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日本当剑豪 第888章

作者:漱梦实

时不时地能听到点吞咽唾沫的声音。

自安芸突然开始“发疯”,向南条发出挑战开始,众人的情绪就像坐了起伏极大的过山车一般。

原本寂静的道场,现在也总算是陆陆续续有说话声出现。

“喂,这个戴斗笠和面巾的人是谁啊?一色剑馆啥时候多出来这么个人了?是一色剑馆最近新请的食客吗?”

“好像不是,这人似乎就只是一色先生邀请来观看‘大试合’的宾客而已。”

“宾客?一色剑馆是从哪请来的这么一位剑豪?”

“一色剑馆竟然还和这么一位强大的剑豪有着关系……那以后还有谁敢去惹一色剑馆啊?”

“太强了……那人刚才的动作,我完全看不清……”

“他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真岛吾郎。”

“听这人刚才的声音……他似乎还很年轻啊……感觉其年龄大概也就20岁上下。”

“太不公平了……同样是20来岁,我连‘目录’资格都没有拿到,人家的剑术就已经登峰造极了……”(目录:剑术中低免许皆传一等的级别)

“可恶啊……真是羡慕啊……不仅有着如此厉害的身手,还和一色小姐的感情很好的样子……刚才一直看他和一色花小姐在那聊天……”

“糟了……他刚刚和一色小姐在那聊天时,我还咒骂过他……他应该不会听到我刚才对他的骂声吧?”

“年纪20岁上下,还有着如此厉害的身手……希望他的长相不是一色小姐所喜欢的那一型……”

……

虽说场内几乎所有的人现在都用呆愣的表情看着绪方,但不同的人,其表情的“精彩程度”、“震撼情绪饱含度”还是各有不同的。

表情的“震撼情绪饱含度”最高的人,是刚与安芸交过手的那俩馆长——南条和志村。尤其是南条。

他们俩都和安芸交过手,所以安芸的实力几斤几两,他们都一清二楚。

虽败给安芸,这让他们非常地不甘心,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安芸的实力的确是极强,安芸对他们的胜利,没有任何运气的成分。

安芸都如此厉害……那将安芸给秒杀了的这个“斗笠人”……又将有多厉害?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因全副身心都放在了绪方的身上,所以南条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的嘴巴自刚才开始都张成了小小的“O”形。

他对绪方的了解,仅有“他是一色直周所请来的宾客”而已。

南条不仅是个武士、剑客,同时也是个剑馆的运营者。

在震撼过后,南条的大脑迅速转动了起来。

他现在正在认真思考着——思考着之后该如何加深与一色剑馆的关系,以及该如何通过一色剑馆的这层关系,抱上这位“斗笠大剑豪”的大腿。

和如此厉害的剑豪是友人的关系,一色剑馆大发了!

赶紧与大发了的一色剑馆搞好关系,绝对有利无害!

论表情的“震撼情绪饱含度”,是南条夺魁首。

但若论表情的“精彩程度”……说来也巧,在这方面夺得魁首的人,也是全兵馆的人——正是北原。

此时……人类的任何词汇都难以形容北原现在的表情。

望着绪方缓步走回座位的背影,一个念头在北原的脑海中缓缓浮现:

——原来……这才是一色先生他如此礼遇这人的原因吗……?

北原回想起刚才他在剑馆门外找绪方的茬,然后被直周训斥的一幕幕。

他当时只以为绪方应该是什么高官的子孙、巨商的后代,才能以如此年纪被直周这般礼遇。

这番自我辩解过后,北原还隐隐有些瞧不起绪方,觉得此人只不过是蒙受祖上的蒙荫,和他这个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实力拼出一份事业的人相比,实在是差远了。

直到现在,目睹了绪方刚才秒杀安芸的惊人一剑后,北原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的那番自我辩解,实在是太可笑了……

此人会如此受直周的礼遇,才不是因为什么他是什么高官、巨商的子孙……

这时,北原脑海中这纷乱的念头猛地一变——一串记忆片段在北原的脑海中浮现。

这一连串的记忆片段,一张张人脸。

全都是一色花的那些好友的脸。

北原想起了这串记忆片段是啥了。

这是北原询问一色花的那些好友“一色花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时,一色花的这些好友回答北原时的一幕幕。

他收到了不同的回答,但绝大部分人都给出了相同的答案——一色花喜欢剑术强悍的人。

这一串串回忆片段在北原的脑海中飞掠完毕,北原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的目光像有意识一般,自动转到了一色花的身上。

在转到一色花的身上后,他恰好看到了……一色花面带淡淡的笑意,看着缓步走回来的绪方。

……

……

刚才,在看到绪方帮她接下安芸的那记若是硬接定会受伤不轻的斩击,以及绪方仅以一击就秒杀了连败南条、志村,不可一世的安芸时,过往的回忆在一色花的眼前闪现。

她回想起了此前和绪方一起抗击海盗的那一幕幕。

当时的那一幕幕,和眼前的光景,出奇地吻合。

都是在她差点受重伤之际,绪方及时现身,接着帮她打败了那些差点弄伤了她的人。

认识绪方以来,这是她第二次被绪方所救。

一色花现在感觉自己很奇怪。

之前,在与绪方合力抗击海盗时,被绪方所救时,她的心情是有些沮丧的。

她是个好强的女孩。

因实力不济而被他人所救——这让一色花有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

然而,神奇的是——今日再一次被绪方所救后,她竟神奇地没有再感到分毫的沮丧。

不仅不感到沮丧,看着缓步走回来的绪方,其嘴角还微微上翘,一抹喜色和笑意随着上翘的嘴角而浮现。

一色花现在还不仅仅是感到淡淡的喜悦而已。

在看到场内所有的人都在以敬畏的目光看着绪方后,竟还有种……类似于自豪的情绪于一色花的心底里浮现。

“真岛先生。”在绪方回来后,直周赶忙迎了上来,“刚才,实在是太谢谢您了,若不是您及时的出手相救,我现在恐怕得急急忙忙地将小女抬去医馆了。”

“不用谢。”绪方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向绪方郑重地道谢过后,直周将严肃中带着怒意的目光,投向现在表情不知为何,非常难看的八木身上。

“八木又八郎。”直周直呼着八木的全名,“刚才贵馆的安芸右之助与小女的较量,想必你也看到了吧?”

“贵馆的安芸右之助刚才对小女所用的那一击,不论怎么看,都超过了切磋的范畴。”

“若不是这位在下请来的贵宾及时出手相助,小女现在恐怕已经被慌忙送去医馆救治了。”

“我可以对贵馆弟子捣乱‘大试合’的这种种行为视而不见。”

“但贵馆弟子对小女刚才的那些作为,我不论如何都要追究到底。”

“八木又八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能让我满意的交代。”

对于直周的厉声责问,八木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瞥了眼旁边那正被慌忙抬上木板,准备立即送去医馆就医的安芸一眼后,才幽幽地说道:

“……我知道了。刚才在我弟子与令爱的比试中,的确是我弟子做得不对。”

“待我弟子醒来后,我会带着我弟子来郑重地上贵府,向你与令爱致歉的。”

“定给你一个能让你满意的交代。”

在直周在那责问八木时,绪方已经屈膝坐回了他原先的位置。

他刚一就座,一色花也重新在他身侧坐定。

“……大人。”

“嗯?怎么了?”

“……谢谢。”

“不用谢。”绪方洒脱一笑,然后用刚才回答直周的那番说辞又用了一遍,“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

末了,绪方补充一句:

“你没事就好。”

“……谢谢。”一色花低着头,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再次朝绪方说了声谢谢。

……

……

“大试合”变成了现在这种狼藉的模样——各剑馆的馆主都没有那个心情再接着举办下去。

于是,诸位馆主一番商量过后,决定——就让今年的“大试合”到此为止吧。

一年一度的“大试合”,就这么草草落幕了。

率先离场的,是一色剑馆的众人。

在绪方跟着直周等人起身,朝道场外走去时,场上的众人纷纷像是目送君王一般,以敬畏的目光看着绪方的离去。

“真岛先生。非常抱歉……”刚踏出道场,直周便满脸歉意地朝走在他身旁的绪方说道,“您不辞辛苦地莅临此地,却让您看到了如此狼狈的景象。”

“一色先生,没关系。”绪方笑了笑,“意外这种事情,总是难免的,虽说这‘大试合’无疾而终了,但我也看得很尽兴。”

为了礼貌起见,绪方决定撒个善意的谎言,说自己看得很开心。

“唉……”直周重重地叹了口气,“八木他究竟怎么了……他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竟然纵容他馆内的子弟在‘大试合’上捣乱……”

正说话的功夫,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全兵馆。

身子刚离开全兵馆,绪方便顿下了脚步,朝直周等人说:

“那么——一色先生,我就先离开了。”

“真岛先生,你要走了吗?”直周惊呼。

“嗯。”绪方点了点头,“毕竟我只是答应来看看‘大试合’嘛,现在既然‘大试合’已经结束,那我也该走了。”

“真岛先生。”直周连忙道,“今日不幸让您看到了如此不雅的一幕幕,为表示我的歉意,我想请您吃一顿饭。恰好现在已经快要中午了。”

因为“大试合”被迫中断,“大试合”本来应该在中午12点才会结束的,结果绪方他们现在才11点出头就从全兵馆内出来了。

“谢谢你的好意。”绪方摇了摇头,“但不必了。我今日已经叨扰你们太久了,就不再继续叨扰你们了。”

见绪方毫不犹豫地回绝着他的邀请,直周的脸上攀上犹豫之色。

在犹豫了半晌后,直周才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吧。那么——真岛先生,我们有缘再见吧。”

直周朝绪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随后长叹了口气。

“唉……此次一别,真不知道下次再见到绪方先生,会是什么时候了啊。”

绪方躬身还了一礼,微笑道:

“我和你们又不是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了。”

“我在大坂人生地不熟,唯独只认识你和一色小姐。”

“等哪天空闲了,或是在大坂遇到了什么需要麻烦你们帮忙的事情,我定会上贵府叨扰你们的。”

“哈哈哈。”直周发出爽朗的笑声,“没问题!日后若真岛大人你遇到了什么需要人帮忙的事情,就尽管来一色剑馆找我们!”

“凡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那我可是记住你这诺言了哦。”绪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虽然刚才嘴上那么说,但绪方其实自个心里清楚——自己之后再和一色剑馆有交集的机会,多半是没有了。

正忙着与直周寒暄、互诉道别的绪方,此时没有发现——正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以优雅的姿势站在直周侧后方的一色花……她现在正垂着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