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你看看,都是你做的好事……”
面对真·呆毛的责怪,朔月无奈摊手,表情十足十的无辜:“没办法,毕竟就算是我也没预料到你偷偷把誓约胜利之剑给了小莫,而且还真被她解除了这么多封印。”
“结果辛苦战胜的敌人非但没死,还趁机偷袭把她给杀死了。”白发的梦魇笑容满面,“哎呀,与其说是生气,羞耻感反而会更重一些吧。”
“说起来梅林,你竟然能从乐园里跑出来?是摩根飘了还是抑止力拿不动刀了?”
“啊哈哈,只是把意识寄宿在阿尔托莉雅的剑鞘上而已,能够使用的力量只有那么一点点。”梅林搓了個指尖宇宙,“也就马马虎虎,勉强当个闹钟的水平吧。”
“哈,真不愧是你啊,躲在乐园的偷窥狂。”
“彼此彼此,自称是风灵月影宗的末代骑士。”
“我说你们两个,适可而止。”见朔月和梅林越聊越投机,阿尔托莉雅扶额打断了他们,“朔月卿,我去安慰莫德雷德,至于你——”
呆毛声音微微停顿,目光扫过有些暴躁的塔喵,以及目光躲闪的圣女,最后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在离开之前,把你那复杂的关系给处理好。”
“是——”
拖着长音,披着天之衣的英伦绅士看向茫然的众人,嘴角微翘。
“看来诸位都安好呢。”
映入他眼帘的,是互相打量的迦尔纳和齐格飞,抓着天草手臂的女帝赛米拉米斯,若有所思的喀戎和阿喀琉斯,眼泪汪汪攥着齐格衣角的阿斯托尔福,以及两位与‘他’缔结了深厚缘分的少女。
六导玲霞依旧温和的与朔月并肩而立,小杰克开心的牵着两人的手,而阿尔托莉雅半蹲在地上,不知说了些什么,莫德雷德就一脸委屈的抱住了她,一旁的梦魇笑吟吟看着。
从决战开始之后,从未有过任何的牺牲,曾经的战火,拼杀和绝望就好像梦一样,在清风和朝霞的点缀中逐渐远去。
“身为最终的赢家,看来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前因后果呢。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摘下礼帽,优雅的行礼,朔月抬起眼眸,虹蓝色的色彩取代了似笑非笑的戏谑:
“就用这一句作为故事的开头吧——开演之时已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
第558章 FateApocrypha
那是从者们汇聚在空中庭园决战的时刻/那是作家得到了安静环境的时刻。
【来吧,王国正等待着您哦,御主!让我为您牵来马匹吧!在这天地的夹缝间还存在着我们的哲学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There are more things in heaven and earth. Joan of Arc. Thay are dreamt of in your philosephy)!】
红Caster·莎士比亚哼着小曲,兴致勃勃地写着原稿,羽毛笔如最华丽的舞者在纸上跃动着,而执笔的那个男人眼中,正倒映着森罗万象。
“汝和朔月究竟在做什么?”一旁的猫娘双手抱肩,用不善的眼神注视着穿着浮华的男人,“为何吾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为何所有从者和御主都失踪了?”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希腊最美丽的猎手?”莎士比亚没有停笔,他只是抬起手,头也不抬地指向窗外。
“可是吾辈明明看到,天边降下了雷霆的冈格尼尔,要将匆忙赶来的圣骑士打碎啊。”
“还有这里,看那,亵渎的仪式启动了,七位英灵堕落成了影子,将兵刃指向了救世的人们!”
“哈哈哈哈……何等美妙的展开,那是不屈的流星啊!如此弱小又如此竭尽全力,人的光辉竟然能突破神代的禁咒吗!”
“哦哦,干的漂亮,我的御主!环环相扣的计策,不输任何人的武力,您正在披荆斩棘呢,为了胜利,或是为了胜利之外的某物!”
‘啪’的一声,塔喵拍开莎士比亚乱指的手掌,蹙眉:“汝是疯了吗?这里明明什么也没有。”
阿塔兰忒并未说错,在女猎人敏锐的视觉里,空中庭园空荡荡的,一片死寂,根本没有莎士比亚话语里描述的任何东西。
可当莎士比亚终于抬头看向她的时候,阿塔兰忒却屏住了呼吸——大文豪的那双眼眸里,正倒映着璀璨而光怪陆离的色彩,那是几乎能将人吞没的森罗万象。
“汝……难道……?!”
“正是如此!‘诗人的眼瞳获得上天恩惠而转动,环视着从天到地、从地到天的景色(The poet's eye,in fine frenzy rolling. Doth glance from heaven to Earth,from Earth to heaven.)’。我的眼睛现在状态正佳!简直就是获得灵感的源泉。换句话说,我在这一瞬间这一时刻简直愉快到了极点!”
“汝这个疯子。”明明对方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可阿塔兰忒却情不自禁的后退几步,被那股追求着故事的疯狂所震慑,“竟然将自己也化为了宝具的一部分……?!”
“终于明白过来了吗,脱离了故事的小女孩,很遗憾你没能看见国王的新衣啊!”莎士比亚哈哈大笑:
“无论是从者还是御主,此时都在我的宝具‘开演时刻已至,在此献上雷鸣的喝彩(First Folio)’之中了!”
“来吧,我的宝具开幕了!好好坐下!禁止吸烟,谢绝拍摄,拒绝粗鲁无礼的骂声!世界就在我手中,现在开演——请献上轰雷的喝彩!”
话虽如此,这场描绘史诗的舞台剧,观众也只有莎士比亚一个吧,把震惊一股脑塞给阿塔兰忒后,莎士比亚转身坐回作家的御座,将灵感化为文字,滔滔不绝将墨水泼洒在纸张之上。
他的宝具,最初的一册(First Folio),正是改变世界的宝具,但是,那并不是改动世界本身,而是将这个世界封闭起来,生成剧本,然后强制故事上演的舞台宝具。
对于莎士比亚而言,没有比这更简易,更豪华的出演阵容了,只要将人员一個接一个安置在舞台之上,他们就会遵循着自己的信念、理想,彼此冲突、对撞,迸射出无穷无尽的火花,哪怕自己只接住一缕,也能在脑海里点燃熊熊火焰。
真是太幸运了——没想到在第二人生也能体会到如此的幸福,自己抛弃红方,侍奉那个青年的行为真是再正确不过。
“Caster,你的双腿……”伴随着异质的魔力波动,阿塔兰忒发现这位作家的双腿已经消散了干净,“原来如此,这就是你始终不肯离开座位的缘故吗,虽然用灵核维系着宝具,但这也意味着从者们脱困而出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没有任何人知晓,也没有任何人会表示赞赏和愤怒,这位舞台的构建者,将会随着剧场的落幕而默默无闻的消失。
“无妨,Archer,对于吾辈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能不能把有趣的故事写得更有趣,那就是一切了。”
死亡的崩塌已经开始,啊啊,那些英雄们打得还真是激烈啊,要不是有着圣杯的魔力支持,自己恐怕早就撑不住了吧——莎士比亚无声感叹着。
他是相信的。
相信着人的梦想,相信着人的野心,相信着人的愤怒。
在这个世界上,有趣好玩的东西是永远不会绝迹的。就算真的绝迹了,只要由自己提供出来就没有问题了。
这次的故事也是非常的美妙。所有的人都在竭尽全力地生存,也竭尽全力地思考。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又或是除此之外的什么,对这一切进行记录,实在是无上的幸福。
“英灵也好、人类也好、魔术师也好,甚至是人造人也好,材料都是一样的。”将写满的一页随手撕下,莎士比亚像是追逐着时间般拼命书写着,灵子消散的速度不断增加,他的腹部已经消失了,麻木感一路蔓延到胸口。
即使如此,红之Caster的执笔还是没有停止。即使半边身体已经消灭也没有问题。最幸运的是从脚开始消失。因为——只要还有两手在,就还可以继续写原稿。
“也就是说,‘构成我们的材料也就是梦幻的本身’(We are such stuff As dreams are made on)’哈哈哈哈……执笔根本停不下来!天草四郎时贞的梦想,赛米拉米斯的梦想,贞德·达尔克的梦想,御主朔月的梦想。要是不记录这些激烈而虚幻的梦,那还算是作家吗!”
没有人回应,莎士比亚也不期待有人回应,他只是自顾自沉浸在创作的梦里,阿塔兰忒默默注视着这位大文豪,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与那些英雄们如出一辙的光芒。
在这一瞬间,她理解了这个男人登上英灵座的理由。无冠的武艺和高洁的品行固然是英雄所追求的,但以笔为刀,以墨为锋,雕琢出人世百态,红尘种种,何尝不是一种壮举?
弹指岁月,功名利禄均作尘与土,能够流传后世的,正是这些人们所写出的故事,那些记载着他们所见证的,英雄们的豪气与肝胆,正是英灵们登临记录带的基石。
——但也因此注定了,他们只是记叙者,旁观者,他们写尽世间万物,却唯独无法将自己也记录在这场心潮澎湃的游行中、
所以,这就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吗,朔月。
阿塔兰忒若有所悟,而就在这时,莎士比亚右臂发力,笔尖在书页留下一道酣畅淋漓的墨迹,然后被主人洒脱的丢开。
对作家来说,存在着一个既是最讨厌同时也是最喜欢的词语。有的时候作家甚至无法到达那个阶段,有的时候作家会在作出艰难决断的同时说出那个词语。
“哈哈哈哈哈!结束了!这样就完了!完结了,完结了啊!他们迎来了美妙的结局!这就是吾辈的最新作品!”
这般大笑着的莎士比亚,面孔碎裂,迸射出神圣的光芒,那是圣剑解封十三拘束的光芒,大文豪看见了少女骑士怒吼着,以圣剑击破邪龙的壮观场面,在感到心潮澎湃的同时,也忍不住张开双臂。
“啊啊,不过……吾辈也想担任主角啊——!”
蓝色灵子照亮了房间,当阿塔兰忒的视觉恢复时,眼前已经失去了莎士比亚的踪影。唯有原稿,识货者恐怕是抛出全部财产也渴望得到的原稿,正静静的躺在书桌之上。
红Caster·莎士比亚,消灭。
这才是这场决战之时,最初的牺牲者。
————
“唔唔,原来是这样啊,从一开始我们就被关在Caster的宝具里了,不过他竟然能做到在宝具之内重现宝具啊。”
“是因为圣杯的缘故吧,阿喀琉斯,作为奇迹之釜,做到这种程度也理所应当。”
这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朔月将莎士比亚的原稿投影了数份,传递给了所有的从者,无论是早早牺牲的英雄,还是坚持到最后的骑士,都不可避免的被莎士比亚精湛的文笔所吸引,沉浸在曾经历过的战斗里,感受着不同视角的觉悟和选择,体会着英雄们的坚持和决定。
“接二连三的困难,真亏你们坚持下来了呢,做的很好。”
“老师,没想到我走后对你的打击这么大啊。”
“这……咳咳咳。”
“放心吧,老师,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伤心了——以英雄阿喀琉斯之名保证。”
“呼……是吗,我很高兴,阿喀琉斯。”
阿喀琉斯与喀戎相视而笑,而另一边,齐格飞与迦尔纳对上目光。
“精彩的觉悟,黑之Saber哟。”
“彼此,红之Lancer,是伱的力挽狂澜给他们争取了机会。”
“最终还是败给了你。”
“真正强大的并非是我,而是我的御主朔月。”
“是吗,那么我该向谁洗刷战士的耻辱呢?”
“哈——那必须是我啊,红之Lancer,想要向御主发起挑战,就请先踏过我的尸体吧。”
明明是杀机四伏的话语,两位大英雄之间却弥漫着清爽的气息,高洁而强大,这正是他们惺惺相惜的理由。
“真是的,所以吾才讨厌武人,满脑子只有打打杀杀。”
黑裙的女帝对此嗤之以鼻,她亲昵的搂紧了圣人的手臂:“你不会这样的吧,我的御主?”
“啊……当然了。”天草干笑,回想起他在最后一刻的话语和行动,他就尬的恨不得扣出三室一厅来,“话说,Assassin……”
“汝说什么?”
“赛,赛米拉米斯……”天草从善如流的改了口,见状,女帝这才满意的收回目光,轻点臻首,发丝流动间,她那羞红的,尖尖的双耳就露了出来。
“吾的空中庭园还存在着,看来,我们俩的爱巢已经不需要另外挑选了呢。”
“是,是嘛。”对此,天草只能回以苦笑。
身为极东的圣人,要被女帝拐走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紫水晶般的瞳眸微动,于是抱着原稿,兴奋的将某处指给阿尔托莉雅看的莫德雷德;捂着脑袋,被齐格半哭半笑着埋怨的阿斯托尔福,以及沉默着,被嚎啕大哭的罗歇抱住的阿维斯布隆……
一幕又一幕,光是看着,心就变得温暖起来,甚至有了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真好呢……”
贞德捧着原稿,笑容绝美,但某个家伙相当不解风情的一句话,却让她僵在原地。
“啊~啊~~,说起来,我记得莎比着重描写了这一段呢,让我翻一翻……啊,找到了。”
披着白金色大衣的青年绅士嘴角微挑,手指划过飘着油墨香的书稿,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读出了这句话:
“【可是,如果能再次遇见的话,我……真的希望我的爱意,能有个归宿啊。】”
合上书稿,朔月忍着笑意,看向呆若木鸡的贞德。
“那么,圣女大人,我现在正站在你的面前哦?”
以后这种话,必须在确认两个人中至少死一个的时候再说。
——在几乎将她淹没的羞耻心里,贞德以惨痛的方式明悟了这个真理。
“主啊,委以此身……”
“你冷静些啊,别放宝具!”朔月大惊失色,“快拦住他,贞德要放红莲圣女了!”
朔月发声喊,于是所有人都丢下手头在做的事情,一股脑冲了上去,抱腿的抱腿,拦腰的拦腰,终于将心态爆炸的圣女给劝了下来。
“瞧瞧汝做的好事。”阿塔兰忒安慰着嘤嘤哭泣的圣女,没好气地瞪了朔月一眼,而朔月则挠着头笑着,动作忽然一顿。
“啊,时间到了。”
白金色的灵子飘散,当着众人的面,朔月的身体正逐渐化作虚无。
“这是怎么回事?”阿塔兰忒瞳孔紧缩,贞德也顾不上羞耻了,两人冲上前去,一左一右的抱住朔月,神色焦急,“你怎么突然要退场了!”
“奇迹总是有时间的,就算是第三法也一样。”一直沉默的梅林走上前来,“时间不多了,末代骑士,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一段故事宣告结束了而已。”
摸了摸阿塔兰忒的兽耳,又轻轻拥抱了贞德,朔月身形微闪,出现在众人的中央,在他手中,黄金之杯闪耀着光华。
“大圣杯……”女帝脸上毫无意外之色,“果然早已经落到你的手中。”
如果没有大圣杯的支撑,莎士比亚也无法维持宝具,直到圣剑的十三拘束解放才把结界打破。
“我闻到了礼物的气息!”阿斯托尔福牵着齐格的手,一路小跑来到朔月面前,眼里闪着小星星,“呐呐,朔月是有什么好东西要给我们吗?”
“理性蒸发在这里意外的有用啊。”朔月好笑的点了点阿斯托尔福,“那我就直言不讳的说了吧,我的第三法和大圣杯相性很好,不需要英灵之魂作为钥匙,盈满了的大圣杯已经启动了。”
“虽然我需要大圣杯以及它的能量,但用一小部分帮助从者受肉,以及让御主们实现愿望,绰绰有余。”
“哈哈,这礼物不错。”阿喀琉斯当即举起手,“我早就想在这个时代好好玩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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