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风子
“真没事,真的。”
第五十章 杀过人的眼神
说实话,虽然踢人一脚把自己给踢自闭很离谱,但因为包厢光线昏暗,大部分人并没有认真注意,只觉得「虎子」可能不小心踢到了对方的小腿。
如果一个练家子故意紧绷腿部肌肉,有时候恐怕会出现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尴尬状况。
只不过,作为76街的老大,赵川却凭借过人的第六感,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因为,他从张山的眼睛中,看到了一股在当前状况下绝对不会出现的情绪,这股情绪,可以简称为「无所畏惧」。
将点燃的雪茄又吸了一口,赵川沉声回应了张山的反问。
“我叫赵川,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
张山站的笔直,皮笑又不笑道。
“哦,原来是川哥,久仰了。”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山竟然自顾自的上前两步,从墙角一把拽过来一张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翘起二郎腿,他也从衣兜里抽出一根之前抢来的香烟,「啪」的一声点燃。
深吸一口,他抬起头重新看向赵川。
“不知道川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这套已经不能称之为淡定的操作,把包厢里的众人给看傻了。
如果要形容,就像是一个死刑犯被行刑前,监狱长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有没有什么遗言。然而,这个死刑犯一没哭二没闹,直接淡定的挣脱手铐,在监狱长办公室自顾自泡了杯咖啡一样违和。
包厢内,看到张山如此嚣张的举动,这些凶神恶煞的小弟们又坐不住了。
这时,坐在沙发正中间的赵川轻轻抬起手,示意小弟们先不要动。
随后,他眼神深邃的直向张山。
“张……三?”
张山翘着二郎腿点头。
“没错,我是叫张三。”
“这几天在我76街闹事的就是你吧。”
“川哥指的闹事,是什么?”
看到他明知故问的欠揍样,旁边又一个小弟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
“装你妈装,再装把你腿砍下来信不?”
“呵,不信。”
“你他妈……”
这时,赵川又举手示意那个小弟闭嘴,随后强压着火气继续与张山对话。
“这几天76街发生的抢劫,还有后街打伤我10多个小弟,这些事你该不会不承认吧。”
这一次,张山没有逃避。
“没错,这些是我干的,然后呢?”
“然后?难道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张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为什么要给你解释?难道我不应该给警察解释吗?”
说到这里,赵川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耐心,有些东西,他也不想再弯弯绕。
掐着雪茄,他冷笑着一字一句道。
“在76街,我就是警察。”
这本是一句黑帮人士中的黑话,大概的意思是指「我的地盘人做主」,能耐大到连警察都管不了。
但张山却故意歪曲意思,嬉笑道。
“哟,没看出来川哥还是警察,您这是跑来当卧底了么,警察证拿出来看看?”
到这里,赵川脸上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
当然,他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来硬的,是他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善茬。
根据手下「阿深」的描述,这小子在后街可是一个人放倒了几十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靠在沙发上,赵川的脸色愈发深沉。
“张三。”
“在呢。”
“听说你很能打?”
“怎么说呢,一般一般吧。”
赵川眯着眼睛。
“这几天你打伤了我那么多兄弟,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面对这个说法,张山不再扯皮。
“川哥想要什么交代?”
见张山终于有点上道,赵川坐直身子,将手里的雪茄掐灭,随后直言道。
“明人不说暗话,混我们这行的,靠的就是拳头比别人硬,心比别人狠,我手下的兄弟技不如人,被打伤了也是活该,不过嘛,既然那些兄弟叫我一声川哥,被外人打了,我自然是要帮他们打回来。”
这句话把张山给听乐了。
“怎么,难道川哥想和我单挑?呵,我看您今年都快50了吧,身子骨还硬实么,该不会是想碰瓷吧。”
出来混,面子要大过一切。
面对这句赤裸裸的挑衅,赵川当然可以招呼包厢内所有的小弟,抄起家伙一拥而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成残废。
但是,有张山刚刚那句话架在那里。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就会显的很没品。
毕竟,张山主动提出了「单挑」这个敏感的字眼。
在黑帮份子眼中,单挑属于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也是真男人内心中「公平和规则」的体现。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谁都无法保证,未来的某一天不会被仇家找上门来,那个时候,如果可以遵守「单挑」这一底线,或许就还有一线生机,也可以称之为死的不那么憋屈。
当然,作为忠心的小弟,就算赵川现在无视规矩,直接下令把张山胖揍一顿,他们也还是会执行。
但心里,总归会有一丝嗤之以鼻。
赵川是个混了大半辈子的人,这点事肯定看的出来,如果再年轻10岁,他肯定会抡起膀子上去和别人血战一番。
只可惜,岁月不饶人。
现在的他,无论是体力还是反应力,都令他不可能和别人单挑,再加上他现在的身份,传出去不是被人听笑话么。
只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了,他就必须要想个办法。
“张三,行,我给你个机会。”
说罢,他低声对旁边的阿深吩咐道。
“给毒飚打电话,让他上来一趟。”
“是。”
片刻后,包厢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推开。
只见一个身高接近1米九,强壮到仿佛北极熊成精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大块头,张山瞬间就察觉到了,这个被称为「毒飚」的男人气息和普通人稍有不同。很显然,这并不是个单纯的肌肉猛男,而是一个真正的练家子。
身上肌肉匀称,步伐稳如泰山,看似大大咧咧,实则从一进门这家伙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不过,没有正眼看他而已。
并且,这个毒飚的身上还有一股沉淀下来的「血腥味」。特别是眼睛,那是杀过人的眼神。
一走进门,毒飚就无视所有规矩,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赵川面前。
直接一屁股坐到赵川旁边,他咧嘴一笑。
“川哥叫我?”
坐在沙发上,赵川将身子微微斜倾,对旁边的毒飚低声说了些什么。
片刻后,只见毒飚将锐利的眼神投向张山。
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川哥,您就好好看着吧。”
第五十一章 “人间杀器”
说实话,从这个被称为「毒飚」的男人一进门,张山就已经猜出了赵川想干嘛。
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与坐在旁边的毒飚「加密通话」完后,赵川重新靠在沙发上,似笑非似的说道。
“既然是拳头惹出的矛盾,那就用拳头来解决,张三,现在我给你个机会。”
张山明知故问道。
“哦?川哥想给我什么机会?”
赵川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毒飚。
“这是我手下最能打的兄弟,你刚刚不是说单挑吗。好,只要你今晚能打赢他,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你以后不再我的地盘惹事,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公平吧?”
赵川弄的这一出可谓是完全在张山的意料之内。
把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小弟喊过来镇场子。既不坏规矩,又不用自己亲自动手,实乃一举两得,就算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他「赵川」真讲究。
当然,赵川之所以会这么做,在于他对自己的小弟「毒飚」有十足的信心。
在他眼中,毒飚面前的张山只有被按在地上爆锤的份。
如果站在正常人的角度,赵川的自信可谓是合情合理。
这个「毒飚」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个真正的「人间杀器」,以毒飚发起狂来的战斗力,曾经创下过黑雄市地下拳赛的十连冠,甚至在抢地盘中,一个人冲进敌对势力的酒吧,打伤对方几十个人。
高手不光在民间,而且在黑帮,之前见过毒飚打架的人都说。如果他去参加世界级的自由格斗赛,恐怕早就把冠军拿下了。
但可惜的,哪怕是世界级格斗冠军,在张山面前也没用。
这不能怪赵川对手下兄弟太自信了,要怪只能怪,张山根本就不是「人」。
既然不是「人」,那么用正常人的角度去看待事物,也就失去了所有意义。
听到赵川的话,张山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川哥真是宽宏大量啊,好吧,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那我肯定会好好把握的。”
看到张山仍旧是一副欠揍的口气,赵川直接阴下脸,对旁边的毒飚吩咐一句。
“动手,留一口气就行。”
毒飚阴笑着咧开大嘴。
“嘿嘿,这口气怕是留不住啊。”
黑帮的单挑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则,更没有裁判和「预备开始」。
伴随着毒飚的话音,这人直接抬起一脚,力道之大,竟然将面前的木制茶几整个踢飞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茶几上的酒水杯子全部散落,被掀起的茶几直接砸向了张山的方向。
说实话,这一脚的力道着实令张山刮目相看,至少以人类的水准,这个毒飚已经隐隐有「超模」的架势了。
当然,如果要将这家伙打死,他有一百种方法能在一秒钟之内完成,包括这个房间内的所有人。
只不过,他现在忽然改变想法了。
特别是在亲眼见到赵川之后,他更是坚定的认为,这个赵川对他来说绝对有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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