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杜老师
那是一种温和的嗓音，和林然以前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但是她身上的装束和手上持有的黑羽又能够说明她的身份。
林然低着头，带着黯淡的神色，暂时没有向罗萨戈说明什么，而是向接听着战场通讯的w询问道：“w，战场的情况上怎么样了？”
“基本都顺利撤退了，有人员伤亡，但对整体的核心力量没什么影响。”w选择压下心中的疑问，先回答林然的问题，并传达自己收到的信息，“ACE让大家先回罗德岛上去，有什么疑问之后再说，你打算怎么做呢？”
“先回去吧。”林然思索了一会，说道：“关于我的事情……它很复杂，回去的路上简单我给你们解释一下吧，用你们能够大致听懂的方式。”
“如果实在不好说明，就别说了吧。”看着林然姣好的面容带上愁容，罗萨戈劝慰道。
之前罗萨戈就经常调侃林然的脸长得很好看，变成这样之后她变得更加漂亮了。以罗萨戈的年纪，他已经见过相当多的美女了，巴别塔上也有着很多漂亮的女性，但是林然的样子在罗萨戈见过的女人里面也算是相当优秀的那一批。
获得了强大力量的同时，自身的性别被强行地改变了，这就是林然付出的代价吗？还是说，根本不止这点……
按照林然的性格，除非是发生什么他必须做到，以当前的能力又无法做到的事，否则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有着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战友情，罗萨戈自然能想到这点。
“抱歉。”回到车上，罗萨戈抢在林然开口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了？突然说这种话。”林然似乎是想要做出一副嘲弄的表情，将罗萨戈的道歉当做个玩笑过去，但她一直都没能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肌肉，做出的表情不像是玩笑般的嘲讽，反而是一种哭丧般的落寞，最终她也只能作罢。
“那支小队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不需要道歉的。”最终，林然只能是这样解释道。
“哈，出问题的是我，按照你经常说的那句话，我太莽了造成小队出现漏洞，才会造成这样的原因，你怎么就能知道是因为你的原因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罗萨戈还是能够看出林然的情绪不正常，他想要尽可能地让林然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不要陷入像是自我怀疑的状态。
这也是他这个队长对于队员精神上的保护，一如他曾经做的那样。
可是，罗萨戈这样的打算被一声低吼粗暴地打断：
“我就是知道啊！”林然双手抓着自己的脑袋，原本柔顺的发丝被她抓着、揉乱，“博士…殿下…她们可都离去了啊…”
“你们不知道一些事情，可是我知道的。所以，不要向我道歉了好吗？”林然瞪着红肿的眼睛，盯着罗萨戈说道：“你可以向我道歉，我又还能去向谁道歉呢？我又怎么去弥补那个后悔的选择呢？”
罗萨戈和w本来想要说的一些话都被林然给赌上，没有开口的机会，只能是听着自己这位精神失常的队友简单解释一些事情，知道了她的情况，还有她为什么说殿下和博士出事了的原因。
在这其中，也省去了很多有关她的系统和故乡的信息，还有不死的黑蛇的情报。
林然并非不知道自己的两位队友有着稳定自己情绪的打算，但她现在就是不想听那些，就像她一开始和w说的那样，她的脑子现在真的有点疯了。
听到林然解释特蕾西娅的情况时，w明显表现出了不相信的情绪，可是之前巴别塔的战况还有现在的异常都可以说明这点。
本能地想要反驳些什么，可是w的理智又让她明白这些可能是真的。最终w什么也没说，只是紧握着双手的同时紧抿着发白的下唇，浑身因为不安颤抖着。
等到回到罗德岛上，亲眼看见特蕾西娅的遗体，听到了陆行舰上留守人员的转述后，w的情感才压倒理智占据了上风，让她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
只是没有多少人去责备或者制止这样的她，就连凯尔希也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后陷入这种状态的人员太多了。
罗萨戈被送进医务室接受更加专业的治疗，林然也没有去宽慰w，有些时候还是发泄出来为好，而不是像林然这样憋着。要不是还有些事情要做，林然也想要找个地方发泄自己的情绪。
但是，那不是现在。收起了特蕾西娅身上那断裂成两半的护身符，林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身上的变化确实惊人，但是现在的巴别塔没有功夫来在意这些事情，一下子失去博士和特蕾西娅，他们的损伤太大，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了。
直到夜晚，林然才从房间里出来，潜行前往凯尔希所在的位置。白天的时候巴别塔的人们都看到了特蕾西娅的尸体，但却没有发现博士的。听到的也只是凯尔希转述的当时的情况。
在看到不死的黑蛇的介绍后林然猜到了一些情况，她自然不会相信那些说辞。
此时的凯尔希依然在处理一些公务，博士和特蕾西娅不在，这些担子都落到了她的肩膀上。
敲门后林然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径直说道：“我们谈谈吧，凯尔希。”
第七十三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特雷西斯安排了一次斩首行动，博士没能发现，让他得逞了。在这个过程里，特蕾西娅死去，博士也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正在接受治疗，没法出来面对大家。
这是凯尔希给回到罗德岛上的众人的解释。虽然凯尔希的性格让很多人在不了解的情况下很难喜欢她，但是巴别塔的成员们对于她的能力还是相当地认可。能够在巴别塔有着领导者的地位，这都是凯尔希凭借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这使得巴别塔的成员对凯尔希说的话基本都选择了信任，一如他们之前按照博士的指示行动一样，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特蕾西娅的死亡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这意味着巴别塔失去了对抗特雷西斯的根本。但是一个组织不可能因为一位领导者的死亡就直接烟消云散，哪怕心中万分悲痛，他们还是忙碌着处理后续的一些事情。
凯尔希也是如此，如果没有林然这位知道一些内幕的家伙找上门来，她可能会通宵处理事务。
“有什么事吗？”看见林然走进来，凯尔希暂时放下手上的事务，说道：“如果是说明你身上的情况，那就再稍微等一下吧，博士之前也跟我提过一些你的情况，等明天再给你做检查吧。”
“不是这个事情，虽然这件事是要说明，但那是次要的。”关上门，林然坐到凯尔希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先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吗？”
“就是之前说的那样，顶多是一些细节上的事情。”
“你没法完全信任我，这很正常。”对于凯尔希的回答，林然并不感到意外，“就像你始终没法完全信任博士一样。”
凯尔希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样的说法，这恐怕也有她当时看见的场景带来的影响。
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张记载了信息的白纸，林然把它递到凯尔希面前，说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特殊的存在，你应该知道这点。这个，应该就是博士变成这样的原因。”
那张纸上记载的就是不死的黑蛇的信息，它可以解释博士突然变化的原因。看到上面的内容，凯尔希瞳孔微缩，眉头微微皱起，不久后又舒张开来，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
“那么，你怎么证明这些信息是真的呢？”凯尔希问道。
“没法证明。”林然淡然地承认这点，“如果是博士的话，我当然能和她说明这些，她也会相信。可是你本来就缺少对我的信任，何况我拿出的信息还是非常机密的那种，本来也没想着让你完全相信。”
自嘲地笑了笑，林然自顾自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罢了，还有博士现在的情况，作为谋划这些的她应该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受到重创昏迷不醒。”
“为什么你就能确定博士是被控制，而不是她自己想要执行这样的任务，牺牲殿下来保全火种呢？”凯尔希当时明显是看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道。
“所以你永远不可能完全信任博士，因为你无法理解她，才会产生这样的疑问。”林然眼中带着哀伤的神色，“忘了当初是怎么处理我的问题的了吗？牺牲一个人来达成目的这种事，博士是绝对不会做，也不可能做出这种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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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凯尔希谈完后，林然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没有休息，只是坐在床上靠着墙壁，回想着之前凯尔希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这场斩首行动的确是博士谋划的，特雷西斯的那些士兵估计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在行进路上的畅通无阻多少也让他们猜到了什么。
凯尔希被博士用一些任务为由支开，特蕾西娅身边的守卫力量因为博士的一些安排也比正常情况时要少很多。
只是出于对博士一如既往的信任，没有人产生什么疑惑，直到特蕾西娅遭到袭击。
袭击者并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明明特蕾西娅自身也是可以被称为“魔王”的萨卡兹，可是他们却没有受到阻碍的感觉。
只是中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出发前仔细保养，再三确认的武器出现了故障，使他们的进攻出现停滞，一时间没能奏效。
但是身为能够参与斩首行动的精锐，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用备用的武器作战，这一次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博士就在特蕾西娅的身边，但是她没有任何阻拦的行为，反而像是放任他们行动一样。其中有人想要对博士动手，但却被领头者拦了下来，他显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只是在看见看见特蕾西娅的表情之后，除了真正的怪物，没有人还能无动于衷，尤其是感受到血脉深处传来的那声叹息的萨卡兹。
负责斩首行动的队伍出现了不该有的迟疑，很多人一时间忘记了撤退，直到凯尔希赶到这里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她失去理智开始屠杀，他们才像重新上好发条的机器一样，开始行动起来。
凯尔希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她没法做到让这支队伍全部交代在这里。在这里留下了一堆尸体后，凯尔希放弃了继续杀下去的打算。而是来到博士身边质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博士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做出了让凯尔希意想不到的举动，似乎是达成了什么目的后，打算自杀防止目的暴露的样子。
惊疑不定的凯尔希立马控制住博士，使她没法执行这样的举动，在其他人赶到这里前，把博士关押在一间房间里面，不让别人有接触到她的可能性。
经过了短暂的质询，凯尔希得到的答案只有“这是为了保存巴别塔的火种，特蕾西娅的源石技艺已经传承给阿米娅，这也是特蕾西娅自己同意的事情”。
凯尔希感到愤怒，但是现在能够站在台面上的领导者只剩下她了。凯尔希只能暂时压下这些疑问和心中的负面情绪，编造了谎言，让巴别塔的人们不至于快速分崩离析。
而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大致经过。
PS1：按照第八章的描述，特蕾西娅的死基本就是博士策划的，而那个时候博士的精神状态就是不正常的，是scout说的那种“除了胜利以外什么也没有”的状态。
我印象里的话，第八章应该是讲了黑蛇对博士好像造成影响过，但我也没法确定，这里设定成黑蛇上身只是我自己对博士那个状态的一些解释，在前面博士坦白先前经历的那章也说过博士之前遇到过黑蛇。
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黑蛇上身这件事，可能会感觉有些奇怪吧。
PS2：晚上还有还悬赏的一更
第七十四章 之后该何去何从（2/4）
“咔哒，咔哒…”
书桌上的时钟不断发出响声，提醒着林然时间已经不早，应该早点休息了。
按照林然以前的习惯，她一般都会选择早点睡觉，不把疲劳留到第二天，但是现在她一点睡意也没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安稳入睡的人又有几个呢？
在回到宿舍前，凯尔希带着林然去见了博士一面，让她看见了被束缚着，因为长时间没吃东西而状态糟糕的“博士”。
博士的身上带着一些拘束器，为了防止不死的黑蛇自杀。在不知道具体情报前，凯尔希没有选择什么特别的过激手段，而是暂时让这家伙活着，等其他要紧的事情都解决了再来处理。
只是看旁边丝毫未动的食物，凯尔希和林然也明白了这家伙抱着的就是自杀的念头。
做出这种事情，无论怎样祂都已经暴露。只不过祂的存在不会因为寄宿肉体的死亡而消失，没有精神层面的灭杀手段，肉体的死亡只是让祂短暂的失去活动在这片大地上的手段而已。
而且这样做还能让这具身体的主人、这个与祂的理想相违背的异乡人死去，她可没有什么复活的手段。
在知道不死的黑蛇的各种信息后，凯尔希和林然当然不会让祂这么做。
看着面色苍白，整个人身体状况似乎极差的博士，林然心里的压抑便又多了一分。
发现林然的到来，祂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又重归平静。
“算了，这样也能当做达成目的了，说不定之后还有更好的结果。”祂这样说道。
面对各种质问，祂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心思。不过在确认了祂的存在后，很多问题也已经有了答案，没有继续跟祂纠缠的必要。
需要解决的，只有博士的后续处理问题。
当林然问起这件事时，凯尔希给出的说法是把博士放回当初找到她的那个石棺里，用那个旧时代的仪器来消除这份影响，这估计不能够杀死不死的黑蛇，但是应该能够把祂从博士的身上驱逐出去。
之前博士和林然提起过她冬眠的那个装置，那是个有着维生、治疗效果的装置，普瑞赛斯当时为了救博士，就是把博士塞进了原本属于她自己的那个装置。既然博士她们当时面对就是那样的敌人，那么那个石棺应该也有驱逐这方面影响的功能。
黑蛇不像那些敌人一样能够直接让一个人在看到祂们之后就受到精神污染，严重的直接整个人疯掉。但是只要有过精神崩溃、产生了自我怀疑，那么被寄生的人就会成为黑蛇。
本来一个人成长的道路应该是波动上升的，在遇到一件困难的时候可能会选择放弃，从而堕落下去；但也有可能在认清现实后更加努力，成长得更加出色。
这是正常的成长过程：在孩童时，会相信这个世界充满美好；等长大成年，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受到诸多不公的待遇；有的人会在这个过程中与黑暗同流合污，但也有人会在认识到这些后获得成长，明白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只是一抹精致的灰色，从而真正地成熟。
而黑蛇的能力相当于把成长的可能性给抹杀了，在博士那次极度劳累后的情绪崩溃下，取代了博士，没有给她调整自己状态的机会。
“所以，这才是巴别塔变成罗德岛的原因吗？”瘫坐在床上，林然低声呢喃道。
晋升序列7后，林然的记忆变得清晰了一些，虽然没能达到以前经历的一切都回想起来的地步，但是有些本来忘却的记忆已经重新回忆起来。
原本林然只记得玩家扮演的博士这个角色是失忆的，印象里是游戏一开始就在罗德岛的阵营里的。可是现在记忆更加清晰后，林然才想起博士是被人从石棺里拉出来的存在。
还有有关巴别塔的剧情，游戏里也是有过的。那个临近高考时发布的生于黑夜剧情。只是因为当时真的太忙，高考带来的压力对林然来说实在是太大了，她没有心思再听发小谈这些东西，所以才什么都不了解。
“不管怎么选都会后悔，我现在后悔了啊，博士。”
林然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整个人蜷缩着一团，将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
当初没有选择晋升，是怕自己在扮演的途中变得不像自己，反而站到巴别塔的对立面去。可是为什么，现在巴别塔反而覆灭的更快了呢？
原本压抑的情绪在开了一个口子之后逐渐宣泄出来，使林然陷入了不讲道理的自我怀疑中，全然忘了哪怕是诡秘里扮演算是最快的小克，也花了一年时间才从一个普通人晋升成半神。
诡秘体系虽然bug，但是半年的时间林然又能扮演到什么程度呢？撑死了刚刚到序列6没多久，那个级别的存在巴别塔又不是没有，而林然再怎么努力扮演，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晋升到半神。
但是一个人在自闭的时候又怎么会去考虑这些呢？
眼泪不断地低落，打湿了衣襟和床单。
林然想要嘶吼些什么来发泄情绪，可却只是张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想要道歉，想要弥补些什么。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啊…
博士，你说你这个大人还在的时候不用我这个不成熟的家伙来牺牲什么，可是你不在了啊。
未来，我又该怎么办呢？
.......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林然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侵蚀率稍微上涨了一点，但幅度很小。
逝去的已经逝去，活着的人依然还要向前，只是关于那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
现在这样的情况，林然彻底失去了目标。没法再回家，巴别塔失去了特蕾西娅也没法再和特雷西斯抗衡。
那么之后，该怎么办？
暂时想不通的林然打算先把当下能解决的事情做好。
确认了一下系统面板上的信息，查阅资料库了解了各种能力更加详细的介绍，收取了之前有关女巫扮演的百来点经验，还有战斗时杀戮所得。
把这些做完后，林然领取了那个晋升奖励。
一个黄水晶吊坠掉落在林然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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