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无比冷漠的回答,仅仅只是理解了莫德雷德的行动,毫不留情地把她定性为不具备王者器量的物品。
随着决定性的话语,圣枪伦戈米尼亚德贯穿了莫德雷德的胸膛。
无论多么坚硬的钢铁,在这把枪面前都毫无意义,莫德雷德的头盔开裂,露出了狮子劫所熟悉的少女脸庞。
虽然唇边还在滴血,莫德雷德仍然将手伸向了面前的亚瑟王。
“……父,王。”
对少女濒死的动作视若不见,在意识到自己获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后,亚瑟王无言地转身离开了。
在这之后,亚瑟王在骑士贝德维尔的带领下,将剑扔回湖中。有传说说亚瑟王就此死去,也有传说亚瑟王去了阿瓦隆疗伤。
亚瑟王的传说就此闭幕。
狮子劫瞧也没瞧离开的亚瑟王,而是注视着颓倒的莫德雷德。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可恶,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梦。”
这梦境实在是太过真实,鲜明到了连血腥味都能够嗅到的程度。莫德雷德双目全然失去了神采,就好像没有灵魂的空壳,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
没错,无论是当初还是如今,真正的莫德雷德都已经是一副尸骸,终将腐坏、被虫蚁所吞噬的尸骸。
亚瑟王成为传说,而莫德雷德成为了玷污其传说的骑士。
她的激情、她那痛切的愿望无法残留在任何地方,就这么随风消散。直到最后的最后,就连她自己的亲人都没有对她表现出任何的眷顾。
“——哎,我召唤出来的还真是个麻烦的Servant。”
狮子劫想到,两人之间的相像性也得有个限度吧。Servant终究只不过是来自他界的英灵。虽然两人之间心灵上的联系是很重要的,如果纠缠太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只要获得圣杯,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会结束。
也就是说,就算狮子劫想要改变什么,也有心无力。
所以,这根本就是场故意惹人不快的梦。对狮子劫来说,没有比“寻求父爱的孩子”这个主题更让他感到不快的了。
狮子劫一边等待着醒来,一边在莫德雷德的尸体旁坐了下来。然后,只是一味漠然地眺望着正在灭亡的国家、正在崩溃的人民。
无论是哪个时代、无论是哪个国家,最后的光景都没有什么区别——
天亮之后,一脸不爽的狮子劫对红Saber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真是的,别让我做那么奇怪的梦啊。”
“……虽然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那是我的错吗?”
听见这句不讲理的抱怨,正在逗猫的小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两人并没有留在托利法斯的地下墓地,而是在锡吉什瓦拉的一家小旅馆过夜。以防万一,还是施加了暗示,住在了别人开的房间里。
据说在某次圣杯战争中为了杀死对手,有人将整栋酒店大楼都炸塌,造成了难以估量的毁灭和损失,所以说,谨慎总无大错。
“那么,为什么要我们过来?”
“因为神甫的命令,根据那个教会里见到过的青年所说,有红方的从者出现在了这里。”
秋高气爽,和露天咖啡厅有些格格不入的两人组正在喝午茶。小莫打量着和前世毫无二致的古建筑,一脸不高兴地别开了脸,狮子劫则是默默地读着地方报纸上的地图,了解这里的情报。
“可恶……这种无聊的地方真是让人手脚不舒服,完全和我的时代没有区别嘛!”莫德雷德百无聊赖,只能从路边的野猫身上寻找乐趣,用不输于猫咪的敏捷竞相追逐,还坏心眼的做出恫吓的表情,活脱脱一只大号的猫咪。
“既然这样,不和敌方从者战个痛快我是不会罢休的!”
“高兴点吧,Saber,如果神甫的情报没错,黑方的从者已经抵达了这里,一旦入夜,就会展开争斗和厮杀吧?”
“哦!”莫德雷德兴奋起来,双拳对碰,“真是期待啊,我的第一场从者战,敌人究竟会是谁呢!”
如此兴奋喊叫着的小莫,并没有发现有一行四人穿过街道,其中身穿黑袍的纤细身影抬起头,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吾王?”在伪装过后,面貌看似平平无奇,但气质神态皆异于常人的青年微笑,“看到自己的孩子,作何感想?”
“请更正你的说辞,朔月卿。”阿尔托莉雅收回眼神,将自己的表情藏在黑袍之下,“莫德雷德卿是圆桌骑士,但也仅此而已。”
还真是和迦勒底那位一模一样的说辞啊……朔月内心感叹,而在他俩身边,牵着银发小女孩的六导玲霞笑道:“那就是阿尔托莉雅小姐的孩子吗,模样还真是相似呢。”
“玲霞!”阿尔托莉雅有些不满,她正想说些什么,但忽然就撞在了朔月的背上。
朔月投影出来的复制品:哈迪斯的斗篷,虽然遮掩了她的样貌,但也限制了她的视野。吃痛之下,呆毛捂着鼻子,委屈地看向驻足不走的青年。
“……朔月卿,怎么突然停下了?”
“喏。”朔月朝路边的店铺努了努嘴,循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个小小的面具摊。
“今天虽然有着收服莫德雷德的任务,但没有入夜之前,我们也还有相当充足的休息时间。”
说到这里,朔月看着藏在黑袍下的呆毛,露出了些许笑意。
“也总不能让你一直遮遮掩掩的,休息都不能够尽兴。”
不给阿尔托莉雅反驳的时间,朔月走上前去,与商家交流片刻后,买下了一个小狮子的面具,将其交给呆毛。
无论是《幻想嘉年华》还是《Fate / hollow ataraxia》等系列都不止一次的提到过,阿尔托莉因为以前曾养过小狮子,从此就对狮子很在意,认为它是一种力量的象征。
“那个……”然而,面对朔月过于坦率的行动,阿尔托莉雅反而羞涩起来,“那个,朔月卿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王哦,怎么会戴这么可爱,不,这么幼稚的面具……对吧?”
只可惜在她面前的并非朔月本体,而是以暗杀者模式登场的朔月。
“这样啊。”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朔月伸手,直接将阿尔托莉雅的斗篷摘了下来。
被压抑了太久的呆毛高高翘起,金发披散间,阿尔托莉雅绝美的容颜上难掩惊讶。
“朔月卿?!”
“王啊,现在还是不说话为好。”朔月一边开口,一边施施然贴近阿尔托莉雅,亲自将小狮子面具扣在她脸上,替她系绳子,“你也不想被莫德雷德听见吧?”
“明明就想让我去收服她的……”阿尔托莉雅闷闷开口,而朔月笑而不语,在戴好面具后,后退一步,打量着阿尔托莉雅现在的样子,满意的点头。
“不错,这样就不用担心暴露了。”
六导玲霞看着明明是以王和骑士相称,却仍在不自觉中表现出亲昵的一男一女,忍不住捂嘴轻笑。
“怎么了吗,妈妈?”小杰克可不懂情情爱爱,她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两位‘妈妈’之间的互动。
“没什么,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
被当成活祭品,徘徊在死亡边缘的女人,竟然有朝一日与诸多英雄同行,欣赏着她们与常人无异的互动,更收获了如此可爱的女儿……
活着,还真是美妙啊。
六导玲霞怀揣着感激继续前行,而阿尔托莉雅在短暂的忸怩后,逐渐的享受起逛街的快乐。
在阿瓦隆千篇一律的花海里待了不知多久,终于重回到熙熙攘攘的街道,更何况逛街可是女性的快乐源泉之一,对于阿尔托莉雅而言,这样的体验可是相当的稀少和珍贵。
“朔月卿,我发现面具真的很有用!”
“哦?”
“只要你戴上它,就没人知道你在盯哪儿!”
就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理一样,阿尔托莉雅兴奋的分享着自己的心得。
“是吗?”朔月笑而不语。
此刻她们一行四人正好路过了小吃摊,而戴着小狮子面具的呆毛,忽然间停住了脚步……
吾王啊,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地方吗?
这张图的角色出自《Fate/Samurai Remnant》的从者Saber。
第445章 身在图利法斯
华丽的教堂、古老的木梯,僻静的塔楼和保存完好的中世纪城堡,厚重的城墙保护着彩色的小屋。
漫步在鹅卵石铺就的街道上,穿西装的绅士和身着洋裙的淑女自如的穿行,穿着维多利亚帽子的贵妇在橱窗前驻足,电话亭里传来醇厚的英伦腔,枫叶如雨而落,染红了地面的水潭。
站在13世纪钟楼的地下咖啡厅沉思,或顺着木制阶梯盘旋而上,爬上黑白塔欣赏落日,欣赏着远处凹凸的屋檐卷起金边。
对于朔月和玲霞来说,这是触摸历史,欣赏美景的绝佳午后。
对于阿尔托莉雅和小杰克而言,这是回顾过往,享受御主们陪伴的珍贵时光。
只可惜快乐时光总是这么短暂,随着阳光被窖藏久了,逐渐化作深沉的晚霞,锡吉什瓦拉的居民们已经回到家中,哪怕没有接触过神秘,本能也让他们明白夜晚的世界不属于他们。
“妈妈,快要到夜里了。”欢快的像是小鸟一样,小杰克张开双臂,在街道上奔跑,忽然转过头来,看向六导玲霞(Master),“是要开始杀人的环节了吗?”
此刻街道上仍有稀疏的行人,在听见小孩子说出了如此天真又残忍的话语后,他们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小杰克身后的三人,然后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去。
玲霞和阿尔托莉雅都短暂愣神,只有朔月恍然未觉,他笑着走上前去,捏了捏女孩的脸颊。
“今晚可不是这样子的哦,今晚是阿尔托莉雅和她的孩子见面,就像你和玲霞妈妈一样。”
一样的在开始时流露杀机,就像玲霞回答稍有问题就会被小杰克挖开肚子一样,莫德雷德也会毫不犹豫地举剑向她喜欢的父王发起进攻吧?
但是朔月相信,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最终也会像玲霞和小杰克一样,冰释前嫌,成为最亲密的父子(母女)。
毕竟,谁让圆桌的骑士们都是些不可救药的王厨呢?
“嗯嗯。”杰克不理解朔月的话语,但这并不妨碍她对动作做出回应,女孩亲昵地蹭着青年手掌,带着被抛弃者特有的依恋。
看着明显异常的小杰克,阿尔托莉雅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开口:“朔月卿,小杰克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办?能够得到改善吗?”
“阿尔托莉雅小姐,小杰克她有什么问题吗?”玲霞诧异,而朔月的手微微一顿,沉思后开口:
“我只能说,很难,收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毕竟‘怨灵的聚合体’这个概念就是小杰克本身,想要修改这个概念,无异于向整个英灵座,整个境界记录带发起挑战。”
六导玲霞沉默了,显然,小杰克与正常孩子的不同,朝夕相处的她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但她并没有灰心,而是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朔月。
这个黑袍的青年,屡次带来奇迹的暗杀者,这一次,也一定能够拯救这个孩子——
“开膛手杰克的状况特殊,不同的职介会引发不同的现象,所以,我会尽可能的去救她。”
抽回手,站起身的朔月,平静的说出了下一句话:
“但若是救不了的话,就做好在舍弃前充分利用的准备吧。”
此言一出,六导玲霞和阿尔托莉雅如遭雷亟,愣在原地,而懵懂的小杰克抬眸,不明白妈妈们之间的气氛为什么险恶起来了。
朔月浑然不觉气氛的异常,他循着思路,自顾自道:“开膛手杰克的存在是矛盾的,是冤魂,也是无辜的孩子,一旦她体内的恶性被解放,那么注定会将这份矛盾扩散到任何触及的人身上。
“而正如我所说,红Archer,阿塔兰忒的愿望是拯救世界上的所有孩子;而本次圣杯战争的裁定者,贞德,则是以清除怨灵为己任的圣女,也就是说,如果把红Archer和贞德聚在一起,再将小杰克引爆的话,就可以引发两人的天然对立——”
朔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阿尔托莉雅一把扯下面具,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衣领。
手臂发力,将猝不及防的青年拉至眼前,朔月清楚地看见阿尔托莉雅眼中未散去的惊愕,以及浓到化不开的失望。
“我警告你,朔月,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听见第二次。”
显然阿尔托莉雅是气到了极点,她深呼吸着,平坦的胸口上下起伏,绝美的脸庞才冷静下去一些,继续道:
“如果是我认识的你,也就是真正的伱,绝不可能允许这种想法的出现,很显然,朔月,你在哪里有着本质的区别,甚至让我回忆起了那个讨人厌的卫宫切嗣——”
黄昏如火在燃烧,在朔月眼中,少女骑士王的金发是如此的耀眼,就像是那双圣青色的双眸一样让他难以直视。
“如果有下次,御主(Master),我将会对你拔剑。”
丢下这句警告后,阿尔托莉雅戴上面具,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爱之深,责之切。
再待下去的话,她怕在入夜的时候,自己会忍不住将那个青年,被她亲口承认的圆桌骑士亲手肃正。
肃正——裁定——裁定者(Ruler)。
【记住了,阿尔托莉雅,我将你的灵基修改成了裁定者,被‘一个人’召唤出的,只属于一个人的裁定者哦~~】
如当头棒喝般,疾步行走的阿尔托莉雅怔在原地,遥望夕色染红的天空,恍惚间,仿佛有个恶趣味的梦魇朝她微笑。
若说梅林一开始的话语云里雾里,那么在彻底意识到朔月的异常后,‘直感’已经替她指出了成为裁定者(Ruler)的真正意义。
“誓约胜利之剑,圣枪伦戈米尼亚德,剑鞘阿瓦隆和强化的风王结界……”
细数自己所持有的宝具,以最强状态出阵的亚瑟王却并没有任何自豪的感觉,只是苦涩的,扬起嘴角。
啊啊,梅林,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
如果想要战胜朔月卿的话,必须动用这样万全的状态,才有战胜他的机会吧。
————
呆毛气愤离开,而六导玲霞自然也无法忽视朔月的言论,带着小杰克脱离了队伍。
反正今晚只要阿尔托莉雅和莫德雷德接触即可,不需要聚齐蓝方的战力。
至于形单影只的朔月,也并没有任何的失落或是后悔,正如阿尔托莉雅所说的那样,认真对待战争的暗杀者,只是个为了目的而行动的机器罢了。
上一篇:斗破之从魂族开始
下一篇:摩拉克斯,我囸你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