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沙罗双树
“这可不是普通的马，相隔再远，也能感应到梅琳娜的气息。”唐恩拍了拍托蕾忒的脑袋，后者骄傲的嘶鸣一声，眼珠转动，看到了瑟濂那充满兴趣的眼神，如箭一般蹿了出去。
好聪明的灵马。
没想到瑟濂更有兴趣了，望着那矫健的灵马，以及那个被称为‘火种’的少女，慢慢眯起了双眼。
梅琳娜？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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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师徒也行？那我岂不是也可以
风雪呼啸，拇指大的白雪拍击在纤细人影的肩头，好在米莉森和梅琳娜足够强大，这才能够冒雪前进。
这是一个很窄的峡谷，堪堪只够数人并肩而行，倒也提供了几分遮挡。
“米莉森，你确定是往这个方向走吗？”梅琳娜取下兜帽，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她这一路可倒了大霉，踏平三个地下墓地，打穿了两个封印监牢，还杀了一头刚学会冰霜吐息的飞龙，至于什么毒花、怪兽更是杀了不知道多少。
“嗯，我有种熟悉的感觉呢，穿过这条峡谷就能绕去北方。”米莉森倒是兴致很高，连续不断的战斗她感觉自己正不断变强。
特别是前几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实力暴涨一大截，只是那讨厌的呼唤也越发明显。
哎，这个路痴。
梅琳娜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算是知道米莉森有什么奇怪技能了，真是哪里危险往哪里钻，有时候莫名其妙就闯入了什么遗迹，然后密密麻麻的怪物就冲了出来，最后就是一番血战。
但没办法啊，罗德尔军堵住了去往仪典镇的路，我不可能带着她硬冲过去。
知道米莉森身份的梅琳娜很冷静，唐恩正在想办法忽悠圣树呢，她怎么能把关键的人物拱手送给罗德尔。
想到唐恩，她心情又不好了，即便单独行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但以往总能听到那家伙的命令，语气再不爽也能让自己心安。
“可这一次不同了。”梅琳娜掏出了唤声面具，接线员菈妮的玩偶已经下线，她就不能与唐恩联系上了。
当然，和菈妮对话还是可以的，可是谁要和那个讨厌的月之公主聊天啊！
“梅琳娜姐姐，您又在想老师了？”米莉森转过头来，看到梅琳娜又拿着面具发呆。
“嗯，很长时间没听到他的声音了。”梅琳娜爽快的承认，把面具塞回斗篷，又认真说道：“但这种事不许跟他说。”
“那我该怎么说？”
“我毫无异状，过得很舒服呗，不对，应该是没他在身边聒噪，心情更好了。”
米莉森苦笑了一下，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有，现在他就经常欺负我，要是示弱的话，我岂不是更惨。”梅琳娜斩钉截铁。
作为一个爽快的死心眼，米莉森不太懂为什么要把一个简单的问题复杂化，而且这也不符合剑术的基本要领，在月之公主犹豫不决的时候，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占据优势吗？
“老师他不是那种人，有时候我觉得您应该果断一些，顺从自己心底的愿望。”
“我这就是顺从心底的愿望，我与菈妮不同，我的使命不是自由那么简单。”梅琳娜面无表情。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即便唐恩不说，她也猜到了一些东西，自己的使命注定无法与唐恩同行，可抛弃使命，我的存在价值是什么。
梅琳娜又开始纠结了，之前和唐恩呆在一起安全感过剩，她很少考虑这些。当独自行动，即便是不愿去想，那精神层面强烈的呼唤又无法抑制。
‘哎，还是得快点与老师汇合。’米莉森又叹了口气，按照老师的交代，她们俩应该是躲在某个地方不出来的，可看着梅琳娜闷闷不乐，便忍不住违背师命。
女剑士牵起梅琳娜的手，向着峡谷外走去，顺带岔开话题。
“老师应该已经到艾布雷菲尔了，您能跟我讲一讲，他那位老师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魔女瑟濂？我又没见过。”梅琳娜果真好忽悠，顿时就转移注意力。
“那老师口中的老师是什么样子？”米莉森说着拗口的话，也不知道该叫瑟濂什么。
“冷静，睿智，还有点残酷，为了探索起源不择手段，天天呆在实验室里面捣鼓。”
老师的老师怎么听起来像是个邪恶之徒。
女侠做上瘾的米莉森皱起眉，又听到梅琳娜话锋一转。
“不过很依赖唐恩，两人也彼此信赖，当然这些话是那家伙自己说的，没多少可信度。”
“他们感情很深是肯定的，否则在日荫城，老师就该回去了，没必要冒着巨大风险来北方。”米莉森松开了眉，唐恩信任的人应该没问题。
“这倒没错，哦对了，月之公主好像挺忌惮这个瑟濂，之前还在我面前说她坏话。”梅琳娜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忌惮？和她有什么关系？”
梅琳娜一脸不屑：“嘁，毫无意义的争风吃醋呗，生怕这个瑟濂抢在前面。”
米莉森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他们是师徒啊。”
“师徒又怎么了，那个瑟濂不也是个女人，听说还挺漂亮。”梅琳娜随口答道，又见米莉森停下脚步，“咦，你发呆干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正常个鬼啊，师徒之间怎么可以......
米莉森想了半截，又觉得不对劲，好像也没谁说不可以吧，况且以老师这般强大洒脱的人，哪用得着在乎世俗的眼光，可是这么一来，岂不是我......
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本就稚嫩的心理年龄瞬间成长了不少，直到梅琳娜的手在眼前晃了晃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脸红了？”
“哪有，是雪太大了，我们赶紧走吧。”米莉森挥了挥手，扶着剑，就向前冲去。
奇怪，不过总算可以不用回答这丫头的问题了。
梅琳娜倒没有多想，就这么穿梭在峡谷中。
黑漆漆的峡谷过于单调，长时间紧绷神经也引人疲惫，岩壁上偶尔会有几个洞窟，里面传来奇怪的嘶吼声，放在往日，米莉森肯定拔出刀就往里面闯了，但这次她忍住好奇，只顾闷头赶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斩杀了多少只跳下来捕猎的巨鸦，前方岩壁渐渐变成喇叭状，看到了无垠雪原。
终于走出来了！
两人神情振奋，终于绕过了中央山脉，再向北的话就能去往索尔城，到时候和唐恩联系上，不就顺利进入艾布雷菲尔了吗？
梅琳娜和米莉森对视一眼，不由得加快脚步，只恨没带上托蕾忒，否则早就去艾布雷菲尔了。
可行至峡口，跑在前面的米莉森又突然停下脚步，身后的梅琳娜赶紧停下，脑袋差点撞在米莉森的后背上。
“怎么了？”
“有人。”剑士言简意赅，拇指一弹，让刀锋出鞘数寸。
稍矮的梅琳娜垫起足尖，越过米莉森向前望去，瞳孔慢慢收缩。
五个黑影就静静伫立在雪白的平原上，或胖或瘦，但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相较于米莉森的跃跃欲试，梅琳娜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反而平静下来，甚至有一种从纠结中解脱的感觉。
“居然被唐恩给说中了，它们果然能找到我。”
“敌人。”米莉森干脆拔出了刀，放在脸侧，对着刀刃哈气。
她在暖刀，而远处的神皮稍稍愣了一下，作为猎杀神祇的使徒，它们当然看出这不是个人类，但这无所谓。
锵——
一个高瘦的神皮使徒拔出了一柄奇特的剑，灰褐色的剑身非常华丽，而螺旋状的剑刃燃烧着不祥黑炎。
它无视了米莉森，看着梅琳娜，动了动嘴唇。
“我带你去，践行使命。”
声调古怪，但内容非常清晰，梅琳娜深吸一口气，干脆答道：“如果我想就会去做，不要妄图扭曲我的意志。”
使徒的目光依旧淡漠，把手放在怀中摩挲，掏出一个东西来。
“那么，你应当先取回记忆。”
那是一柄银色的短刀，剑刃有着优雅的弧线，仅仅是一把武器，但梅琳娜看的两眼发直。
弥漫在记忆中的雾海正在散开，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金色的人影，美丽、璀璨而慈爱，将这短刀赠予自己，为自己送上旅途的祝福。
梅琳娜感觉被扼住了喉咙，张开嘴，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胸膛不断起伏。
“您在动摇，别受到他们的蛊惑！”米莉森急的满头大汗，赶紧吼道，可她什么都做不了，远处几人给她带来致命的威胁。
很强，强的可怕。
“这不是什么蛊惑，缺失记忆的人也不可能做出选择。”梅琳娜向前踏了一步，结果被米莉森给拦住。
“那你取回记忆，就有资格做选择吗？这么大的阵势，就为了给你自由选择的机会？”
梅琳娜脚步顿住，米莉森的话犹如炸雷在脑袋里轰鸣，让她在恍惚中又想起了唐恩的话：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你获得自由选择的机会，没有任何强权，没有任何力量能扭曲你的意志！
望着眼前的神皮，她明白了这句话的分量，另外还想起了唐恩另外一个承诺。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份使命，我来完成。’
锵——
黑刀出鞘，红黑色的命定之死反射在神皮们的瞳孔中，他们渴望，他们淡漠，像是撕破了伪装，根本无所谓梅琳娜的想法。
剥皮剑、缝针纷纷出鞘，沉默的压了上来。
“它们的目标是你，快走，我来断后。”米莉森话没说完，肩膀就被梅琳娜给摁住了，她快速回头一看，见到少女那呆呆的脸上竟然带着微笑，那眼眸中带着喜悦。
木头在刹那间变得炙热起来，而这份喜悦才源自于心底。
“多谢你们，让我找到了生存下去的价值，也明白‘活着’的分量。”梅琳娜将她往身后一扯，纤细的背影挡在前方。
“去找唐恩，让他来实践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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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库菈菈姐妹
冰河向东，是一片埋葬在雪中的废墟，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托蕾忒马蹄一顿，正眺望废墟的唐恩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怎么了？”瑟濂策马过来，看出了异状。
“不知道，反正感觉不怎么好，隐隐有什么事情发生。”唐恩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由于每次这种感觉浮现，都会有麻烦，便放在心上。
他又把目光转回，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片残垣断壁：“很熟悉的感觉，这应该就是观星者的废墟吧。”
“嗯，有这种感觉证明你并非不可救药。”瑟濂满意的点点头，指着废墟道：“魔法师的起源便是观星者，辉石魔法源于星空，而这便是先辈们的起|点。”
最初没有魔法师，唯有观星者，而最初的观星者正是在这仰望星空，研究无穷奥秘。
但那太久远了，之后观星者们分成两派，一方去往利耶尼亚，一方去往盖利德，这便是魔法学院和瑟利亚的起源。
唐恩望向四周，看到了结冰的河流，也看到连绵群山与冻结的森林，当然还有那颗黄金树。
“风景不错，是个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呸，你这感悟也太低级了吧，作为观星者的起源之地，这里可不简单。”
“有宝物？”
“真是个财迷，就算有，也早被搜刮了几百次，我说的是这种感觉，仿佛踏入此地，就让人安静下来。”瑟濂不去搭理俗不可耐的唐恩，闭上眼，仔细感受着拂过的寒风。
“你仔细感受，就连风中也充斥着智慧的气息。”
唐恩这种俗人当然什么都没感受到，作为大力飞砖派信徒，一向对这些玄学不太感冒，趁着瑟濂感悟的间隙，他又看了眼周围，当见到那些在残垣断壁中漂浮的水母，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情来。
库菈菈，啧，不怎么用骨灰倒是把她给忘了。
唐恩取出了装着骨灰的盒子，摇铃之后，轻飘飘的水母出现。
“嗯？灵魂水母，这么有意思的东西，你怎么拿到的？”瑟濂睁开眼，还未不快，已起了兴趣。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以为那些水母是生物吗？又为什么要加灵魂二字？”瑟濂指向那些飘来飘去的水母，不用唐恩发问，便答道：“那是灵魂的具现物，只是大部分记忆已经被抹除，当然也有例外，就如这个，它的执念就很深。”
唐恩点点头表示学到了，接着就看到另一只水母向这边飘过来，它飘得很慢，像是感受到了气息，但又害怕气势惊人的唐恩把自己当怪物给砍了。
“咦，另一只灵魂水母，漫长的时间竟没有冲淡记忆吗？”瑟濂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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