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浮海
“那我是不是该给你颁发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芽衣闻言，眸光沉沉地看向琪亚娜。
那深邃的紫眸之中，正在酝酿着一股未知的风暴。
“嘿嘿，那就不用了吧。”
琪亚娜傻笑着挠挠头，还真以为芽衣是在夸她演技好。
一旁的布洛妮娅见状，抬手扶额。
怎么办？感觉这个笨蛋已经没救了。
她是不是要做好吃席的准备了？
琪亚娜不知道，芽衣现在心中所想的，却是之前那个视频中所看到的，关于雷之律者分析冰之律者情况的那一幕。
除了没有丧失理智，琪亚娜的情况其实与冰之律者当时的情况十分相似。
所以说，一旦身体的意识与律者核心中的意识开始了长久的拉锯与争斗，就会导致视频中那种情况的发生？
冰之律者是变成宛若丧失理智的野兽，只留有破坏的欲望。
而视频里位于天穹市的琪亚娜，则是表现为逐渐丧失了部分的感知能力。
比如说——痛觉。
那么，温蒂的情况和自己的情况，又该作何解释呢？
这般想着，芽衣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心脏的部位。
那里的炸弹已经拆除，但她仍旧记得，当初自己为防雷之律者出来伤害到身边的人，这才在自己身上装了这么一道保险。
只不过在进入过问答空间后，意识到未来将有巨大的危机降临，需要力量的她选择趁琪亚娜跑去新加坡执行任务的时机，做了炸弹的拆除手术。
而从她在心脏处安装了炸弹后，雷之律者实际上只出现过一次。
但那次，对方并非是为了伤害她身边的人。
正相反，是因为当时的她无法保护同伴和自己，雷之律者才出面帮忙解围的。
至于温蒂那边的情况，之后倒是可以好好跟对方谈谈。
如此一来，自己和温蒂的情况，是否可以作为一种参考，供琪亚娜效仿？
另外，还有那位逆熵盟主……
从异乡漫画中，芽衣已经得知，对方便是本纪元的第一律者。
所以，目前看来，是有三种模式可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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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琪亚娜收枪，泛着紫色光芒的崩坏兽跌落在地，裂解成细小的黑色碎块，随即被卷入黑洞中消失不见。
琪亚娜回身，准备迎战新的敌人。
然而眼前的人却让她猝不及防。
“琪亚娜……？”
一道惊喜中透着不可置信的，熟悉的温柔声线在不远处响起，回荡进了琪亚娜的心间，涤荡起丝丝涟漪。
琪亚娜·卡斯兰娜设想过一万种与雷电芽衣久别重逢的景象。
但没有一种像现在这样。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地点……
她的内心没有一丝欣喜，只有恐慌。
“芽衣……？你来做什么？……你、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这里……很危险！”
经历了这么多变故，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坚强到可以坦然面对老友重逢的景象。
但见到芽衣的一瞬间，她的自信崩溃了。她又成了那个在天穹市彷徨无措的流浪女孩。
心中挥之不去的愧疚，对再次失去的恐惧……过去的恶魔在她身后不停窃窃私语。
芽衣沉默着，紧紧抱住了琪亚娜。
她紧紧扣住琪亚娜的衣角，仿佛一松开，眼前的女孩就会烟消云散。
“琪亚娜，你受伤了……我带你回去，回休伯利安。学园长她们都在等着你。”
芽衣发现了琪亚娜身上的伤势。
有之前故意败给渡鸦留下的、也有之前装成实验品被胡狼任意摆布留下的。
她颤抖着开口，向自己心尖的那人发出了邀请。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拒绝。
“我……不能回去，芽衣。”
回去？她还能像过去一样，冲着朋友们肆无忌惮地嬉笑吗？她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她们面前吗？
而她们……还会像过去一样带着亲昵的笑容回应她吗？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像在脸上刻下了伤痕。强装的笑容只会让痛苦更加清晰。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
琪亚娜知道，她现在还无法完全控制体内的律者意识。
上一次，她杀死了自己的老师。
下一次呢？
她无法承受！
芽衣凝视着琪亚娜，第一次觉得她如此陌生。
“咳咳……琪亚娜，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虽然并非本意，但符华还是不得不出声打断了此时在芽衣和琪亚娜之间酝酿起来的氛围。
“有敌人正沿着通道涌过来，提醒芽衣做好战斗准备。”
琪亚娜闻言，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她加快语速说道：“芽衣，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等解决了眼前这座城市的危机……我们再来谈别的事情。”
芽衣点头，收回了手：“我明白，是丽塔传来消息让我找到你的。相关的事情我都了解了。琪亚娜……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休伯利安上所有的人，永远都会等你。”
琪亚娜点了点头，转身迎向敌人。
第165章 途中
“刚才在实验室里，那个套着狗头的家伙透露了他们的计划……除了改造疫苗让人体内的圣痕进入活性化外，世界蛇还会制造一次覆盖整座城市的崩坏灾难，彻底激活圣痕。”
回到地面的琪亚娜如此说道。
“没有更详细的时间和地点吗？就算把这里掀翻了，也没办法阻止他们进行计划。”
就在芽衣说出这句话时，丽塔的声音却是突然传了过来。
“我知道在哪儿。看来，琪亚娜小姐的状态还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丽塔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的高处，芽衣顿时抽出长剑，一脸警惕地看向对方：“你别想从我这儿带走她！”
“芽衣小姐，稍安勿躁。我说过，在这座城市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刚才琪亚娜小姐提到世界蛇会在城市中制造崩坏——我想我知道计划的后半截是怎么回事了。在这座严密监控着崩坏能使用的城市里，本来应该找不到任何可以引发大型崩坏的东西。但，如果是通过检查，合法进入城市的东西，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那些使用崩坏能驱动的大型载具——我的座舰eos号就是这样一个再合适不过的目标。”
丽塔出言安抚了芽衣一句，随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那些家伙……”
琪亚娜瞬间想起，的确没有在神城医药工业区看到本该坠毁于此的eos号残骸。
以世界蛇目前在天穹市的处境，他们不应该如此快的选择将人手浪费在清理这残骸上才对。
除非，eos号对他们的计划至关重要！
“他们拆除了eos号的崩坏能引擎。为了最大限度地影响天穹市的居民，他们将这座引擎安置在城市最中心的信号塔顶端。拆掉保护壳，只要让引擎核心超载运转一段时间，它就会成为一颗释放巨量崩坏能的定时炸弹……boom！事后调查起来，天命就再也洗不清了。”
丽塔肯定了琪亚娜的猜测。
同时，她也有自己的顾虑。
天穹市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也是一场世界蛇对天命的嫁祸。
那些疫苗是天命提供的、最后引发崩坏能的引擎也是来自天命s级女武神的座舰。
等到事后联合国或者别的什么组织，比如逆熵前来调查天穹市的事故原因，那么一切线索都将指向天命，到那时，无论天命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丰沛的资源，也将陷入极为艰难的境地。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世界蛇，却仍旧能够躲在暗处，坐视天命焦头烂额。
“不能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琪亚娜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只知道，绝对不能让世界蛇的阴谋得逞！
她要救下天穹市这数千万人的生命。
“没错……不过看来，对方也不打算让我们大摇大摆地离开呢。”
随着丽塔话音落下，一道漆黑的庞然巨影缓缓投下，将三人的视线挡住。
“我刚刚明明已经消灭了那家伙……？”
琪亚娜看着虚空中那奇异的紫色崩坏兽，对方再度向外探出了巨大的身形。
它张开水晶般半透明的外壳，紫色的钳爪缓缓伸缩，摆出攻击的姿态。
“琪亚娜小姐，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阻止灾难比逃跑更重要。’我来拖住它，解除炸弹的事就拜托你了。”
丽塔虽然明说，但却是用实际行动告诉琪亚娜，自己的选择是——阻止灾难比抓捕琪亚娜更重要。
“……我明白了。”
这种时候，琪亚娜能选择的，唯有相信眼前这位亦正亦邪的女仆。
“谢谢你在那个时候赶来救我……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听到丽塔这话，琪亚娜深深看了一眼对方与那巨大的怪物对峙的身影，半点没有耽搁，直接朝着信号塔的方向飞奔而去。
芽衣也紧随在琪亚娜的身后，在侧翼对其进行保护。
不久之后，面对一地崩坏兽的残骸，丽塔喘了口气。她的身体仍然还没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通讯器突然传出一阵动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应答的也太慢了吧……被幽兰黛尔大人抓住的话，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另一边，琪亚娜和芽衣奔赴信号塔的途中，看着近在咫尺的信号塔，琪亚娜一边喘气一边出声振奋自己：“就快到了！”
之前胡狼对她所做的实验，她虽然感觉不到痛觉，但是她毕竟还是受到了些许的影响。
加之在那之前，还被血清瓦斯命中过，如今身体多少开始有些疲惫。
然而，就在希望的曙光朝着琪亚娜和芽衣招手之时，一个熟悉的斗篷人影，却是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啊？！呃！”
没注意到的芽衣，正面被渡鸦的利爪攻击到，不由发出一声痛呼。
琪亚娜则是连忙俯下身去，扶起芽衣，语气担忧：“芽衣！”
“我没事……琪亚娜，不要为我分心。”
芽衣摇摇头，提醒琪亚娜注意眼前的敌人。
琪亚娜缓缓放下受伤的芽衣，站起身，望向高处。
灰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渡鸦以猛禽凝视猎物的眼神居高临下。
“让开。现在住手还不晚。你们的计划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屠杀。”
琪亚娜还在意图跟渡鸦讲道理。
然而，琪亚娜却是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渡鸦内心最疼痛的部分。
“屠杀……？身为第二次崩坏的制造者，人类历史上最大的凶手……你这样的怪物，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你有没有听过那些因你而死的人的声音？那些感染了崩坏能即将死去的人……那些为自己丈夫哀悼的女人……那些从父母和兄弟身边被夺走，被训练成雇佣兵的孩子们……他们的哀嚎，他们的哭泣……你不可能听见！”
渡鸦那没有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痛苦。
“实验一旦完成，人类就再也不用承受你所代表的一切了。”
如果渡鸦这番话不是在此时此地诉说，或许琪亚娜还会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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