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虚数：特异的魔术特性之一。】
【掉落在里面的东西会变成不受空间也不受时间束缚的东西。】
【虚数魔术师最恐怖之处就在于他们的放逐能力，一旦被封印进虚数空间，极难脱离。】
【据说虚数空间里沉睡着神话精灵，原初之母，但至今没有任何虚数魔术师遇见的记录。】
…………
【通常在科学侧的工程设计中，数学意义上的实域解决不了的问题会转换到其他空间解决。最典型的有傅立叶变换，拉普拉斯变换和Z变换。】
【在魔术层面上，实域上解决不了的问题也会通过映射到虚数域中，由于在这里向量的意义产生了变化，所以通过其他手段比如缘来进行定位是有必要的。】
嗯？
看着就像是一群波斯猫里混入了孟加拉豹猫般的发言，朔月挑了挑眉，下意识将书本翻到第一页。
新印刷出的纸张有着油墨的香味，而在简洁的书面上，‘埃尔梅罗二世’的名字赫然在列。
毫无疑问，这样的名称对于身为‘埃尔梅罗代家主’的朔月是极大的挑衅，一旦这本书被更多人知道，朔月的权威就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嚯，这就开始造势了吗？不，不仅如此，突然研究起虚数魔术，恐怕是因为我在圣杯战争中的表现吧？无论是给莱妮丝交差也好，还是偿还我的人情也好……嚯嚯，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然而被威胁到的某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来了兴致。他暂时从虚数魔术的知识海洋里脱离出来，快步走到图书管理员面前。
“君，君主（lord）埃尔梅罗……”阶位怎么说都有祭位的图书管理员看着少年，吞了口唾沫，艰难道，“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放轻松（take it easy）。”朔月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帮我把‘埃尔梅罗二世’的最近发布的所有学术研究和书籍都找出来，麻烦你了。”
朔月的理由很简单，这可是未来的埃尔梅罗二世兼诸葛孔明，拥有‘鉴识眼’的韦伯亲自对他的诊断，其价值可想而知，自然没有错过的道理。
然而，朔月想得简单，但在外人看来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顶层资料室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位高权重的家主们纷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交流着视线，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君主埃尔梅罗家，恐怕又要有一场风暴发生了……
而朔月并不关心这些人的无聊想法，他从战战兢兢的图书管理员手中取来韦伯的论文，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
【置换魔术：……虽是基础魔术，但本人曾有幸见到过规模和精度都超脱了常识的此类魔术，因此得以继续讨论……其缺点是需要有对象，依赖程度较高，与此同时对于精神力有着极大的需求……】
【投影魔术：……基础魔术，但同样有将其用得出神入化之人……在泛用性上低于置换魔术，但却能够‘无中生有’，正好能与置换魔术互补……】
【虚数魔术：……架空的魔术意味着无限的可能，甚至可以将本不可使役的幻想种‘封印’进无尽的虚数空间内，以此变向达到‘召唤并利用’的效果……】
沉迷于阅读的朔月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影子逐渐向他靠拢，头生尖角的兽影趴伏在他的肩上，同样窥视着书中一针见血的评价，有时还会不屑的昂起脑袋，或是思考般的微微颔首。
这样奇异的景象落在其余魔术师的眼中，恐怕只会让他们惊叹于这个少年家主的奇异之处吧。
与此同时，朔月正好看到了最精彩的片段，比起他手中特质的基础魔术，果然韦伯对于虚数魔术的知识了解更深：
【……虚数魔术就像一面颠倒的镜子，倒映着与现实物质相反的世界，而一旦被摸清了规律，也就意味着使用的可能性……】
【譬如将对象投射进虚数世界中，倒映出镜像并通过魔术还原，达成类似‘替身诅咒’的效果……】
韦伯的言论好似一道惊雷，在朔月的脑海里劈响，这几天的学习，思考与推演，在这一瞬间开花结果，让他体会到了酣畅淋漓的痛快。
这些理论与我的想法两相结合，如果能成功的话……诞生出魔术将会是前所未有的精密！
朔月下意识抚摸着胳膊，感受着皮肤上浮起的细小战栗。
“看上去很吃惊呢，少年，或者说，君主埃尔梅罗。”声音突兀响起，打断了朔月的思考。
白发少年不悦的眯起金眸，转头看去，一位带着墨镜，不修边幅的老人正用尖锐的笑容打量着他。
“——降灵科的下位组织召唤科系主任，洛克·贝尔费邦。”
洛克·贝尔费邦。
隶属于降灵科，也就是肯尼斯未婚妻所在的领主科系的老魔术师，与此同时，在Fate/Apocrypha世界中将御主的使命交给狮子劫界离，被狮子劫敲诈掉了无价的九头蛇幼体标本。
虽然在这个世界亚种圣杯战争还没有横行，召唤科并没有受到重视，但他「君主（Lord）代理」的身份却依旧不容小觑，某种意义上与朔月的地位等同。
他的到来，也意味着降灵科的主人，肯尼斯未婚妻的父亲君主·尤利菲斯终于按捺不住了。
脑海里闪过情报，朔月敲了敲桌子，不耐烦的制止了贝尔费邦开口：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只有君主才有资格与我对话，更何况我现在忙着寻找‘金苹果’的处理方法，没空搭理上一代埃尔梅罗留下来的破事。”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这个一脸不耐烦的青年。
金苹果？！
那个希腊神话中著名的宝物，三位女神为之追求的至宝？
时光本身就代表着神秘，更别提是金苹果这种家喻户晓的宝物了。
而现在，这个年轻的领主说自己要处理金苹果，也就意味着……他手头上真的拥有这种神话之物！
是年轻气盛，还是无知者无畏？
这可是和九头蛇幼体标本等价，甚至是更加珍贵的神代遗物！是哪怕撕破脸皮也值得去抢到手的宝物！
当场就有人放下书本，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资料室。而贝尔费邦也愣了许久，才讪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不打扰领主（lord）伱了，下次有空再交流吧。”
“回见。”朔月头也不抬，继续翻动书本。
贝尔费邦走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烦他，朔月直到黄昏才离开图书馆。
在无数窥视的目光下回到家中，家里已经有两个人等候着了，朔月一进门就遭到了两人的吐槽攻击。
“你在干什么啊，朔月！”韦伯，或者说走马上任的埃尔梅罗二世满脸写着胃疼，“这可是金苹果啊！你难道觉得时钟塔是一个和谐的学术交流组织吗？先别说植物科的魔术师们会不会因此发疯了，就连三大贵族之一的创造科君主巴鲁叶雷塔，也不可能拒绝传说中‘美之代表’的金苹果！”
“今晚应该会有一场大战吧？哎呀，一旦被人发现埃尔梅罗二世和埃尔梅罗代家主竟然待在一起，这样的场面一定会很有趣……咳咳咳。”
“你都吐血了还跑过来看戏吗，梅尔文！”韦伯都惊了。
“那当然了，我们可是挚友啊，虽然救不了你，但是为你收尸还是做得到的，更何况……”捂着手帕的调律师含糊不清道，“朔月可是告诉我，今晚他会创造出新的魔术啊。”
“你不也正是为此而来的吗，韦伯？”
第208章 金苹果的诱惑，食用龙之心脏
在朔月离开图书馆的时候，他便通过使魔给韦伯和梅尔文发送了信息，邀请他们来家里一叙。
即使两人清楚，朔月一旦放出‘金苹果’的消息后，本就风雨飘摇的埃尔梅罗家又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但他们还是毅然决然的赴约而来。
只是，一个是出自对朔月的信任，而另一个，则是单纯抱着愉悦至死的觉悟而来。
“感谢两位应邀而来，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就让我开门见山的说吧。”在与两人见面后，朔月直接进入正题：
“通过梅尔文的教授，韦伯你写出的论文分析，外加这几天看了不少魔术知识，我终于对要创造的魔术有了眉目，接下来拜托你们给出意见了。”
“我接受。”梅尔文毫不犹豫道，“观看一位天才的创造可是难得的体验，更何况我除了钱多之外，也只有‘调律师’这一职业有所价值，既然邀请了我，也就意味着你接下来的魔术，将会涉及到调律的能力……哎呀哎呀，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呢。”
“我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就是了，毕竟我也很好奇伱会创造出什么样的魔术啊。”韦伯虽满脸不情愿，但还是口不对心道。
“感谢二位。”朔月摊开手，不同的魔术粒子在他手中呈现，“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
朔月的宅邸位于埃尔梅罗家领地的偏远边陲，这里地广人稀，最适合喜欢孤独的魔术师居住。
但是在今晚，两个男人的惊呼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打破了一如既往的静谧。
“调律师可是专门对魔术刻印进行调律的术者，是抑制刻印移植造成排异反应的医生……你竟然要把这种罕见能力用作杀伤？异端，绝对的异端！哈哈哈，真是有趣至极！”
“别和我讲什么置换和投影的利用，你这已经快要摸到第一魔法的边了！这不可能！你的固有结界我听Rider讲过，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层次？可，可恶，你们这些讨人厌的天才！”
“乐器？我是小提琴啊？诶？你竟然还会弹钢琴？那正好今晚我们合奏一曲……不吉利？为什么？难道在哪个魔术领域上这两个乐器的合奏是禁忌吗？四月是你的谎言？那是什么东西？”
……
“你！说！什！么！”
韦伯几乎尖叫的声音就好像回到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的样子，他瞪大眼睛，死死摁住朔月的双肩：
“你打算今晚食用龙心？龙心！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高位幻想种龙的心脏？等等等等……先不说你竟然这么草率的就把这种秘辛告诉我们，你这玩意儿是从哪里来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龙存在了才对啊！”
“啊咧，你不知道吗？”少年的表情十足十的无辜，“Saber可是不列颠的红龙哦？”
“别骗我，Servant都是用魔力构成的使魔，Archer宝库里的金苹果能带出来已经是个奇迹了，Saber的体内只有灵核，哪来的龙心？！”察觉到梅尔文的眼神，韦伯的双手微微一僵，随后立刻放开朔月，“抱歉，是我冒昧了。”
关系再怎么亲密，都不能随意窥探其他魔术师的隐秘，为了保密而杀死亲朋好友的案例，在魔术师群体中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无妨，我清楚这样的东西有多么珍贵，这也是我始终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朔月也很自然的跳过这个话题，“不过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盯着神色各异的两人，朔月缓缓的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韦伯，梅尔文。”
红颜的美少年，被动触发。
判定极大成功！
在朔月清澈的眼神注视下，韦伯和梅尔文心中的贪欲顿时冰消雪融，他们对视一眼，无奈的苦笑出声。
“真是败给你了，竟然在我们两个病弱的人面前拿出这种宝物。”
“啊啊，谁让我欠你人情呢，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真挚的笑意在朔月脸上一闪而过，伴随着身后影子晃动，他又恢复了散漫的模样：
“想要施展这种堪比禁咒的复合魔术，我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对，比如说，沐浴了龙血的……”
赤龙之心脏熠熠生辉，世界的黄昏之光将尽。
夜色，降临。
立于庭院的无数魔术阵中央，白发金眸的少年坐在加急传送来各种材料，甚至还有一颗古老树木上，目送着两位友人离去。
“真心感谢你们，话说龙血做成的药剂也能强化体质吧……嗯，先不说这些了，再拖下去可有些危险。”
这般说着，他将跳动着的赤龙之心脏朝着嘴边送去。
“我开动了~”
噗嗤。
粘稠的血浆喷涌而出，裹挟着浓浓的龙之因子，开始改造起少年的身躯。
与此同时，无数战斗特化的魔术师们成群结队，开始向这间居住着领主（lord）的房子靠近。
————
早在白天，有关‘新埃尔梅罗家家主拥有金苹果’这一情报，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
虽然魔术师们自诩脱离人类，但身为灵长类动物的‘恶性’却并非说克服就能做到的。
譬如说，贪欲。
神代的至宝，被无数神话传颂的三女神争夺之物，与此同时还是通往‘完美’的果实——这对于大源消退的现代魔术师们，无疑是个难以抗拒的诱惑。
九头蛇幼体标本虽然珍贵，但不知道用法只会被毒性灭杀，然而金苹果不同，就算是直接食用，都能够对自身产生极大的好处——那是在魔术领域上最珍贵的资源！
因此，在夜幕的庇护下，无数心怀鬼胎的魔术师们纷纷聚集起来，朝着领主之家而去。
哪怕是万人之上的领主（Lord），在贪欲面前也毫无威慑力可言。
更遑论是本就摇摇欲坠的埃尔梅罗家呢？
“我看看，降灵科的二级讲师，巴鲁叶雷塔的战斗特化用傀儡，鼎鼎大名的雇佣兵，实际上则是法政科麾下的黑手套……嚯嚯，就连我的本家特兰贝里奥也派人来了啊，不得了不得了……”
此时的韦伯和梅尔文早就撤出了朔月的宅邸，此时正在不远处窥视着这一切，梅尔文不停改变着远视魔术的方位，搜寻着图谋不轨的刺客们，嘴里啧啧有声。
“这么多魔术师，看来朔月是有的忙了。喂，韦伯，为什么你一点担心的感觉都没有？”
“那是你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强大。”埃尔梅罗二世靠在墙壁上小憩，眼睛都没睁的淡淡道，“这些不过是二流中的二流，只是简单的试探而已，要是朔月出现了疲态，真正的主力才会像鬣狗一样一拥而上。”
“但也正是因此，那家伙才能肆无忌惮的屠杀他们啊。”病弱的调律师微笑，“要是领主们的主力军被杀光了，恐怕埃尔梅罗非但不能立威，反而会陷入孤立无援的窘境呢。”
“嘁，所以我才讨厌无聊的政治游戏。”韦伯轻嗤一声，不耐烦道：
“这些蠢货恐怕还没意识到，时间并不站在他们那边——”
“一旦让朔月结束了仪式，那么迎接他们的，就将是毫不留情的死亡。”
说话间，已经有人突破了随意设置的结界，伸手推开了朔月的大门，闯入中庭。
银色的月光倾洒，少年坐在散发着高等神秘的材料堆上，身上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睁开眼睛，展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如同巨龙一般的黄金竖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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