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ega Nebulus
不然的话，她们这些姑娘无非是嫁个老实本分的人家，或者依仗美貌，去官宦之家当个妾室。
至于正妻，可不是她们这种出身该想的。
但总是有人不知足，唐才人也理解，可有些人演技未免太过浮夸。
从前她还是个采女的时候，和她住一起的周宝林就为了引起皇上注意，“不小心”在给皇上倒水的时候打碎了杯子。
（才人，宝林，采女都是后妃的等级）
虽然皇上倒是没什么反应，皇后娘娘却大发雷霆，然后……
那时的唐采女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周宝林了。
也是自那以后，周围的人发现唐采女越来越佛系，就差每天吃斋念佛了。
没想到的是，这倒是让素来性情温和，又喜欢佛教的皇后娘娘看重，没几年就升到了才人。
不过再怎么说，皇后也不至于主动给自己丈夫找女人，所以唐才人等级虽然升了，但是皇上的面确实没见几次。
或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吧。
唐才人一边这么想，一边拿起扫帚，开始扫地。
这本不是她的活，但今天她的丫鬟病了，左右无事，就顺便扫扫地。
“……你是宫女？”
然而，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想起来，让唐才人握着扫帚的手顿住了。
然后下一秒，她就跪在地上。
“回皇上，妾身是才人，唐氏。”
虽然没看见脸，但这个时候能在后宫里自由行动的男人，只能有一个人。
“才人？才人扫地，朕还是头一次见。”
皇上摇了摇头，
“没人负责你这边的杂物吗？”
“回皇上，我的丫鬟生病了……今天妾身无事，就想着打扫一下也无甚大事。”
后妃扫地……确实很难见到。
尤其是没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再怎么说这些奴才也不敢让后妃自己打扫卫生。
就算丫鬟生病，唐才人去找这里管事的太监说一声，自然有人打扫。
“恩，观音婢说你出身虽低，但性子温和，待下人宽厚。果然如此，朕很欣慰。”
皇上点了点头，
“朕这次来是找你的。你的老家，可是离太虚山不远？”
这才是皇上来此的目的。
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当去太虚山拜见真仙。若无非得见仙颜，王朝或会中道崩殂，再次移主。
很多人说，之所以杨家的王朝亡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当年两代皇帝都没去太虚山朝拜，对天不敬，这才灭亡。
皇上素来不信这些，但是太上皇惦记着这个，总是想着让他去拜见仙人。
皇上被缠的没办法，就开始打听太虚山的事情。
却没想到和长孙皇后商量的时候，长孙皇后突然说有个后妃的老家就是那里，让皇上不妨问问。
“是，皇上是想问……真人的事？”
唐才人也不傻，皇上都说太虚山了，想来也没别的事找她。
“不错，你知道什么吗？传闻也可以，尽管说来听听。”
皇上点了点头。
“不瞒陛下，妾身……”
唐才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曾经有幸见过仙人一面。”
“哦？”
皇上顿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跟后面的太监招了招手，
“小李子，搬两个凳子来。你跟朕细细说说。”
“……是。”
唐才人点了点头，看到搬来的椅子愣了一下，结果皇上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招了招手，示意她坐。
唐才人那叫一个尴尬，不过到底还是坐了下来，但屁股只敢放一半在上面，腰挺得笔直。
“你且说说，那传说中的仙人，生的何种样貌？”
皇上问道。
“仙人一头灰蓝色的长发，扎成马尾，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一个带披风的长袍，外貌虽然年轻，但看上去甚是威严。”
唐才人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毕竟，这种事情，她想忘也忘不掉。
“十六七岁……”
闻言，皇上不禁啧啧称奇。
“仙人旁边，有一个自称“苍玄之书”的……小女子。”
唐才人接着说道。
“小女子？年龄很小吗？”
皇上追问到。
“不，不是……就是……”
唐才人想了半天，说道，
“一个浮在空中的，身形很小的小女子。看上去不过婴儿大小，却长发飘飘，衣着得体。”
“浮在空中？婴儿大小？”
皇上这下是真的被惊讶到了，仙人看上去很年轻这件事早有传闻，但是这个叫“苍玄之书”的小女子，却没什么记录。
“是，妾身和邻里们当时也是震惊地无以复加。仙人沉默寡言，很多交流实际上是由这位苍玄之书代劳。”
唐才人点了点头。
“苍玄之书……莫不是和三皇中的苍玄有什么关联？”
皇上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妾身确实不知。”
“恩，无妨。可以和朕说说，你是怎么见到仙人的吗？”
皇上接着问道。
“是……那是妾身八岁那年，那几年冬天特别寒冷。因为早些年的战乱，村里男丁甚少，靠着仅剩的几个和强壮的女子砍柴种地，特别难熬。”
唐才人其实不太想回忆起那几年的事情，但是皇上问起，自然得如实相告，
“正巧那一年冬天，仙人因为风雪借住在我们村……”
“先等等，你是乡里出身？”
皇上有些疑惑地说道，宫里选秀，基本上不会选的乡下去，所以这不太合乎道理。
“妾身的双亲原本都是乡里的人，但是后来父亲考取功名，就居家搬到城里了。”
唐才人解释道。
“这就说的通了。”
皇上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就在那年冬天，村里发生了一件事。”
唐才人低着头，过了一会才说道，
“死了不少人。”
………………
ps最近看了不少历史文，写点唐朝番外，之后再接主线(●°u°●)」
第二十七章 盛唐 二
“……死人吗？”
皇上点了点头，倒是没有问为什么没有问为什么这种事宣扬起来。
这些年朝廷初定，本就是战乱频发，唐才人八岁那年，就是距今十二年前，死些人真不算什么事。
“恩，那时候村里村里有个人突然发了疯……”
唐才人犹豫了片刻，还是照实说了，
“不单是发疯，整个人都变了样子，像是妖魔鬼怪一样……最可怕的是，他开始杀人……他的力气变得好大，村里的男人们加在一起也压不住他。”
“……走火入魔吗？”
皇上倒是没有感到特别惊讶。
他并不是什么宫廷长大的娇贵皇子出身，甚至于，他少年时期，自己的父亲还不是太上皇，而是国公。
后来他跟着父亲平定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然后又发动兵变杀死兄弟，夺下帝位。
三分狠辣，三分智谋，三分慈悲。
所谓皇帝，特别是皇上这种，其实都是很矛盾的人。
有时候其实皇上也会想起那个被他们李家害死的男人，或许他其实也并不愚蠢，只是这至高之处，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
“是……皇上您知道？”
唐才人有些惊讶，其实她本来不知道，但是仙人说过。
“恩，朕也多少会一些傍身武艺。”
这话倒是谦虚了。
皇上其实不仅是会武艺，甚至可以说是当世一流高手，
“你继续说。”
“好，其实最可怕的是，那个人走火入魔以后，就像会传染一样……村里剩下的男人们大多也都变成了那个样子。
当时妾身爹爹去了城里，才侥幸逃过一劫。”
“然后呢？仙人出手了？”
知道接下来才是关键，皇上不仅身体前倾，他想要通过这些事情推测这个仙人的身份。
她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皇上不太信赤鸢真人当真存活于世，他虽然信神佛，但不信活的神佛。
帝王家其实大多是这样，神佛再怎么说是天上的存在，不对凡俗有所干扰，所以他们默许并且利用这一点。
所谓真龙天子便是由此而来。
但是赤鸢真人可不同，她是活的。活神仙这种存在，对于掌控欲旺盛的帝王来说，只会让他坐立不安。
“恩，那晚仙人正好在村里借住，妾身们都当她是一个普通的女道士，苍玄之书当时也没有出现。
妾身那时还想和她搭话呢，妾身说：可惜不是春天，不然客人能看到村里的梨花，开的到处都是。”
唐才人点了点头。
“哦？她是怎么说的？”
“当时说的，妾身本来没记住。但是当时跟着我一起的母亲记下来了，她是落魄的富家小姐，识得字。
后来她帮妾身写了下来，妾身时常背诵，这么些年下来，早就烂熟于心了。”
“仙人如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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