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可能是因为自己也开始有了相似的情感,所以现在通过羽渡尘里面的记忆观看前文明的生活,除了末世的危机之外,她也能够看到一些别的东西了。
不过,前文明的逐火之蛾中,似乎除了爱莉希雅,其余每一个人的感情都是压抑着的。
如今的人类虽然也开始面临来自崩坏、来自律者的威胁,但至少大家仍旧保持着一颗对美好事物十分热忱的心。
更不要说,现文明的普通人类虽然也在第二次崩坏中遭遇到了沉重打击,但在那之后至今,至少在普通人的认知层面,这个世界仍旧是秩序井然、丝毫不见末世之影的。
而前文明,人类在第三次崩坏中,就遭遇了整个工业中心穆大陆沉没的打击。
或许从那一刻起,绝望就已经在人类心中蔓延……
也是从那一刻起,人类文明的成果,被崩坏无情摧毁。
在那之后,无论是逐火之蛾、亦或者毒蛹,都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进行着垂死挣扎罢了。
第303章 现在这位理之律者的bug之处
而就在往世乐土、海渊城以及大洋洲支部都忙碌起来的时候,极东长空市,琪亚娜和姬麟二人正百无聊赖地与特斯拉博士和一堆来自巢的孩子们消磨时间。
特斯拉博士对于长空市这边异常情况的研究已经差不多结束,确定了这里的异常崩坏能浓度上升,或许与目前逆熵了解不多的虚数领域有关。
这方面的消息,她已经发给了身处海渊城的爱茵斯坦。
相较于纯理论层面的研究,她更适合应用,而爱茵斯坦、以及在她身旁的普罗米修斯,显然才是最终确认她采集到的那些数据究竟意味着什么的人。
而受到来自特斯拉消息的爱茵斯坦,也如前者预料那般,第一时间就将布洛妮娅叫了过去,便将普罗米修斯唤了出来。
“出什么事了?”
普罗米修斯看向爱茵斯坦,问道。
爱茵斯坦将特斯拉传回来的资料投屏到了全息电子屏上:“这是特斯拉博士在长空市采集到的数据,其中涉及到了虚数领域。事实上,我对这方面的研究也极为有限,现在可以看懂这份报告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位深不可测的天命大主教了。”
听到爱茵斯坦这么说,普罗米修斯不由得挑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通过虚空万藏,获得更多奥托那边关于虚数领域的研究成果?”
“如果可以的话……”
爱茵斯坦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过多采集一些机密信息,会导致你与虚空万藏的隐秘联系暴露在奥托面前。否则,关于圣痕的资料,我们也没必要与丽塔和幽兰黛尔她们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去演戏了,直接让你出马不就成了?所以,这次我需要的并非情报,而是你本身所蕴含的能力。”
“我懂了,你是想看看我这个前文明最强人工智能,能否顺利解析这堆数据是吧?”
普罗米修斯摸了摸下巴,随后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取决于你们对虚数领域已经有了多少了解。让我从零开始做数据分析,那需要耗费的时间,恐怕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长空市那里有什么东西,很快就要爆发了。”
“逆熵内部所有资料库都可以对你敞开,这也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部分。”
爱茵斯坦说出了自己将普罗米修斯叫过来的最终用意。
“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普罗米修斯略一沉吟,随后便点了点头:“看来,是布洛妮娅继承了理之律者核心、并且顺利从量子之海中返回,才让你最终下定了决心。”
普罗米修斯也懒得管爱茵斯坦是因为要向布洛妮娅这个既定的未来逆熵话事人示好、还是她从中观察到了布洛妮娅的潜力,她只需要知道,从这一刻起,圣芙蕾雅学园与逆熵之间的结盟,又将向前迈进一大步即可。
很快,接收了逆熵内部资料库权限的普罗米修斯便下线了,现在的她,完全可以在下线状态分析处理数据,并且不影响到布洛妮娅的日常活动。
对于一名高级人工智能来说,躯体和人际交往都并非必须,它所需要的,不过是算力和一个能够承载算力的载体罢了。
如今经过手术改造的布洛妮娅,很显然就是最符合它的标准的宿体了。
而从指挥室离开的布洛妮娅,也意识到,随着普罗米修斯的频繁出现,希儿那边迟早会察觉到自己这边同样也有着‘一体双魂’的异样。
话说回来,现在她们这边有多少个‘一体双魂’的人了?
实际上,除了理之律者之外,其余律者多多少少都算是拥有‘一体双魂’。
而理之律者,人家不是一体双魂,人家是一体三十万魂!
这种事情,瓦尔特·杨在手术之前便已经悉数告知。
这样的律者核心,对于那位原生理之律者瓦尔特·乔伊斯之外的人来说,无疑都会是一个巨大的负担。
这种精神层面的压力,恐怕就连体内可以反演世界泡的‘怪物’幽兰黛尔也遭不住。
但普罗米修斯经过缜密的计算之后发现,只要布洛妮娅可以成功完成超变因子手术,成为一名可以承载它高负荷运行的精神类融合战士,那么自然也就完全可以承载这三十万灵魂的意志。
也就是说,布洛妮娅从各个层面来说,都是优于瓦尔特·杨这位瓦尔特二世的。
甚至因为普罗米修斯的存在,布洛妮娅在运用理之律者权能的时候,恐怕会比前文明的理之律者、以及现文明的瓦尔特·乔伊斯都做得更好。
理论上来说,对于理之律者而言,只要是人类文明中()出现的东西,即便不知其原理,也是能够完美复现的。
但这种复现拥有不小的代价。
即便是原生的理之律者,也有着所谓的负载上限。
但越是不知原理的东西,复现起来所需要的崩坏能就越多;相反,越是熟悉的事物,复现起来就越是容易,对崩坏能的消耗几乎微乎其微。
而普罗米修斯能够提供的帮助就在于此。
身为高级人工智能的它,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布洛妮娅需要用理之律者权能复现的造物信息,上传到理之律者核心之中。
比如布洛妮娅需要用理之律者的权能复现六台月光王座,按照常理而言,这一行为不仅会将布洛妮娅体内核心中的崩坏能榨干,甚至会耗光心神和生命力。
除非旁边有人直接用死之律者的权能、或是黑渊白花的创生之力为布洛妮娅补充生命力,否则这一作死行为会让她陷入必死的局面。
但有了普罗米修斯从旁辅助的话,她可以瞬间就将月光王座的所有资料上传到理之律者的核心之中,让核心误以为布洛妮娅已经完全解析了月光王座的奥秘,如此一来,别说复现六台月光王座,就算是翻个倍也不在话下。
而律者核心中的崩坏能枯竭、自身的生命力流失等等负面效果也根本不会发生。
这就是现在这位理之律者的bug之处。
第304章 德丽莎的教育
“或许吧。”
爱茵斯坦对于普罗米修斯的说法不置可否。
她看了眼时间,提醒道:“研究这些资料的事情暂且不急,或许你们该出发前去大洋洲支部进行增援了。在那之后,便直接去长空市吧。”
“明白。”
普罗米修斯点了点头,目前来说,她们这边展开的行动共有三方,其中两方是能够插手其中的,唯独往世乐土那边,只能靠芽衣和符华自己。
与此同时,大洋洲支部,时间调回到德丽莎因为不爽陈天武那非人的眼神,而一犹大拍下去的时刻。
肉眼可见的,因为德丽莎这一拍,陈天武的目光茫然了片刻,大概是在眼冒金星之后,随后入脑的崩坏能被显著拍散,他的神智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为什么……”
恢复清醒状态的陈天武,似乎连律者化的流程都被阻断了。
不过,他仍旧问出了之前那个问题,只是这次相较于恨意,他更多表现出来的情绪是痛苦与茫然。
另一边的安娜,也在心底里最大的秘密被公开、以及身体内的崩坏能不断被幽兰黛尔吸取之后,停止了律者化的进程。
现在陈天武和安娜的状态,其实有点像当初第三次崩坏暴发过程中的雷电芽衣。
同样是不完全的律者化,不过,他们的不完全比之雷电芽衣那会儿更甚。
雷电芽衣当时的主体意识已经换做了雷之律者,而眼前这两位的主体意识,仍旧还是身为人类的他们自身。
面对陈天武的这个问题,实际上安娜也不断诘问过自己。
而得出的结论,或许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
“因为在那一刻,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武神。”
安娜轻声说道。
她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的辩解。
在没有做好准备就深入崩坏爆发现场,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问题。
纵使在那之后,她一直努力让自己每次出任务时,都揽下最危险、最艰巨的任务,也无法改变当初的她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女武神的事实。
她辜负了自己成为女武神后宣誓的誓言、辜负了沙尼亚特家族对她的殷切期盼、辜负了曾经在她学习生涯帮助了她许多的师长。
她几乎辜负了所有人,因为她的不成熟。
而这一切,本可以避免,如果当初她没有对自己盲目自信、以及自己已经能够踏上与崩坏抗争的第一线的话,那么也许那次执行任务的女武神就不会是她,陈天文也就不会死。
陈天武:“……”
更多的茫然出现在了陈天武的眼神之中。
而面对这两人之间的对话,德丽莎终于开口了。
“安娜,没有人生来就是一位合格的女武神。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我第一次对抗崩坏兽的时候,表现得比你还要不堪……我竟然因为疼痛这样的理由而在战斗中走神。如果不是爷爷通过通讯器及时提醒我,我手上的手臂正在自行恢复,可能当时我就死在了崩坏兽手中。而那,不过是一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战车级崩坏兽罢了。”
回忆起自己第一次作战时的情景,德丽莎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追忆之色,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不过,很快她便摇了摇头。
那些已经是往事,她跟爷爷之间,再也回不去当初那种爷慈孙孝的融洽氛围了。
“成长往往是需要代价的,有些时候,那些代价需要自己承担,但女武神这个职业,注定了有些代价,是会让别人来承担,这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主观上的恶意。”
德丽莎没有说得十分直白,但此刻聆听的人都很明白,陈天文就是安娜成长的代价。
“所以,对于我们女武神来说,能做的便只有不断磨练自己,无论是战斗力还是意志,都是如此。”
这次说话的,换成了幽兰黛尔。
同时吸取来自两名律者体内的崩坏能,她竟还能如此轻松地开口,这便已经展示了她为了避免代价而付出的努力。
“所以,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沉浸在过往的错误之中,然后让自己走上了一条更加错误的不归路。安娜,拿出你当初宣誓的气势来,不要输给正在你体内凝结的律者核心,不要向崩坏意志屈服!即便你成为了律者,我也希望,你可以是一名守护人类的律者。”
德丽莎见安娜似乎有所触动,便抓紧时间添了一把火。
作为圣芙蕾雅学园的学园长,虽然德丽莎对于自己究竟在学园里教授了什么课程感到茫然,但这种程度的教育,她还是能够信手捏来的。
当然,德丽莎相信,假如此刻站在这里的人是塞西莉亚或者奥托的话,他们一定可以比她做得更好就是了。
“呵呵……守护人类?说什么漂亮话!她连我的妹妹都守护不了,眼睁睁看着她就那样失去生机。我可不需要这样的人来保护!”
而就在幽兰黛尔和德丽莎发力的时候,陈天武亦是按捺不住,对着安娜当头就浇下了一盆冷水。
果不其然,在这番话的作用下,安娜眼底升腾起的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而寒冰则逐渐从中显现。
“陈天武,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德丽莎见状,忍不住又拿着手里的犹大朝对方头顶砸了下去,直砸得对方晕头转向了好一会儿,这才带着怒意说道:“不管你是否承认,你的命,在三年前就是由安娜救下的,她虽然没有保护好你的妹妹,那是她的失职,但你这个被她救下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女武神也是人,也会犯错,安娜犯过错,难道你就没有?
“加入世界蛇后,你的手上难道没有沾上无辜者的鲜血?至少跟你助纣为虐的行为比起来,安娜她只是选择了袖手旁观而已。另外,难道你直到现在都没长大,以为救世者就该是完美无瑕的圣人,不能有一点点瑕疵?如果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就没有拯救的必要了!因为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
第305章 普罗米修斯的能力
德丽莎这话说得一点没错,不说别凯文和奥托这等具有争议性的人物,就说瓦尔特·杨,在私德方面堪称圣人,身上也没有背着诸如圣痕计划之类可能要了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人性命的救世方案。
然而,即便是他,当初在处理姬子、无量塔隆介的时候,不也犯下过错误?
甚至可可利亚近些年越发张狂出格的行为没有瓦尔特·杨和其余逆熵高层的默许,但一个御下不严总归是逃不掉的吧?
更不要说,在特斯拉博士眼中,瓦尔特·杨或许从未有哪一刻是个合格的恋人一事了。
那种只存在想象当中的、如同圣人一般的救世主根本就不存在。
世界不美好、人类不美好,所有人只能走在让世界、让自己变得更美好的道路上。
而陈天武对安娜的职责,说句不好听的,安娜并不欠他们兄妹的,而是安娜还救了陈天武的命。
或许别人可以指责安娜对陈天文的见死不救,但陈天武又哪里来的资格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品头论足?
德丽莎的话语胖陈天武顿时语塞,而安娜眸中也闪烁起了女武神安娜·沙尼亚特的光芒,属于律者的那一部分则是普通潮水一般褪去。
发现两人的情绪都趋于稳定后,德丽莎便有些心疼地看向幽兰黛尔:“还能坚持吗?不要太过勉强自己哦!”
不过,这回,回答德丽莎的却并非幽兰黛尔,而是来自天上的声音。
原来,不知何时,来自海渊城地援军已经抵达了她们的头顶上方,此刻,正有数道人影从浮空战舰上降落。
“幽兰黛尔她没事。”
回答德丽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掌控了身体控制权的普罗米修斯。
与之同行的还有姬子和萝丝。
而希儿、温蒂她们则是被安排留守海渊城。
希儿是因为刚刚结束数年的量子之海之困,爱茵斯坦觉得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分派给对方太多任务为好。
温蒂的话,就是纯粹担心冰之律者和星之律者觉醒现场的高浓度崩坏能会给予她体内的渴望宝石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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