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似是察觉到了普罗米修斯的意图，瓦尔特·杨毫不犹豫地说道：“无需有所顾忌，只要能够在进入量子之海、获得相关测试数据、并且将希儿救出，同时还不让凯文脱离量子之海，无论什么，我都答应。”
“包括要你的律者核心？”
普罗米修斯有些戏谑地问道。
“自然。”
瓦尔特·杨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这下倒是轮到普罗米修斯语塞了。
它深吸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道：“这就是我最不喜欢你们的一点啊！这不是让我所以基于绝对理性主义的预测全部失效了吗？”
不过，这一次，普罗米修斯却是在其后淡淡补充了一句：“不过，也许正因为这一点，我才有种感觉。在你们身上，或许真的能够从不可能中找到可能吧。”
普罗米修斯其实一直都没有说过，自己基于逻辑运算出来的，本世代人类战胜崩坏的胜算究竟有几成。
它衡量了许多标准，即便是将问答空间也计入其中，但除非问答空间能够直接将崩坏驱逐、或者将整个地球挪到一个树海世界之外的体系之中，否则，人类获胜的概率，始终是零。
别看圣芙蕾雅和逆熵这波人从问答空间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看似战力提升了一大截，从随手就可以被天命覆灭的小团队，成长为甚至可以比肩前文明逐火十三英桀的高端战力联盟。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只是比肩，并非超越。
人逐火十三英桀都没做到的事情，你比人家还不如呢，又凭什么能够做到？
或许，普罗米修斯此刻才从眼前这些人的言行之中，看到了真正答案，那无法归入它的逻辑运算中进行推衍的决定性因素。
第234章 渡鸦和夜枭
浮空战舰这边暂且按下不表，符华那边很快就收到了来自普罗米修斯的情报。
“夜枭和渡鸦都在天穹市吗？”
符华目光微微闪烁。
她不知道灰蛇那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数据库中丢失的相关情报会被普罗米修斯利用，但她必须抓紧时间行动，打一个时间差。
毕竟灰蛇肯定也想不到，只是两个世界蛇内部的干部代号，就能够让普罗米修斯这边定位到具体的人物身上。
但是，夜枭那边的信息不同。
夜枭的信息不仅有代号，还有地址。
考虑到灰蛇极有可能已经通知夜枭转移，所以符华虽然很急，却也还是在此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丽塔吗？”
“符华大人，有什么事吗？”
听到丽塔这寻常的语气，符华就知道对方现在所处的环境很安全。
符华松了口气，这通电话毕竟不是那么合时宜。
若是因此就让丽塔被奥托发现内鬼的身份，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们这边得到确切情报，说夜枭就在天穹市的世界蛇情报点，但这个消息是我们直接从灰蛇手中获得，我怕等我和姬麟赶到天穹市时，夜枭已经离开了那里，所以我们这里需要你的帮助。”
符华言简意赅地说道。
丽塔闻言，立马应下：“好的，我们会让那位一直与夜枭有所联系的天命工作人员向夜枭释放一个消息的。”
没错，夜枭，也就是陈天武，之所以能够获悉安娜的许多动向，正是因为他在那次崩坏事件后，结识了天命这边的后勤人员。
这样的结交其实没什么，但主要是这名后勤人员私自透露天命情报给外人，这一点追究起来，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对面还是一个神秘组织世界蛇的中高层人员。
总之，在丽塔的一通威逼恐吓之下，远在天穹市，接到了灰蛇撤离消息的夜枭正准备收拾东西回世界蛇总部，结果立马就得到了来自天命的消息——安娜将会在两个小时后抵达天穹市神城医药进行视察，确认天命与神城医药在抗崩坏疫苗方面的合作事项。
两年多来，夜枭收到了许多类似的消息，有的时候甚至是在他出任务的生死关头。
所以此刻夜枭并没有觉得对方的这一则通知有什么问题。
另外，他每年在世界蛇申请的任务经费，大部分都落入了对方手中，这也算是一层保险。
这一次又不是什么生死存亡的关头，而且灰蛇说的是据点地址暴露，而消息说的是安娜要去神城医药。
在神城医药这里构建情报网点的夜枭自然知道，神城医药是世界蛇名下的企业，现在在那边主导工作的，正是一手发掘了他的世界蛇干部渡鸦。
夜枭自然是没有做好现在就与安娜碰面的准备的。
两年前他尚且自卑，如今全身70%的身体组织差不多都换成了义体之后，这种自卑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要做的，不过是像这两年来一般，在得到安娜的动向之后，若是自己方便，便远远看上一眼。
这次安娜要来神城医药，渡鸦跟自己也算有些交情，夜枭想来，对方也不会拒绝自己跑神城医药的监控室待上一小会儿。
至于灰蛇的告诫？
情报网点位置暴露，他这不是听话离开了吗？
不得不说，灰蛇还是十分谨慎的，虽然他的数据库中只涉及了渡鸦和夜枭的代号，以及情报网点的地址，并没有与神城医药相关的情报，有关的情报在另一个数据库中。
但出于谨慎起见，灰蛇还是也向渡鸦示警了一番。
不过这一次的措辞就不像夜枭那边，直接让对方撤离了，而是让渡鸦多多注意，减少暴露的风险。
就在渡鸦刚刚挂断与灰蛇的通讯，夜枭的通讯便试图接入。
渡鸦挑了挑眉，不知道这位沉默寡言的同事这个时候找过来做什么，但仍旧还是接通了通讯。
“嗨，你这位大忙人怎么有空跟我通话？”
渡鸦看向眼前电子屏幕上出现的青年，用略显熟稔的语气问道。
夜枭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得到了安娜要来神城医药视察的消息，所以想来这边的监控室悄悄地看看自己的心上人。
他只是不咸不淡地说道：“还不是建立情报网点的事情？！刚刚灰蛇通知我说，之前我一直在忙活的网点地址暴露了，让我立即撤离。但你我都知道神城医药这边有多重要，我建立的情报网点说白了就是为了神城医药服务的。现在情报网点建设还没完成，神城医药那边短期内恐怕会比较麻烦，所以我就想着，是不是单独先将神城医药的监控体系完善，免得有人趁此机会发现端倪。”
“你也接到了灰蛇的通知？”
渡鸦有些惊讶，随后喃喃道：“该不会是世界蛇暴露了吧？”
这句话渡鸦说得很轻，并没有被夜枭听了去。
主要是她自己也觉得问题应该不会有那么严重。
若真的如此严重，按照灰蛇那稳健的性格，就不会是提醒自己注意减少暴露风险，而是让她直接收拾细软跑路了。
“好吧，你什么时候到？这边门禁很严，到了给我发条信息，我去大门接你。”
渡鸦对夜枭的话语不疑有他。
虽然潜意识里认为夜枭不是一个如此热心的人，但是仔细斟酌了一番，又觉得这里面应该没什么猫腻，毕竟夜枭真有问题，他图什么啊？
难道这位经过多方考察才进入组织的成员会是间谍内鬼不成？
摇摇头，将这滑稽的想法从脑海中甩出。
在夜枭没来之前，渡鸦遵照了灰蛇的指示，将神城医药的表面功夫做得更到位了些，保准不管是天命的人、还是神州官方的人过来视察，都无法看出任何的猫腻。
在布置下任务之后，夜枭便也发来了消息，说已经到神城医药门口了。
同一时间，符华和姬麟也在神州官方的安排之下，搭上了前往天穹市的专机。
赤鸢仙人曾经的仙府就在天穹峰，人家回天穹市，那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第235章 思乡心切
一个多小时后，符华和姬麟抵达了天穹市。
这一次同样有天穹市官方的人前来接机。
天穹市官方的人将人接到后，便径自打算将两人往本地特色餐厅带，让两位高人品味品味如今天穹市的美食，同时在前往餐厅的路上，刻意在天穹市比较有名的地标带了带。
天穹市可以说是一座十分独特的城市，该城市极具特色的轻轨系统常常会让第一次见到它的人大吃一惊。
同时，天穹市也并非一座完全的现代化都市，它丰富的人文底蕴，也给这座城市添加了许多独特的魅力。
就在天穹市的官方人员将车开到神城医药工业园区附近时，符华见到那‘神城医药’几个大字，忽然招招手，示意司机停车。
“这里是？”
符华摇下车窗，指着不远处的建筑问道。
天穹市官方秘书处的人见状，立即介绍道：“哦，这是本地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是天穹市本地的纳税大户，也是一家慈善机构，帮助了许多深受崩坏其害的普通人。”
符华：“……”
她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位秘书，所谓的慈善机构背后谋划着一场拿天穹市数千万人作为实验样本的实验？还有所谓的帮助了普通人，更多是将人送上实验台，变成了一些非人非鬼的怪物？
在这一刻，符华心中对于此行能否成功，已经产生了一丝怀疑。
毕竟，身处于这样一个组织的两人，真的是能够说动的吗？
真要期盼他们还有人类最基本的良知和最本真的感情吗？
然而，符华清楚，即便没有，她也非这样做不可。
就算是动用羽渡尘将两人洗了脑，也必须成功！
“是吗？喜爱做慈善的医药公司？”
符华的语气中听不出悲喜，淡淡道：“神州这边我不了解，但是在神州之外，可是有不少组织打着慈善的幌子，实际上却是在进行人体实验。也不知道这家企业是否存在问题……”
秘书闻言，却是十分善解人意道：“既然赤鸢仙人有所顾忌，那不妨我们来一次突击检查如何？”
符华看了秘书一眼，心中叹道，不然怎么说对方能够成为领导的秘书呢？
这份察言观色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下车吧。”
符华点头，不过在下车前，她又多问了一句：“我们这样做不违规吧？”
秘书心领神会，露出一个没关系的表情，说道：“赤鸢仙人放心，您有这个权力。”
是权力，而非权利。
符华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差别。
虽然她本身并非贪权之人，但此时却是不得不拉上这一层虎皮。
有些时候，符华都不由在心中生出一丝荒谬之感。
似乎自己脱离天命、脱离奥托之后，所做的违背原则的事情，频率并不比之前低。
但是，这心理负担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可能，即便是违背原则，也分被迫和自愿两种吧。
如今她所做的事情，毫无疑问，都是属于自愿的范畴。
确认了自己的行动不会给天穹市官方造成为难和麻烦之后，符华再不迟疑，从车上下去。
姬麟和那名秘书紧随其后。
很快，在那位秘书的带领之下，符华和姬麟顺利来到了神城医药的大门处。
而此时，距离夜枭收到那则情报正好过去了两个小时。
正在监控室中老老实实履行自己完善神城医药监控体系的夜枭，以及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渡鸦，看到监控中映射出的身影，俱是有些惊讶。
身为世界蛇的干部，夜枭和渡鸦对符华的情报并不陌生，只不过因为对方实力大损、还在奥托手下做事的缘故，世界蛇这边并没有人想过要去与之接触。
至于符华旁边那名少女，他们也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数千年前曾与蚩尤同归于尽的姬麟，据说几个月前被前往九幽之地执行任务的姬子小队发现并带回了圣芙蕾雅。
同时，关于符华和姬麟高调宣布重回神州的消息，两人也并未滞后。
但是，这些情报并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两人会出现在神城医药门口，而且旁边还跟着一个明显是天穹市官方的人。
“夜枭，你去通知一下灰蛇这边的情况，我先过去试探一下。”
渡鸦在片刻之中就做出了决定，也不等夜枭回答，便大步离开了监控室。
至于身处监控室的夜枭，却是在冷冷注视着渡鸦离去的背影后，便直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通知灰蛇？
到时候灰蛇问起为什么会是自己通知、自己现在不是应该早已经离开天穹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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