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不愧是吾王,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啊。”朔月将小杰克放在肩膀上,惹得她咯咯笑的同时,开口解释道,“当然,我可不算是回来了,只是某人为了我的力量,总算是肯打开门了而已。”
阿尔托莉雅很轻易的听懂了朔月的暗喻,璀璨的笑容在脸上绽放:“无论如何,很高兴见到你,朔月卿。”
“……这可不好说啊,吾王。”青年微微苦笑着回应。
两人默契的交流自然没能逃过在场另两人的目光,尤其是从头旁观到尾的阿塔兰忒,莫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一千瓦的电灯泡: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很奇怪呢,吾辈也听玲霞小姐说过,朔月和阿尔托莉雅平时是没有交集的才对,就算有工作上的事情,也只是简单交流,完全不像今天这样子。”
事实上,六导玲霞说的没错,在人造人事件的时候,朔月为了阻止阿尔托莉雅而以令咒作为威胁,自那以后,聪慧的两人就意识到了彼此的合不来,于是始终维持着合适的距离,除非是战争的闲暇之余,否则轻易不交流——担心彼此会吵起来,导致裂隙进一步加深。
但是,现在的朔月和阿尔托莉雅言笑晏晏,哪有什么不和的症状?
“要不,伱问问?”
“吾?开什么玩笑,汝为什么不上……好吧。”看着莎士比亚理所当然的目光,阿塔兰忒撇了撇嘴,尾巴不开心的摇晃几下后,还是走上前去。
“喂……汝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朔月与阿尔托莉雅停下了交谈,两人目光交流片刻,阿尔托莉雅重新叼住土豆饼,心情愉快的离开,而朔月转过头来,状似无奈的摊了摊手:“看来还是他更适合你一些。”
“什么意思?”
朔月笑而不语,在灵魂深处,白金色的太阳落入地平线,深蓝的海面翻涌,晚霞漫天。
闭眼又睁眼,那冷冽,冷淡的气质又一次回到了青年的身上,他看着疑惑不解的阿塔兰忒,嘴角微微一勾,走上前去,揪住她的脸蛋。
“好痛,好痛。”
“现在还有功夫纠结这个啊。”朔月放轻了力道,冷笑道,“我方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毕,接下来我们就要回黑方,准备开战了。”
“知道了啦……”兽耳耷拉,阿塔兰忒懒洋洋的,就这样靠在朔月身上,感受着他瞬间僵硬又柔软下来的肩膀,心下稍安。
这才是她熟悉的朔月,先前那个笑着的青年太耀眼了,耀眼到让阿塔兰忒觉得厌倦的程度。
在众神目光下的古希腊,从来不缺那样光芒万丈的英雄,但也正因此,那些悲惨的结局才让人扼腕叹息,津津乐道。
可无论如何,阿塔兰忒都不希望朔月走向那样的结局。
所以,这样就好,如果冷漠能换来安全,理性能逃避危险的话,那阿塔兰忒一点也不愿意朔月成为高呼着荣誉和正义的愚者,哪怕一切功名荣辱都藏在暗处,可对于他俩来说,谁又会在意这些事呢?
那些虚名就让其他人争去吧,你只要安全的活着,陪伴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怀抱着连自己的都不敢相信的期待,阿塔兰忒闭上眼睛,享受着与爱人的最后温存。
————
夜色渐浓,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米雷尼亚城塞的庭园,盛开着湛蓝花朵的原野上,阿喀琉斯正以“毒蛇”的体势握着长枪。这是通过握住枪柄的中央部分使出快速突刺以及化解对手攻击的持法。在这种状态下,以敌对者的胸窝为目标发起攻击最为迅捷。
但是,那样的攻击理所当然的会被对方以侧步的形式扭动身体来躲开——不,那位暗杀者恐怕会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据老师分析,朔月所掌握的魔术恐怕能够做到空间转移,以及刹那间的创造。
光是鬼魅般的身法就足够令人头疼了,更何况那位青年手里还有着两把神兵,也就是说,阿喀琉斯的不死身在朔月面前毫无作用.
阿喀琉斯从未小觑朔月的实力,限制他成为顶级从者的,无非是身体素质和仍未抵达神域的战斗技巧吧,然而第三法的续航一定程度上弥补了身体素质的问题,至于战斗技巧就更不必说,就算是现世后的每一天,这个青年也在锻炼着自己的枪,自己的刀,在英雄们的注视下,一步又一步地追赶上来。
“可恶……还真是像啊。”
看见朔月,阿喀琉斯就会情不自禁的回忆起那个男人,特洛伊战争的智将,希腊神话最卓越的冒险家,以及拥有不屈意志的主人公。
其名为奥德修斯,在阿喀琉斯死后,使用木马之计攻陷了特洛伊,战后为了回到爱人身边,远渡重洋,遭遇单眼巨人库克洛普斯、海神的诅咒、魔女喀耳刻及海精卡吕普索的诱惑、魔鸟塞壬之歌、海魔斯库拉的海峡、赫利俄斯神的愤怒等等苦难,却依旧昂首度过的男人。
其武艺在英雄如雨的希腊并不算突出,但是他的意志,精神和智谋,连阿喀琉斯也要为之钦佩,尤其是阿喀琉斯没能攻下的特洛伊却被他击垮了这一点——让他有着微妙的不服心理。
而现在,酷似奥德修斯的暗杀者,最终成为了阿喀琉斯的对手,但不幸的是,他已经失去了御主,论力量十不存一,已经失去了和朔月正面对决的资格。
阿喀琉斯并不觉得不甘,杀死御主的不是别人,正是朔月,也就是说,这是他没有守护好御主的过错,是朔月在谋略战上的压倒性胜利。
“但是……还有希望,若抛弃一切累赘,以单纯武者之身挥舞战枪的话——就算是现在的我,也能从贯穿你的咽喉。”
太阳也即将回归,阿喀琉斯结束了冥想战,他睁开眼睛,睥睨着黑暗的彼方,然后朝着齐格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咦?谁啊,我们可是要上床睡觉了哦~”
“黑Rider,是我,红Rider阿喀琉斯,我找你们有正事。”
在阿喀琉斯找上阿斯托尔福和齐格的同时,迦尔纳正在沐浴,不经意间抬头,冥冥中便与远在空中庭园的屠龙者对上目光;莫德雷德躺进睡袋,回忆着父王短暂的陪伴,眼睛闪闪发光;赛米拉米斯和御主天草在王之间养精蓄锐;喀戎在天台和御主菲奥蕾谈心。
红Lancer,红Saber,红Assassin,黑Archer,正在交谈的红Rider和黑Rider,以及即将回归的红Archer,黑与红方仅剩七名成员。
而已经浮出水面的蓝方,莎士比亚正奋笔疾书,宛如追逐时间般记录着传奇的英雄谭;阿维斯布隆触碰着亚当的核心,最后下定决心似的站起身来;齐格飞俯瞰夜空;小杰克与御主六导玲霞相拥而眠;阿尔托莉雅挥舞着枪与剑,而朔月施展魔术,和阿塔兰忒等人一起回归了黑方的城塞。
Caster,Caster,Saber,Ruler,Assassin,Assassin,这便是朔月从无到有,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蓝方的六名成员。
命运的钟声敲响,伴随着黄金的圣杯被点亮,绚烂的晨曦翻越了山丘,向世界万物洒下公平的神之祝福。
结束了虔诚的祈祷,金发的圣女站起身来,身上的校服化作了盔甲与护额,象征着胜利的圣旗飘扬,裁定者将终究错过与牵挂之人对话的遗憾深埋心底,迈开脚步。
“我出发了。”
“圣女大人,祝你一路顺风。”
于是,天明。
当坐上千界树购买的飞机,放任钢铁砌成的物体以时速数百公里的速度在空中飞行,终于在云端彼方追到了空中庭园时,一直闭目养神的朔月,睁开了眼睛。
在他身边,阿喀琉斯,迦尔纳,喀戎……一众从者们坐在一起,隐隐的,像是要将他包围一般,唯独贞德不在这座飞机上,似乎被当做了飞机群的盾牌。
然而朔月对一切都没有什么表示,事到如今,他只是活动着筋骨,眺望着最后的景象。
战斗终于到达了最终地点——
那是远离地面的七千五百米的高空,人类根本无法触及的绝景。
填满视野的苍穹无边无际,无法纳入视野的地平线宣示着人类世界的尽头。
那里是没有任何阴暗的完全世界。在这个至今依然没有被文明所沾湿的无垢领域中,现在被奉上了浓缩着全人类愿望的供品。
那是盛载欲望之杯。
是心受过挫折的人们的最后战斗。
积聚着无数人的愿望,却只能实现唯一一个愿望的东西。
只会生成唯一一个美丽的正确答案的存在。
——即使那是充满了狂气和绝望的愿望。
“开始了……”
青年的低语声飘散,像是要回应他的话语一般,王之间里的女帝勾动手指,漆黑光柱喷涌而出,向着迎面飞来的钢铁之翼撞去。
发出第一道攻击的并非别物,而是配置在庭院周围的全长超过二十米的漆黑板块,是名为“十与一的黑棺(Tiamtum Umu)”的神代术式,其威力即使是在现代,也能发挥出破军的威力。
而这,便是黑方要跨越的第一道障碍!
第529章 Caster身死,二阶段的原初亚当!
神话与现实。
魔术与钢铁。
十架大型喷气式客机就好像成群结队的候鸟似的,朝着恢弘而神秘的空中奇迹一涌而来。
钢铁的羽翼和传说的庭院遥遥相望,神话和现代在此刻交融,在他们的上面,是浩瀚的苍穹,是从古至今不曾变化的永恒,而下面是辽阔的耕田,是无声的城塞和铺满古道的原野。
漆黑的光柱宛如桥梁架起了幻想与现实,然而它带来的并非沟通和交流,而是毁灭和破坏!
在光炮咆哮着飞来的时候,一个渺小的人影登上了飞机的顶端。
在如刀割般冰冷的强风吹拂下,手中的圣旗正在猛烈地翻飞着,站在机体上的少女,简直可以说是威风凛凛。大概是空中庭院的干涉作用吧,随着飞机的接近,速度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慢,现在已经下降到时速三百公里了,话虽如此,这对普通人类来说也是会被轻易吹飞的速度。
但是身为裁定者的贞德却稳稳地踏在飞机的顶部,尽管怀抱着某种担忧,但这一刻还是把全副精神集中在眼前,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她的职责都是挥旗——目的就是让所有的攻击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而且无论是自己,还是聚拢在圣旗下的人们,都坚信她绝不会倒下。
那正是圣女的契约,只要手持这面旗帜在这里,少女就决不会输给古今东西的所有英雄。
伴随着贞德睁开眼睛,紫水晶般的瞳孔被毁灭之光点亮,风声呼啸,她高举起手中的圣旗,纯白鸢尾花熠熠生辉。
没有多余的对话,几乎将人淹没的光炮命中了圣女娇弱的身躯,可下一幕发生的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景象——那光是看着就让人胆寒的攻击,就像是遭遇了叹息的铁壁般,在接触的瞬间就发生了折射,以丝毫不减的速度,被那一杆圣旗倒向了高高的天穹。
轰隆!
队尾的一架客机发生了爆炸,圣女贞德的防线虽坚不可摧,但无论如何也只有一位,而与之相对的,女帝‘十与一的黑棺’却遍布整座庭园。
并非一击致命的光炮,而是无数深紫色的光弹,虽然在威力上大幅降低,但对于坚硬又脆弱的钢铁之翼而言,只需命中一枚,就会折翼并坠落吧。
尽管操纵飞机的魔偶已经尽力闪避了,但还是有一座客机惨遭毁灭,其本身的损失,坠落后造成的影响,光是想象就令人胃痛。
圣堂教会发来抗议.jpg
然而交战的双方已经将一切都抛在脑后,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并且与原著不同,这一次,并没有骁勇的阿喀琉斯出阵征伐,也没有阿塔兰忒针对贞德发起进攻,而留守在庭园的齐格飞,阿尔托莉雅等人显然也不会竭尽全力。
尽管女帝不停释放着魔术式,但在贞德的守护下,黑方的突进异乎寻常的快速,并且除此之外,红方也没有组织多余的反击,空中庭园就好像懒洋洋的巨兽,打着盹,放任渺小的人们入侵它的领域。
然后在众人踏足庭园的那一刻——于沉睡之中苏醒。
“吼吼吼——!!!”
巨人的嘶吼响彻云霄,借助盈满魔力的庭院之土,原初的魔偶再度塑造出骨骼,充实以肌肉,在本就浩渺的庭园之上升起一座高台,没有多余的动作,祂的黑曜石之剑划过数道冷光,以无与伦比的破坏力,轻易将漂浮在空中待命的客机群撕成碎片。
爆炸声撕扯着人们的耳膜,接二连三的蘑菇云在庭院的上空爆炸,落下的残骸与碎片化作火雨,点燃了庭院的花圃和草木,落在原初巨人的表皮上,弹开,继续坠落。
迎着火焰和苍风,巨人脚踏大地和流水,咆哮着,向英雄们宣告祂的再度降临。
“什么?”
“原初巨人·亚当……?!”
“祂怎么复活了?不是已经被宝具杀死了吗!”
不仅仅是黑方的英雄们惊愕,就连红方的王之间里,女帝盯着魔术投影里发威的巨人亚当,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黑Caster·阿维斯布隆,原来如此,你也是他们的一员吗!”
“毕竟他就是六导玲霞带上来的,不过真没想到,原初巨人竟然还活着,并且藏在庭院之中啊。”事到如今,天草反而恢复了平静,“但不得不承认,巨人亚当确实能起到很大作用,若想要解决他的话,黑方也会付出不轻的代价吧。”
如今的阵营已经明了,黑方与红方虽共同排斥蓝方,但彼此之间也是对手,一旦蓝方落败,那么圣杯大战终究会回到两方的争斗当中。
“……正是如此。”虽然对黑Caster的行为充满了杀意,但赛米拉米斯也咬着牙忍耐下来,“在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前,我们必须容忍蓝方这些家伙的胡闹。”
“放心吧,Assassin。”天草闭目,感受着冥冥中的启示,笑了起来。
“天平已经出现了倾斜,我们与黑方等待的那个时机,快要到来了。”
而在另一边,朔月正通过令咒的通路,和莎士比亚进行通话:
“进展如何?”
“哦哦,是御主吗,正如你期待的那样,万象已经开始,而吾辈正向着灭亡的道路拔腿狂奔!啊啊,真是太棒了,让我为你献上如雷般的喝彩!”
“哼,那就行了。”
无视莎士比亚慷慨激昂的咏叹,朔月切断了通讯,将注意力转到现场,然后深深的蹙眉——
黑方在仓促之下组织的反抗,比他想象的要松懈的多。
除了第一时间奔赴正面战场,凭借圣旗牵制住巨人步伐的贞德,其余人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动静,而是脱离了亚当的进攻范围,各自具现出兵刃,看似戒备着巨人的一举一动,可实际上……
“在防备我?”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朔月将过去的行动快速过了一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疏漏之处。
那么,问题就出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了。
“而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就是莎士比亚,这个乐子人为了好故事,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比方说提前一步告知天草他们有关我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天草,他为了制衡而将蓝方的事情告知了黑方……
亦或者说,凶杀案的真相已经被英雄们找到,这也并非太困难的事情。
可即便比计划中提前一步暴露,朔月也没有表现的惊慌,他既然能一瞬间考虑到这么多的可能性,也就是说早在之前就对此有所预料,又怎么会不做准备?
更何况——
“在莎士比亚那边完成之后,伱们就已经输了啊,可笑的英雄们。”
毫不掩饰的冷笑声中,青年转身,看向出现在他身后的阿维斯布隆:
“所以,既然选择在沉默之中爆发,那是否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闻言,阿维斯布隆虽动作不变,面具隐藏下的眼睛却闪过逼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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