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第417章

作者:漱梦实

很少讲自己以前在不知火里的生活。

很少讲自己父母的事情。

也很少讲庆叔的事情。

自在京都被绪方发现了自己叛忍的身份、被迫跟绪方提过一次庆叔的事情后,阿町就再没有跟绪方提及庆叔这个人。

导致绪方刚才久违地从阿町的口中听到“庆叔”这个人名后,愣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他是阿町的叔叔……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算是我的叔叔了呢……

绪方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现在也不知道庆叔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庆叔那时跟着我一起跑就好了……”阿町轻叹了口气。

“跟着你一起跑?”绪方疑惑道。

“嗯。”阿町点了点头。

“当时,庆叔找到了就快要回到不知火里的我,将我已经被贬成‘垢’的消息告诉了我。那个时候,我就让庆叔跟我一起逃跑。”

“如果日后有一天,让不知火里的人发现是庆叔跟我通风报信的话,庆叔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倒不如就这样直接跟着我逃跑。”

“但是被庆叔拒绝了……”

“他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还不能就这样离开。”

“自那次一别后,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啊……”

说罢,阿町再次重重地长叹了口气。

阿町的手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就这么一边跟绪方讲述关于庆叔这个人的事情,一边进行着素樱的护理。

在发出这声长叹后,对素樱的护理刚好完成。

往枪膛里面重新装满弹丸、把素樱塞回进怀里后。阿町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两边的脸颊,脸上的肉因此弹了弹。

“真难办啊……我们指不定何时,就要对不知火里发动总攻了。到时若是不小心误伤了庆叔怎么办……”

“你这段时间,就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所以才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模样吗?”绪方问。

“……嗯。”阿町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除了庆叔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在困扰着我便是了……”

“庆叔有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外貌特征啊?比如脸上有条疤之类的,这样一来,等进攻不知火里的时候就能认出来,避免误伤。”绪方再次问道。

“庆叔的脸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阿町轻叹了口气,“如果庆叔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特征,我早就告诉木下小姐他们,让他们日后多多注意这个人了……”

“庆叔他五官普普通通,不大不小的眼睛、不大不小的鼻子、不薄不厚的嘴唇……身上也没有什么胎记,没有明显的疤痕……”

“然后我也不会画画,画不出庆叔的脸。”

“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町的脸上渐渐浮现苦涩。

“阿逸,你有什么主意吗?能够在进攻不知火里时,避免误伤到庆叔的方法?”

“你让我想想……”

……

……

江户,不知火里,某地——

咚,咚,咚,咚……

斧头劈砍树木的声音络绎不绝。

一名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在这片树林中作业着。

他们年龄不一,有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有的眉眼间则还残留着稚气。

唯一的相同点,大概就只是他们个个都脏兮兮的,而且身上的衣服也都破得都不能将其称之为“衣服”了。

他们都是被拉来伐木、开荒的“垢”们。

自炎魔于前阵子下达了扩张村里的范围的决定后,居住在“垢村”中的绝大部分“垢”都被拉去伐木、开荒,从早工作到晚,不知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阿生便是其中的一位。

阿生五官平平无奇,脸上沾满污垢,一双小眼睛黯淡无光,感觉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但又像是什么也没有在看。

他算是“垢”中较为年轻的一名,今年也才15岁,1年前才被贬为了“垢”。

阿生本为下忍,是某名被贬到“花屋”那去的某名“原女忍”所生的小孩。

“花屋”是绝大部分被贬为“垢”的“原女忍”们的最终归处。

在沦为发泄工具的同时,也负责充当生育机器,为村里提供新鲜的血液。

“花屋”的“女垢”所生下来的小孩,都会被当成未来的忍者而从小培养。

阿生既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自有记忆开始,他的每一天就是从日复一日的苦修中度过的。

然而——尽管不论是训练强度,还是面对训练的态度,阿生都并不输给任何人。

可惜的是:他的天赋实在太差。

一直到14岁,不知火里的暗杀术、潜行术、屏息术、柔术这四大术,没有一个是成功掌握的。

最终,在负责考核的忍者们的一致认定下,阿生被认定为“派不上用场的人”。

所以在1年前被贬成了“垢”,扔到了“垢村”这里,日日夜夜从事着各种粗笨、辛苦的工作。

男性忍者们在被贬成“垢”后,原先的名字会被剥夺。

比如——阿生原先的名字是“生太郎”,在被贬为“垢”后,名字便被改为了现在的“阿生”。

女性忍者们在被贬成“垢”后,名字倒不会变。

毕竟女性忍者们的名字基本都是“阿X”,本就已是改无可改。

虽说不知火里的四大术,阿生一个也没有掌握,但论力气,他还是很足的。

阿生抡圆了臂膀,将手中的斧头重重砸向身前的巨木,令这棵巨木上的创伤更深了一些。

就在阿生将手中的斧头再次抡开,打算再次砸向身前的这棵巨木时,一道大喝陡然响起:

“都停下!回去了!”

听到这声大喝,阿生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的工作也结束了吗……

这道大喝是由负责监督他们的某名中忍喊出的。

在他们工作的这片树林周围,有着十数名中、下忍进行监督、看管,以防有人在工作的时候偷偷溜走。

在这声大喝落下后,“垢”们如一张张随风摇曳的纸片一般,不发一言地迈着有气无力的步伐,排成一条条长队。

待队伍排好后,他们在负责监督他们的忍者们的带领下,缓缓地向前走着。

他们的目的地,自然便是他们的家——“垢村”。

哗啦哗啦……

他们脚上的脚镣被拖出道道清脆的声响……

回到“垢村”,阿生便闻到了淡淡的好闻的香味。

闻着这香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任何表情的阿生,其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丝的笑意。

现在是阿生……不,应该说是几乎所有的“垢”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开饭的时候。

在“垢村”的中央有片小空地。“垢”们一天吃两顿,就在这片小空地上用餐。

每到饭点,便会有忍者推着他们的食物到这片小空地上,将饭食进行逐一分发。

阿生他们被领到了这片小空地上。

此时此刻,已有2名下忍站在这片小空地的北端。

这2名下忍的身前都摆着一个大木桶,淡淡的热气和饭香味自这桶中冒出。

阿生等人被分成2条队伍、排在这2个大木桶前,领取着各自今夜的晚饭。

从离开工作的树林,再到抵达吃饭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地井然有序。

“垢”们默默听从着忍者们的命令,让停下工作就停下工作,让排队领饭就排队领饭。

而负责看管“垢”们的这些忍者也都执行着看管的职责,从始至终都留意着是否有闹事者出现。

若是大家都乖乖的,这些看管者们也不会对安静听话的“垢”们怎么样。

一切都是那么地和谐安定。

默默地排着队,终于轮到了阿生领饭。

站在阿生的身前,与阿生有一桶之隔的负责派饭的下忍,面带些许不耐地拿起一张荷叶,从桶内舀了一勺稗子、盛在这荷叶上,然后将其递给了阿生。

没有碗、没有筷子,只有一张用来盛饭的荷叶。

身为“垢”的他们,稗子是他们的主食。

至于大米、小米……自阿生被贬成“垢”后,他就好久没有看到大米和小米了。

稗子是田里的杂草,难以下咽,难吃地都不能称之为食物,一般都用来当作家畜的饲料。

只有穷得不行的人,才会吃稗子。

忙不迭地接过自己今夜的晚饭,感受着透过荷叶传到他手掌的热度,一丝淡淡的喜意自阿生的脸上冒出。

“谢谢!”

捧着手中的稗子,毕恭毕敬地朝身前的这名负责派饭的下忍道了声谢后,阿生快步奔到了一边,直接席地而坐,用手抓着吃。

吃饭吃得正欢快时,阿生突然听到“领饭点”那传来一声怒喝:

“给你们饭吃就很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挑三拣四!”

这道怒喝刚落下,拳头重重击在人脸颊的声音便应声而响。

阿生一边咀嚼着嘴中的稗子,一边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年纪比他还要小上一些的少年捂着脸颊倒在地上,满脸痛苦。

而旁边的那名负责派饭的忍者则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已经倒地的这少年的肚腹又狠狠地踢了几脚。

不论是负责看管“垢”们的其余忍者们,还是正在吃饭或是排队的“垢”们,都默默地看着这对施暴者以及受虐者。

没有一人出声,也没有一人上前制止。

忍者们像是在看戏,还发出低低的笑。

至于“垢”们就这么面无表情地默默地看着。

望着仍被暴打着的这名少年,阿生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暗骂着这名少年愚蠢。

这少年,阿生认识。

这少年名叫阿帮,是他们“垢村”的新人,一个月前才搬到这儿来,今年似乎才13岁。

这已经不是阿帮第一次挨打了。

大概在10天前吧,阿帮就问负责派饭的忍者,能否换换口粮,不要再让他们吃稗子了。

然后果不其然地被暴打了一顿。

根据刚才那名忍者所说的话,应该是阿帮又不长记性,又去询问“能否换换口粮”。

将视线从那名仍被殴打的阿帮身上挪回来后,阿生发出低低的嗤笑声。

——他再挨几次打,应该就能弄明白该怎么做才不会挨打了。

阿生用惋惜的口吻在心中这般暗道着。

在“垢村”生活了一年,阿生自觉自己已掌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窍门。

比如:绝不顶撞负责看管他们的忍者们。

比如:在拿到饭后,要毕恭毕敬地说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