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这种滋味，甚至比之前那颗炸弹即将生效之时还要难受。
此刻的芽衣不再满足于通过化妆镜实现两人间的交流。
她放下手中的吹风机，将琪亚娜的身体转了过来，正对着自己。
真正的四目相对后，芽衣更能通过直接的对视，察觉到琪亚娜潜藏于眼底的脆弱。
此时的琪亚娜看上去竟与两年前的自己莫名相似。
当时的自己在雷电龙马入狱后，被所有人抛弃、唾弃，曾经作为人群中心的自己，却是突然成为了被他人言语暴力的对象，巨大的落差让她一度产生了自弃的念头……
第55章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当时是琪亚娜的出现，重新为芽衣黑暗的前路指引了方向。
从琪亚娜身上，芽衣再度得到了来自他人的善意与认可。
为此，从小便有专人照顾、雷电龙马出事之后虽然也会自己做便当，但只是为了饱腹而敷衍了事的她，竟也因为琪亚娜的一句夸赞，而潜心钻研起了厨艺之道。
若非如此，她也不知道自己那双曾经只握笔与剑的手，摆弄起厨具来竟然也出类拔萃。
羽渡尘在芽衣身上仍旧有效，所以她不明白琪亚娜究竟怎么了。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她的答案都不会变。
“琪亚娜，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你身在何方，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归处。”
芽衣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甚少袒露内心的她，此刻的话语却是非比寻常的直白，直白到说出口后，还没来得及看琪亚娜的反应，芽衣自己就已经羞红了脸颊。
然而，绕是如此，芽衣也没有缩到一旁去独自害羞，而是顶着发烫的双颊，不避不移地直视着琪亚娜。
因为芽衣很清楚，现在的琪亚娜需要她。
为了琪亚娜，她可以再任何意义上超越平常的自己。
“芽衣……”
显然，琪亚娜也被芽衣的话语震惊到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见芽衣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毕竟问答空间里面，琪亚娜还从芽衣口中听到过更刺激的。
只不过那只是一段关于未来的影像，如今看来似乎已经没有复现的可能性。
而眼前的才是真实发生在眼前的。
之前在九幽的时候，芽衣也跟她好好谈过，但那时的芽衣与现在的芽衣是不一样的。
琪亚娜很清楚，现在的芽衣没有问答空间中的记忆，但即便如此，芽衣还是义无反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因为就如芽衣所说，对方在意的，是琪亚娜这个人本身，即便琪亚娜不再是琪亚娜，只要她还是她，便足够了。
“芽衣，我发现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琪亚娜脸上展露出一个幸福且阳光的笑容。
坐在椅子上的她一把圈住了芽衣的细腰，刚好将头埋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与肉体，琪亚娜真切地听到了来自芽衣胸腔之内那如擂鼓般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在这一刻，这颗为她而雀跃的心脏，就是属于琪亚娜最好的救赎。
听到来自琪亚娜的告白，感受着心爱之人亲昵的动作，芽衣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等到适应了之后，则是变得不可思议的柔软。
她轻轻地将琪亚娜揽入怀中，就像是母亲一般，给予对方自己的怀抱与宽容。
“对不起，芽衣……”
突然，芽衣怀中传开了琪亚娜有些闷闷的声音。
芽衣轻抚琪亚娜发丝与后背的动作微微一顿：“为什么道歉？”
“因为我暂时不能告诉芽衣你原因啊。”
即便此时琪亚娜的脸是埋在自己的胸口的，但芽衣仍旧能够通过琪亚娜的语气，脑补出对方此时那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的表情。
芽衣刚想说她不介意，毕竟她的目的并非是窥探琪亚娜的隐私，她只是想要开导对方而已。
在自己面前向来行事无忌的琪亚娜突然变得克制、变得患得患失，芽衣不可能无动于衷。
而现在的情况对于芽衣来说，目的已经达成，那么琪亚娜是否坦白就不重要了。
“但是芽衣放心，等过段时间，你自然会知晓一切的。”
琪亚娜的心结多半都与她身为装载有空之律者核心的实验体身份有关，而这件事情，芽衣只要解除了身上羽渡尘设下的幻境，自然而然便会知晓，完全不需要琪亚娜过多进行解释。
至于现在……
琪亚娜可没有忘记，大家小心翼翼用羽渡尘的幻境来进行伪装是为了什么。
虽说这里是德丽莎的家，奥托再怎么样，应该也不至于在对方家中还装满了监控，但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
“好啦，虽说明天不需要上课，可以稍微赖下床，但太晚了睡觉对身体不好。”
芽衣拍了拍琪亚娜的后背，提醒对方该休息了。
琪亚娜闻言，却是突然“嘿嘿”地笑出了声：“芽衣就这么期待跟我一起睡吗？”
芽衣：“……”
怎么办？拳头硬了……
在这一刻，芽衣竟然还觉得，懂得克制的琪亚娜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芽衣直接松开了怀抱，一个侧身就爬床上睡觉去了。
她睡在了靠窗的那边，将脸朝向了窗外，只留给了琪亚娜一个充满遐想的背影。
而琪亚娜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她三两下便跟着爬上了床，双手有些不安分地攀上了芽衣柔软纤细的腰肢，在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她一本满足地说道：“晚安，好梦~”
不等芽衣将人推开，耳边便传来了平稳而又悠长的呼吸音。
虽然秒睡什么的很不可思议，但毕竟那是琪亚娜，而且对方今晚不仅进行了一番高强度的特训，还跟逆熵那边自称是第一律者的高手打了一架，会累成这样也是无可厚非。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第一次与人同床共枕，还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以如此暧昧的姿势……
总之，芽衣短暂的失眠了。
好在今晚芽衣也的确很疲惫，之前硬扛着炸弹的威胁爆种了一波，身体实在是有些虚。
因此，在琪亚娜睡着后没多久，芽衣也进入了梦乡。
这边琪亚娜与芽衣在“互诉衷肠”后双双入睡，那边德丽莎将符华跟布洛妮娅叫进书房，开始处理起了正事。
“学园长……”
布洛妮娅此时有些不安。
羽渡尘仍在生效的布洛妮娅并不清楚自己逆熵内鬼的身份已经暴露，她现在满心都在忐忑，那个家伙（兜帽男）是不是在逃离后，跟班长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当然，布洛妮娅多虑了。
“学园长，截止目前为止，已经有四个人恢复了那段记忆。”
符华一开口就是布洛妮娅听不懂的话。
第56章 真琪的合理怀疑对象
一看布洛妮娅的表情，德丽莎就知道那四个人里面，绝对不包含布洛妮娅。
不过她将人叫过来，本来也并非是为了布洛妮娅，而是为了她体内的普罗米修斯。
因此，德丽莎看向布洛妮娅，说道：“布洛妮娅，让它出来吧。”
布洛妮娅看了看德丽莎、又看了看符华。
她本以为自己体内多了一个存在是一个秘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布洛妮娅选择信任德丽莎和符华，听话的闭上双眼，将身体的主导权给了普罗米修斯。
“把我叫出来，是因为计划开始实施了吗？”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这般问道。
德丽莎点头：“是的，不过和我们事先预想的不太一样。”
说着，德丽莎就将之前在圣芙蕾雅地底的秘密实验室中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最终，她的确与逆熵的爱茵斯坦达成了合作，但却并非是她主动提出，而是对方。
也因此，德丽莎便也留了一手，没有将问答空间中的事情说出。
毕竟，无论是未来、亦或者那些鲜为人知的过去，她都只了解了冰山一角。
如果可以的话，问答空间的秘密还是尽量多保守一段时间为好。
“你的做法十分正确。”
普罗米修斯给德丽莎的选择点了个赞。
不过和德丽莎出于谨慎不同，普罗米修斯纯粹是因为极端的理性所做出的选择。
如果可以，它希望自己这一方永远都做谜语人。
不知道为什么，它觉得谜语人就该是它所在阵营的说话风格。（逐火十三英桀点了个赞，芽衣点了个踩：‘你们上个文明纪元的人，说话都如此抽象吗？’）
“对了，符华，你说有四个人恢复了记忆，还有两个人是谁？”
普罗米修斯看向符华，问道。
“琪亚娜和姬麟。琪亚娜是自行恢复的，姬麟则是由我操控着解除的，毕竟当时我们在跟踪那个冒牌的第一律者，途中遇到了真正的第一律者，为了避免姬麟与之起冲突，我便短暂将她身上的幻境解除了。至少恢复那段记忆之后，姬麟对瓦尔特·杨的警惕与敌意会降到最低。”
符华如此说道。
“琪亚娜，果然……”
听到琪亚娜的名字后，联想到之前在专属训练室中所发生的一切，德丽莎就有些头疼。
“那孩子，之前还骗我说全部都忘了，现在看来，哪里是忘了，分明是都记起来了！”
“琪亚娜的心态问题必须早日调整好，虽然不知道律者意识操控身体的具体原理，但琪亚娜现在这种状态，绝对不利于她一直掌控身体的主导权。”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寻找并解救真正琪亚娜的计划，必须提上日程了。德丽莎，你应该已经动用了权限，去查找了当年的资料了吧？”
德丽莎闻言，点了点头：“在和爱茵斯坦博士达成合作之后，我便拜托她入侵了天命的数据库。她毕竟是从天命出走的老人，而且她也一直知晓k423的存在，所以她在这次入侵圣芙蕾雅学园的同时查找有关真正的琪亚娜的线索也无可厚非，就算被奥托知道了，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来。”
这其实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在普罗米修斯原本制定的计划中，事情的顺序应该是德丽莎先秘密与逆熵达成合作，然后联合逆熵演一出好戏，让逆熵假装入侵圣芙蕾雅学园，在此期间便将寻找真正的琪亚娜线索的前置条件达成。
只不过没想到，她们这边还没有展开行动，逆熵就自己送上了门来。
当然，结果只不过是事情发展的顺序发生了一些改变，结局仍旧是德丽莎想要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德丽莎还具备一些变通能力，能够在普罗米修斯的原计划打底的情况下灵活应对，就以她自己的才能，恐怕这会儿还得想想，如何去冒险搜寻关于真正的琪亚娜的情报呢。
“所以，结果是什么？”
普罗米修斯看向德丽莎：“应该没有明面上的直接线索吧？那么，合理的怀疑对象呢？”
“爱茵斯坦博士帮我搜寻了天命资料库中所有现存女武神的档案，并且根据琪亚娜的条件进行了一番筛选，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如今天命最强s级女武神。”
德丽莎在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微妙。
“幽兰黛尔？”
符华微微睁大了双眼，显然这个答案也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了。
“这还真是一个乍一听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的人选啊。”
摇摇头，符华发出了这样一声感叹。
“怎么？这个孩子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吗？快跟我说说！”
普罗米修斯的思维方式虽然是绝对的理性主义，但言语中附带的情感，却是比情感中枢受损的布洛妮娅听上去丰富得多。
听着普罗米修斯用布洛妮娅的身体，说出如此具有情感的话语来，老实说，符华和德丽莎都有些不自在。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能更好地辨别出，她们面对的究竟是普罗米修斯还是布洛妮娅。
“就由我来向你介绍一下吧，毕竟那孩子，曾经有机会入学圣芙蕾雅学园来着。”
说到这件往事，德丽莎的脸色就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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