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哪怕有着记忆中的情分存在,但也并非是朔月放任卫宫切嗣瞎搞的理由,更不用说这次差点把自己小命给搭上了。
破坏计划=阻止朔月拿到圣杯=让他没法拯救这具即将消散的身体=对自己抱有杀意=给爷死!
更不用说卫宫切嗣还对他最可爱最乖巧最喜欢的一抹多(妹妹)下手!
异端,系内!
干将莫邪毫不留情地挥向卫宫切嗣的双臂,却被一把无形之剑所遮挡。
“抱歉了,朔月,我不能让你伤害我的御主。”Saber的金发飘飞,那张英气而美丽的面容在月色下有着别样的美感。
盯着后撤的卫宫切嗣,朔月金眸泛冷,抽身而退,手中双剑消失,黑色铁弓张开,搭剑!
没错,是剑!
杀意化作了话语,朔月眼神冰冷,轻声低语:
“伪·螺旋剑(CaladbolgⅡ)”
爱丽丝菲尔身为小圣杯,又和他关系友好,朔月自然不会对她下手,可是卫宫切嗣却不同——
身为大孝子,拆下老父亲的几个身体零件,让他坐在轮椅上安度晚年,省的满脑子都是拯救世界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还能接受他和太太无微不至的照顾什么的……岂不快哉!
席卷的魔力风暴一瞬间尽数汇聚于一点,短暂安静之下所蕴藏的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不光是卫宫切嗣,就连Saber的表情也变了,变得不安和焦躁。
“危险,爱丽丝菲尔,快退后!”
爱丽丝菲尔?太太?
朔月的手微微一顿。
她也在这里?
这就是为什么卫宫切嗣这么快从他的计谋中反应过来的缘故吗?
浑然不知是因为自个儿发出去的美食图片导致了这个恶果,朔月看着最后一抹风衣即将消失在拐角,不爽地轻嗤一声,收回部分魔力后,螺旋的箭矢离弦!
“幻想崩坏!”
继凯悦酒店之后,他隔壁的一栋写字楼也哀鸣着,缓缓倒塌。
崩坏的幻想席卷了现实的每一个角落,唯有青色的狂岚涌动,倔强地护卫着毁灭光景中的某个角落。
当两栋大楼彻底化为历史,朔月收回铁弓,静默而立。
在他的前方,手握黄金之剑的少女骑士剧烈喘息,在她身后,是面色歉疚的爱丽丝菲尔。
至于卫宫切嗣,早已经不见踪影。
待气息稍微平复,手中圣剑失去遮掩的Saber有些恼怒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朔月!爱丽丝菲尔可是差点被波及到啊。”
对于Saber的斥责,白发的青年歪了歪脑袋,冷笑:
“啊,真巧,我刚刚也差点被一枪打爆了脑袋呢。”
他没有特意去展示自己被洞穿的手掌,但阿尔托莉雅却依旧注意到了那骇人的伤势,青色的瞳孔微微一颤。
“朔月,伱……”
“多余的话语就不用说了,骑士王。”不知何时,朔月的面色已经平静了下来,就好像不曾替Saber治愈过伤势一般,抬起双刀。
“卫宫切嗣确实提醒了我——这可是战争啊,我也应该收回某些大意的想法了,事情可不会一厢情愿地照着我的计划发展。”
青年的语气中并没有愤怒,正如他所认为的那样,愤怒,震惊,悲伤……这些情绪只是提醒,提醒着自己的不足,而后就更应该去弥补自己的失策——如果只是单纯沉溺于此的话,是无法继续前进的。
就像今晚的行动一样,如果他没有放下戒心,始终监控着其他御主们的行动的话,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危机。
“不过,就算理智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里的郁闷也一时半会儿难以消散啊。”灵装飘扬,白发的青年刀尖直指Saber,嘴角挑了挑:
“不是要拖住我吗?正好我也想发泄一下呢,怎么样,陪我过两手吧,Saber?”
“呼……”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Saber不动声色地发呆的爱丽丝菲尔推到安全的地方,随后举起了灿烂夺目的黄金剑。
“求之不得。”
下一刻,两道人影剧烈碰撞!
————
另一处。
这里是一片无名的钢骨楼面。在工程落成之后,这里将会是冬木中央大厦第三十八层楼。
现在工程的进度刚过半,将要开始建造外装。这栋未来将是冬木市地标的复合式商业大楼现在还裸露出钢筋水泥的表面,暴露在吹过夜空的强风之中。
与此同时,这里也是久宇舞弥所在的点位。
“没想到你们竟然整栋建筑物一起炸掉。如此不择手段的人实在不像是魔术师。或者应该说,他很擅长针对魔术师的弱点下手?”
男性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在这层楼回荡,昭示着不速之客的到来,久宇舞弥握紧了手枪,警惕地注视着这个身穿法袍的男子,下意识说出了他的名字。
“言峰,绮礼……”
第63章 代行者与杀手的交锋
那是在凯悦酒店坍塌的时候,久宇舞弥所察觉到的异状。
并非是气味或是声响之类的征兆,而是更抽象的气息变化。只有历经过生死锻炼出来的战士直觉才能确实感觉到这种气息。
而一名优秀的杀手,从来不会忽略这种警兆。
如刀锋般集中精神,她一边自腰际的枪套中拔出九毫米口径的Glock手枪,一边搜索四周。
有人,找到了她——
“你的感觉很敏锐,女人。”
背后传来一道低沉而冷漠的男性嗓音,声音在四周林立的钢柱中回荡,听不出是来自何处。
有一件东西从钢柱的阴影中划出一条徐缓的抛物线,落在舞弥的脚下。
舞弥迅速把枪口对准投掷物,当她看出那不是危险物体时,又重新转向投掷者所在的位置。
但她的眼角余光紧紧捉住那样掉落在脚下的东西,因为她认得这是什么。
那是一具蝙蝠的尸骸,腹部还绑着一台CCD摄影机。这正是舞弥所放出的使魔,自从派到冬木教会附近待命之后就失去了消息。
能够丢出这只蝙蝠尸体给她看,那么这个人的身分当然不言自明了。对方似乎也不打算躲藏,淡然地从藏身处走出来,站在舞弥的视线与枪口之前。
那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面容苦闷,浑身散发出难以形容的压迫感。一身漆黑的僧衣就像是地面上的黑影化为立体,又仿佛包裹住了周围的一切黑暗。
舞弥对那个人并不陌生。
“言峰、绮礼……”
那个切嗣最戒备,也是最危险的御主。
至于朔月,已经被舞弥自动划分到从者那一档去了。
“哦?我和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原因让你认识我?那我大概也知道伱的来历了。”男人做出了回应。
舞弥发觉自己不小心喃喃出声,在心中咋舌。
绮礼完全看不出对舞弥的枪口有任何恐惧,泰然自若地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还知道一些其他事情吧。你知道这里是监视冬木凯悦饭店第三十二层楼的绝佳位置,也知道是谁住在那栋饭店里。”
舞弥这次不再言语,但是她的正在思忖为什么言峰绮礼,这个之前一直藏得很隐秘的御主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
另外一方面,绮礼稍稍转头朝向大楼外,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团粉尘烟雾的凯悦饭店的位置看了一眼,诧异地长叹一口气。
“没想到你们竟然整栋建筑物一起炸掉。如此不择手段的人实在不像是魔术师。或者应该说,他很擅长针对魔术师的弱点下手?”
舞弥一惊,发觉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清楚卫宫切嗣的情报,正如切嗣知道言峰绮礼的一样。
“不要只让我一个人说话,女人。你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好了——原本应该代替你来的男人在哪里?”
听到他这么一问,舞弥便不再对言峰绮礼做任何揣测。
除了杀死这个男人之外,不做他想。
打开保险,扣下扳机。
速射枪声毫不间断,发出连续三声轰鸣。
九毫米口径被称为军用弹,固然具有足够的杀伤力,但还称不上充分,因此对腹部连开三枪是专业人士的常识。与其瞄准小面积的致命要害,倒不如攻击面积大、比较好瞄准的部位让对方重伤。这正是杀人射击技术的铁则。
但是子弹所击中的并不是修道服下的内脏,而是坚硬的混凝土地面。
绮礼闪身的动作快得让人难以置信,但以人的身体素质不可能快过超音速枪弹。言峰绮礼所做的,只是比舞弥的思考速度还快了一步而已——也就是预读了对手的动作。
从舞弥的视线看出瞄准点,再从她为了预防枪支后座力而紧绷的四肢来判断开枪时机,并借此闪开子弹。
无论是现世还是神秘界,这都是超越常人的能力。
不只如此——在那一瞬间翻身躲避起来的人,不是绮礼而是舞弥。
她空出来的右手沾满粘稠的血,原本应该握在手中的Glock手枪摔落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声响。
她那充满惊讶的目光注视着一道冰冷的剑光插在刚才位于她背后的钢柱上,正是这件锐利的投掷物,在悄无声息间击伤了她的右手,打落了她的武器。
那是,剑刃长度超过一米的薄刃。虽然让人联想到西洋剑。但是用刀剑的标准来看,剑柄实在太短。
这是一种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使用的特殊投掷武器,称为“黑键”。那个身穿法袍的男人在闪开枪口弹道的同时,顺势射出了这把剑。
作为圣堂教会代行者的基本对异端装备之一的黑键,威力自然不俗,相对的使用起来非常困难,能够熟练运用其威力的必须是手法相当精湛的达人。从小就自虐式修行的言峰绮礼在这一方面无可挑剔,即便是作为教会最终武力,怪物云集的“埋葬机关”也不一定能在使用黑键的手法上凌驾于他。
圣堂教会,代行者。
在这兔起鹘落的交锋之间,才能凸显出言峰绮礼的可怖之处。
曾在战场上历经生死,技法精湛,杀人无情,各方面几乎是完美的久宇舞弥,在冲突的瞬间就负伤,缴械,失去了作战能力,她在言峰绮礼面前没有一点抵抗力,可能只需要几十秒就会被言峰绮礼生擒,无法逃跑、甚至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战斗力差距之大,令人绝望。
若非言峰绮礼并没有抱着杀人的目的,而是想要活捉她的话,恐怕名为“久宇舞弥”的人现在已经是倒在地上的一具尸体。
“怎么了,舞弥?发生什么事了?”
耳机里传来急切的询问,久宇舞弥的耳朵微微一动,但却没有回答。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她不想这个危险的男人靠近卫宫切嗣,这位恐怖的代行者真正要找的目标不是舞弥,而是切嗣。就如同绮礼所料,她就是切嗣的部下,听从切嗣的指示行动。她绝对不能在此时此地让言峰绮礼掌握到实证。
“怎么?你不寻求支援吗?卫宫切嗣应该就在附近吧?”绮礼已经直言不讳地说出那个名字。他同样也确信如果爱因兹贝伦招揽的卫宫切嗣也和这次圣杯战争有关的话,绝对会在今天晚上行动。
可是这个女人始终保持沉默,而本就是私自行动的言峰绮礼,已经逐渐失去耐心。
不可以杀她,要活捉。不过只要她还能开口说话就够了,不需要把手脚留下来。
绮礼在心中做出冷酷的判断,朝着藏身在钢柱之后的女人步步逼近。对手应该已经没有武器了,已经拆解的自动步枪不可能立刻重新组装,也没有时间让她跑去捡拾被打落的手枪。
胜负已定。
可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帐幕突然冲进他与眼前的猎物之间,完全遮盖住他的视线。化学反应的刺激臭味直冲鼻腔。
“烟幕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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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令咒,再度闪亮
卫宫切嗣一定在这附近。
言峰绮礼是如此的确信。
哪怕他与那个魔术师杀手从未见面,哪怕他的过去与名为“卫宫切嗣”之人是无关的两道平行线,但在拿到了情报的那一瞬间,言峰绮礼就感受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
他在凝视那个男人,并坚信着那个男人的心中同样埋着深渊。
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古往今来汇聚于此的英灵……这些足以令人血脉贲张的事物,在言峰绮礼的眼中,都不及“卫宫切嗣”这个存在要来的重要。
他忍受着虚无而空洞的人生已经太久了。
找不到幸福的实感,不存在个人的愿望,对宗教的虔诚也是希望上帝能解答他内心的困惑,可教义研读的越发纯熟,技术研磨的越发精湛,就越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正确道路。
因为父亲的期待而成为神父,因为师父的愿望而成为Assassin的御主……就好像“言峰绮礼”只能以他人的请求为燃料,才能在这混沌的尘世间继续走下去。
若是生在战火纷飞的时代,那么没有挖掘出自己本质的言峰绮礼,一定会成为像“齐格弗里德”一样的存在,手持圣剑巴鲁姆克,在人民的呼声中打倒邪龙法弗纳,成为不断回报人们期待的英雄吧。
但很遗憾,这是一个和平的年代,人们的愿望不会被践踏,也不需要有人来为他们声张正义,浴血奋战。
也正因为,言峰绮礼内心的孔洞才会越张越大,他察觉不到快乐,却能从他人的丑态中感受到别样的快感——可是自小受到的教诲告诉他,这是不被神所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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