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之我的命运图鉴 第45章

作者:落日酒馆

  那兼顾了厚重和灵活的铠甲,带给她无比的熟悉感——那是生前在战场中与她并肩作战,相互厮杀之人才会穿上的一种荣耀之物,一种身份证明。

  那就是骑士,战场上的高贵之人。

  可唯独面前的这个身影,身为骑士之王Saber不会承认他冠以此名。

  所谓骑士,必须要表现得尊贵、威武,以自身之光照亮战场。必须让堕落为地狱恶鬼的人们心中重拾荣誉与尊严,让他们重新为人。这是身为骑士必须成就的责任,这份责任比自身的愤怒、悲伤、痛楚、苦难还更加重要。

  面前的Berserker,却充其量只是束缚在骑士铠甲下的狂兽而已。

  就好像在狩猎魔兽一般,少女模样的骑士王并没有报上名号,更没有交流的欲望,只是抬起了她的圣剑,凛然喝道:

  “来吧,Berserker!”

  “▉▉▉▉——!”

  于是身披黑甲的野兽自远方奔驰而来,金发飘扬的骑士自城堡奔行而出。

  争锋相对,一并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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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紧随其后的Lancer组

  全职阶中性能最好的Saber,舍弃理智换取各属性增强的Berserker。

  这本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精彩交锋——如果Saber的手腕并没有受伤的话。

  巨大的树冠舞动,染在树干上的红色图纹仿佛仍在流淌鲜血一般,将它的同类尽数粉碎。

  Berserker狂暴地嘶吼着,双手合抱着随手从林中拔出来的大树,连带着整个人高速旋转着,尽情肆虐着战场上的一切。

  他所持的武器并非是像神祖罗慕路斯所持的建国之枪一样通达万物,象征着罗马本身,那只是路边一棵有些年份的树,是狂战士扭曲而狂乱的意志将其染黑,成为了如此巨大而异形的武器。

  在高等级的耐力和筋力操纵下,这尊巨大的异形就这样转动起来,化作磨盘追击着战场中的那道金色身影。

  “没想到,连这样都做得到吗……”Saber用‘魔力放出’灌注四肢,迅捷的移动着,可这样的举动并非是为了攻击,而是能让她在大范围攻击中存活下来的最低限度保障。

  越是巨大的武器就越是笨重,这算是共识了,可是Berserker手中之物却展现出了出乎预料的轻灵,以至于Saber好几次险些被大树命中,依靠直感能力才逃过一劫。

  若是能用手中的剑斩断巨树的话,困境就会迎刃而解吧。

  然而经由骑士不徒手而亡(Knight of Owner)所变化而来的武器,至少都有着D级宝具的质量,哪怕是Saber手中的圣剑,也难以将其斩断。

  那么,撤退吗?

  Saber的直感告诉她,眼前的Berserker并非为了入侵爱因兹贝伦而来,他的目的,就是她。

  是嗜战的英灵?还是单纯以杀人为乐的反英雄?

  但无论如何,这都意味着Saber失去了逃跑的权利。

  这么一来就是比拼双方魔力的储备量了。了解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持久战的Saber马上减少剑招的力道,一直全力挥剑的话无法久持,只能使用最少量的体力,避免Berserker狂乱的攻击,。

  Berserker的魔力也不可能是无限的,像这样举着近一吨重的武器挥舞,总有耗尽魔力的时候,问题是Saber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一想到左手派不上用场,又让Saber觉得懊恼不已。想要单用一只右手挥剑,无论如何一定要用魔力放出弥补不足的臂力。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多余的魔力消耗是最要命的负荷。再说要是能用双手握住这支剑柄的话,就能够解放宝具,将这颗巨树烧的一点不剩了。

  心中的焦虑使得Saber咬紧牙根,但她还是继续与Berserker僵持着,追寻着战斗中可能出现的转机。

  这份转机很快便来了。

  红色与黄色的两道闪电穿过树林,双枪刺出,一枪逼得Berserker回挡,一枪直接削断了化作宝具的大树。

  摆脱缠斗的Saber深深吸了一口气,气喘吁吁。一道穿着紧身衣的修长身影挡在她的视线前方。

  “这样很难看喔,Saber,骑士王的名声可是在哭泣啊。”

  俊俏到近乎罪恶的美男子对着一脸愕然的Saber抛了个媚眼。那双充满魔性的视线并非常人能承受得了。与手中那对危险凶猛的长枪不同,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微笑是那么地轻松写意。

  “Lancer,你为什么……”

  Saber讶异,而Lancer对她报以一笑,随后长枪直指发呆的Berserker。

  “又是谁允许你做出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这个Saber的脑袋可是点缀我长枪的勋章。局外人想要强取豪夺,可是不知战场礼数的小偷行径喔。”

  肆无忌惮的猎杀宣告并没有引起Saber的不快,反倒是Berserker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将全身的杀气和怨恨都指向了挡在Saber面前的双枪使。

  说起来,这已经是Lancer第二次阻止Berserker攻击Saber的行径了,哪怕是再心胸宽阔的英雄,也会对此心怀不满吧。

  然而阿尔托莉雅却莫名觉得,Berserker的愤怒并非是因为他的攻势受阻,而是出于某种更加隐秘而不可告人的情绪。

  但眼下并非思考原因的时候,因为黑甲的狂战士已经赤手空拳地朝Lancer冲了过去。

  “小心!Berserker能将到手的武器转化为自己的宝具!”对于Saber的高声提醒,Lancer回以清爽的笑容。

  “感谢,Saber,但是我也很想知道——”

  黄蔷薇之枪被弃之于地,俊美的枪兵双手握住“破魔的红蔷薇”,低俯身子,做出了伏击的姿势。

  “能够夺走宝具的力量,在我的禁魔之枪面前,是否还能够奏效!”

  ————

  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找到这里的原因并非偶然。

  黄昏时分,当他从搭设好的新据点中走出来时,却惊讶地发现废弃工厂的大门上被人刻下了魔术密语。

  轻而易举地破解了密语后,肯尼斯所得到的,是一句简单的话语。

  “市区向西直线距离三十多公里,国道森林的深处,是Saber御主的据点——今晚Berserker的御主将会对此地发起攻击。”

  要展开从者对战只能选在不会被人看到的地方,所以当肯尼斯通过自己手段确认了情报的正确性后,他的心中有窃喜闪过,但很快又陷入了犹豫。

  肯尼斯在战前调查时也曾经听说过关于爱因兹贝伦领地的事,既然那里是魔术师的领地,当然具有一定程度的结界或是防护措施,局外人在那里作战很难占到上风。话又说回来,虽然他不晓得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Berserker的御主主动出击,显然有意挑战爱因兹贝伦势力,那么这场战斗说不定有可乘之机。

  无论是因为负伤的Saber,还是卫宫切嗣打断了神圣的魔术较量这件事,都值得他这么走上一趟。

  打定主意后,他便在Berserker出现的下一刻,带着Lancer踏进森林结界。

  事情果然如肯尼斯所预想的一样,Berserker与Saber展开战斗。虽然Berserker的御主从一开始就撤离了,并没有留下可乘之机,但是Saber的御主同样也没有现身。对方可能是认为既然身处在自己的领地,就算从者不在身边也能自保,所以决定在后方的据点观战吧。

  这样一来,肯尼斯也决定该怎么做了。

  无论如何,肯尼斯先命令Lancer牵制住Berserker和Saber,避免Saber脱离战线回防,同时大量消耗她的体力。

  而他,伟大的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其波卢德爵士,则独身一闯爱因兹贝伦城堡城。虽然这是一项大胆的挑战,却无法动摇肯尼斯的自信心。不论爱因兹贝伦有什么防护措施等着,他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赌上埃尔梅罗爵士的名号也要加以彻底击破。

  想要弥补昨晚的失态,就必须要表现出这点狠劲,更何况他的未婚妻索拉乌已经对新的据点包括肯尼斯的表现流露出了极大的不满。

  对现在的肯尼斯来说,让未婚妻收回轻视是他最重要的课题。

  带着心中激昂高亢的斗志,肯尼斯朝着森林深处一路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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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

  “Fervor, mei 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Automatoportum defensio(自律防御)。”

  “AutonlatoporIum quaerere(自动索敌)。”

  “Dilectus incursio(自动攻击)。”

  “Scalp!”(斩)”

  分量大约有十公升左右的水银液体像是拥有自律能力的单细胞生物一般流到瓶子外,化作几微米厚的利刃斩碎了爱因兹贝伦的大门。

  虽然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经营多年的据点,但肯尼斯有着十足的自信,因为他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时钟塔最负盛名的天才,年纪轻轻就登上“色位”的大魔术师,区区一个自我封闭,不擅长战斗的人造人家族,又怎么挡得住他的脚步?

  虽然听上去很嚣张,但这是肯尼斯最真实的想法,就算隔着结界赋予的魔术视觉,卫宫切嗣都能感受到肯尼斯那种浸润入骨的骄傲。

  “亚奇波特家第九代家主,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来此拜访!”肯尼斯威风凛凛地挺起胸膛,声音传遍无人的大厅。

  “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把生命与尊严赌在你追求的圣杯上,现在就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决斗吧!”

  没有人回应肯尼斯的挑衅呼唤,其实他自己也不期待能够按照正规形式进行决斗。发出一声带有嘲弄语气的叹息,肯尼斯踩着响亮的脚步声走到大厅中央。

  就在这时,摆设在宽广大厅的四个角落,看似平凡无奇的四只花瓶忽然发出巨响爆开。飞散出来不是瓷器碎片,而是无数的金属颗粒,它们以有如枪弹般的速度朝着肯尼斯洒过来。

  陷阱当中完全没有魔术反应,肯尼斯甚至没有察觉陷阱的存在。这也难怪。

  卫宫切嗣事先装设在花瓶中的是“M18A1Claymore(克莱莫人员杀伤地雷)”,又称指向性地雷或阔刀地雷,是一种由美军于1960年代越战时期所研发制作的反步兵地雷。这种武器由炸药的爆炸力将七百多颗直径一点二厘米的钢珠呈扇形射出,专门用来一网打尽伏击步兵,在爆炸之下,位在中央的目标绝对无路可逃,只能被炸得不成原型,变成一团绞肉。

  ——但这是指对方不是魔术师的情况。

  就在多达两千八百多颗钢珠就要打到肯尼斯身上的那一瞬间,他站立的位置已经被银色的圆球覆盖。

  滴水不漏的水银薄膜在肯尼斯周围展开。厚度虽然不到一厘米,但是经由魔力压缩,薄膜的张力与硬度几乎与钢铁一样。阔剑地雷的钢珠洗礼没有一发打中肯尼斯,全部被挡住,弹开到整个大厅,结果只是把城内的装潢打得稀烂而已。

  “……哼。”

  防护膜解除后,肯尼斯对敌方设下的恶毒陷阱冷哼一声。虽然他对军用武器一无所知,但也清楚刚才袭击他的不是魔术攻击,只是利用一般炸药的普通武器罢了。在肯尼斯的脑海中,关于昨天晚上那让人不愉快的事件真相终于大白。

  他之前就已经猜测过,六组敌人之中,拥有Saber的爱因兹贝伦比任何人都急着想要打倒他这位Lancer的御主。但是爱因兹贝伦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魔术世家,然诉诸那种低贱又没品的手段。同是严守魔术尊严的人,肯尼斯实在很难相信这种事。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了。昨天晚上使用卑鄙至极的手段破坏魔术师决斗的杀手现在确实就在这座城堡里。

  “……爱因兹贝伦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肯尼斯的低语中怀揣着愤怒。

  在身为时钟塔正统贵族的他看来,这是难以想象的堕落。肯尼斯绝对不能允许他们把没有资格的人带进这个神圣的战场。

  “——好吧。那么这场战斗就不是决斗,而是讨伐了。”

  设置在大厅暗处的CCD摄影机,默默记录下了敌人的一举一动,反馈给孤身站在会客室的男子。

  使用魔术操纵的水银进行自动防御——眼前看到的实物与传闻中听说的相去甚远,没想到反应速度竟然比对人地雷的爆炸还要快,这样一来武器弹药是不可能派得上用场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切嗣不得不承认肯尼斯确实是一流的魔术师。现在回想起来,早在凯悦饭店设下的陷阱没有杀死肯尼斯的时候,他就应该得出这种结论了。

  这就是说卫宫切嗣也必须以“魔术师”的身分与这个敌人战斗才行。

  为了要找出城堡中的敌人,肯尼斯应该会从一楼开始一间一间找起,现在切嗣所在的会客厅是在二楼深处。只要他马上行动,还有时间挑选对战斗有利的场地。

  切嗣一边思索记在脑海中的城堡格局图,一边走向门口,打算离开会客厅……

  他忽然间停下脚步。

  有一条闪着金属光泽的丝线从大门钥匙孔中垂下来,那是一滴水银。极少量的液体在门上留下银色的轨迹,沿着门扉的表面滴落。就在切嗣注意到的那一刻,水银滴垂流的动作戛然而止,接着就像是生物一样由门而上,流回钥匙孔中,一下子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原来如此,这就是‘自动侦搜’吗?”

  就在切嗣皱着眉头喃喃自语之后,银色的闪光贯穿了铺着绒毯的会客厅地板。

  就在一眨眼的瞬间,房间中央的地板被切开一个圆形,塌到楼下。银色的触手由地板上的大洞一跃而出。

  切嗣眼前出现的月灵髓液又变了一个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金属水母。无数的触手攀在地板上的开口边缘,触手根部的伞部张开成为平坦的圆盘状,为主人提供一个安定的立足之处。站在上面露出胜利笑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埃尔梅罗爵士。

  找到你了,肮脏的鼠辈……”

  就在一派轻松的肯尼斯对水银下达攻击指令之前,切嗣从腰际的枪套中拔出Calico冲锋枪,朝肯尼斯开火。

  水银立即反应,在肯尼斯面前张开防护膜,封杀了九毫米子弹的杀人狂澜。仅仅过了几秒钟的时间,装着五十发子弹的弹匣便打空了。

  但是这几秒钟已经让切嗣有充分的时间咏唱咒文。

  “Time alter,double accel!”(固有时制御二倍速)

  在切嗣高声说出咒文的同时,魔力的狂流蹂躏他的体内。

  “Scalp!”(斩)

  Calico冲锋枪的弹幕一结束,肯尼斯立刻发出死亡宣告。回应呼唤而伸出的两条银鞭左右夹杀,发出破空声,企图切开动弹不得的猎物。

  “嗯?”

  惊愕的叫声是由肯尼斯口中发出来的。

  就在两条银鞭即将截断切嗣身躯的前一刻,切嗣突然以让人难以置信的速度疾奔,从打来的两条银鞭之间穿过,躲开攻击之后立刻往肯尼斯立足的月灵髓液正下方——也就是刚才被水银斩击切开的地板开口处纵身跃下。

  一瞬即逝这句话形容的就是这种状况。人类怎么样都不可能发挥出这种体能,肯尼斯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但是只要仔细一想,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魔术师的战场就是比拼谁比较超乎常理。如果是一只闯进了这块领域的小老鼠,就算异于常人也没什么好奇怪。

  “原来如此,看来他对魔术略知一二。”

  虽然脸上露出轻笑,但是肯尼斯的心中愈来愈恼怒。如果只是普通的鼠辈也就罢了,那人再怎么说也受过魔术的熏陶,却是依赖这种下三烂手段的卑鄙小人。他不仅仅是个肤浅的三流角色,还是个不择手段的恶棍,就是这种人丢光了魔术师的脸面。

  “可恶的人渣……你就以死谢罪吧。”

  肯尼斯的长袍衣摆一翻,往楼下跳下来。解除水母形态的月灵髓液也跟在他身边,像个橡皮球一样弹跳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