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然后。
“留云真君，我们需要你的力量！”
“没想到竟有这种事情，也罢，我就接受吧。但是——哪怕她体质特别，也需要承受相当的代价。”
“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记忆流转，最后停于那一刻。
“进行此般仪式，挽救你的性命，需要你付出代价...不论你接受与否，都且和你的友人好好相谈吧。”
在仙众的治疗下，勉强稳定住情况的秦雨，虚弱地问道：
“代价？什么代价？”
“记忆。”
.........
结束了回忆，秦雨猛然清醒了过来。
她大口喘着气，感觉到皮肤上的冷汗，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又想到方才在脑海里不断呈现出的记忆，一时间沉默了下去。
“你还好吗？”
甘雨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问。
床？啊....秦雨注意到自己身下的床，一边摇摇头说：“我已经没事了。”
“呼，那太好了，我很担心你，刚刚不管怎么叫你，你都没有恢复清醒，无奈之下，只好让你先在留云真君的仙府里休息。”甘雨松了口气。
怪不得很眼熟。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秦雨不安道。
“不算是麻烦，你没事就最好不过了，我和留云真君都这么想。”甘雨温柔地笑了笑。
秦雨脸面发热，心一暖，安静地点了点头。
“我想起来了。”
“....嗯。”
“原来我之所以怕黑，是因为这个。会忘记刻晴和你，也是因为这件事。”秦雨蜷缩起身体，抱住膝盖说道。
接着她道歉了一声。
“对不起，忘了你们，还让你们这么费心来隐瞒。”秦雨弱声道。
甘雨摇了摇头，否定了秦雨的道歉。
“不对，错的不是你，而是骗了你和刻晴的人。如果不是他们，你们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不是吗？”
“也对。”
真正错的，是那帮小兔崽子。
啧，想起来就火大！这大概也是自己讨厌孩子的原因之一吧。秦雨一面想，一面坐起身，用手顺了下头发。
这就是刻晴所说的糟糕的回忆吧。
如果现在是孤身一人，那的确很糟糕，会让自己的心情越来越差，但好在有甘雨在身边，注意力能够得到转移。
而且甘雨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当时甘雨身边的是降魔大圣吧，之后还得找个时间，好好地跟他道谢。
其他仙众也是如此。
若没有他们，自己也就没有今日。秦雨思考了一下未来的事情，目光又落回甘雨的脸上。
当然，首先得跟甘雨道谢。
爬到床边，秦雨真诚道谢：“还有谢谢你，甘雨姐姐，没有你，我一定已经...”
“有人遇险，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对方还是你，不用跟我道谢，你没事就已经令我很高兴了。”甘雨回以微笑。
秦雨忍不住抱住了甘雨。
甘雨吓了一跳：“哇啊！你怎么了？难道身体哪里不舒服？”
“.....不是。”
不是不舒服的话，莫非是害怕？
童年时的痛苦记忆似乎会影响到长大，更何况，她还是刚刚才想起来的。同等于又经历了一遍那段往事。
甘雨觉得自己理解了，就轻轻拍打着秦雨的后背安慰着。
“没关系了，那已经过去了。”
“嗯....”
说不出口。
“只是突然想这么做了而已”——这样像是在撒娇的事情，不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来，秦雨只能含糊地回应着甘雨的声音。
恐怕自己以后都对喊甘雨为姐姐，不会有任何抗拒心了。她心想。
甘雨停下了安慰，转而回以拥抱。
“这么说可能不太好，但...你想起了我这点，让我很高兴。”甘雨语气轻柔道。
“我也是。”
此时，房间的门打开了。
“如何，秦雨是否已经醒了....”
留云真君出现在了门口。
看到二人在相拥，她不禁惊讶道：“哦？关系可真好。”
呜哇！？秦雨反射性地推开了甘雨，然后挪到了床位，竭力营造出无事发生的氛围，但甘雨通红的脸则无情地给予了背刺。
“无妨，我很会看气氛，你们继续吧。”留云真君又言，退回了门外。
哪里会看了？
237：是否不可代替？（二合一）
“留云真君，真的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秦雨尽最大礼仪地说道。
留云真君微微别开脸，似是有些难为情，只是道：“不必多礼，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不过刚才秦雨的反应...”甘雨担忧道。
“看来身体所留存下来的妖邪再次活跃起来了。而这，也是你一直以来身体偶尔有所不适的唯一原因。”留云真君判断道。
留存下来的妖邪活跃起来了。秦雨咀嚼着她所给出的回答。
的确自己的身体明明很健康，却还是会有偶尔恍惚、头疼、做噩梦的情况，上次还在申鹤身边发低烧了，如果是妖邪作祟，那就能说得过去了。
秦雨心里叹息一声，这都什么事，就不能让自己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吗？
打小开始就尽是坏事。一点也不走运...不，为数不多的幸运或许都用在人际关系上了吧，现在与自己关系不错的，都是难得的好人。
甘雨方才就听留云真君坦白了秦雨的来意，知道她身体的异常，自然担心不已。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道。
“我想应该是决战魔神之后开始的。”
在那之前一点事都没有。
留云真君若有所思：“妖邪即是魔神残渣，魔神残渣又有魔神之力，会与魔神的神力产生反应，并不奇怪。早知如此，那时就因当让你避免参与...”
搞清楚了病因，症状，剩下的就只有解决办法了。
我可不想让这东西继续缠着自己！
秦雨心急道：“那么请问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一直以来都只能稍微缓解，没办法根治。”
“如果是此前那般程度的妖邪侵蚀，只好再请仙众一同施法，不过现在的话....嗯....让本仙思考一番，你稍作歇息吧。”
再怎么心急也只能等留云真君想好办法，秦雨无可奈何，只能微微点头。
甘雨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温和道：“不用太担心这件事。”
“甘雨言之有理，勿要乱操心，心境一乱，反而有可能加重。毕竟，魔神残渣本就是魔神怨念与力量所成，负面情绪只会滋养它。”
糟透了。
我可算不上积极，要我不去想坏的事情...秦雨觉得有点难做到，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尽量去这么做了。
积极，积极....积极的想法。
有了。
病弱系美少女不也挺受欢迎的嘛！——啊不行，这算哪门子病弱，而且那种一折就会断掉的感觉，我可不想要。
胡思乱想时，她听到甘雨说：“困了的话就再睡一会吧？”
难道甘雨也想起了抱过我的往事？
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秦雨暗自撇撇嘴，对甘雨这似有似无的母性感到不知所措。
她忽的想捉弄下甘雨，就小声地问：
“会抱着我睡吗？”
“抱着？啊...”甘雨脸上显露出明显的犹豫之色。
就是这个表情。秦雨心里愉快了几分，正想回答说是玩笑，结果甘雨就微微点头。
“可以...你想要的话。”
这可和我想的不一样！秦雨觉得自己脸红了，分明要捉弄的是甘雨，怎么感觉自己反过来被捉弄了？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令她不大舒心，捏了下发丝。
没有点数，才不会答应。
甘雨凑近了一分，把手放在秦雨手背上，稍显紧张地问：“怎么样？想要吗？”
“.........想。”
虽说没有点数，但能刷个好印象也不坏。
这算好印象吗？秦雨又摇摆不定了。
这实在是出乎了她的预想，和甘雨的关系变好总的来说没有坏处，可是太快也不行。
于是秦雨细声道：“但是我现在还不困，陪我聊聊天就好。”
完美。
“是这样啊，嗯，好的。尽管我对工作以外的事情算不上很了解，可是随便聊聊的话，没什么问题。”
秦雨松了口气，在留云真君回来前就和甘雨没话找话地聊了起来。
刻晴、甘雨、留云真君...她们都认为那是痛苦的记忆，想不起来也是好事。
秦雨不否定这痛苦性，毕竟如此沉浸的回忆，同等于又经受了一次。
但相较于痛苦，更多的还是厌恶。
并不是厌恶于仙人们，厌恶甘雨她们，而是对那漫长的“折磨”感到厌恶。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将这一段记忆模糊掉，此后也不再清楚地回想。
不过对于黑暗的恐惧早已刻进了她的内心，如今又回想起了原因，恐怕再进入黑暗的环境里，在这份恐惧感之上又会增添新的感受，进而让她回想起这件事来...
啧，有够讨厌。
直至现在秦雨都有些难以释然，若非有甘雨在身旁，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想些什么，就算睡下去也可能会再做起那样的噩梦。
然而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太麻烦了？
纵使明白想要依赖谁是不应该的，但却还是会自然而然的有这种想法。
....还是暂且别想了。秦雨暗自叹气。
又过了一小会，留云真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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