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证据?等等等等神父,你在说什么?”莎士比亚坐在椅子上,似乎很震惊的样子,女帝可没空和他演戏,直接冷声道:
“伱的御主,或是说曾经的御主所有的令咒消失了,是谁干的?”
“以及,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面对女帝的质问,莎士比亚没有回复,反倒是齐格飞下意识看向这位大文豪,莫名吃到一个大瓜。
就好像天草等人看见令咒消失就明白了有人在捣鬼一样,在场的都是英雄,智谋和武力(莎比:?)都一等一的,但和天草等人不同的是,齐格飞知道的更多,也醒悟的更深。
他毕竟昨天才逼上梁山,朔月和玲霞不知为何也啥都没跟他讲,导致飞哥并不知道莎比也是内奸,莎士比亚本来想摊牌的,结果话还没说就被逮住了,而女帝的这番话,无疑解释了莎士比亚为何突然找上他。
难以置信,红方的Caster也被朔月收入麾下了吗?不,理所当然,毕竟他和六导玲霞一个在黑方,一个在红方,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吧。
还真是恐怖的谋略呢,那个暗杀者。
接下来就剩一个问题了,莎士比亚,他会老实回答吗?
齐格飞的担忧没有错,身为乐子人的莎比,自然没啥忠诚心,如果形容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理由,那就只有一句话——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为了故事的精彩,他能够果断背叛天草,自然也能够给朔月后背扎上一刀。
被押在椅子上,莎士比亚表情不变,那双眼睛却滴溜溜转着,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那么,到这里为止毫无疑问是走着一条杰作的路线,但是已经注定的结局却让人提不起一点兴致。
他是清楚朔月计划的,照这个步调走下去,蓝方将红黑双方彻底侵蚀也只是时间问题,等到朔月私下伪装,露出狰狞面目时,无论是天草还是千界树都无力回天。
对于谋略这一切的人而言,胜利越是摧枯拉朽,喜悦越是酣畅淋漓,可莎士比亚不同,他是作家,他想要看到的是一波三折,是在险山上刻下的冷峻胜利。
主人公需要经历众多的苦难,从开始到最后都一帆风顺的人生什么的,还是留给别的地方的凡人吧。自己需要的是戏剧性的部分,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又或者是除此以外的其他结局,特异的人都需要有与其身份相配的人生。
所以,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真是瞒不过诸位呢……”在齐格飞警惕拉满的注视下,莎士比亚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好吧,那么吾辈就承认——我们之中,确实有人将欲望之手伸向了圣杯!在血与黑夜的笼罩之下,有湛蓝的阴影在编织着谎言!”
不愧是伟大的剧作家,短短几句的寓言诗从他颤动着胡须的嘴中吐出,抑扬顿挫间,舞台的大幕徐徐拉开,有迷之阴影穿行其中,留下深刻而危险的冷笑。
“所以,他究竟是谁?”阿喀琉斯沉声道,对此,莎士比亚回以恶趣味的大笑。
“在死以前,为爱而忍痛,为希望而景仰吧!也就是说,我不会告诉你们的……唔哦!”
‘锵’的一声,魔剑将战枪弹开,齐格飞挡在了莎比面前,叹了口气:“对不起,但还请冷静下来,红Rider。”
“你这是在包庇叛徒吗,黑Saber!”阿喀琉斯不爽谜语人很久了,自然不会让步,“给我让开!”
“可是你现在也成为了黑方的从者。”齐格飞冷静的指出了这个事实,阿喀琉斯顿时无话可说,而就在这时,迦尔纳收起了枪,看向了齐格飞。
“我向你承诺不会伤害红Caster,但能请你陪我出去走走吗,黑之Saber。”
在那双高洁的眸子注视下,齐格飞沉默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和迦尔纳离开了书斋,冷静下来的阿喀琉斯靠在墙上生闷气,而天草看着油盐不进的莎士比亚,轻叹口气。
阿喀琉斯说的没错,身为叛徒是该被处决掉,但偏偏莎比又是目前唯一可知的,掌握了幕后真凶情报的人,在没把信息挖掘干净之前,他就依旧有用。
这般思考着,却发现莎士比亚不知何时已经看向了他,眼睛里藏满了笑意,就好像在说:
那么,你该怎么办呢,神父?
“……不过是三足鼎立而已,你也应该知道三个枪手决斗的故事吧?”
“最后活下来的是枪法最差的老三,是吗?”莎士比亚笑道,“看来神父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呢。”
“不。”天草摇头,没有再看莎士比亚,而是转身离去。
“我的意思是,最先死的,一定是最强的那个。”
天草离开,阿喀琉斯也没了待下去的理由,他转身要走,莎士比亚却叫住了他:
“Rider,将来我也一定会写下你的故事,所以现在有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写成悲剧好,还是写成喜剧好呢?”
“……我已经和你不是一路的了,即使这样你也要写吗?”
“那当然。”莎士比亚笑了,他看向书桌上一本本墨水还没干的书册,就好像王在注视自己的领土,
“但是,那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故事罢了,不管用如何准确的语言来表达,你的人生也依然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不管是喜剧还是悲剧,实际上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哼,从你嘴里还是能说出不错的话的啊。”嘀咕着,阿喀琉斯的心中掠过了自己过去的情景。作为英雄和女神的儿子诞生于世间,年幼时跟母亲分开,然后学艺、战斗、爱上他人、憎恨他人,最后在战斗中死去。
那一定是可以通过语言来表达的过程,而究竟是快乐的还是悲哀的,则取决于阿喀琉斯自身的喜好。
最终,扛着战枪的半身男子豪迈一笑,迈出门去。
“还是写成喜剧吧,就是那种能让读过的人大笑内容荒唐无稽的故事。实际上,只有脚后跟保留着人类的状态,到头来就是被射中那里而死什么的,恐怕世上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结局了吧!”
面对对人生付之一笑的阿喀琉斯,莎士比亚抹去了脸上的笑意,深深地低头说道:
“——那一定会是个好故事的。”
房门关闭,彻底隔断了两人的身影。
值得一提的是,在横山克给FA制作的所有配乐里,只有与莎士比亚沾边的歌曲才有较为活泼的音调,其他的不是史诗感就是悲壮感,所以说莎比真是FA的一股清流了。
第516章 莫德雷德,失踪
辞别了好对手,齐格飞独自行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迦尔纳将他叫出来,是为了一个请求。
“请你,不要将这则消息告诉你的御主。”
“御主?”齐格飞下意识以为是戈尔德,当反应过来后,悚然而惊,“你……发现了?”
“伱不属于红方或是黑方,而是和莎士比亚站在一起吧?”迦尔纳反问。
“是的……所以对不起,我有汇报的义务。”齐格飞垂下眼帘,却见得小太阳摇了摇头,说:
“我不明白你加入他们的前因后果,但我的枪曾与你的剑碰撞,那并非鲁莽奸佞之人能够回应的战场,所以,我不认为你会因为诡计而归心。”
是啊,那真是一场痛快的较量。
回想起那心脏都随之震颤的枪剑争鸣,齐格飞紧绷的眼角微微放松,一时陷入思考之中。
迦尔纳说的没错,他是被逼上梁山的,虽然朔月并没有亏待他什么,但他也很难有认同感。
更何况,对于朔月告诉他们的说辞,尼德兰的屠龙者并不完全相信。
夺取圣杯——朔月是这么说的。
但是他的愿望呢?愿望究竟是什么?陪伴在他身侧的六导玲霞和那位亚瑟王知晓吗?
如果说连她们也不知道的话,齐格飞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但事实就是如此,在召唤出阿尔托莉雅后,朔月就将自己真正的目的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一旦出口,就注定要站在所有英雄们的对立面上。
——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莎士比亚。
这并不让人意外,因为朔月清楚莎士比亚与其他英雄们截然相反的点,那就是他追求的只有故事,唯有更精彩的故事,才能让他改弦更张。
踟蹰独行六十余年,为了原谅人类而追求圣杯的极东圣人与自异界而来,为了守护世界而去毁灭世界的暗杀者,他们的故事,究竟哪一个更加吸引着他?
如果莎士比亚听见了,就一定会嚷嚷着‘吾辈没有抛弃任何一个,只是在寻找更合适的观众席’这样的话语吧。
念头千转百转,最终,齐格飞还是答应了迦尔纳的请求。
“我答应你。”
“感激不尽。”
在目送屠龙者离去后,迦尔纳回身,红Assassin的身影朦胧地浮现了出来,那并非真身,而是赛米拉米斯在庭院里投射出的思念,也就是幻影。
“找我有何事,女帝。”
“我就直说了吧——如今真凶虽没有找到,但已经证明并非我和神父所做,怎么样,你,Rider还有Archer以及朔月要回来吗?”
口中邀请着离去的四人,可女帝的眼神始终落在迦尔纳身上,在她看来,愿意回到红方的,恐怕只有迦尔纳一位。
阿喀琉斯和阿塔兰忒这两骑是容易理解的,因为他们都是典型的英雄,让人受不了的力量和技艺展示,高举冠冕堂皇的名誉和尊严驰骋于战场的愚蠢勇者们。
而朔月,身为阴谋家的女帝则有种特殊的感觉,那不只是某种特质上的共鸣,更是‘一山不容二虎’的那种同性相斥。
但是——迦尔纳却跟他们存在着某种隔阂,在出身和经历都完美无缺的他,却跟塞米拉米斯所认识的众多英雄之间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只要不逾越某种法度的话,这位从者,就会异常的好说话——
“请恕我拒绝,红Assassin。”
“什……!”女帝惨遭打脸,不由寒声道,“迦尔纳,你应该知道,你们现在与黑方并非真正的契约关系,千界树的灵脉只能支持你们现界,根本无法剧烈战斗,而我们可是有圣杯的!”
面对赛米拉米斯的质问,迦尔纳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而是以严肃认真的态度点头答道:
“你说的话确实没错,女帝。以最正当方式缔结而成的主从关系,在这边阵营中就只有你们这一对了。御主在利用你,你也在利用御主。但是,其中却存在着对彼此的奉献和信赖。你不可能背叛他,最多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吧。”
“……”
听了小太阳的这番话,赛米拉米斯顿时无言以对。
这个英灵,刚才是不是以无比直接的方式,指出了隐藏在自己最深部分的“某种东西”?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没说什么,你无法背叛御主,而对方也因为对你寄以全面的信赖,所以我只是在称赞你们是最理想的主从关系啊。”
女帝狠狠地盯着迦尔纳。迦尔纳则好像觉得莫名其妙似的露出不解的表情。他的确是在称赞自己,至少在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吧,但是这样的说法——
“你在……说什么蠢话。”
“我没有说蠢话,你们作为御主和从者来说是最理想的状态。御主应该也同样不会背叛你吧。那并不是因为你会以对背叛者实施报复,而是他很明白不背叛是最重要和最妥善的手段。”
——他是不会背叛的。
这句话听起来用让人感觉到无比的高贵。
没有理会女帝的动摇,迦尔纳继续说道:
“我也不会要求你因此而体谅我,但你至少也可以接受我的做法吧,Assassin,弱肉强食是世间的规律,话虽如此,我们却并不是野兽,我们在本能之外应该还披有一层人伦的外壳。”
“在即将消灭的关头,是黑Archer和千界树的灵脉救了我们,正是这层伦理让我无法回归——因为我就是这样构成的存在。”
迦尔纳宣言道:
“我会守护黑方直至自己认为结束为止,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
幻影仿佛要表达出本体所受到的冲击似的,摇晃了一下身体。
“……是这样……吗。好吧,随你喜欢好了。”
很明显,女帝的思绪已经不在迦尔纳身上,而迦尔纳也只是平静颔首:
“感激不尽。”
幻影在即将消失前的瞬间,却向迦尔纳回头询问道:
“——我说,你真的是认为我不会背叛吗?”
“那当然了,女帝,你难道是那种想杀自己心仪对象的偏执狂么?”
听了这句话,幻影就表露出极其慌乱的样子消失了,而在王座之上,女帝睁开眼睛,先是露出了茫然,随后极为恼火的神色。
“竟然说我不可能背叛?我可是鼎鼎大名的赛米拉米斯!”
简直太荒谬了。自己之所以没有背叛,都完全是因为彼此目的一致罢了,他想要救济人类,而自己则想要成为统治那些被救济的人类的存在。
接下来就只要干净利落地跟其它家伙做个了断,等一切都结束后,要背叛御主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Lancer那家伙真是太可笑了,我当然可以背叛,只不过是暂时没必要罢了,要不我现在马上背叛给你看看,抹消那个男人的意志,夺取他的权限,把他变成傀儡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可以想象一下,他在遭到背叛时的表情。就像发呆似的震惊无比,随着逐渐理解到眼前的事实,他的脸一定会扭曲成愤怒的形状吧,然后,接下来一定会悲痛地哭喊起来——
“……不,不对吧。那家伙是不会这样子把悲伤表露在外的。”
大概最多也只会吃惊地瞪大双眼。然后,他——肯定会笑起来。事情的进展没能如己的六十年都白白浪费了。
明明如此,他却不会为此感到悔恨,因为天草四郎时贞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经把后悔抛得一干二净了,在发誓要饶恕一切、拯救一切的那个瞬间开始,他就抛下了所有的后悔。
他不会对背叛感到愤怒,面对背叛,他就只会设法应对,设法处理而已,
那是一种可悲的生存方式,背叛总是伴随着嘲笑,自己辛苦建立的事业被轻易推翻。但是,不管再重复多少次这个过程,少年也只会默默地从头再来吧。
就算真的背叛了,遭到背叛的一方也不会有任何想法。早就把绝望抛到九霄云外的少年,只会把背叛者弃置一旁而继续前进。
从背后手握刺刀的暗杀者,是绝对无法追上他的,永远都只能默默目送着他的背影。
并没有产生悲伤和悔恨之类的激烈感情——如今的Assassin,只是怀抱着如薄云般暧昧的一丝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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