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子羊肉汤
“倒不是这样。”珀里斯抓了抓后脑勺：“虽然确实有不少人都会因为有种被利用的感觉而或多或少感到不爽，但是我们并没有相关的条文法规来禁止他们这么做。
毕竟我们的工作职责只是打击犯罪，并不包括管理市场秩序。只要他们没有采取违法手段，原则上我们是没有理由对他们宝可梦氏族内部的竞争进行干涉的——甚至还有一些人其实觉得让他们这么做也不错，毕竟那些和我们合作的氏族发展起来了，受益的也是我们。
真正的问题在于……虽然他们拿了与国际刑警合作的好处与便宜，但是向我们提供的服务却不尽人意。
换而言之，他们向我们提供的“宝可梦驯化师人才”，大多是不合格的，达不到我们的标准。”
“不合格？”明耀有些惊讶：“就连雷特那样的也达不到你们的标准吗？在我见过的宝可梦驯化师里，他的技术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你们有那么严格吗？”
他这个数一数二的不是被你轻而易举地给干掉了吗……珀里斯腹诽两句后，轻轻地摇摇头：“不，这个标准并不是指宝可梦对战的能力，而是包含知识储备、智商情商、应激反应与身体素质等一系列多方面考量，换而言之就是综合素质。
而雷特他在宝可梦对战以外的表现……我想您也看到了。”
明耀稍微回忆了一下，面色不由得变得古怪而蛋疼起来：“你不会是想说，你们国际刑警内部，都是他那样聪明机智的小天才吧？”
“不，倒没那么夸张……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我反而希望其他人都和他一样。”
珀里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因为和我们合作的那些宝可梦氏族大多都是有历史有背景的大氏族，所以从他们那里出身的驯化师们多多少少都是些少爷小姐，都是世家之后。
而这些年轻人嘛，能力上的各种缺失且不说，为人处世上也有不少毛病，时不时地就会和我们的内部人员起大大小小的各种冲突。
而偏偏他们大多数人在成分上只能算是雇佣人员，算是我们特别请来的援军，再加上是难得的宝可梦相关人才，所以还不方便对他们进行手动管教的，一来二去搞得我们内部也相当不平……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理解理解。”明耀眯着眼睛，微微笑道：“也就是说，您是想引进我们这股外部力量，作为竞争对手来刺激一下他们，来好好地整顿一下你们内部的这股乱象咯？
一举二得，倒是好算盘啊，珀里斯警视。”
“这个嘛……您说笑了。”珀里斯露出了一个尴尬却又不失狡猾的笑容：“这不正说明我对您手下的人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肯定与信任嘛。
那么，您的答案是？”
“当然是答应了。”明耀双手一摊：“正巧了，其实我也挺想和那些宝可梦氏族们接触交流一下的。”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珀里斯当即大喜，忙不迭道：“等回去之后，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向上级报告你们的事情，绝对会把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给办下来！”
说罢，他便将手伸向摆在面前的那一摞摞文件，正准备仔细查阅验收，却看见明耀率先将手搭在了那上面，朝他面露微笑。
“在谈更深远的合作之前……我觉得，单就接下来这件关于福克斯金融的事情，也值得我们好好地深入交流一下。
不如听一听我的提案如何?相信我，绝对会比你从这一堆文件里面大海捞针般尝试找他们的黑料更加靠谱。”
第七十八章 你对价格战一无所知
“莱茵董事，这里是上一个周期内公司里的各项营业指标与简报，请您过目。”
莱茵嗯了一声，接过了秘书递过来的文件，随便翻阅了两眼，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过我们现在的大方向是转型，要把资源投入到其他领域的发展吗？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力物力还有财力都被分到矿业部门去了？！”
“呃，这个……”秘书额头上冷汗直冒，陪笑着解释道：“您看，采矿业毕竟是咱们公司的老主业，相关部门的人也都是些资历颇深又很有影响力的老人。他们若是要钱要人，财务和人事哪里敢不批啊？
而且，这段时间矿业部的人还频繁向我们反应，说已经在地下的更深处已经找到了几条新的有潜力的矿脉，只要能够配备新的挖掘设备、照明设备以及供养设备，他们一定能把那里开发为新的挖掘圣地……”
“告诉他们，想都别想！”
莱茵猛地一拍桌子，冷哼道：“还配备新的设备？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报的数！要是真按这个成本来运营，不到半年我们就会全线破产！
告诉他们，要么在半个月之内拿出能让我满意的企划案，要么就继续在现在的矿场上老老实实地干！公司现在的资金可没有余力分给那些尸位素餐的人！”
但要是真的把那群矿业部的人给全部惹完了，那我们可就直接断了资金来源了——秘书很识相地把这句话憋回了肚子里，转而拿出了另一份相比而言要稍微薄一点的文件：
“另外，这个是您特别吩咐去调查的……银河队那边的出入贸易记录。”
“哦？”莱茵眼前一亮，显然比起看了只会让人新生厌烦的公司季报，他对这份记录要更感兴趣。
他立刻将那份记录给接了过来，一边翻阅一边说道：“给我简单地总结一下。”
“是，根据我们在国际贸易局的眼线报告，这一个多月以来，银河队的进口贸易与出口贸易量都减少了原先的至少百分之九十，并且这个数据还在加速上升，您对他们实行的经济制裁卓有成效。
据统计，他们的粮食进口量已经削减到了原来的不到一层，各种书本报刊已经完全停运，而像是电灯泡或者电暖炉这种相对高端的产品则更是完全失去了供货商——换而言之，那里基本上已经和与世隔绝的孤岛相差不远了。”
“好，好！”莱茵抚掌大笑道：“没枉我花大价钱在各个环节打点，我看那群泥腿子还能怎么办！
在这个贸易互通的时代，他们想要喂饱自己或许不难，但是想要过得好，发展得好，就绝对离不开国际贸易！
就算他们银河队的人能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他们还能让手底下从外地移民过来的人跟他们一起勒？他们可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人一旦视野开阔了，就不会再甘愿忍受清贫的生活！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们主动去联络那些人，把他们给挖过来，给祝庆村撬一个口子。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众叛亲离四分五裂，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五天过后——
“那个，莱茵董事，银河队那边好像出新消息了。”
“哦？难道是他们的人忍不了乡下生活了，在我们出手之前就分裂了？”
“不，不是这样……”秘书这一次纠结了片刻：“是他们在市场上有新动作了——他们开始进行矿石贸易了。”
“什么？”莱茵皱了皱眉头：“哪家贸易公司接了他们的货？他们不怕我们的吗？”
“这个，贸易部门的人跟我说没有查到，应该是他们通过某种渠道直接和买家联系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的销售价格，好像有些蹊跷。”
“价格？”
莱茵低头看了看那份文件，跳了跳眉毛：“这是……相同质量的铁矿与煤炭，价格只有我们价格的五分之一？”
“是的，这很不正常。”秘书踌躇道：“要知道，这个售价在我们这甚至连成本价都够不上，可以说是非常反常。
这个价格非常具有竞争力，一旦传开了，很有可能会吸引买家主动找他们联系，甚至那些贸易公司也很有可能无视我们的警告而直接与他们联系。
您看，我们要不要稍微做点应对措施……”
“什么措施？完全不需要！”莱茵冷笑着打断了他：“你难道没看明白吗？他们这已经是在垂死挣扎了！”
“诶？”秘书一愣：“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提醒你吗？稍微用脑袋想想！”莱茵哼了一声：“正常而言，怎么可能会有矿业公司定这么离谱的价？更何况是对那个缺乏各种先进专业设备，只能靠最原始的人力作业的外行三流乡下组织！
他们是在透支！想要通过打价格战的方式来强行打开被我们封锁住的贸易路线，用哗众取宠的方式来引起国际上的注意！
哼，这根本就是愚不可及。我看过无数份矿业贸易相关的财务表，可以断言，他们的价格战绝对打不长久！最多半个月，他们就会因为入不敷出而把老本全部都给亏完！
而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成熟的挖矿体系，产量不可能跟得上，现在纯粹只是在消耗之前挖掘出的存货而已。
他们这是想跟我们打破釜沉舟的价格战，但是却忘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本！”
说罢，莱茵手一扬，傲慢道：“干你自己的活去吧，等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可以听到银河队与宝可梦联盟破产的消息了。”
——又过了七天之后——
“那个，莱茵董事，银河队那边又出状况了。”
“哦？难道他们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提前一周就完全破产了？还是说终于熬不下去了，私下里来找我们投降了？”
“不，不是这样的……”秘书憋红了脸，犹豫了半天后说道：“是他们……又降价了。现在他们的销售价已经只有我们的十分之一了。”
“……啥？”
第七十九章 钓鱼执法
十分之一？
听到这个数字后，莱茵的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开什么玩笑，十分之一！这在福克斯金融里，连成本价的一半都没有！如果他们按照这个价格来运营的话，不到一个月就可以宣布彻底破产。
就算是要清仓跑路，也绝对不可能用这么低廉的价格卖出去！
但是当他的秘书把那份报告亲手交到他的手上，并且用红笔将那十分之一的数字给标记出来时，他就算不信也得信了。
他反复盯着那串数字来回看了好几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你确定他们真的是这个价格？不是标价时少写了一个零？”
“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这种售价在经过国际贸易局时都是要反复确认的，假不了。”秘书哭丧着个脸道：“而且根据我们的人打听到的消息，他们似乎是准备长期保持这个对外价格进行销售，证据就是他们还特地找之前用五分之一价格买的客户们补了差价……”
莱茵捏紧拳头咬咬牙，端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才冷静下来：“现在市场状况如何？有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了？”
“还没有多少，因为他们似乎并没有找哪个媒体进行正儿八经的宣发，也没有通过贸易公司而是直接找买家进行交易，所以现在的知名度还不高。”
秘书想了想，又说到：“但是，如果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那么那些嗅觉灵敏的贸易公司们迟早会发现他们。而在低廉价格的巨大竞争力之下，他们有很大概率会直接无视我们之前的打点与提醒，转而与银河队进行合作……这样的话，您之前的所有工夫也就都白废了。”
“我知道！”莱茵懊恼地用手中的钢笔狠狠地戳着桌子，直到在后者上戳出一个小洞来才愤愤地开口道：“从我的账户里，再去给相关部门与公司打点一下！
记得给我提醒他们，这个价格是绝对不可能不合理的。便宜没好货，银河队能用这个价格来供货，大概率是以次充好、打肿脸充胖子！而矿石这一行非常讲究，品质上稍微有一点问题，都会有极大的影响！
我们要做的是坚持住，拖住，打持久战！只要把时间拖久一点，他们的问题自然而然就会暴露出来，到时候他们所有的算盘也都会不攻自破！”莱茵慷慨激昂道。
——又是半个多月之后——
“那个啥，董事，银河队那边又有新动静了……”
“……说。”莱茵有气无力道：“又有贸易公司把我们的货给退回来了？”
“不是，是银河队的矿石鉴定结果出来了，按照国际贸易局官方标准鉴定的。
铁矿石的品质与我们持平，而煤矿的质量则是要比我们高上两个等级，而其他银矿铝矿等虽然因为冶炼技术的缘故品质等级比我们低一些，但是他们的出口量是我们的两倍多……
现在整个国际矿石市场基本都听说过他们的名头了，超过四成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和他们搭上关系，剩下的几成都是矿石的供货方，和我们一样，都属于受害者。
据我所知，那几成的人在最近似乎是在准备抱团，从暗地里给银河队使点绊子。”
“好！好！这半个多月了，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了！”莱茵咬牙切齿，眼睛通红道：“虽然那些零零散散的小公司我平时根本看不上，但是让他们主动去和银河队狗咬狗硬碰硬，那可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局面了！我们这段时间没有完全白熬！”
“是，是……”秘书尴尬地笑了笑，踌躇了老半天后说道：“那个，莱茵董事，这里还有个不那么好的消息，您要不要听一听呢……”
“说！”莱茵一拍桌子，一字一顿豪情万丈道：“我认死了，要和这银河队硬磕到底，什么都拦不住我，什么坏消息都也无法再打击到我了！”
“哦，是这样的，事实上在今天上午，我们矿业部的人集体辞职了，似乎是收到了来自银河队那边的邀请，说是那边风景好空气香待遇优良，还有不限量的皮卡丘与伊布随便rua，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去往洗翠地区的船上了……
诶诶诶，董事你怎么了？！
快、快来人啊！执行董事噶一下地抽晕过去了！”
——瞬间移动——
视角拉回到洗翠地区，黑金隧道附近。
经过一个多月接近两个月时间的基建工程，“黑金隧道专项小组临时营地”成功被正式升格为了黑金村，其常住人口包括当时最早的黑金隧道小组的一百多来号人、后续从祝庆村以及洗翠地区的其他聚落移民而来的新人……嗯，还有正在大洋彼岸上，从福克斯金融那边挖过来的高尖端人才们。
因为有着矿物业这个天然吃香的自然资源产业，黑金村的发展势头格外凶猛，几乎完全不输于当年的祝庆村，每天都会有新的外乡人移民而来，各种杂货店、纺织店店以及道具店也都迅速开张，从内到外都是一副蒸蒸日上的繁华景象。
照这个势头下去，黑金村发展为一个不亚于现在的祝庆村的聚落也仅仅只是时间问题了。
而在位于村子中心、经过了几次扩建的宝可梦中心内，明耀坐在他的办公桌后，微笑着朝对面的珀里斯扬了扬手中的几份信函：“多谢你了，珀里斯警视。如果不是你帮忙，我们这可没机会发展地这么迅速，我也就收不到来自全世界那么多的合作邀请…虽然中间夹杂了几封恐吓信来着。”
珀里斯摇摇头：“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替你和我们的领导牵个线，并且稍微帮你联系了几个有需求的买家而已……能有今天这样的成绩，到底还是你们自己有着足够过硬的价值，如此而已。
不过吧……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处理福克斯金融的问题吗？用这种钓鱼执法的方式？”
“当然。”明耀摆了摆手：“照这个势头下去，他们迟早会忍不住采取非常规手段的，我们只需要等待对方上门就好咯。”
第八十章 明主席马上就又要多一个头衔了
“通过钓鱼执法的方式来将对面一网打尽……”珀里斯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在我们那里可是很有争议的手段，如果不是您信誓旦旦地说绝对能把他们给抓个正着，我真不太愿意这么配合您。”
“没事，反正负责钓鱼的又不是你们。”
明耀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到时候的情况就是在某天夜晚出现了一群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我们这边是身为受害者的正经商业组织，而你们则是正巧路过的热血而富有责任感的国际警察，然后咱们配合着一起打击犯罪把对方拿下，再最后我们再意外发现对方居然是福克斯金融的人……仅此而已。”
珀里斯苦笑两下，摇摇头，将这个话题给撇了过去，转而指了指明耀桌子上的一份合同：“说回正题……您确定能达成这上面的要求吗？
每年向我们提供至少二十名宝可梦驯化师……嗯，你们的说法是叫宝可梦训练家来着？总而言之，要提供至少四十名擅长宝可梦对战的优质人才。
并且，他们还不能是只擅长于宝可梦对战的偏科生，对其他方面的能力也有要求，包括服从度、学习能力、还有常识等……唔，比如你手底下的那些“搜查官”们，像他们那样的综合素质就是最好的理想型。”
“可惜，那种素质的人在我们这也是珍惜人才，好不容易才养了这二十多个出来，没那么好直接放手给你们。”明耀摊了摊手：“不过你放心，合格的人我绝对能够提供给你。
等再过一段时间，到时候别说每年二十个了，四十个八十个宝可梦训练家也不成问题。”
珀里斯只是摇摇头，苦笑着不说话。
四十个八十个？他根本不敢想。
宝可梦联盟如果真的能够每一年提供二十个宝可梦训练家，就已经极大地缓解了国际刑警内部的宝可梦资源紧张。
要知道现在的国际刑警总部内的宝可梦驯化师一共也就百来号人，而那些宝可梦氏族们哪怕是全部凑在一起，每年能不能拿出十个人来都不好说。
每年数十个宝可梦训练家……他到底是准备怎么办成这种事？不如说这种事情真的可能吗？
——指导——
诺诺坐在训练场的边上，负责替黑金村里的“工读生”们登记成绩。
这片训练场是在黑金村还是“黑金营地”时就划分出来的，不仅有工读生们在工作之余进行宝可梦对战放松，那一百来号怪力也会喜欢在这里互相角力，用各种诺诺叫不出名字的招式来互相摧残对方铁青色的胸大肌。
而明耀似乎是灵机一动，很罕见地亲自给工读生们布置了一项“课业”，让他们仔细观察那一百多号只怪力，让他们判断让这一百多只怪力互殴的情况下，谁会胜利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