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落日酒馆
话音落下,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向了白发狩衣的少年,岛原之乱里的神之子,与此同时,也是在圣杯大战中被某人折腾的不轻,最后连圣杯都丢了的倒霉鬼,巴御前更是好奇地问道:“天草阁下,你认识朔月阁下?”
“不不不不……”少年几乎是下意识摆手,“我不认识他,对,我不认识他,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和贤王述职了!”
难得失态的这么说着,天草几乎是落荒而逃,在发现其他人没跟上来后,又尴尬的站在原地。
“……抱歉,我的战友失礼了。”代替天草站出来的,是红发遮眼,一副精悍打扮的少年,他看着百夫长口中‘神勇无双,凶暴异常’,方才还将天草吓跑的青年,谨慎的伸出手。
“我的名字是风魔小太郎,风魔一族的五代目,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啊,以及那边那个伪圣人。”朔月微微一笑,伸手与风魔小太郎相握,看上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模样明明很温和啊,哪里吓人了……风魔小太郎端详着朔月的白骨假面。
就算是因为面具有些渗人,也不该是误解这位青年的理由吧?
天草那家伙,未免过于敏感了些。
“好了,招呼打完了——”而就在这时,风魔小太郎听见了朔月平静的声音,以及他手中举起的刀刃。
没有迫人的杀意,也没有多余的憎恨,但是刀剑却对准了他的眉心,令风魔小太郎瞳孔收缩,整个人都戒备起来。
“难道说,朔月阁下你……”巴御前脸色微微变化,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远方的天草也意识到不对,化作流光疾驰着赶回。
“是什么意思?”风魔小太郎身体绷紧,目光逼视着朔月,而青年没有因为他的眼神而动摇,只是挑了挑眉:“不用紧张,这只是简单的邀请而已。”
似是察觉到了某种熟悉感,天草赶回来的步伐一个趔趄,想逃跑却已经来不及,只听见那个青年继续道:
“巴御前将军的实力,我已经见证过了。”
“那么,身为Ruler的天草四郎时贞,以及身为Assassin的风魔小太郎,你们的水平如何——”
魔气腾起,青年双眸化为竖瞳,双手握住屠龙者的魔剑,向着两人斩出迫人的锋芒:
“就让我来,亲自见识(享受)一下吧!”
是想揍我吧,绝对只是想找个理由痛扁我一顿吧!
天草四郎看着越过风魔小太郎,直冲自己而来的刀气,眼角直抽抽。
我就知道,这个家伙来了准没好事!
第669章 未完成的战斗都市
天草四郎时贞,在江户初期的起义岛原之乱中担任领袖的少年,无冕的圣人。
风魔小太郎,侍奉北条的风魔忍群五代目,混杂着三种血脉的【忍者】杰作。
尽管诸多传说铸就了他们的名,但显而易见的是——这两位都不擅长正面作战。
指望一个负责指挥的裁定者和负责刺杀的暗杀者与人硬刚什么的,这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可是那个青年是如此的光明正大,让人根本找不到逃避的借口,反应过来时,两位少年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在战车上,被士兵们推着往乌鲁克赶。
一路上都沉默无话,巴御前骑在马上,为车队保驾护航,而士兵们推着战车,脸庞紧绷,表情沉重。
终于,天草忍不住开口。
“喂,气氛怎么这么凝重,我们只是全身麻痹了,又不是死了。”
话音落下,士兵们眼珠子微动,无声交换着目光,虽然仍旧没有开口,但一个个表情都轻松下来。而巴御前有些同情的看了天草和小太郎一眼,主动挑起了话题。
“天草将军,你似乎与朔月阁下认识?”
“啊……嗯。”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可又无一伤及要害,天草侧头,看着毫发无伤,只是被敲晕的风魔小太郎,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可以的话,真不想承认这点。”
“看来是有一段艰辛的回忆呢。”巴御前微微歪头,扎成高马尾的银发垂落,温婉中带着一丝少女的俏皮,“但是,你也很信任他吧?”
“信任?”这个说法过于出乎意料,哪怕天草也随之愕然,“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这个嘛,大概就是身为武者的直觉吧。”少女将领捂嘴轻笑,“毕竟,在你们战斗(单方面殴打)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天草将军很开心啊。”
“噗……”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天草黑着脸,看着一脸天然,实际上切开来是黑的巴御前。
什么叫被打的时候很开心?
我又不是有受虐倾向!
“请别说出这么带有歧义的话,巴将军。”少年圣人郁闷的说道,“我承认,我不认为朔月他会对我们下杀手,但这不是我开心的理由。”
顿了顿,天草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我感到心情愉悦,是因为【启示】告诉我,朔月能够解决乌鲁克的危机。”
启示。
身为圣人,身为裁定者的天草所拥有的固有技能,适用于所有关乎到目标达成的事象的决策,得益于这项技能,乌鲁克规避了大量的陷阱和危机,为战力的留存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现在,神明再次降下了眷顾。
在理解了天草所言何物后,巴御前的眼睛亮了起来:“那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说服朔月阁下,让他加入乌鲁克……”
“放弃吧。”天草早就明白巴御前想要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诶?为什么?朔月阁下明明也在和我们一样驱逐魔兽吧?”
面对巴御前的疑问,天草仰头,望向无边无际浩瀚的天空,两河平原的阳光灿烂,伊甸园的辉光落在少年的眼中,令他的眼神透露出一股憧憬,
“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关不住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可,可是,我们并不是要用责任来束缚朔月阁下,只是想要和他并肩作战……”
“连鸟儿都不愿意在囚笼里待着,更何况是朔月又岂是区区一只飞鸟?”回忆起圣杯大战中逆转了一切的暗杀者,天草轻叹,“他是龙啊,翱翔于天穹,自由而傲慢的尊贵幻想。”
“在他的眼里,所谓乌鲁克也不过是更大一点的鸟笼而已,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又岂是这种狭隘的天地?”
“……听起来就像是浪客一样啊。”巴御前愕然片刻,忍不住感叹,“我当初也曾和义仲大人约定,在万事泰平后,携手浪迹天涯……然而这份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所谓流浪者,不正是以四海为家,漂泊八方之人吗?”天草笑道,“虽然这是不被认可的生活方式,但对于我们而言,有时候还真羡慕那些肆无忌惮又潇洒自在的家伙呢。”
“虽然我不想打扰你们的谈论,但抱歉,闭息之术也有着极限。”小太郎不知何时醒过来,不,应该说他早就醒了,只是一直努力不去打断两人的对话,“天草阁下,你能不能挪一挪屁股,我快要窒息了。”
“咦,小太郎你什么时候醒的?”天草下意识询问,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啊,抱歉,原来我一直躺在伱胸口上吗!”
他想要移动,奈何朔月对他过于‘热情’了,手脚到现在还动弹不得:“巴将军,事情紧急,能帮我一下吗?”
“哦,哦哦,这就来帮忙——嘿咻!”巴御前一踏马镫,腾空跃起,英姿飒爽的落入马车中,然后一把抓住天草的脚,开始拉扯。
咔吧。
“巴将军,不要掰我的腿啊,断了,要断了!”
“抱歉,可是此身已经献给了义仲大人,除了他以外,我不应该和其他男性有过于亲密的接触,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
“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小太郎已经开始翻白眼了啊!”
“呃……(气喘不上来快死的声音)。”
对于朔月的讨论至此告一段落,三位一骑当千的英灵手忙脚乱,动静比打仗还要热闹,见将军们难得的囧样,从一开始憋到现在的士兵们彻底忍不住,很快就有人身子颤抖,偏过头去,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
“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你,对,就是你!”天草悲愤道,“别以为不笑出声我就不知道了,推车的手可是一直在抖啊!”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
“对,对不起,我们受过列奥尼达将军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面容凶恶的大汉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终还是拼命捂着嘴巴,从快要决堤的笑意中挤出一丝解释。
“除非忍不住。”
“想笑就让他们笑吧,天草。”小太郎语气平静,仔细听便能发现他语气里藏着的心如死灰,“自从我被你的屁股压醒后,我就对咱俩的清名不抱任何指望了。”
“库库库……”有了将军的许可,士兵们彻底蚌埠住,一个接一个的偷笑出声,车队仍在向前,笑声洒落在终将过去的时光里,唯有身败名裂的圣人的怒吼声,想必要在此处停留很久很久。
他说——
“可恶的朔月啊啊啊!”
————
“阿嚏。”
明明第三魔法使不具备生病的功能,但朔月还是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喷嚏。
“有人在念叨我?是天草呢?还是四郎呢?”
似是能感受到某人的怨念般,朔月毫不在意地挥挥手,站在山坡之上,眺望着那座盘踞在大地之上的国度。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自西而东,从山峦的一侧升起,绵延千百里,圈起一整片平原的城墙。
在墙的内侧,是绿草如茵,是房屋道路,是奔跑着的人们,是高居于长阶之上的宫殿与神塔。
而在墙外,魔兽们在荒芜裸露的红色大地上奔驰,它们迫不及待的扑向前方,要将鲜活的血肉吞入腹中,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投石和战枪,以及呼啸着落下的魔力炮弹。
轰!轰!轰!
距离太远了,远的好像这一切都不那么真实,战士们赌上性命的守护,魔兽舍生忘死的冲击……就好像是隔着一层雾一样朦胧不清。
可当回想起踩在巨人肩膀上,与银发红瞳的将军一同在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记忆,眼前的景象便一下子鲜活起来,就好像人与魔兽的战斗近在咫尺,连血液溅在身上的感觉都如此清晰。
他与巴御前所做的事情,每一日,都会在这条战线上无数次的上演,直到人与兽的某一方彻底灭绝为止。
而在这之前,不死不休。
“这便是,乌鲁克的北部防线……”朔月长舒一口气,张开双臂。
北望雄关万里,壮哉浩荡长风。
虽是千年以后,千里之外的诗句,但那份相同的壮阔豪情,却跨越了时空,彼此共鸣。
令青年禁不住的,长啸出声。
“芜吼——!”
如龙般的咆吼掀起了层层气浪,在乌鲁克的城墙旁,有士兵听见了这声音,愕然抬头,却只见得远方有蔚蓝色光华一闪,紧接着便在战友们的呼喝下,重新投入到讨伐魔兽的战线中。
而朔月,早已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乌鲁克城中。
然后,遭受了出乎预料的失望。
“远看还不太清晰,如今细看的话……就这?”黑袍掩盖住面容,朔月看着低矮的芦苇房,就像是打碎了的花瓶碎片般三三两两的散落着,哪怕少数的几座砖瓦房,也在杂物的堆放下显得狼狈不堪。面容憔悴的难民们自城门口逃窜而来,当看见披着黑袍的怪人时,便害怕的躲开目光。
风呼啸着吹过,地面上的垃圾被吹起,恶臭扑面而来,被无形的障壁阻挡,挤压,一点点化为碎屑。
“所谓的乌鲁克,就只有这种程度吗?”面具之下,青年的面容彻底阴沉下去。
与游戏里,动画里看到的,整齐划一的战斗都市截然不同,映入朔月眼帘的景象,完全符合了一个战乱国家民生凋敝的情况——
可是不应该如此!
吉尔伽美什治下的国度,有着千里眼的贤王统御的都城,不应该是如此破败的景象才对!
“……王还没有休息吗?”
当朔月蹙紧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时,他听见了两人匆匆而过时的谈论。
“没有,从昨日起,他便不眠不休的工作到现在了。”那是一副神官打扮的男性,与他低声交流的,是一位穿着绿色连身袍,身披白色头巾,面容被淡紫色面纱的女子,哪怕面容模糊不清,但仍能从她的双眸中感受到智慧与安宁。
“唉,就算是勤勉也该有个限度啊。”
“虽然王已经预料到了北部都市的陷落,但毕竟无法得知准确的时间,当消息传递过来时,王正在重新规划乌鲁克的城市结构。”温柔的女声叹息,“要处理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王也分身乏术……可我们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
“话虽这么说。”男神官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可是王也该保重身体才是,若是他因为过度疲劳而回归了冥界,那么乌鲁克就彻底完了。”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王的。”
“西杜丽大人,在恩奇都大人走后,您是王身边唯一信赖的人了。”男神官言辞恳切,“请一定要代替我们,守护好吉尔伽美什王啊。”
两人的身影自此远去,而在拐角的弄口里,一袭黑袍鬼鬼祟祟的现出身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竟然忽略了自己抵达的时间……”
事态超出掌控的焦虑从脸上散去,朔月看着西杜丽窈窕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了然的颔首:“眼下这个点,是魔兽女神刚刚入侵的时候,金闪闪光是接纳北方城市的市民就要累个半死了,更不用说才设计到一半的未来战斗都市。”
“唔姆唔姆,不愧是最古的过劳死之王,这么多事情压在身上,而且还是加班加点的死命爆肝……这么急着下冥界,是想和他的好基友一被子吗?”
这般吐槽着,朔月却并不打算现身,跑去神殿大肆嘲笑快要过劳死的金闪闪,而是斗篷一掀,消失在乌鲁克的城池之中。
既然眼下的乌鲁克仍未建好,那么勘探的情报就失去了价值,与其草率暴露在贤王的眼皮子底下,倒不如就这样离开,去更有价值的地方搜集情报。
比如说——大肆掀起兽潮,企图毁灭乌鲁克的魔兽女神,戈尔贡的神殿。
“虽然很想去密林和南美的那个女神摔跤啦……但眼下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吧。”
按捺住战斗狂的渴望,朔月追寻着地脉一路飞驰,随后在一座幽深的大殿前止步。
镶嵌在山体之中,高耸的神殿张开着,就像是恶兽的大嘴般,等待着无知的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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