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数好难
只不过,那将会是以一种她意想不到的凄惨方式。
因为这首清平调一出,方才卢煜所作的那首,顿时成了苍白无比的背景板,连带着两首诗所歌颂的对象,都瞬间高下立分。
本想狠狠踩晏轻萱一脚,可万万没想到最终弄巧成拙,成了她的垫脚石。
“真美啊”
晏轻萱的眼神有些失焦,不由自主地喃喃道。
她被诗人在这首诗歌中展现出来的绝艳诗才所感染了。
仿佛被那名总是面带笑容的白衣少年,牵着手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灯火阑珊的热闹都城之中,两人花前月下,浪漫非凡,少年人神情炽热,口中轻诵着写给爱人的诗句,像是要将她捧在掌心一样,好好珍惜一辈子。
晏轻萱突然感觉自己的胸口有些说不出的沉闷。
她深吸一口气,随后长长吐出,似乎要将胸中的压抑尽数倾吐出。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她再度望向不远处的寿阳公主,嗓音清冷而充满威严。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寿阳公主下意识联想到了自己的姑姑,长公主李姒。
她呆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清丽身影,回想起方才还占据优势的自己,不由得有些疑惑。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低下头,朝着诗歌的落款看去。
“宁夜。”
寿阳公主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回想起这个方才在含章殿便大展拳脚的白衣少年,依然感觉有些不真实。
此人难道是我命中克星吗?
寿阳公主纤细的手指逐渐陷入了记载着诗歌的纸张中,将其揉成一团。
随后她面色平静地转过头,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此地,回到自己的辇车之中。
此时此刻,她已经毫无颜面继续呆在这里了。
很快,那辆无比奢华的凤辇,便缓缓离开了稷下学宫。
只是隐约还能听见辇车中传来了一阵极为不甘的嚎啕大哭声。
以及
“宁夜!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在这个极为普通的日子里,晏家本该和往日里一样,规矩森严地运行着。
可突然间,一道摄人心魄的滔天气息突然从晏家祖地升腾而起。
“恭迎老祖出关!”
伴随着一声呐喊,无数道身影顿时浮现在半空中,抱拳相迎,发出了恭贺声。
随后,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淡淡道:“都退下吧。”
“是。”
很快,整个晏家便仿佛无事发生一样,重新回归了平静。
待到一切恢复正常后,祖地之中,一道佝偻身影拄着拐杖从大阵之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名白发苍苍的宫装妇人,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其清冽的眼眸和周身仿佛要压塌空间的强大气势无一不在说明,她真实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见晏家老祖出关,一直在外面侍奉的女婢迎了上来。
“最近皇都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宫装老媪淡淡地问答。
女婢的神色有些躲闪,半天答不上来。
“你应该知道老身是什么脾性,倘若再是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便把你丢去万蛇噬心窟。”
闻言,女婢脸色惨白,跪倒在地:“是、是小姐!小姐那边,遇到了一些麻烦!”
“你是说轻萱?”
闻言,宫装老媪的脸色微微一变。
晏轻萱是她看着长大的小辈,素来十分疼爱,简直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孙女一样。
就连她和叶天的婚事,都是卖了宫装老媪的面子,经由她最终同意,才拍板作主的。
本以为以叶天的滔天气运和无上天赋,未来必将龙翔九天,连带着晏家也能因此获得不少好处,而晏轻萱更是能因此择一良人,双宿双飞。
可现在听起来,这桩婚事似乎出现了一些问题?
她沉默着听完了女婢的叙述。
随后,一道难以掩盖的滔天气势,从她的身体上绽放开来。
一时间,就连上方高空的云层,都仿佛被无这股无形之力给硬生生搅散了!
“荒谬!简直是荒谬!!!”
“我曾夜观天象,以叶天之气运,不需三年便能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样一个绝世天才,你们就这么将他放跑了?!”
“这也就算了,还真的不知死活,将一个卑贱至极的乞丐纳入家门?”
“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凡人,和一个资质异禀的修炼天才,居然选择了前者?”
“蠢货!!!”
宫装老媪气不打一处来,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不知过了多久,她急促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些许。
随后,缓缓闭上眼睛。
“聚集家中族老,让他们去议事堂见我,我要给晏轻萱这不知轻重的死丫头重新说一门婚事。”
“至于那乞丐先抓起来。”
“等那边上门提亲之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凌迟肢解!”
“小姐,您回来啦?”
坐在辇车前端的小婵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自家小姐的身影。
她连忙跳下车,开口说道。
“嗯。”
晏轻萱淡淡地应了一句,随后便扶着车门,准备走进辇车之中。
“要等姑爷他们回来吗?”
见状,小婵小声问了一句。
晏轻萱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随后如常地走进了车厢内,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不等。”
果然。
回想起早上发生的那一幕,小婵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家小姐的怒火,哪是这么容易就能平息的?
按照她以往的性格,不杀了宁夜只是把他踹出车厢,已是最大的仁慈了。
念及至此,小婵颇为苦恼地坐回了辇车前。
而她并不知道,在晏轻萱回到车厢内的第一时间,边走到案牍前,取出了一面铜镜。
铜镜中的女子容貌精致绝美,气质出尘,仿佛仙子一样。
晏轻萱呆呆地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取下了遮挡在右眼上的暖玉面具。
顿时,一道显得有些粗粝狰狞的灼烧痕迹,出现在眼角和侧脸。
这道伤痕破坏了整体的美感,让人不由得扼腕叹息。
在之前的日子里,每当晏轻萱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这道伤痕,都会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可这一次,却并没有这么做。
她轻轻抬起皓腕,伸手抚摸着眼角的这道毁容痕迹。
“云想衣裳花想容”
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车厢中,难以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
一滴晶莹液体忽然坠在了镜子表面,化作水花,四溅而去。
42 连续服用二十四枚朱果后,他的身体居然
“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宁夜躺在有些潮湿的地牢里,身下放着一层充当床垫的稻草,颇为苦恼地说道。
此时此刻,他将双手垫在脑后,凝视着布满裂纹的岩石天花板。
一股浓烈的霉味儿传入他的鼻腔,令人几欲作呕。
自从白天在稷下学宫闹出一副大动静之后,宁夜晚上刚一回到晏家,便被几名炼气期家丁给擒住了。
没有过多反抗,然后被扔进了这个幽暗无光的地牢之中。
从头到尾,他都没见到晏轻萱一面,因此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讲道理,宁夜觉得自己在万古诗璧那波,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帮晏轻萱撑场子的举动,已经够意思了。
想想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杀伤力,他要是个女人恐怕都要爱上自己。
可现在把他抓到这里,又是怎么个事?
不是说要给他测试天赋的吗?
难道说,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知道了他其实是个没什么修炼天赋的家伙,所以恼羞成怒,觉得之前的付出都喂了狗?
想到这里,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愧是原著里能被叶天这个人形推土机杀掉的女人,一点都不值得怜香惜玉。
摸了摸肚子,大半天滴水未进,宁夜感觉腹中饥饿,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
于是他随手从背包里取出一枚朱果,不亦乐乎地啃了起来。
他这个人优点不多,主打的就是一手躺平。
从宁夜当时被晏轻萱抓到洞房,结果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她共赴巫山云雨这一点也能看出来。
况且,现在的他也并非初来乍到的软柿子。
除了大乘期体验卡之外,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背靠稷下学宫,尤其在咏人诗一道超越白也,成为古往今来第一人,更让他在稷下学宫成了炙手可热的带明星。
因此,宁夜在被抓来的时候曾暗示过陆归年。
倘若他真的要被弄死,那陆归年会赶在这之前通知稷下学宫,告诉那个在含章殿遇到的温老头。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但看他当时拉轰的退场方式,多半不是什么小角色。
难不成,稷下学宫会眼睁睁看着三千六百年来唯一一个登顶榜首的诗道天才,被一个反派家族给搂死?
“话说,这朱果还真是个好东西啊。”
宁夜一边吃着,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
虽然系统对这玩意的介绍让他感觉云里雾里,但每次服用过之后,宁夜总是感觉神清气爽,仿佛快要升天。
偏偏这东西的分级只是白色物品,和炼气期体验卡是同一个级别。
所以宁夜也没把这东西的效果想得太过逆天,只当它是能够消除疲劳、缓解饥饿的一种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