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已经换好了吗？”屏风外，凝光出声问道。
秦雨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开叉口，反应过来后，顿觉无比疲惫。
一点都不想离开这屏风，进入凝光的视野。
然而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出于无奈，秦雨只能回应一声。
“换好了。”
“出来让我看看。”
对于要将现在的自己展现给他人看，秦雨打心底里拒绝，不过就算拖延再久也无济于事。
都是凝光的错。一面心里碎碎念，秦雨一面缓缓走出了屏风，手紧贴在开叉处，浑身僵硬，显得很不自然。
但即便如此，凝光也觉得此时的她比以往都要动人。
感受到凝光的视线在身上游走，秦雨无法忍受地说道：“凝光大人，这是不是不太合适我...”
给我换了。
“不，非常合适。放轻松，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目光存在。”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紧张！秦雨不论如何都没办法放松下来。
“稍微转一圈。”凝光像是审视艺术品一样说道。
秦雨在心中深深地叹息一声，略显生硬地转了一圈。凝光这才心满意足地鼓掌了几下。
“果然十分适合，不枉我选择许久了。”
“选择？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决定要让我换衣服的？”秦雨困惑道。
凝光微笑道：“在你休息时。”
那不就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吗！怪不得那么轻易就让我去休息了。
“你现在穿着，有哪里觉得不适的吗？尺寸是根据你进邸宅当女仆时测的数据做的，不过说不定已经有所变化。”
我可没有胖。
秦雨固然喜欢吃东西，但也会注意自己的身材，避免走形。至于胸口的负担？更是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成长。
我的身体很完美，用不着担心。秦雨如是想到。
“有。”
但是这衣服有一点很令她不适。
秦雨低下头，移开手，勾了勾开叉处，抱怨道：“开叉口太高了，而且我不太喜欢太过于暴露的衣服...对不起，凝光大人，能否换一身呢？”
“原来你不喜欢，是我考虑不周了。不过过了今晚就行，这件衣服归你了，之后如何处置，随你的心意。”
才不要。要一件根本不会穿的衣服有什么用。
“凝光大人....”秦雨还想要再说服凝光，让她改变主意。
凝光却走了过来，侧身看向黑色旗袍的开叉处。
秦雨脸刷的一红，急忙遮住。
看这反应，凝光问道：“第一次穿？”
“是、是的，大腿这边有点凉。”
“稍微习惯一下就好，况且，只需要今晚穿就行。”
难道就看不出我有多不想穿这个吗？不，凝光肯定看出来了，只是没有改变想法而已。啧，真是令人火大。
算了，只是穿一晚上的话，勉勉强强能接受吧。
不如说，就算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秦雨认命了，但依然难以保持冷静，身体还是绷得很紧，在凝光看来，仪态可能不是特别好吧，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还是放松不下来吗？”凝光问。
“是的...”
“以这样的姿态去参加宴会，未免有些不足。作为我的贴身女仆，你面对其他人不能紧张，不然你就会成为我的弱点。”
成为凝光的弱点？
这句话让秦雨的不适感转化为了烦闷之情，自己竟会成为凝光的弱点？
但凝光所言的确实在理，不管是百识还是百闻百晓，她们都说作为天权星身边之人，既要有才，心理素质也要过关。
不怯场、不鲁莽、保持冷静、对任何场合要从容以对——绝不能给凝光添麻烦。
若是因礼服而露出紧张的模样，指不定会让作为雇主的凝光有失颜面，然后凝光可能会对自己感到失望，甚至心生烦厌。
不想被讨厌。
秦雨吸了口气。扮演了这么久的人设，再加把劲也无妨。
把所有的不安、紧张都掩盖住就好。
感觉冷静了下来。
秦雨正要说没事了，凝光就轻轻抓住她的手臂，靠近她的耳朵，柔声细语起来。
“担心吗？”
“嗯，不过请放心，我已经没事了。我只想帮助凝光大人，绝不会成为您的弱点。”秦雨流畅地给出了回应。
没想到秦雨这么快就振作起来了，倒是令凝光惊讶了。
当然，她也很满意。任何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接受并试着改变，这份上进心她永远都会欣赏。
“不错，这份心态正是我所欣赏的。”
总是在我耳边说话，真的是够了...秦雨眼神游离。
“不过，我想你应该只是把你心中的不安藏了起来。”凝光一针见血道。
“这是.....”
就算不依靠洞察力，光是有对秦雨的了解，凝光就已经知道她会怎么做了。
秦雨有时候会勉强自己。
没听到秦雨后续的声音，凝光心知自己猜中了，忽的觉得会为自己而勉强自身的她实在是惹人怜爱。
“其实你有更好的办法。”
“更好的办法？”秦雨疑惑地嘟哝道。
“那就是信赖我。”
哈？说什么胡话呢，果然是睡傻了吗？
“我不太明白...”秦雨如实小声道。
“相信有我在身旁，你不会受到任何威胁；相信有我在身旁，你就能展现充分的实力...这份对我的相信会成为你的信心，如此一来你自会在任何场合都能从容应付。”
凝光的气息与声音像是在将秦雨的耳朵融化一般，秦雨稍稍侧了下脑袋，让耳朵远离。
“这是说...”她忍不住道。
凝光笑了一声：“忠诚心。”
忠诚心...
嗯？秦雨想到了什么。
“成为我真正的女仆吧。”
【评价：A-】
不是单纯靠契约书和金钱关系维持的主仆，而是在此之上增加了忠诚之心的，关系更深一步的主仆。
若是答应了，那就走不了了。
尽管脑袋被这气息与声音融化得晕乎乎的，但秦雨还是开口道：
“对不起...我不能成为您所想要的女仆。”
耳边传来轻微的叹息声，与吐出的气掠过秦雨的耳朵。
凝光拉开了距离，平静道：“你可以换回去了，再过一会，我们就要出门去办事情了。”
接连拒绝了那么多次，而凝光次次都是真情实意地在留她下来，即便是秦雨，都有了些许罪恶感。
但接受不了的就是接受不了。
除非给她一个她非得留下来不可的理由。
说到底，贴身女仆，换做是其他人来也没关系吧？秦雨默默地回到屏风后，换回了制服。
“这件衣服先留在我这。”凝光说。
为什么啊？
“请问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
凝光说完，就把黑色旗袍放回了衣柜之中。
“那么，走吧。”
秦雨急忙应道：“好、好的！”
同时窥探了一下凝光的神情，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刚才的语气...她是闹别扭了吗？应该不是吧。
但就算是也不奇怪。
秦雨暗自呼出一口气。
忠诚心什么的不需要，也不需要信赖谁会保护自己。把所有负面情绪盖过去就好。
反正别人看不出来。
也不想看到。
第九十六章：凝光女士
随同在凝光身边，出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在行程之间的休息时间里，秦雨偶然看到了楼下的刻晴。
没想到会在茶楼里遇见。
刻晴正站在栏杆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在想什么呢？
不管如何，现在是个把点心交给她的好机会。
秦雨原先还想着中午专门拜访她，但现在凑巧遇到，把东西给了，后面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完美。
“凝光大人，能否允许我暂时离席一下？”
正在品茶的凝光诧异道：“有什么要事要做么？”
“嗯...也不算是啦，只是遇到了朋友，想把早上做好的点心顺便交给她而已，我很快就回。可以吗？”秦雨问。
凝光放下茶杯，对秦雨所言的朋友很是感兴趣。
是申鹤？还是烟绯或者胡桃？总不可能是刻晴，毕竟那位玉衡星在处理秦雨这件事上，出乎意料的不知变通。
不过兴许不是其中任何一个吧，秦雨的交友范围实在是广。
谈生意的对象，十个里面有三四个是她的熟人。
而多亏了秦雨帮忙说话，那几次商谈比想象中的要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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