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想传火的灰烬
而齐格飞将第一怀疑对象定为奥托也并非单纯因为他的背锅属性，其中也有着一定的思量——
一是动机，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小虾米，有动机来花心思来催眠自己的人并不多，而奥托正是其中一个——
自己将来有可能会成为天火圣裁的使用者，对自己这个有“逃兵”前科的家伙进行一些精神上的影响避免之后出娄子，很符合奥托的利益与作风；
二是能力，能让灵魂体量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同时具备了战士的觉悟的自己察觉不出被催眠，并不是简单的催眠能够做到的，而手中有着羽渡尘的奥托恰好具备着这种能力。
不过，当时毕竟距离与奥托见面已经有一年时间了，齐格飞也无法确定对自己进行催眠的就是奥托。
毕竟那个催眠对自己施加的只是“要拼命变强”的暗示，并没有其他倾向性，当时受自己母亲所邀指导自己的符华同样同时具备着对自己进行那种精神影响的动机与能力。
而到现在，齐格飞终于确认了，当初对自己进行精神暗示的就是奥托这家伙。
“该说不愧是你吗，奥托？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都要使用羽渡尘。”
心中对于奥托的谨慎不知该是无语还是佩服，确认了当初就是奥托用羽渡尘对自己进行了精神暗示的齐格飞缓缓开口了：
“主教大人，您……相信神的存在吗？”
羽渡尘的确十分强大，但奥托手中的毕竟只是一部分，而且齐格飞的灵魂也已经达到了一个颇为强大的程度，区区残缺的羽渡尘在浅层运用的情况下几乎无法对齐格飞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齐格飞也没有直接拆穿奥托的小把戏，反正这些事情自己也是打算说出来的。
而且相比于现在直接拆穿，在这位主教大人最为激动的时候拆穿他不是更有趣吗？
“神？”
奥托闻言却是微微一愣，神这个字眼奥托自然并不陌生。
五百年前，在他还年幼的时候，那时腐朽的天命教会虽然也会对抗崩坏，但那些掌控天命的权贵们却更多的将天命当作了为自己敛财的工具，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以可以获得神的宽恕为名发行的“赎罪券”了。
而在卡莲死去不久的那段时间，尚且年轻的奥托曾不止一次地狠狠咒骂神明的无情与愚蠢。
至于现在……
“虽然在百年前，天命曾经以侍奉神明的教会的形式存在过，但我们的考古人员证实，神话传说中的那些存在都只是那个时代中的天生圣痕能力者罢了。”
神是什么？
神其实是个难以定义的存在，按照广义的理论来看，在一定程度上无所不能的奥托也算是一些人心中的神。
但，在奥托心中，无法复活卡莲的神，还不如自己实验台上的实验品。
除非……
“难道说……”
奥托先是反驳了齐格飞的话，见其脸上没有因自己的反驳出现什么异样之色，心思转动间说话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开始从齐格飞这里试探消息——
执掌天命五百年，奥托也见过不少信仰邪教的教徒，甚至连信仰崩坏的家伙都见过不少。
而那些家伙，无一例外的，不是被蛊惑了就是被崩坏侵蚀了，对奥托没有丝毫的帮助。
不过，对于眼前说出了与那些邪教徒有些类似的话的齐格飞，奥托却是没有直接将之认为是被崩坏蛊惑的蠢蛋。
一是到目前为止，奥托还没有见过被崩坏蛊惑的卡斯兰娜；
二嘛，则是奥托没有从齐格飞伸出的手上的金色光芒中察觉到丝毫的崩坏能。
“或许在我们的世界，神明如您所说的一样只是古代具有先天圣痕的人。”
齐格飞说着，手中的阳光疗愈释放而出，笼罩了办公室中相距不远的自己与奥托。
奥托并未因齐格飞释放的技能有丝毫的警惕性反应，即便齐格飞在这里对他动手，他最多也就是损失一具身体罢了。
奥托只是仔细地打量着齐格飞打出的金色光芒，感受着身体上的温暖之感，心中无比好奇这究竟是什么，同时也不忘让虚空万藏解析。
而齐格飞接下来的话则是令奥托瞳孔猛然收缩——
“但在其他世界，神明是真实存在的，信仰着神明的凡人可以通过对神迹故事的诵读祈祷再现神的伟力。这，就是奇迹。
第二十四章 主教大人，您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神，广义上是指能对物质世界加以直接或间接影响的存在。
几乎所有的人类社会中，多少存有这种概念，但因文化的不同，人们对神的认知却又千变万化。
即便是来到现代，所谓的神神鬼鬼大多被证明是一些科学现象，但也不乏有人对神的存在深信不疑。
但，身为天命这个世界最大的组织的领导者，奥托却是对所谓的神不屑一顾。
毕竟，五百年来，以奥托掌握的资源，早已清楚了所谓的神，只不过是一些在久远的蛮荒时代出现的天生圣痕能力者罢了。
而神话中对于那些人的描述也大多有所夸大，他们其实并不具备神话中的种种神力。
对于这一点，接触……甚至研究过不止一位天生圣痕携带者的奥托深信不疑。
如果这都可以算是神的话，那么，崩坏制造的人类文明的敌人“律者”倒更像是神。
毕竟，相比于天生圣痕携带者，掌控着某一项物理法则的律者与神话中掌控着某一项神权的神具备着更大的相似性。
但即便是律者，也只是人类中的某个个体被“崩坏”赋予了律者的权能罢了，即便是神，也只是被“崩坏”制造出的神。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的存在的话，那也只会是“崩坏”，这个人类文明延续最大的敌人。
但，齐格飞手中释放出的金光却是直接打破了奥托的这一认知——
神话中所谓的神，是远古时代的天生圣痕携带者；
所谓的神力，即是天生圣痕携带者利用崩坏能发挥的圣痕的能力，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对崩坏能的特殊利用。
而律者也同样如此，一切都要在对崩坏能的运用的基础上。
但现在出现在奥托面前的是什么？
齐格飞手中的金光扩散开来后凝而不散，以暂时无法理解的运转方式发挥出了强大的治疗能力，即便是奥托这具肉身都能感到来自身体深处的舒适感。
如果只是前所未有的强大恢复力，奥托最多是提起一丝兴趣，期待一下对方的成长上限能不能达到复活亡者的程度。
但，眼前齐格飞释放出的阳光疗愈却是令奥托有些难以置信——
在这个一切特殊能力都需要靠崩坏能驱动的世界中，他眼前的齐格飞释放出的治疗能量中居然不含有哪怕一丝的崩坏能。
如果这件事是其他人告诉自己的，奥托只会将之当作某些人……智力极其低下的家伙对自己的又一个阴谋。
但当这件事是奥托亲眼所见的时候，虽然会感到难以置信，但身为一个智者，奥托并不会去疯狂否定其真实性。
虽然同样会怀疑，但奥托更多的会是好奇其中的原理以及……其对自己是否有所帮助。
虚空万藏的检测结果告诉奥托，齐格飞释放出的金光确实不含有任何的崩坏能，而是一种与光能类似，但却与普通的光能大不相同的特殊能量，无法解析，无法理解。
连虚空万藏都无法解析的特殊能量么？
奥托的眉毛微不可察的挑了挑，有这种特殊的能量作为佐证，齐格飞的话倒也有了一丝的可信度。
“另一个世界？”
奥托立刻便联想到了许多，面露迟疑之色，仿佛是怕被齐格飞的回答击碎自己的想象一般轻声问道：
“齐格飞你的意思是……你去到了一个没有崩坏但却有神的存在世界？”
为了获得复活卡连的方法，奥托这五百年中没少对上一纪元留存下来的遗迹进行考古，对上一纪元最后的几个计划也是有所耳闻。
同时，奥托也获得了一些上一级元的人通过第二神之键观测平行世界的结果——
所有的世界中，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崩坏能的存在，也就是说都必然要面对崩坏。
但齐格飞呢？
齐格飞告诉奥托在另一个世界里有着真正的神明存在，同时施展出了神明赋予的与崩坏无关的能力。
这意味着两个世界之间或许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同时，这也意味着，那个世界中很有可能有着这个世界中并不存在的复活之法。
奥托想到此处，呼吸也不由得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与他脸上的表情倒是相得益彰。
至于这是其真实情感的流露还是又一次的做戏……只有奥托自己知道了。
“主教大人，虽然我的见识无法让我确定那个世界没有崩坏的存在。但我的所见所闻无不告诉我，至少那是个与我们的世界并非平行世界关系的世界，二者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齐格飞说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
“至少，在那个世界中，您这种级别的人是不会用这种催眠技术的。”
“……”
奥托一时有些无语，无论干什么事，被抓到现行都是最为尴尬的。
即便奥托的脸皮堪称此世之最，也不好在对方已经发现并点明的情况下再继续若无其事的要求还算是自己人的对方提供情报。
“咳，毕竟齐格飞你是即将执掌拥有世界上最强破坏力的‘破坏之键’天火圣裁的卡斯兰娜继承人，而你在失踪了大半年后突然出现并展现出了强大的实力确实有些可疑，我必须要确保你的纯粹性。”
虽然堪比某条蜕皮蜕成小孩子的蛇蛇的脸皮让奥托未曾感到有丝毫的尴尬，但为了让齐格飞继续吐出情报，奥托还是选择进行一些解释。
甚至于说着说着奥托脸上还露出了审视之色：
“而且，塞西莉亚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个非常单纯的孩子，我必须保证她身边没有心怀恶意的男人。”
“……您果然深思熟虑。”
看着奥托一副审视要拱自家小白菜的猪的表情，齐格飞心中对奥托这番理直气壮的发言无语不已。
但鉴于奥托的发言确实有道理，齐格飞也不方便问奥托是不是对所有人都来这么一份羽渡尘套餐，只好恭维一声后继续之前的交流：
“主教大人，您相信灵魂的存在吗？”
第二十五章 飘荡于世的幽灵
一个幽灵，不择手段的幽灵，在世界游荡。
为了复活自己心爱的圣女，旧世界的一切势力，教会和国王、阿波卡利斯和卡斯兰娜、欧洲的天命和神州的仙人，都被其所驱使。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奥托舍弃了一切的道德与人性，犯下了无数不可饶恕之罪。
同样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奥托推翻了腐朽的旧天命，与重创的仙人达成了契约，将崩坏的脚步控制在手中，令人类在文明进步的同时没有收到大规模崩坏的伤害。
“你的话语里没有一丝良知……只有深不见底的自私和谎言……践踏他人的感情，玩弄他人的命运……你甚至都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个恶人……奥托·阿波卡利斯……你让我打从心底里……感到可悲……和憎恶……”
这是仙人对于奥托的怒斥，也是对奥托的最好评价。
或许在卡莲死去的瞬间，名为“奥托·阿波卡利斯”的“大发明家”就已经死去了，驱动着这个名为“奥托”的躯壳的，只是一个渴求复活卡莲的幽灵。
掌控天命也好，契约仙人也罢；
对抗崩坏也好，无恶不作也罢。
奥托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复活他的圣女——卡莲·卡斯兰娜。
时至今日，奥托已经为此进行了无数的努力，包括制造卡莲的复制人这种被曾经的他视作无法容许的实验也进行了成千上万次。
但，奥托仍然失败了，无数次的实验中只有A-310一个存活了下来。
虽然奥托甚至一度觉得卡莲的灵魂附身在了她的身上，但终究还是确定她不是卡莲，最终将她认作自己的孙女。
为什么会失败呢？
奥托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曾经一度认为是克隆人缺少了灵魂，但因为有着德莉莎的存在，再加上缺乏证实灵魂存在的证据，这也只能是作为一个猜想了。
但——
“灵魂？我相信其是存在的，但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其存在。”
面对齐格飞的问题，虽然奥托的脑海中闪过了很多画面，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刚刚的表情问道：
“怎么，你所说的另一个世界中有着灵魂的存在？”
看着好像只是在问一个普通学术问题的学者一般的奥托，齐格飞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一声不愧是奥托，点头的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的确，而且在那个世界中，灵魂不仅是存在的，还是真实可感的，灵魂在那个世界中承担的角色，在我们的世界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由崩坏能承担的。”
“在那个世界中，灵魂既是一个生灵存在的必要部分，又是生灵变强的一种能量。”
“如果说我们的世界是崩坏的世界，那么那个世界就是灵魂的世界。”
“……”
奥托静静的倾听着齐格飞的叙述，没有出言打断，直到齐格飞停下后方才开口：
“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世界，不存在崩坏能，还以灵魂作为一种能量。”
“但……口说无凭，只凭你所展现出的那所谓奇迹并不足以证明你口中的世界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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