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渚小天使
他们本以为秦墨的出现是希望的征兆，而随着那十万黑魔从混沌之中走出，那响彻天地的嚎叫仿佛在宣告着他们的胜利一般，那老者纵使面目全非，但仍能负手而立在半空之中，但少年呢？他的眼神虚弱无比，身体摇摇欲坠，纵使已是万分努力的想要挺拔着身躯，不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弱。
但显然，这老者已然看穿了一切。
透支了生命，透支了未来，却仍是无法改变那悲凉的结果吗？
现世，魔宫之中。
看着少年那倔强的背影，月凌霜悄悄的捂住了自己的红唇。
他们胜利的机会已然是十分的渺茫，可少年的背影却毫无退缩的意思，只见其嘴角轻扬，面对十万黑魔，仍是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压力之下，却没有逃离的想法，或许，他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或许，他已经舍弃了所有的未来。
月凌霜痛恨自己的弱小与无力，她很强了，但还是太年轻了。
三十年，三十年前踏入这修炼之道，以魔尊的身份活跃在这修士世界。
用了短短三十年的时间，月凌霜便已是踏入到了天神之境，这是许多人眼中的最高境界了，她知道上面还有着更高的境界，只是还未踏入，甚至隐约间她觉得想要踏入下个层次几乎是难于登天的事情，但这世间，就是有人能够做到。
别人可以的事情，她也可以，只是留给她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她不曾知晓过少年的过去，只是看着那少年的背影，她的眼中，却已是饱含泪水。
....
绝望的阴霾笼罩在世间各地。
“这怎么可能赢？”
“这拿什么赢？”
“秦墨都如此努力了，为何还是无法击败那个老怪物？”
“十万黑魔，仿佛整个天际都成了那黑魔的战场，一眼望去，全是他们的身影，这怎么赢？”
只有两人，却要面对十万敌人，数量上的绝对差距，怎能弥补？
看着敌人的身影，他们的心里就产生了那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无论做什么努力，都无法弥补他们之间的绝对差距，少年此时的心情应该也是这样吧？那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他的心头。
.....
“还没有结束....”缥缈峰上，秦墨淡然的开口着。
他不是那种会轻言放弃的人，十万黑魔，以老者为首，看似无懈可击，无人可挡，但自己仍有那一丝的机会。
苏傲雪默默的看着少年的面庞，他的话，她都认真的听着。
他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明明是最为亲近的人，自己却好似对其根本没有什么了解。
多年的陪伴，直到今日这天幕画卷的出现才知晓他曾经是那么的厉害。
那浑身闪烁着金光之下的少年，其修为或许就连现在的自己都难以匹敌。
面对老者，一度之下甚至占据碾压的优势，其实力毋庸置疑。
只是即便是这样的他，却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身体的透支，已然到了极限，十万黑魔的降临，似乎也预示着他们的负隅顽抗已是走到了尽头。
只是，无论是在那画卷之中还是那画卷之外，少年似乎都还没有放弃。
只要他还在，那这场战争就还没有结束。
.....
现世之中，那黑暗笼罩的大地之下，老者的愤怒之情已然爆表。
未来的自己，本应顺风顺水的解决一切。
可当他看见那冥剑竟然选择留在那魔尊身边的时候，他已是怒不可遏！！
那是五千年前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冥剑，自己缔造的东西，如今却不愿意选择回到自己的身边，他的脸面多少有些挂不住了，他生气，他愤怒，所以无论如何都要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不过，少年的出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黑暗中唯一的光亮，那特殊的存在，让其不禁皱眉。
他隐约间，他总觉得那少年的身影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
是过于久远了吗？还是说自己是老了，是糊涂了，只是单纯的觉得眼熟罢了。
而随着少年的出现，自己的战斗竟然是逐渐的落入到了下风之中。
那被金色锁链狠狠鞭打的自己，面庞已是血肉模糊，若不是那少年的身体已然透支，估计他是难以撑到那十万黑魔的到场，他倒吸一口凉气，竟不知是觉得庆幸还是恐慌。
少年是透支了生命与未来才到了此等境界，只是因为身体无法支持那样的强度所以才难以坚持。
换句话说，少年的曾经，更为辉煌，甚至凌驾于自己之上。
他表面不动声色，只是愤怒那画面中的光景，心中却仍在想着那少年的真实身份。
逐渐的，他的瞳孔宛若发生了地震般轻微震颤，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曾经被那个女人支配的恐惧，而隐约间，他也不会忘记，在那个女人的身边，总有那么一个少年，安静的站在其身旁，目睹着女人的所作所为。
他平静淡然的模样，像极了画卷中的少年。
遇到任何事情，都是那一副从容的姿态，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无比的生气，仿佛这世间根本没有事情能让其恼怒一般，那种感觉，和当年如出一辙！！是那家伙，是一直待在那个女人身边的少年！！
想到这，他怒火中烧，对女子的怒火彻底爆发，也难怪未来的自己会在那一刻彻底的愤怒。
他也回想起来了一切，回想起那曾经被支配的恐惧！
“此子必须杀死，若留着日后定要破坏我的计划！”
现世中的他，如此觉得。
画卷中的他，也同样是这么想的。
十万黑魔坐镇，自己仍有一战之力，看着少年那轻微喘气，明明已是虚弱万分却是不可能倒下的模样，他虽有些敬佩，但更多的，仍是那无情的嘲笑。
“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了...”他轻轻挥手，无数黑魔便如同滔滔江水一般淹没了整个画卷。
第五十九章 那一刻，最强归来
世间各地，各大宗门，各大圣地，魔修也好，散修也罢，还是那普通的凡人，目睹此等光景，也是逐渐的绝望。十万黑魔压境，少年的身体宛若枯萎的油灯，已是燃尽最后的光亮。
他还有能力去战斗吗？
他还有力气去战斗吗？
他站在半空之中，那颓废的身影看着毫无退下的意思，十万黑魔压境而来，浩浩荡荡，单单是凭借这种气势，仿佛就能踏平世间万物，秦墨站在半空中，他眸光闪烁，表情淡然，轻描淡写的笑容悄然浮现。
都到了这地步了，他的身体怎样，已是无所谓的事情了。
如若没有现在，怎会拥有未来。
那一刻，他想起了许多的事情。
想起了自己踏入这修炼之道的缘故，当年的他，想要成为修士，不就是想要创造和谐的世界吗？
他希望世间美好，万物和谐，只希望心爱的人能够好好的活着。
如今的他，也从未放弃过心中这样的念想。
他淡然回眸，不知何时，月凌霜已是站在自己的身边。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她好像也没有办法坐视不理，坦然面对，从容赴死，一同接受那未来的洗礼吧。
她好像是这么想的，少年仅仅是看了一眼，便从女孩复杂的眸子里看出了这样的心思。
可是，她还有着未来啊，她还有着无线的可能。
三十年的时间，便从普通的小姑娘成长为天神境的强者，这样的天赋，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足以傲视群雄，纵使是几千年他所在的那个时代，那辉煌而又璀璨的时代，她也依然能成为其中的佼佼者。
她还年轻，她还有更多的传奇可以创造，她还不能就这么死去，秦墨也不想她就这么死去。
淡淡的凝视着女孩的眸子，秦墨悄然的开口了：“月姑娘，今日过后，若我死了，替我跟师尊说声对不起，我有太多的事情瞒着她了，如若可以，也希望你能将我的尸骨埋在那天启树旁，可以吗？”
天启树？据传闻乃是世间寿命最长的一颗古树，岁月在其身体上留下了无数的裂痕，可直至今日，却仍是屹立不倒，堪称奇迹。看着少年那宛若临终告别一般，少女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秦公子，你若死了，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
“能。”他淡然一笑，轻松写意，那自信悄然的浮现在嘴角边。
“你还有未来，你还有无线的可能，明日过后，你就跟我师尊说声这次事情的经过吧，她会理解你的委屈，理解你的过往，她会告知天下，你不是什么魔头，你曾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而努力的英雄。”
“她可以替你解释这些的。”
可是...如若你不在了，那这些解释还有什么必要呢？
月凌霜很想将这些话告诉眼前的少年，但他却仿佛自顾自的做出了什么决定。
“接下来的事情，别让世人知晓，这功劳，便记在你头上好了，到时候，那些无聊的偏见自然而然的也就散去了。”决然的表情，轻松写意的笑容，只是那眼神中，却流露着些许的悲伤。
听到这儿，月凌霜又怎会不懂在秦墨这里，其实还有着能拯救苍生的后手，只是那后手看起来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欲言又止，她知道自己的劝说恐怕没有任何的作用，她只想和少年一同并肩作战，共同去迎来属于他们的未来。
“我们可以并肩作战的。”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倔强，有点想说自己并不会拖后腿。
然而...
“我只是怕好久没认真，不小心误伤了你，所以，月姑娘还是和先前一样在下面看着就好。”
“我的尸骨，就靠你了。”
他默默的说着，而远处的十万黑魔已然跃跃欲试，那短暂的交流似乎也是老者最后的怜悯。
绝对数量上的差距，绝对实力上的差距，就算给他们时间交流又如何？此等局面，已是不可挽回的了。
月凌霜虽然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少年那认真的眸子，却是无话可说。
她只是轻轻握着拳头，她神色寂寥，默默的看着少年的身影，他缓步向前，只留给那坚强的背影。
十万黑魔，孤身一人前去应敌，纵使敌众我寡，却毫无惧色，而那嘴角间，却能清楚的瞧见少年那自信的光彩，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上古时期，仿佛想起了那站在世界之巅的自己。
这样的自己，真是久违了。
他轻轻笑着，便是解开了那身体里所残留的最后一道封印！
....
他要做什么？他还能做什么？
面对十万黑魔，少年仍是从容不迫的站在那天地之间，他神色淡然，面带浅笑，眼神之中浑然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而和月凌霜所说的那些话语，像是临终前的嘱托，却又像是那胜利的宣言。
他好像觉得自己能赢，哪怕是面对十万黑魔，面对那混沌本源，他仍觉得自己可以赢下这一切吗？
让月凌霜离开，是想要一个人解决这一切？
这现实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无数人看到这画面，倒也没嘲笑少年的所作所为，只是依然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不是说他天高地厚，只是看着那仿佛是绝望之前的最后一丝嘴硬，他们的心里，只有心疼，因为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曾后退，不曾退缩，竭尽所能的拼尽一切了。
少年值得尊敬，纵使结局凄惨，却也是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到了极致。
他真的尽力了，世人已无法苛责什么，面对那样的老妖怪，做到此等地步，已是足够。
人们好奇秦墨的身份，好奇秦墨的过往，但这画卷之中，似乎也无法给予他们真正的答案。
而此时，随着少年那坦然的面对十万黑魔，那压抑的混沌之源几乎遍布了那天地之间，冷冽的寒风像是夹杂着无尽的黑暗正撕裂着少年的肌肤，他的背影看着如此的萧瑟，却又如此的果决。
随即，十万黑魔涌动，少年便是抬手而立，苍穹之间，一道惊雷滑落。
第六十章 透支生命的代价
惊雷滑落，一阵喧嚣，在那十万黑魔之间悄然炸裂。
那一股冷风吹过，少年的发丝也随之舞动飘扬，月凌霜看着，却有着不同以往的感觉。
他的头发，是何时花白的？
瞬间白头，他却毫不在意，面对眼前十万黑魔，无数雷电从天边涌动，那一刻，强大的威压从少年的身上扩散而开，十万黑魔竟是不由停下那行动的步伐，一人，独自迎战那千军万马，那淡然的神色，轻蔑的笑容，只在那恍惚间，月凌霜却是注意到了老者那惊骇的眸光。
天地悠悠，无数身影在空中盘旋，浩浩荡荡，偶有那混沌的气息不断弥漫，只是这些混沌却根本不敢靠近少年的周边，仿佛害怕被少年所吞噬一般。
“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叶辰，五千年前，你是被镇压封印。”
“五千年后，你将会堕入地狱。”
他的声音，平静冷淡，冷眸之中，不曾掺杂任何情感。只是那天地之间，似乎都在为让出一条道路，他的身影，直接朝着十万黑魔迸发，恐怖的速度，穿梭在黑魔之中。
无数黑魔，瞬间遭受斩杀。
无与伦比的速度，难以忘怀的速度，绝对不可能让人瞧见身影的速度！
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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