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镰刀小红帽
47.能抱我一下么，主管？
今天早上，X是被自己的秘书叫醒的，因为闹钟并没有好好工作，再者说闹钟在工作的时候不幸殉职了。
它成了地上的一滩零件。
可能是昨天睡的太晚的缘故，也可能是过量饮酒的原因，总之X赖床了，在听到闹钟声的第一反应是捂住被子蒙住脑袋缩着，然后把闹钟拍到地上。
而眯了不到五分钟，X就被自己贴心可靠又十分忠诚的AI秘书从床上揪了出来。
“唔……再让我睡一会嘛，安吉拉。”
X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还不是很清醒，而AI秘书则已经把要换的衣服摆在了她面前，看着X笨手笨脚地、十分磨蹭地更换衣服。
虽然在工作方面，X的管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指挥起来果断利索，反应灵敏，但是私生活方面，却不是那种很会照顾自己的类型，尤其是早晨这样迷糊的时间段里，表现的更是明显。
这样的笨拙，大概是连AI秘书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主管，需要我帮您更衣吗？】
X迷迷糊糊的点头，都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按道理来说，AI秘书应该是在主管室等她的，而非在这里。
况且……帮忙更衣什么的，也不是处理公务的秘书该做的事情。
私生活的起居……不应该由安吉拉负责。
黑色的制服，白色的大褂，AI秘书行动起来的速度比慢吞吞的X快的多，利索果断，非常具有效率。
换掉单薄的睡衣，套上黑色的工作制服，再者帮X穿好腰间的皮带，接着扣好，一切都是在一分钟内完成的。
她迅速把X打理到了符合主管着装标准的范畴，而不至于像刚刚那样，衣冠不整到能让情报部的部长看一眼就直皱眉头的地步。
五分钟解决好，然后把X说是拎，实则半推搡着弄进了主管室。
而直到秘书泡好了第一杯咖啡，X才从瞌睡中脱了出来，意识勉强算是清醒了点。
X在享用AI秘书为自己准备好的早餐，低血糖的时候吃些东西会觉得好上很多，加入了牛奶的咖啡微甜，并不涩口，但仍就散发着咖啡该有的浓郁香气。
在这个时候，X一般会利用这点空暇时间浏览文件，再者看一下监控里准备上班的员工们。
员工是比主管起的早的，他们大概在八点的时候就到自己所属的部门，然后于休息室等待着部长们的安排，在正式上班之前，通常会有什么训练安排，再者开会议、点名、做报告什么的。
主管不负责这些，都是部长处理的这些详细的事情。
但是不妨碍X看看，监控员工和部长们的工作状态，也就坐在主管室里看监控的时候，X才能体现出一些身为主管的威严了。
毕竟也就工作的时候，部长们会绝对听从X的指挥，无论下达怎样的命令，首先是执行，服从命令是第一标准。
就算是质疑命令的正确性，那也是得等工作结束，接着就是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时候说。
主管指挥失误造成的一系列管理灾难，结束后再清算，而至于指挥过程中的那些命令，有就算知道是‘送死’，也得去。
员工通常会好好执行的……
毕竟抗令不仅仅是被处理那么简单，搬进巢中或者想要进入巢中的亲属说不定也会被波及，而如果老老实实地执行命令，因公殉职，起码家属们还有一大笔的补偿可拿。
光是这点看，脑叶公司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福利待遇’丰厚，格外的注重员工福利。
X注视着屏幕中那些动来动去的纸片小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很冷淡，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而腮帮子动着，似乎在咀嚼着口中的火腿三明治。
而AI秘书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着——
【主管，如您所见，有许多员工正在为公司卖命。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想更深入地了解您，他们讨论的话题里时常会出现，‘那个新来的主管’是个怎样的人。】
【一些活跃的员工甚至想要和主管面对面的聊天……】
“就像上次那个闯进来的员工一样？”
X又想到了自己上任第一天就遇到的那位员工，自己亲手毙了他来着……这应该不算是个好印象。
【嗯，虽然并没有规定说您不能与员工们谈话，但是这种行为幼稚而又可笑，知晓您的为人对于他们来说并未有半点意义或者好处。】
【我想，制定规则的人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能让大家知道您是个关心员工的好主管。】
智能AI自己说着说着，嘴角就出现了略微的弧度，大概是话语里的什么词戳中了智能AI的笑点吧，比如‘关心员工的好主管’。
【您也知道，舆论的传播速度快得超乎想象……所以，假如有员工想要拜访您，我很乐意为他们开门。】
【但是，主管，我必须提醒您，您需要注意……您其实不必满足他们提出的任何要求，您只需要感谢他们为公司做出的牺牲与努力，并告诉他们，您希望他们能继续好好工作，这就够了。】
X听着，总感觉安吉拉是在暗示什么，虽然是在说着员工的事情，但又不像是在说着员工的事情，话里有话。
但是X没懂，她吃起了第二份三明治，是金枪鱼三明治，里面夹着的是橄榄与金枪鱼肉松。
【您什么都没有付出，而他们也得到了满足，这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不是么？】
【您懂我的意思吧？了解员工的需求只是为了让他们感受到‘公司关心他们’，仅此而已。】
“唔……唔唔嗯。”
X点头，喝着牛奶风味的咖啡，咽下了最后一口金枪鱼三明治，接着打开了第三份早餐袋，拿出了鸡蛋三明治，表现的太过敷衍。
智能AI皱着眉头，于是继续说着——
【如果您施舍给他们一台啤酒贩卖机，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贪婪地向您索要一间酒吧，我希望您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您永远不要觉得自己可以喂饱一头贪婪的狼。】
“知道了，唔。”
X总感觉自己的秘书是在指着员工说其他的什么，不会是Netzach吧……应该不太可能，Netzach最近表现的很不错，分内的工作都完成了，也没有在上班的时间段嗑药再者喝酒。
公司的业绩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
也许安吉拉的意思是让自己稍微表现的再多在乎一点员工？关心一下部长？表面功夫再做好些？
X想着想着，就好像是被自己的这个想法说服了一般，突然眼前一亮。
“安吉拉，我想去偷偷看看员工……呃，顺便看看部长！突击检查工作！”
她已经跃跃欲试了，猫着身子贴着自己的秘书，挽着衣袖，就像是小孩子向大人讨要心爱的玩具。
也许是因为今天吃了秘书准备的三份早餐，所以膨胀了吧…？
【主管，您并不应该接触那些危险的东西，我必须要保障您的安全。】
“可我又不是去和异想体接触，现在又没正式开始工作，我只是想看看而已，了解一下嘛。”
“就像那样……那样，穿着常服，访问一下？看看员工最真实的状态。”
X比划了一下，试图用手势跟眼神向自己的AI秘书传达意思，而AI秘书是闭着眼睛的，无动于衷。
【我对您说的那些话……您真的有认真听进去么，您没有必要对他们产生‘真实感’，再者那些无所谓的‘负罪感’。】
【您在摄像头下观察着他们。而现在又想与他们接触，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观察猴子？然后喂给猴子香蕉？】
“我哪有那么无情，这个比喻太不恰当了！安——吉——拉，明明是你说要我关心一下员工的，让我看一下又没什么，仅仅只是隔着屏幕看着员工，不是太傲慢了吗？”
“就一小会儿嘛，我每次都是下班了才去看，那个时候员工都差不多回宿舍休息了。”
X可怜兮兮地凑着自己秘书的耳鬓间说着，几乎是已经粘在AI秘书身上去了。
一米七八的个头压着仅仅只有一米七的AI秘书，X将自身的重量全部压在了AI秘书的后背，趴伏着……更像是在进行狩猎活动的雌狮。
【好吧……但是您得戴好这个，我需要确保您的安全。】
被X这样磨蹭了一下，AI秘书最后还是皱着眉头同意了，只是要求X必须戴上这个看起来就做工十分精良的镯子。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耽误工作的，在工作时间之前就会回来。”
X飞快地戴上了手镯，虽然不知道是个啥玩意，但既然是自己的秘书要求的，那就戴上，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去‘微服私访’了。
手镯还挺漂亮的，就算是当个装饰品也不错。
【我的意思是您应该注意安全，主管——您也太急躁了。】
AI秘书叹着气，而在秘书说出这句话之前X就已经跑出了主管室的大门，没了影子，接着又跑了回来，像是没有刹住车一般撞进了自己AI秘书的怀里。
“安吉拉，我忘了换衣服了！我是不是应该换身打扮再去？”
X扯着自己的白大褂，这一套实在是太过明显了，而她的衣柜里只有这重复的相同款衣服，每天都穿成这样，这样在走廊上一下子就会被员工认出来的。
尽管大部分员工都没见过主管的长相，但是那套标志性的衣服可是认得。
X拿着小镜子照着自己，犯难了，对于她而言，如何‘乔装打扮’可是个难题，虽然这压根毫无意义，她也不是去玩什么扮演游戏。
【您想要戴上一幅墨镜？那只会让您看起来更加显眼。而且您的品味真的不敢恭维，还是让我来吧，主管。】
AI秘书这么说着，取下了自己的红色皮筋，原本被皮筋扎起的斜马尾瞬间就被放了下来，长发如瀑布般披散，非常的漂亮。
就像她自我介绍的那般，头发如雨后清澈的晨曦，蔚蓝色的，近乎于白的蔚蓝……那是广阔的大空。
纤细白皙的手掌上捏着红色的皮筋，智能AI用自己的皮筋帮X扎了一个马尾，尽管X的头发还不够长，但也勉强算是可以扎起来了。
……怪怪的？
X看见镜中的自己，莫名的感觉怪异和违和。
试着牵动脸部肌肉做出表情，却还是怎么看怎么怪，最后只能板着一张脸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这也很不自然就是了。
“安吉拉，这样的打扮真的有用吗？”
因为不适感，X的视线迅速从镜中离开，转而去看向自己的AI秘书。
这是AI秘书第一次将头发放下来，披散着头发的模样也别有一番魅力，精致的外表总是那么的无可挑剔……能够很好地吸引住别人的目光。
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是这几天相处带来的熟悉感……而是别的什么。
AI秘书的嘴角带着明显的弧度，感觉像是被X的打扮戳中了她的什么笑点，而这是她的恶作剧。
【当然有，人们常说换一种发型就是换一种心情，换一种生活的态度，您不觉得自己现在很可爱吗？】
【就像是另一个人一样……试着笑一笑吧，主管，就像您平时那样。】
“平时一样？好吧，为什么这听起来像是表情练习。”
X在私底下确实有在做表情练习，但在AI秘书面前这样还是第一次。
X对于如何才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还是稍稍有点心得的。
非常的简单，其实只要回想起那些美好的东西或者美好的瞬间就行。
比如……安吉拉被可乐泼了一身的搞笑样子，每次一想起智能AI头上顶着一罐可乐时的为难表情，X就忍不住发笑——
再者吃到了好吃的东西，感觉到很幸福的话就能露出自然的笑容。
【嗯…我就知道您能做到的，那么现在，能拥抱一下我么，主管？】
“当然可以。”
X抱住了人工智能那略有些冰冷的躯体。
……
……
作者的话：
推一本朋友的书《猫与舰娘的罗德岛记事》 橘子文，已经三十多万字了，更新有保障。
48.我超，是Yesod!
机器是冰冷的，而人的体温是有热度的，温差越大，热量传递的越快，紧贴着的肌肤……炙热的仿佛能融化钢铁，化作翻滚的铁水。
太烫了，对吧？尤其是在空调房里，一个温暖的拥抱，是多么的烫人。
搂住了，就不想再放手……如果偶然瞧见了黑暗里的那缕光线，真的还能再忍受看不见长路的无尽黑夜么……
只想紧贴着掌心，环环相扣着，不留下一丝缝隙。
贪恋着，不期望那一缕阳光从指缝中溜走。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唔，咳咳——安吉拉，松一点，我要无法呼吸了。”
X都被捂地有些喘不过气了，大概是贴的太热的缘故也可能是AI秘书的胸口实在有些那啥，总之X想要松开手赶紧溜出去玩。
可她反被智能AI钳住了，半天松不开。
【抱歉，主管……我弄疼您了么？】
智能AI小心吹着气，那是白皙的肌肤被勒的有点出现红痕的位置。
人类是多么的脆弱，仅仅只是拥抱地稍微紧一些，就会被这份热情捂地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