孤儿院里挺不少人谈起你时，都是说你是一个难得乖巧，甚至乖巧到懦弱的小女孩。”沈靖晃了晃脖子，“还是说，你那个病娇狂气的一面，被藏起来了？我觉得病娇也是一个萌点啊，不给布洛尼亚看看吗？”
希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一副害怕的表情，“希儿……希儿很抱歉，但是之前的事，是因为……”
“因为我吻了布洛尼亚？”沈靖把玩着自己的刘海，笑容满面的问。
“希儿都看见了！”穿着墨蓝色小礼服裙的少女还是鼓起勇气，颇为恼怒的盯着沈靖，“布洛尼亚姐姐……布洛尼亚姐姐不喜欢靖哥哥，哥哥是利用了布洛尼亚姐姐的愧疚心……靖哥哥根本也不喜欢布洛尼亚姐姐，这种事……这种事是不好的！”
“不好？布洛尼亚有愧于我，按照我们神州的说法，以身相许也不过是回报的一种，她想让我接受她，让休伯利安号的其他人接受她，所以愿意用清白之躯来换，合情合理。”沈靖傲慢的回应，“你情我愿的事情，轮得到你来反对，你又是她什么人？”
“这不是你情我愿，希儿不接受，绝对不接受！”希儿咬着嘴唇，漂亮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湿气，泪汪汪的，“希儿在量子之海也看得见，靖哥哥连可可利亚妈妈都……靖哥哥明明不在意布洛尼亚姐姐的，为什么……”
“对，我当然不在意。”沈靖爽快的承认，但逼近一步，态度更加轻蔑，“布洛尼亚算什么，一个发育迟缓的大龄萝莉，十五岁的年龄十三岁的身材，没胸没屁股，你不会以为我来者不拒到这种地步吧？也只有你这样到死都待在孤儿院里不曾见过世界风姿的人会钟情布洛尼亚这种小屁孩，哦对了，你还拿走了她的初吻？”
沈靖那张精致清冷的正太颜上露出一个讽刺到夸张的恶劣笑容，“你不会以为我在乎这个吧？”
“靖！”
“别一口一个靖哥哥，我还以为我进入了射雕英雄传的片场。你们俩的确很奇怪，明明看我都已经不顺眼到极点了还要谦卑柔弱的喊什么靖哥哥，舰长哥哥。”沈靖歪头，“不会恶心到自己吗？”
迅捷连攻。
“希儿……希儿不是这样的人。”希儿连连退后，被沈靖恶劣的话语说的委屈极了，但论起口舌之利她远不如这个男孩，一时被说的想哭，“希儿只是不想靖哥哥抢走布洛尼亚姐姐，希儿只是……”
“嫉妒了嘛，理解理解，所以轻描淡写的把我杀了一遍。”沈靖点点头，“捏碎别人头颅的感觉很爽吗？就像在海滩上蒙着眼敲碎西瓜？虽然我不是很待见布洛尼亚但她终究也算个纠结的好孩子，你这么凶残的人……也想去爱她？”
沈靖一直保持的笑容瞬间消失，表情更为刻薄，“痴心妄想！”
“闭嘴啊！”希儿带着哭腔大喊，“希儿不是……”
“不是那样的人？别欺骗自己了，那是你的另一个人格，你自己的人格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意志，双重人格杀人也是犯法的怕你不知道和你说一下。”沈靖冷笑，“不管你之前多惨还是多乖巧懂事，现在的你无非就是一个怪物，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
“咔！”
话音结束，沈靖便感受到脖子一阵剧痛，颈骨被捏紧发出喀嚓的声音，几乎要断裂。黑红的骨爪纤长有如蜘蛛脚，深深的插进他脖子的肉里。
“你想死吗！”希儿不知何时已经闪烁到他身后，五指捏死他的颈椎，声音带着如雷的盛怒。
“咳咳……”沈靖反而笑起来，“终于轮到你了啊，早该如此嘛，那个伪装成乖巧好孩子的人格用来骗骗布洛尼亚就好了，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呢？”
“真是不知死活，你不怕我吗？”希儿贴着他的耳边，另一只手的骨爪轻轻划开沈靖的小腹，细长的血线，“激怒表人格逼我出现，靖哥哥，你真是活够了，你该知道无论是表里哪个人格……都不喜欢你。”
“果然是双重人格啊，也难怪，从小在战火纷飞的西伯利亚长大，只会扮乖装可爱的孩子可活不下去。”沈靖微微一笑，“我也不需要那么软弱的人作为助力。”
“靖哥哥好像完全不惊讶的样子。”
“这年头谁还不是多重人格了？你才表里两个，非要说的话我有三四个，嗯，算上你就是五六个了。”沈靖努力的伸出手，摸了摸黑希儿的滑嫩的小脸，“还好，手感不错。”
黑希脸色骤然变冷，骨爪发力。
“小女孩就是这样，情绪用事而且愚蠢。”沈靖淡淡的说，“你杀了我又能如何，我意识进入量子之海，死亡更是直接回归现实，你留我一条命说不定我还能迷失在量子之海呢……当然这也不可能，我永远能找到回到现实世界的路。”
黑希一怔。
“所以乖乖听我说完，我不是来研究什么量子化的，和布洛尼亚一样，我只是单纯来见你的。”沈靖说，“我给你一个，回到现实世界的机会。”
……
可可利亚满脸担忧的看着在维生仓里的沈靖。
量子之海和现实世界的唯一联系现在就是沈靖了，在量子之海里停留时间越久，身体受损程度越大。希儿曾经直接被崩毁为量子态，布洛尼亚好一些，但也付出了身体各种永久性损伤。
而如今沈靖停留的时间已经达到当初布洛尼亚去见希儿的时间了！
可可利亚记得布洛尼亚的时间是七分钟，七分钟感情模块缺失，双腿报废。而沈靖……沈靖的身体居然还在保持着完好状态！
“这就是律者级别的崩坏能适应性啊！”有研究员兴奋至极，“沈靖同学的天生圣痕就意味着他有着超强的崩坏能适应性，甚至比希儿和布洛尼亚还要高得多！除了支配律者我真的想不到他还有什么可能性！”
“你说……靖儿能遇到希儿吗？”
“很难，量子之海是一个讲究‘羁绊’的地方，布洛尼亚可以寻找到希儿，但是别人不可能在茫茫无际的量子之海里寻找到一个特定的个体……说直白点，这就是多元宇宙捞针。”
“啧，那他在量子之海做什么？”
……
“别对我开玩笑，我可不是那个单纯相信别人的受气包。”黑希眯起眼睛，冷冷的的打量他，“回到现实世界？很好的诱惑，但你总有条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