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召唤语,还剩下最后一节。
在极东之国的相马家;Stavropoleos教会的墓地里;以及米雷尼亚城塞的王之间,所有的御主都压抑着内心澎湃的感情,呼喊着‘他们’的到来。
“——汝等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由抑制之轮而来吧,天平的守护者啊!”
昏暗的王之间刹那间亮如白昼,有穿越时空的狂风席卷,人造人们慌忙蜷下身子,Lancer和达尼克,以及一位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则如同吹过凉风般沐浴其中。
于是,“他们”在地上显现了。
从复杂精巧编制而成的魔法阵中,发出炫目的光芒。瞬间,奇迹具现化了,将人们的幻想作为肉体,达到既人非人之域的英雄们。
暴风缓和下来,炫目之光也慢慢减弱。之后,魔法阵中出现四个人影。
其中一位,是身着白色礼服的体格纤细的少女。她手上拿着巨大的棍棒(mace)。用虚无飘渺的眼神环视四周。
另一人,是位穿戴华丽的中性少年。四人之中唯有他笑容满面地凝视着召唤自己的Master。
还一人,是位手持弓与箭的青年。他身披草色披风,正单膝跪下,拜伏于地。
接下来最后一人,是位全身覆盖着璀璨铠甲、背上背有大剑的青年。银灰色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曳。
“噢噢……”
某人发出感叹。连达尼克都被这幅威容夺去目光。随后,Servant众人异口同声地宣告起最初的话语。七名Servant与七名Servant之间相互厮杀的凄绝惨烈的圣杯大战————为了揭开战幕的话语。
“我等‘黑’Servant,应召唤之邀造访而来。”
“我等之命运与千界树(Yggdmillennia)同在,我等之剑即为诸君之剑!”
————
在精心挑选的墓地里,狮子劫也成功地召唤了Servant。
“——所以,你就是我的Master咯?”
全身包裹着钢铁的矮小骑士如此询问道。虽然隔着头盔,通透的声音依然清楚地传达出来。狮子劫点点头,向前伸出了手。
“我叫狮子劫界离。是你的Master,请多关照”
“……这儿是墓地么?你还真是在讨厌的地方把我召唤了啊。”
伸出去的手被无视了。狮子劫骚着头皮辩解道:
“呀,就算伱这么说……不管怎样,对我来说这里就像是我的主场啊。”
“你是在墓地出生的?”
“我的少年时代是和尸体共同度过的啦。”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骑士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如此,你,是死灵魔术师(necromancer)?”
“答对了。那么,你是Saber没错吧?”
看着骑士手上的剑,狮子劫这么问道。
“那不是废话么。要是能把我看成Caster或是assassin,你的眼睛和脑子一定有大毛病”
……世上好像还真有这样的assassin。
“难不成,我抽到了一个呆瓜Master?”
“不不,你可是抽到了最棒的Master哟,Saber。我狮子劫界离,自负是很配成为你主人的一级mater。”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呢”
“言归正传,Saber。首先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话说,为什么我明明是Master,你的status我却还有一部分看不见?”
通常,Master与Servant面对面时,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情报。诸如体力、耐力等等status、以及保有技能一类的贵重资料。这在战略制定上,是非常贵重的宝物。
于是,Master们最先确认的自然是自己召唤的Servant。要在理解他们各项指标的基础上,才能提炼如何战斗的策略。
是,眼前这名骑士虽然可以确认基础的参数,然而作为英灵个性的固有技能、以及宝具资料却全都被屏蔽而无法读取。
“是因为这个头盔吧,我现在摘掉。”
Saber刚说完,覆盖面部的头盔就被分解并融入铠甲之中。不知是因为这过分现代化的技术,还是面对展露出来的“她”的风采,狮子劫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个,女孩……?”
不,说不定是少年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位面容相当稚嫩的人物。自己也许是因为太过意外,一不小心把话说漏了嘴,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差起来。不过狮子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什么?”
饱含杀意的冰冷话语让狮子劫回过神来。
“下次再叫我女人,我不敢保证能控制住自己。”
Saber用泛光的眼瞳诉说着杀意。看来他是认真的,狮子劫本能地嘀咕道。
“抱歉,抱歉啦。我再也不说了。”举起双手,狮子劫老实地赔罪道。
Saber的脸庞虽然因为愤怒而扭曲,不过心情似乎也因此有所好转。她作了个深呼吸,用略带失望的表情低语道:
“原谅你了。以后不准再谈这个话题,给我好好记着。”
“OK。那么你的真名到底是——”
说这句话时候的狮子劫界离,还没意识到自己召唤出的是一位何等麻烦的从者,但在数十秒后,这位少女骑士喊叫着‘可恨至极’,随后一剑劈碎传说中的圆桌碎片,还将这恐怕再也无处可觅的圣遗物踩在脚底下的行为,让狮子劫以一种别样的方式了解了她的真名。
对圆桌骑士来说,那应该是谈笑风生的场所才对。虽然圆桌骑士们最终产生了对立,不过那并非本意使然吧。
既然对于这个圆桌抱有如此的憎恶,那么——
她的真名,狮子劫一下就想到了。要是有哪位骑士如此憎恨圆桌,那么一定是明确地背叛了骑士王的那名唯一的圆桌骑士。
“Saber。你的真名,难不成是‘莫德雷德’?”
狮子劫的询问,让莫德雷德微微皱起眉头。自己的真名由于方才的行动而被猜中,这让她显得有几分忸怩。但她还是用毅然的口气宣告:
“正是。我名为莫德雷德,是骑士王亚瑟·潘多拉贡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你不是背叛了么。”
面对狮子劫的指摘,Saber突然涨红了脸宣告道:
“啊啊,正是。我确实叛逆了。那个王到最后都没有承认我的实力。不论是剑术水平还是政治手段,我都能和王平起平坐——不,应该已经超越了她。但是,那个魂淡王竟然因为我的出身而拒绝让我即位。”
冰冷的声音,绝不是因为压抑住了冲动,倒不如说正好相反。能令全身颤抖不已的愤怒和憎恶,正寄宿在她的体内。
她的出身——据说莫德雷德,是亚瑟王与亲姐姐摩根之间所生的不贞之子,这一点实在太致命了。
“所以我背叛了他,然后送他上路了。我要让那个王知道,他的统治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根据传说,把那位亚瑟王逼上死路的确实就是这位莫德雷德。即使被圣枪贯穿身体,这位莫德雷德还是给予了亚瑟王致命一击。
濒死的亚瑟王把圣剑丢回湖中后、去往了妖精乡(Avalon)。而这位莫德雷德则在卡姆兰之丘上停止了呼吸。后来流传下来的,只有叛逆的骑士这一恶名。
“呼。也就是说,saber。你的愿望是成为王么?”
对于被拒绝即位的莫德雷德而言,成为王毫无疑问是她应该请求圣杯实现的愿望。但是,莫德雷德用怃然的口吻回应狮子劫的话语:
“不,错了。我不想用圣杯的力量成为王。就算我登上王位,父王也绝不会认同。我的愿望啊,master,就是能让自己向选定之剑挑战,仅此而已。”
“选定之剑?就是传说亚瑟王所拔出的那把剑么。”
saber点了点头。没错,据说那位亚瑟王少年之时,将全国的大力士都没未能挑战成功的那把剑一举拔出,由此获得了成为王的资格。
如果,莫德雷德拔出了那把剑,她足以称王的资格确实能够得到承认。但是,她的愿望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呐,我能问个问题么?”
“说吧。”
“假如圣杯实现了你的愿望,而你没把剑拔出来怎么办?”
是的。若是向选定之剑挑战,那也有拔不出来的可能性。毕竟,那是一把全国男子都未能如愿的剑。即使是继承了亚瑟王血脉的莫德雷德,到底能不能拔得出来,说实话都很难下定论。
“你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啊,master。我没可能拔不出来!”
但是,saber挺起胸膛如此断言。那声音中所包含的威压,确实带有与王者相称的风范。也许她能轻易地把剑拔出也未可知。
“毕竟我,可是超越了亚瑟王的最强骑士啊!”
这般自信满满宣告着的莫德雷德,并不知道在远隔千里之外,一位现世的圆桌骑士,正出神的注视着眼前的纯白色身影。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白甲的骑士用凛然的声音,宣告着她的到来。
第389章 裁定者,自阿瓦隆而来!
灵子四散,在狭小的房间里卷起青岚,小杰克吃惊地张大嘴巴,六导玲霞为其威容所憾,忘我地呢喃。
“白,白色的骑士……?”
她的形容没有任何错误,正如骑士身上的银白色没有一丝污浊。
六导玲霞和小杰克被骑士那凛然的姿态所震慑,而身为召唤者的朔月,却看到了那来自世界尽头的光芒。
那是怎样的一种光啊,与世间的任何一种光辉都不同。
并非渲染神秘的魔力之光,并非满天星辰落下的熹微之光,并非天际银月折射的皎洁之光,可偏偏连光芒万丈的璀璨日光,也不能遮掩住这道光的锋芒。
那是点亮了人的内心,凝结了万千祈愿的光芒。
这光,虽然只是局限于一室,却散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威严。
只要看到这抹光辉,无论处于何种环境,心都不再彷徨。
只要这抹光辉尚存,不管多么黑暗的时代,都不会失去希望。
这光,来源于一根圣枪,被白银骑士所持的圣枪。
手持光耀之枪的骑士穿戴着如狮子般的威武头盔,身体被银白色的重甲所包裹,裙甲部分以蓝金色的内衬相连,魔兽所制的毛皮宛如斗篷,在骑士的身后猎猎飘扬。
哪怕座下没有骑着骏马,骑士的姿态就已经足够英武。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凛冽,清澈,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透着一种难以违抗的威严。
对于朔月而言,这样的声音宛如重锤般砸在心底,唤醒了他曾经看到过的记忆。
皎洁的月,朦胧的夜,堆满废弃品的空旷仓库。
红发青年就在那里,遭遇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金发少女。
“唔。”
胸口偏上的位置传出痛楚,像是被压上烙铁一样,朔月不由得摁住胸口,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背上,那从老人手里夺下的三枚令咒如水墨般淡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两侧越发激烈的疼痛,宛如有飞鸟寄宿在血肉里,如今不顾一切的振翅,想要高飞。
朔月的动作是一个信号吗?只见骑士静静地颔首,走上前来,扯开了朔月的黑袍,拉下他的衣领。
“你……”朔月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自己身上的变化吸引了注意力。
在他裸露的胸膛上,六道令咒呈三三之数分散在两边,真的如同飞鸟之翼般,怀抱着朔月。
“这是?!”
“看来并没有错。”银白色的骑士了然地颔首,随后单膝跪地,以标准无误的骑士礼,向朔月这位御主献上了忠诚。
“Servant·Ruler,遵从召唤而来,我乃是伱的从者,凭借尽头之枪与闪耀之剑,成为你力量之人。”
面甲自动打开,露出一张可爱又绝美的面庞,朝犹在愣神的朔月露出了微笑,一时间月光朦胧,群星失色。
“好久不见了,朔月卿。”
————
那里是绽放著色彩缤纷的花朵的宁静平原。
遮掩住视线的顶多只有远方看见的森林,即使转一圈眺望整片天空,映入眼帘的也只有被均等分配的大地以及蓝天。
这里既没有人们建筑的栅栏与房屋。城墙与城堡等,像是国家一类的事物也不成立。
白天充满春天的阳光与夏日的气息,夜晚则被秋季的空气与冬季的星空所覆盖。
人们所描绘的乐园不过是在模仿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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