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264章

作者:落日酒馆

  “咳咳,抱歉打扰了。”阿尔托莉雅轻咳一声,打断了莫德雷德沉思,“我好像听到你在讨论关于不列颠的传说,请问你是对圆桌抱有怎样的评价呢?”

  虽然已经放下了复国的心结,但身为统帅圆桌的骑士王,她果然还是想听一听别人对她们的评价,更不用说是亲自参与其中的骑士了。

  “哦,没想到你对那个时代的传说感兴趣啊!”莫德雷德不疑有他,开心道,“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啊,对了,就先说高文那头忠犬吧!总是一副自以为老大哥的样子,给我滚一边去啦!”

  那,那头忠犬……小莫的第一句就把呆毛雷的外焦里嫩,她万万没想到,明明是白马王子般的高文卿,在莫德雷德看来是这般不堪。

  明明想出言制止的,可是莫德雷德的话语好像带着奇妙的魔力,吸引着阿尔托莉雅继续偷听,偷听着有关骑士们的八卦。

  毕竟,这可是骑士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圣洁的王者面前表现出的另一面啊。

  “至于御主你说的另一个骑士,兰斯洛特……哎,兰斯洛特啊……尽管我没资格这么说,但他要是露面的话,我绝对要打爆他的脑袋!”

  兰斯洛特卿已经得到我的原谅了,而且,你这家伙的罪行可比他恶劣多了,我的不列颠……啧。

  “突然有股恶寒是怎么回事……啊算了算了,总之还有贝德维尔啦,那可是真正的优等生哦!虽然打架不在行,但是个不错的将军,比那个老是板着脸的阿格规文要温柔的多!而且他是陪伴父亲……陪伴亚瑟王到最后一刻的吧……不,没什么。”

  贝德维尔啊……嗯,他是一个很好的骑士,可是,莫德雷德卿,你为什么在最后沉默了?

  “哦,对,还有阿格规文那个家伙,那可是圆桌的大管家啊,啊啊当然,要不是他的话,我的叛逆也不会这么顺利啊,这点还真是要感谢他!”

  不,阿格规文卿并没有做错,错的人是我……

  “至于崔斯坦……恶,废物崔斯坦!如果他成为你的从者,御主,我劝你还是炒他鱿鱼比较好!毕竟他会站着睡着的神技嘛!而且还和兰斯洛特在某些地方志同道合,哼。”

  什么?崔斯坦卿竟然会这种技巧?难怪老是主动申请站岗,为此错过了很多次高文卿主持的晚宴……真是狡猾呢。

  仿佛如数家珍般,莫德雷德滔滔不绝地诉说着圆桌骑士的故事。

  隔海而来的法兰西骑士,受到湖之少女加护的兰斯洛特;

  妖妃摩根的孩子,北国奥克尼的继承者,获得太阳加护的高文。

  康沃特公的儿子,悲剧的王子,象征着浪漫时代的崔斯坦。

  勇猛善战的兰马洛克。

  倔强的帕西法尔;技巧者凯;忠义的贝狄威尔。

  热情的加荷里斯;温和的加雷斯;执行官阿格规文。

  单打独斗的帕拉梅德斯。

  最温柔的骑士,唯一被圣杯选中的,天启的加拉哈德。

  以及,沉默的莫德雷德……

  总共十五人,那就是全盛期的圆桌,那便是昔日光芒万丈的传说之影。

  狮子劫和阿尔托莉雅沉默的听着莫德雷德的诉说,虽然评价里满是小孩子置气般的嘲笑和揭短,但他们并不会忽视莫德雷德的如数家珍,更不会错过她眼神里闪耀着的,纯真的欣喜。

  莫德雷德……

  骑士的模样太过单纯,太过喜悦,光是看着,阿尔托莉雅有了想要流泪的冲动。

  原来,就算是掀起叛乱的你,也和我一样深爱着圆桌,深爱着那些人们……

  心中情绪激荡,一股冲动几乎让阿尔托莉雅想要摘下面具,和莫德雷德相认,可就在这时,狮子劫看着满足的莫德雷德,幽幽开口:

  “那么……亚瑟王呢?身为圆桌骑士的王者,为什么你没有描述过他?”

  原本热烈的气氛为之一寂,莫德雷德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化作冰冷的寒铁,亦或是冷漠的礁石。

  “没什么可说的,御主,我的剑托付的对象是你。身为骑士,我不觉得自己不忠到能够同时侍奉两个王。”

  如当头棒喝般,莫德雷德的话语将阿尔托莉雅从感动中惊醒。

  是啊,无论她多么怀念过往的圆桌,那一切都已经随着岁月长河而消失殆尽。

  唯有毁灭了不列颠的骑士莫德雷德,以叛逆骑士之名,以诅咒之子的身份,被永远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叛逆骑士莫德雷德——终结了亚瑟王的传说——杀死了亚瑟王——不忠不孝的恶人。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只要记住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

  又有谁在意她孤独的过往?关心她叛逆的理由?

  面具之外,狮子劫无声叹气,莫德雷德面色冷漠。

  面具之下,阿尔托莉雅的表情暗淡,闭上眼睛。

  往事种种,终不复言。

  然而伴随着街道走向尽头,这份平静也被无情打破——

  看着眼前房子里的景象,莫德雷德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眼瞳里布满血丝。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狮子劫皱起眉头,看见了钢琴边上,温柔笑着的女性魔术师,以及她刻画了令咒的手背。

  “黑方的御主?”

  闻言,阿尔托莉雅内心咯噔一下,恶寒传来,促使她朝窗内望去——

  银发的小女孩欢呼着,朝她面前的金发少女扑去,那少女有着和亚瑟王一模一样的绝美面孔,以及无比相似的凛然气质。

  屋内灯光朦胧,模糊了少女的瞳色,若非清楚自己身处何方,否则阿尔托莉雅一定会认为,那个半跪在地上,抱住小杰克的是她本人。

  而在从者级的听力下,女孩欢快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

  “妈妈!”

  妈妈?妈妈!

  她用充满眷恋的声音呼唤着‘亚瑟王’,而‘亚瑟王’也露出了温柔的表情,回应着可爱的女儿。

  ——而莫德雷德,就站在屋外清冷的街道上。

  已经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阿尔托莉雅痛苦的闭上眼睛,想要解放武装阻拦,可身子一轻,就被轻柔的推向远处,而在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赤雷炸裂!

  万里天穹如鼓一般骤然敲响。

  仿佛铁幕崩裂,无数裂痕自夜空之上浮现,那是脆弱的空气无从寄托那一份过于暴虐的力量,已经濒临崩溃的证明。

  血色雷鼓轰鸣震荡,自地面刺出枝桠,遍布锡吉什瓦拉的夜空,在登临最高处时又倒卷而回,如铁锤一般向着大地砸落。

  只是声音。

  无数房屋的窗户就应声破碎!

  毫无保留的赤色雷霆化作森罗地狱,将黑夜撕裂,点燃,在遍布着血光和憎恨的牢狱中,红白色的恶魔在狂飙,狂飙,狂飙!

  无从发泄,难以置信。

  拖曳着赤雷,嘶吼着咆哮。

  像是泣血一般,凄厉的怒吼在整个锡吉什瓦拉炸响:

  “Ar——thur!!!”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FGO里呆毛是不存在与圆桌骑士的关联语音的,要有也是对整个圆桌说(比如白枪呆)……嗯,不太理解,要知道圆桌骑士们对呆毛可都是有专属语音的啊。

第448章 风云汇聚的锡吉什瓦拉:圣女之旗

  赤雷所照,遍地焦土。

  好像有炸弹从莫德雷德的躯壳之中爆发了,活力满满的熊孩子,吃货,狮子劫的从者……种种虚象都被淬炼的怒火烧尽,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坚硬的全身甲,以及隐藏不贞的红白色头盔。

  叛逆者,弑王者。

  诅咒之子,复仇的骑士。

  ——这就是历史中的莫德雷德,这就是她真实的面目!

  哪怕播种下的是美好和憧憬的,但是恶意的土壤太深了,悲泣的雨露太多了,那光明的种子已经被埋葬,从中破土而出的,只能是扭曲而污秽的枯败枝桠,哪怕干瘪的果实里,也注定填满了血和仇!

  而这份仇恨的源头和来处有且只有一个——

  “Ar——thur!!!”

  尖叫声近乎嘶哑,恶鬼般的血雷瞬间扩散,顺着莫德雷德的手指爬上她的躯壳,钻入她的肺腑,好像依附在骨架上一样,旺盛燃烧。

  妈妈?竟然将亚瑟王称作妈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因为你有其他的孩子,所以才拒绝我的吗,亚瑟!

  那就让我撕碎这一切吧,让我向你叛逆吧,直到你愿意用仇恨的眼神注视我——眼中倒映出我的模样为止!

  让我,叛逆这一切吧!

  每一个念头都被这火焰烧没了,红白色的骑士咆哮着,放肆燃烧自己,或作仇恨的烈焰和雷暴,朝前方席卷而去。

  黑方的御主,杀!

  那个小孩子,杀!

  亚瑟王——杀!杀!杀!

  杀死她们!杀死她们!杀死她们!

  在如此极致的情感之下,莫德雷德第一次无视了御主的命令,解放了宝具的真名:

  “此乃毁灭我父王之邪剑,对吾华丽父王的叛逆(Clarent Blood Arthur)!”

  那撕扯着夜空的赤色雷海宛如末日般笼罩在城镇,宛如时空倒转,血色残阳自地平线上升起,如此热烈,如此不顾一切,一如父子俩在卡姆兰之丘上的最后一战。

  没人在意普通人的哭喊声,更没人在意教会的善后工作有多么麻烦,叛逆的骑士已经出剑,面对突如其来的袭杀,金发的‘亚瑟王’将身边的人护在身后,撑起了守护的旗帜。

  这绝对是难以承受的一击,是红Saber掺杂了毕生的憎恶,毕生的愤怒而引发的魔力洪流,但是——承受这一击的并非亚瑟王,而是圣杯战争的绝对裁定者,Ruler·贞德。

  “吾主啊——”

  以纤细的双手紧握着圣旗,贞德面色圣洁,启动真名。

  圣女贞德作为剑的代替品握在手上的旗帜。为跟随圣女征战的士兵们带来无数鼓舞和振奋的那面圣旗,据说一直都守护着总是战斗在最前线的圣女。

  “于此显现!”

  此乃在战场上挥舞旗帜、近乎无伤地战胜到最后的传说具现化。而如果将这面旗帜作为宝具发动的话,就会将贞德所拥有的规格外的对魔力转换为抵御一切物理或者灵异性攻击的防护力量。

  面对红Saber所释放出的承载了所有憎恶与欢喜的一击,圣旗却完全将其遮断了——

  不管是贞德,还包括她背后的六导玲霞和小杰克,现在的她们,已经把性命完全托付在Ruler手中的圣旗上,只能注视着前方,少女那纤细却坚韧的身影。

  面对那暴力式的魔力漩涡,Ruler只是默默的忍耐着。

  她的身姿——跟向世间所有邪恶发起抗争的某个人很相像。

  也跟向衰亡的星球作对抗的某个人很相像。

  跟以渺小得微不足道的人类之身向眼前的“那个”作对抗的所有人都很相像。

  怀抱着尊严、意志、爱、愤怒、或者是除此以外的某种信念,即使面对着能轻易屠戮万人的强大暴力,人也依然拥有凭着超越恐惧的勇气奋起抗争的心。

  朔月注视着她的渺小背影,不由得产生了某种怜惜的感觉。尽管他知道这是一种傲慢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她生前那令人悲痛的传说,这份感情就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去。

  有怨恨是正常的,有憎恨也可以理解。但是,既没有憎恨也没有怨恨,就连留恋也没有。那是身为暗杀者的他,甚至是本体也无法理解的想法。

  而被朔月拉住,不让她行动的阿尔托莉雅,则在不经意间想起了梅林向她讲述的,老人将大海分开的神话。那被完全遮断的魔力洪流,看起来就像是被分开的海水一样。

  她的剑鞘‘阿瓦隆’同样能挡住这样的攻击,但却做不到像贞德这样毫无动摇,因为再怎么说,发起攻击的人也是她的……

  正如生命存在着终点,拼尽全力的一击也存在着终结的瞬间。红Saber灌注全身力量的一击,最终被贞德展开的圣旗挡下,就连外泄的恐怖能量,也被圣女刻意导向天空,化作射向宇宙的漫天流星。

  破坏之光消失后,贞德终于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回头向身后看去,然后露出了灿烂耀眼的笑容

  “伱们都没事呢,太好了,还请抓紧离开吧。”

  在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圣女的慈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裁定者的威严,哪怕面对踏着复仇怒火而而来的Saber,她绝美的面孔依旧不为所动。

  “红Saber!”

  她的呼唤只是换来了莫德雷德灌注杀意的劈斩。

  “去死吧,亚瑟王!”

  雷光刺痛了贞德的眼眸,她眉头轻蹙,抬起圣旗稳稳架住了攻击,紧接着借势后退,来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而红Saber比起剑士,更像是狂战士般,一味的怒吼着,将憎恶尽情诉诸剑上。

  “亚瑟!我要杀了你,让我杀了你——Arthur!”

  Arthur?亚瑟?亚瑟王?

  圣旗吱嘎作响,被魔力和憎恶染红的王剑有着难以想象的威力,哪怕贞德将其完全阻挡,那狂乱的情绪依旧冲击着她的心灵,但即使如此,贞德仍旧冷静的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