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有大可怖 第181章

作者:多整点薯条

  “喂?笛卡尔。”

  “怎么样,紫山有什么新的发现?”

  电话的另一边。

  笛卡尔站在酒店的液晶彩电前,盯着屏幕上劫持的紫山挖掘现场,语气中都不自觉的有些颤动。

  “高先生……”

  “伱绝对想不到,农舍下面发现了什么。”

  ……

  ——12:56 PM

  东海,执行局大楼。

  笃笃!

  陶处长抬头,看向被敲响的办公室门,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从椅子上站起:“请进。”

  咔嚓。

  房门打开,一个年纪与陶处长相差无几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左右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的布置。

  来者,赫然是早先评审团中的一位。

  “怎么了,老朋友,突然来找我……”

  陶处长走到沙发边,揭开壶盖,将茶叶倒了进去,头也不抬道:“自从你去了总局,我们有好些年没有见面了吧。”

  “是啊。”

  中年男人同样面露缅怀之色,落座而下:“转眼间,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旁人看来没头没脑的对话,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隐性的加密交流,以对等的持有信息,完成相互之间的确认。

  “你这次可是遇到大麻烦了。”

  中年男人有些疲态的倚靠:“老愚者的继承者,八席之一的新贵,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你?”

  陶处长漱着杯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古至今,一切争斗都无非利益二字。

  “上位时间不久的新贵,急需一个立威收拢新老部众的机会,而这时,恰巧又是敌对派系的地方评审期。”

  “你说,这种不费吹灰之力的好事,他会不做吗?”

  陶处长面露思索:“你们的这个领队,根本没有调研的打算,恐怕从一开始就铁了心的想要把我打掉。”

  “不出意外,我猜现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带着人私下行动了吧?”

  陶处长推来一杯茶水。

  中年男人不置可否,面露愠色:“他这样做,未免太不符合规矩了。这样一来,我们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陶处长悠悠道:“其实打从一开始,他利用权利,二次变动评审团人选时,你们就已经失去了原本规则赋予的神圣使命。”

  “现在的你们,不过是一群旁观者,执棋手之间随波逐流的物品罢了。知道吗,老朋友,我们本该是为稳定而生的。”

  中年男人看着陶处长一片一片的夹出茶叶,一言不发。

  “却因为裁决席越发激烈的争斗,迫不得已变成今天的模样。”

  “不站队,宁死不从,太过理想主义。”

  “站队,同流合污……”

  “你的城市也不再是你的城市了,不过是一个野心的发酵地,被他们无法无天的暗箱操作着。”

  中年男仍旧选择了沉默,半晌后,才低声道:“所以,原本你是打算通过不同派系的评审团人选,将你上头那位的把柄递给所有的裁决席?”

  陶处长微微点头,解释道:“多足鼎立,名声往往比实力更加有用。”

  “可惜,没想到原本的计划。竟然会被他搅和,我不仅没有将把柄分享出去,反而将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原爆点中。”

  “有些事一旦被发现,我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上面那位弃卒保帅,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陶处长喝了口茶,脸上流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或许是人算不如天算,又或许是棋差一招。反正不论如何,这次评审会过后,我估计都要走了……”

  “老朋友,今后更难熬的日子……就全靠你们了。”

  听着陶处长的话,中年男人悲伤之余,免不了还有几分唇忙齿寒的危机感:“八席的背后世族积势已久,多少势力与他们来往……”

  “执行局说是官方机构,实则又剩下多少真心做事的人呢……”

  “不过都是被他们摆布。”

  走廊外,脚步声响起,两人闭口不谈,望向房门的方向。

  笃笃。

  门外,敲门声响起。

  两人不自觉的松了口气,陶处长开口道:

  “进。”

  咔嚓。

  一个下属推门而入,面露紧迫之色。

  “处长,紫山传来消息。”

  陶处长与中年男人一并站起,皱眉道:“怎么回事?为什么紫山市的消息要特意告知到我这里?”

  “前些时间,紫山再度发生异变,当局进行深入调查,有重大发现。”

  亲信递来一份文件,气喘吁吁:“涉及到当年的秘密,曾参与过联合调查的城市,都拥有知情权。”

  “您看。”

  陶处长接过文件,扉页上一组清晰无比的图片,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

  图中,几台挖机围绕着一间农舍,看上去作业已久,整个屋子的地下被掏出一个大坑。

  而重大发现,正来自地下!

第222章 “特雷弗”生态

  ——12:55 PM

  紫山。

  一场急雨匆匆而至。

  相比于东海的来去匆匆,紫山这座常年被云雾遮蔽的古老山区,此时正经受着一场洗礼,滂沱的大雨犹如天河泄洪,倾盆而下。

  哗哗哗……

  雨滴击打树叶上,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噼啪声。

  从林间小道经过的负责人理了理雨衣的帽兜,抹开扑面而来的水汽,“啧”了一声:“这鬼天气,真是不凑巧。”

  前方的机械作业现场,忽然传来一阵阵的人员惊呼声。

  “喂,出来了出来了……”

  “天呐,这是甚么东西?!”

  负责人眉头一皱,顾不上脚下大片的泥泞,啪嗒啪嗒的跑了过去:“出什么事了!”

  “头,你看这底下。”

  一名作业人员迎了上来,将负责人带到由挖机挖开的大坑边缘,指着下面,雨水不住的从他鼻尖下巴滴落:“好像挖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负责人凝神向坑中看去,只在在农舍周围的地下,一节节宛如树根般粗大的骨质物状,半深半浅的露出一个外形。

  “这是什么东西?”

  他同样有些惊异,也没有丝毫停留,抓起一个手电,沿着坑的边缘滑了下去。

  啪嗒啪嗒……

  踩着雨靴,举步维艰的在松软的泥土表面前进,负责人距离裸露的骨状物越发的接近,粗略的轮廓同样尽收眼底。

  “这东西……”

  他蹲下身子,将手电打在了骨质上,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不断用另一只手去刨开泥土,想要将更多的部分暴露出来。

  也幸好被雨水浸泡多时,表层的泥土已经软化了许多,毫不费力的,负责人就刨开了一条较为完整的“根系”。

  “开什么玩笑……这根本不是植物的根系。”

  负责人的手触碰到“根系”,一种坚硬而冰冷的触感随之而来,这绝不会是什么植物的根系,而是……

  他循着轮廓的方向,目光向上游离,一直来到农舍底下才停止,仿佛“根系”都是从这里生长出一般。

  “……农舍的腿?”

  与此同时,正在异地通话的高义嘴里同样蹦出了这个词:“你是说,那些东西是农舍的腿?农舍长了腿?”

  “没错。”

  仔细盯着现场画面的笛卡尔确认道:“之所以这么确认,是因为那天我们围剿绞肉机时,它裸露的骨骼也是这种材质。”

  “绞肉机?”

  高义喃喃自语,再度陷入了沉思。他隐约感受,自己像是接近了某个真相,却因为信息的紊乱,缺了点头绪。

  “呼——”

  冷静,冷静。

  高义长长呼了口气,将这些天关于紫山的信息,一一列举。

  绞肉机……死亡的警笛头……大型生物的活动痕迹……长了腿的房子……

  “高先生,你在听吗?”

  电话一头,笛卡尔见高义长时间没有说话,戳了戳,还以为人已经走了,正想要挂断,却突然听到一声大叫。

  “我明白了!”

  高义站在四通八达的马路上,浑身因为不知是激动还是战栗的情绪,在雨后的凉风中微微颤了颤。

  “怪不得,怪不得,那场大火没有把它毁灭,原来是这样……”

  “那不是普通的屋子,是屋子头。”

  “这是什么东西?”笛卡尔疑惑道。

  高义回想起老家的设定,解释道:“这是一种蜘蛛状的生物,以房子为头。”

  “它们通常在午夜成群结队地行动,灯光是它们的眼睛,而嘴位于门口,旧木头材质的脑袋,令它们看上去与一般的屋子没有任何区别。”

  “通过苏醒时发出的伪声,他们轻而易举的愚弄任何人,致使猎物们认为这是熟人的呼唤,而来到前门后,再以残忍的手法将他们捕食。”

  “这就是屋子头。”

  “高先生,我有一个疑问。”

  小笛突然举手,表示不解:“如果它真的是一个屋子头,那为什么会有绞肉机生活在里面?而且先前你们爆发这么激烈的战斗,它难道没有一点反应吗?”

  “问得好。”

  高义点头:“它当然不会有反应,因为它早已经死了。”

  “死了?”笛卡尔愣住了。

  “没错,它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我们暂不可知,但重点不是这个,听我仔细道来。”

  高义清了清嗓子,找了块没人的地方继续道:“首先来说警笛头尸体一事,由此,你能看出什么?”

  小笛思考了一会儿:“绞肉机必秒警笛头?”

  “不是!”

  高义放弃了教学式的互动讲解,直接道:“这里存在着一种竞争关系,绞肉机杀死了警笛头,所以警笛头被自然淘汰了。”

  “我们再讲讲绞肉机与屋子头,为什么绞肉机会住在死去的屋子头里?按我个人的猜想,这颇有几分鲸落的味道。”

  “高老师,这个我知道!”

  笛卡尔忙不迭的举手:“因为鲸类等动物巨大的身躯无法快速被食腐生物分解殆尽,而会落入海底长达数月至数年,会为食物链的各类型消费者提供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