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这葛孚雷看起来跟张飞似的,实际上也很聪明。
发现自己的想法被戳穿,葛孚雷反而大笑起来:“好,那就再加把劲!”
环住唐恩背部的双手猛地用力,木质甲板终于被踩裂,而唐恩则将双刀换做反手,如剪刀似的绞向葛孚雷的脖子。
刀肯定比怀中抱汉杀更快,葛孚雷松开了手,把脑袋往下一埋,握住了插在旁边的斧柄。
上撩!
这次换成唐恩后退,他一个后空翻落在地上,仰起头来,就看到一只金灿灿的大腿在某种放大。
呜——
这足球踢带着狂暴风声,狠狠轰在了平举的剑刃上,没有鲜血,但剑刃也切进了大腿,同时唐恩也被惯性甩飞出去。
他噔噔噔退了好几步,却见葛孚雷根本不看自己腿上的剑痕,旋转着身体而来,大斧平举腰间,就如一个旋转起来的陀螺,临到尽头,又忽然一顿。
唰唰唰......
密集的剑痕在身前绽放,将甲板搅得支离破碎,唐恩眼角一跳。
好眼力!
这距离刚刚好,剑光几乎贴着身体绽放,又恰巧在他利斧的攻击范围之内。
葛孚雷骤然双手持斧,犹如伐树一般铆足了劲劈下,刹那间,原本的‘轻盈’荡然无存,这节奏上的变化足够打任何人一个措手不及。
图穷匕见?那我也不必留力了!
唐恩显然早就在防备他用这一招,手腕一翻,原本斜指地面的双刀全力上挑,给这金光增加了赤红与湛蓝两抹色彩。
铛!!!
一声爆鸣,一道气浪,两个强者在瞬间提升了数十倍的力量,将技巧化为最纯粹的破坏力。
如此力量,就算一座山包也会被踏平,更遑论一艘小小的帆船,只听木板碎裂声响成一片,眨眼间,二十多米长的帆船已经化作漫天木片。
海水被卷上了十数米高空,与木片一起簌簌落下,如同卷起了风暴。
哒。
唐恩踩在一块上下起伏的舢板上,斜指着剑望向远方,朦胧水汽中浮现出一抹金色,葛孚雷蹲在一个漂浮的木箱上正往这边对视。
一个冷漠,一个狂热,但隔着数十米的海面,谁也不肯踏出一步。
如此对视了数秒,还是葛孚雷忍不住开口了:“你,是个好对手,难怪蒙葛特会栽在你手里。”
“你也名不虚传,脑子够冷静,打起来也够疯。”唐恩在气势上从不示弱。
“哈哈哈,我疯起来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只可惜这船太破,居然全力一击都承受不住。”葛孚雷扭了扭脖子,再次露出堪称狰狞的笑容:“不过我确认了,你拥有被猎杀的资格,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我很快就来找你。”
杀意甚至让这波涛平复,唐恩吸了口气,同样用澎湃的杀意回敬。
“杀你分身没意思,下一次本体来!”
“好,就是这股战意,我期待你能让我卸除枷锁。”葛孚雷显然也不太懂嘴炮,握紧巨大的拳头:“不过你得再强一些,现在杀了你也不尽兴!”
狂傲、却又夹杂着几分期待,唐恩默默点头,并没有搭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等斩下你首级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唐恩并没有将葛孚雷的询问当做荣誉。
王者一愣,随后并未发怒:“好,这份自信才足以让人尊重!”
笑声夹杂着海浪声扩散,又一个浪花泛起,金色的人影已消失不见。
海面只余下大片的木块,唐恩默默看了眼,将双刀插回鞘中。
葛孚雷的出现在情理之中,也在预料之外,或许是客观原因,对方并没有布下必杀之局,可对于归来的葛孚雷来说,逻辑不重要,目的也不重要。
作为王,他高兴就好。
唐恩低下头,看了看有些崩裂的虎口,抬头望向如铅似的天空。
看来,得加把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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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王欲重回王座(延迟了)
葛孚雷的出现,不说给唐恩浇了盆冷水吧,也至少让他收敛了几分倦怠感。
一个分身就有着不逊于半神的力量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份控制力,可以说将力量已经掌握到了毫厘之间。
两人大半时间是在斗技,而唐恩之所以用太刀,也是要用自己最强的剑技以示尊重,而结果让人凝重。
“已经将肉体力量专精到极致了吗?我如果仅用武技,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这种层次。”
唐恩攥紧拳头,却并不感到颓丧,他才杀了多少人,战斗了多少场,而葛孚雷又经历了多少血战,再说了,苇名流的奥义就不是在别人最擅长的地方击败敌人。
融会贯通,取百家之所长,正如苇名一心那般,发现洋枪比太刀好使之后,果断研究洋枪。
所谓犹豫即败北,仅以杀敌为目的,这也是一种道。
既然在武技一途追不上,那就用其它方面来弥补吧,登峰造极听起来牛逼,可六边形战士也不差。
高手风范维持了一会儿,葛孚雷能原地消失,可唐恩不能,他看了眼四周,只剩下大大小小的木块在海面翻腾,因为海船又行驶了一段距离,加之风浪太大,梅琳娜和米莉森已经失去了踪影。
但以两人的实力,距离海岸仅有两三百米的情况下尚不至于被淹死。
“懒得回头去找了,先赶路再说。”唐恩考虑了片刻,最终没有去找两人,反正米莉森也最好别去艾布雷菲尔。
风暴战技就是最好的推进器,踩着木板,聚风成束,勉强能沿着海岸线航行,约莫数公里之后,他找了个还算平缓的海岸跳上去。
扬起头,看着从山涧落下来的瀑布,唐恩也久久不语。
这种地形真是鬼斧神工,山峦叠嶂层层而上,即便骑士也得耗尽体力,难怪北方圣树能超然于物外,不走海路,就只能横穿化圣雪原,那地方可不轻松。
哎,既然船炸了,就只能废些功夫了,还得看看这是哪里。
唐恩给自己施加了一道重力减弱,抽出双刀,干脆爬上了崖壁,登山对于半神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一点,就算贴着悬崖吹过的狂风也不可能将之拉进海中。
悬崖之上还是悬崖,好在中途有洞穴或者凸出的岩层能够歇脚,随着高度提升,气温也变得渐渐冷冽,向后望去,大海已变得朦胧。
“他吗的,你倒是选了个好地方,害我搞爬山拉练。”
没什么捷径,只能一路向上,光是这气温就能把人冻成冰棍,而这还远远不是尽头。
哎,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爬了,还好后面坡度放缓,也幸好路途已过了大半。
航行了大概四天,距离艾布雷菲尔肯定不远了,否则可要了老命。
唐恩裹紧了斗篷,埋着身,顺着陡峭的山崖往上攀登,双眼紧盯着被冰雾包裹的顶峰。
老师,等我。
......
亚坛高原,地下墓地。
墙壁上的火把释放出黯淡的光,让墓地显得阴气森森,各种精美雕塑和壁画预示着这里沉睡之人的尊贵。
同样是归树,但归树也有尊卑之分,尊贵者陷入长眠当然不会与贱民睡在一起,即便法环破碎,归树失效的情况下,贵族也有着专门的长眠之所。
精美的石棺一字排开,表面铭刻着纹章,以彰显其身前的传奇,但最尊贵的上首位置,石棺显然被暴力甩到一旁,腾出来的位置让给了一个庞大而陈旧的木棺,而更奇怪的是,它的棺材板已经遗落不见。
金色的幻影就坐在旁边的石棺上,显然把别人的长眠之所当成了自己的板凳,但葛孚雷显然不在乎这些。
归树没了,死亡的国度也早就支离破碎,在现在的交界地,死亡成了一种无聊的行为。
“还是活着好,时间过了这么久,又冒出来许多有趣的强者。”幻影握紧了拳,他离开交界地太久了,如拉家三兄妹,玛莲妮亚和米凯拉等等都没见过。
但就在他战意沸腾的时候,又被什么东西给压制下去,只得不爽的哼了一声。
“瑟洛修,这种时候你也不能让我畅快一下吗?”
金色幻影背后出现了另一个金色幻影,那是一头巨大的狮子,看似狰狞,偏偏眸中又充斥着理智。
“葛孚雷,你当知道我等提前归来是为了什么,为何提前出现?又为何不尽全力?”
狮子口吐人言,语气平静。
“因为好奇,我想看看让蒙葛特屡屡吃瘪之人,是何等人物。”
“这听起来不太理智,也不像王所该做的。”
“我已经不是王了,稍稍任性一次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正因交界地无法收拾,你才得以归来,这是早就说好的,而你应该用最快速度去重登王位,收拾残局。”
正如两位老友在吵嘴,为兽的瑟洛修理智优雅,为王的葛孚雷倒有点心气不平。
抛开玛莉卡的谋划,一直隐隐戒备的双指也选择承认,毕竟现在的交界地真的不是他们可以收拾的。
褪色者没有达到预期作用,各路群雄也冒出头来,原本这么将就下去也不错,但卡利亚的复兴改变了一切。
有一个违抗黄金律,偏偏又能与罗德尔抗衡的诸侯出现,甚至连碎星将军都与之有联系,罗德尔也有被攻陷的危机,这种时候从容便是找死。
空悬的王位,从未如此重要过。
即使站在玛莉卡的立场,她也无法接受现在的情况,唐恩拐走了梅琳娜就是不进去,而菈妮的理想之中,可不会有她一席之地。
“你们的想法我都知道。”葛孚雷郑重了些许,解释道:“你真以为敌人是傻子不成,看到志留亚与熔炉骑士的异动不会有想法,总不可能是我离开太久,连这点存在感都没了吧。”
“你说的没错,聚集熔炉骑士的确会引来警惕。”
“至于全力出手更是个笑话,先别提那破船承受不住力量,就我这分身,真拼起命来,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瑟洛修摇头表示不赞同,幻影分身的确没有压倒性的力量,可战斗时机也不对,应该等到奥陶琵斯到达在发动致命一击。
不过这种话他没说出口,与葛孚雷相处久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装糊涂,毕竟自己再怎么压制,后者依旧有一颗战士之心。
“这次就算了,但我得告诉你,现在远远没到任性的时候。”
“我明白,可双指不松口,我又能怎样?”
“这与双指无关,你可不是普通的褪色者。”瑟洛修说了句公道话,要是真有那么简单,直接让葛孚雷带领褪色者军团杀回来就是了。
铁蹄之下,想要哪个半神的命都行。
“早知如此,又何必绕那么大圈子,害的我也浪费时间。”
“那你得去问玛莉卡,你的那位好妻子。”
葛孚雷立刻不说话了,这件事挺复杂的,反正从表面看来,这就是一场鸟兽尽走狗烹的背叛。
过了许久,他才叹息一声:“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既然我已经暴露,还是说一说以后怎么办吧。”
两人是多年好友,也配合默契,瑟洛修专门给葛孚雷收拾烂摊子,当下就摸着毛茸茸脑袋思考起来。
同唐恩不一样,作为最晚入局的参赛者,他们选择的路其实挺多,可以说葛孚雷的归来让一盘棋直接活了。
“唤回褪色者,猎取大卢恩,重回罗德尔,这三件事必须做。”瑟洛修的答案很简单,武力才是镇压一切的关键。
当褪色者与残留的黄金大军聚在一起,交界地无人可挡。
“不先灭了卡利亚吗?”
“他们有准备,没那么容易,仅凭熔炉骑士是不够的。”
“倒也是,我连许多事情都没搞清楚。”葛孚雷摸了摸颌下胡须,忽然笑了起来:“那就三件事一起做吧,他吗的,又是一次统合战争吗,感觉热血都沸腾起来了。”
“冷静点,那个卡利亚不简单,别小看他们。”瑟洛修开始了日常提醒。
“我从不小看对手,比如那个骑士就不会坐以待毙,况且你还忘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葛孚雷看向那口棺材,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
“唯有我彻底复苏,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才能镇压一切,蒙葛特还好说,你以为双指和那些褪色者是我振臂一呼就能认同的?”
他锤了锤这具足有半神之力的幻影胸膛,带着极度的不满:“太弱了,这点力量根本不配称王!”
见葛孚雷老毛病又犯了,瑟洛修沉默不语,其实他隐隐觉得事情不简单,并不像传说中获得两个大卢恩就能称王。
玛莉卡搞了这么大一出戏,绝非换个王那么简单,他隐隐有种感觉,这葛孚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瞒着自己。
至于是什么,唯有到了黄金树下才会得知。
而葛孚雷收敛了笑容,稳步迈向中央的棺材。
“我懒得等了,这就登上舞台吧。”
“奥陶琵斯他们不是去夺回另一半碎片吗?你干嘛如此急迫?”
“呵呵,睡太久想要活动筋骨不行吗?”葛孚雷扭动着脖子,目光移向了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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