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散人
或许并不是折磨,因为玛莉卡的个人意志早就已经被摧毁殆尽。
换而言之,就算有新的艾尔登之王到来,他也不可能和玛莉卡生下子嗣,因为残破的玛莉卡身躯就只是法环的容器而已。
而在此刻,一声雷鸣从法环的虚像上传来。
黄金律法开始破碎,玛莉卡女王的身躯摔落在地面上,可混沌般的黑雾却从她的身躯中涌出。
黑雾越扩越大,从中站起来的是一道残破的人影——那赫然是玛莉卡女王的身躯,然而她金色的长发却转为了红色,一柄朴实的石锤从她的掌心浮现。
不,不是她,而是【他】。
丰满的身躯变得刚强坚硬,那不是永恒女王玛莉卡的模样,而是艾尔登之王拉达冈的形体。
——回归性原理:玛莉卡,就是拉达冈。
拉达冈和玛莉卡同为一体,这个秘密本该只有极少人知道,而在李林不遗余力的科普下,现在不光是菈妮知道,就连拉塔恩他们也清楚这个事实。
然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黑雾依然在不断蔓延、沸腾,似是还有什么东西要从其中涌出来。
天空中悬挂的法环转为漆黑,仿佛一半失色的太阳,而从那巨大的空洞中,身穿黑色甲胄的野兽缓缓抬起头来。
野兽从自己的手爪中缓缓抽出巨大的岩剑,那是宛如黑色玄武岩一般的构造,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味道。
“死亡......有死亡的气味。”
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备,梅琳娜袖管里的黑刀就被巨大的黑色岩剑吸引了过去,黑刀的刀刃在接触剑面的一瞬间粉碎,融入其中。
覆盖面甲的野兽有着一头苍白的乱发,而他的形象曾经在交界地广为人知。
受到无上意志肯定的神人会受赐野兽仆从,这些野兽仆从和神人们结为兄弟,发誓彼此不离不弃永不背叛,然而神人们却清楚地意识到,这些“兄弟”实际上是无上意志派来的走狗。
无论是现在的菈妮还是过去的玛莉卡,她们都对自己的兄弟怀揣着防备心,神人尚且如此,成为初代艾尔登之王的葛孚雷亦是如此,在必要的时刻,他会亲手杀死帮助自己良多的狮子宰相瑟洛修。
而当下,出现于此处的野兽,其名为玛利喀斯......执掌死亡大卢恩,封印命定之死的“黑剑”玛利喀斯。
他是玛莉卡女王的影子,在远古时代曾经一度镇压诸多半神,将同与玛莉卡女王争锋的宵色眼女王击败杀死,将一切命定之死封印在自己的黑剑中。
墨绿色桌面的四角被苍白雪色覆盖,似有料峭的寒风乍起,将左上角那盏萨图恩权能化作的灯火吹的摇曳暗淡,像是被严寒冻得静默。
虚无的咆哮声从远处而来,半透明的方框浮现,虚无的时钟转轮滴答作响,两张卡牌同时出现。
【某人已至。】
【征兆已经足够明显——狭间地天幕中停滞的群星,战场上显现的神圣天象,手腕旧伤口的迸裂,一切迹象皆在告知,一位具名者已经出现。】
【一位深受重创的具名者近在咫尺!】
首先是一头红发,臂膀残缺的男人,抽象的笔触勾勒出黄金律法下他孤独的身影,如同大理石般漠然的面孔上,残损眉眼依稀可辨。
【具名者:“黄金律法的忠犬”拉达冈】
【性相:铸、启】
【我们的敌人是交界地的第二任艾尔登之王,拉达冈,他试图以无匹的气力重铸法环,在失败后,他运用自己所学的技艺,以极其酷烈的方式洞开自己的半身。“唯独法环破碎,是交界地不可饶恕的第一罪孽。”】
【他倾向于以黄金律法慑服一切敌人,但对暴力的法则也不陌生。】
【他擅长重铸的技艺,但也别小觑他因殉道所付出的可怖决心。】
【他正在死去。但白日铸炉以炽热的手指触碰了他,令其保持半毁的姿态。】
628 蟹糊不得和杨枝甘露同吃
【某人已至。】
【征兆已经足够明显——狭间地一反常态苏醒的死者,口角处不断滴落的涎水,武器上冻结的寒霜,一切迹象皆在告知,一位常与死亡为伍的长生者已经出现。】
【一位深受背叛的长生者已经到来!】
墨绿色桌面上卡牌翻转,抽象的笔触勾勒出一头身着黑色甲胄,披散一头乱发的野兽,一人高的黑色巨剑正被野兽攥在掌心里,漆黑的火焰在他背后汇聚成从抽象的法环图案,那是被他吞噬、搜集起来的命定之死。
【长生者:“命定之死”黑剑·玛利喀斯】
【性相:刃、冬】
【我们的敌人是永恒女王玛莉卡的影子野兽,玛利喀斯,他因一则“不被人提起的过错”而受到处罚,在那之后,他竭尽自己所能,以极其异端的方式吞吃所有的死亡。】
【他倾向于以野兽的爪牙撕碎一切敌人,但对死亡的法则也不陌生。】
【他擅长为敌对者送上命定之死,倘若不能反制,终局必定到来。】
【冬日静默。狼正用贪饕无度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猎物。】
拉达冈和玛利喀斯,这对奇怪的组合分别受到了白日铸炉和裂分之狼的青睐,这就让他们的挑战难度远胜于还未被司辰选中的葛孚雷。
“这就是黄金律法的防护机制?他......到死还是想要做黄金律法的狗。”
菈妮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神色复杂地从自己的袖管中抽出如同冻结雾凇般的大剑,那是卡利亚王室中历代传承的秘宝,犹如月光铸就的武器。
梅琳娜却一反常态地摇头:“你错了。卡利亚人说这些信仰黄金律法的人是狗,永恒之城的人也说他们是狗,甚至宁姆格福里的很多人,都说他们是狗,是黄金律法豢养的一条忠犬,但从来没有人想过,这条铁链事实上拴在彼此的颈上。”
“人类是黄金律法的狗,黄金律法何尝不是人类的一条忠犬?”
火种少女缓缓抽出自己的使命短刀,这把刀的外形纤细,看上去和黑刀有着几分相似,只是从上面燃起的火焰并非黑色,而是澄澈的金黄。
菈妮皱了皱眉,心说这都什么时候,她还要和自己唱对台戏?只不过这些话就算从自己的角度来看,也太......大逆不道了些。
可火种少女随后接着说道:“我也是信仰黄金律法的人,但我和那些永恒不变的人不同。”
“我们种下黄金树,让黄金律法拥有无尽的岁月以至永恒,那么黄金律法本就应该甘于永恒的寂寞,抽离一切情感的要素,而不应该被任何一个神借着自己的名义胡作非为,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合理吗?”
月之公主终于忍不下去,用肩膀撞了一下李林:“你不管管她?”
“为什么要管?”李林指了指拉达冈和玛利喀斯,“黄金律法本来就不该是永恒不变的东西。它在弱小时,需要躲到屋檐下;在面对打雷时,会躲到岩洞里;在文明发展后,就会在地面上建起城市和国家......它应该顶天立地,也应该适时变通。不变之物必当毁灭,而不变之事必当终结。”
李林罔顾那正朝他们逼来的大敌,对着梅琳娜拍手祝贺:“恭喜你,你已经找到自己真正的天命了。”
火种少女,是能够看见火焰虚像的一群人,只有她们才能作为引火物,点燃那能够将黄金树烧毁的大火——但仅仅是点燃黄金树还不够,因为命定之死并未得到释放,黄金律法依然保护着黄金树,还有和黄金树命运共同的罗德尔王城。
真正毁灭罗德尔的,恰恰是被解放的命定之死。
当命定之死被解除后,延续千年万年的时间骤然开始流动,本应缓慢燃烧的大火一瞬间加速,将整个王城变成一堆灰烬。
然而李林现在并不需要解放命定之死——因为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为了收集命定之死,寻找能够行使冬之准则的替代者。
“小心!”
伴随着惊呼声响起的,是一道璀璨夺目的光矛。
率先向他们冲来的,是已经身体残缺,却依旧能从面目上看出昔年英武不凡模样的拉达冈。
他单手持握着过去曾敲击法环的石锤,高高跃起。
黑剑玛利喀斯则于黑暗的雾气中藏踪匿形,只有那一抹横在脖颈上的凉意证明他正在窥视自己的敌人,预备着随时找到机会。
菈妮和梅琳娜想要迎上去,却被李林一手一个拉开。
“无所谓,我会出手。”
......
天空中传来一声隐秘的雷鸣。
像是有人在吹响号角,又像是有人在敲鼓。
连绵不绝,令人恼火。
史东薇尔城,正在午睡的涅斐丽恼怒地推开窗,探头出去,却看见天空中的光辉正在暗淡,好似上面积了一层灰。
原本矗立不倒的黄金树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半截。
没啥文化的涅斐丽看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于是召来自己的宰相海德,问他到底怎么一回事。
海德同样对此一无所知。
不过涅斐丽清楚,一定有人知道——她拎上自己的两把斧头,前往圆桌厅堂找自己的义父,号称全知的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
自从她被蒙骗前往白金村后,她和百智爵士之间就断掉了联系,涅斐丽本以为自己会被拒绝进入,可当她试图通过赐福进入圆桌厅堂时,却异样的顺畅。
百智爵士基甸·奥夫尼尔正拄着自己的拐杖,站在门口,等待着她。
“......父亲。”涅斐丽有些难以启齿。
“我知道你要来问什么。”百智爵士的声音还是像过去一样平静,“这也差不多是个好时候,他们都离开了圆桌厅堂,正好我也可以在走之前,把一些问题给你解答。”
“为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走的?您还留在这里?”涅斐丽这才注意到,圆桌厅堂里绝大多数的熟人都已经不见了,她感觉有很多问题要问。
“一个一个来。”百智爵士平静地抬了抬手,敲击大赐福边缘的桌面,“圆桌厅堂是依附于黄金树而存在的空间,而现在黄金树已经断裂,换而言之,黄金律法已经走到了末路啊。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所以不会陪着圆桌厅堂一起陪葬。”
“我留在这里,是为了给你解答问题,譬如说你最想知道的,黄金树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百智爵士顿了顿,慢慢开口说道:“两代艾尔登之王已经先后归来,而现在谋求成为新王的挑战者,正在和王决战。”
没等涅斐丽发表感想,百智爵士就接着说道:“而且看样子,两代王,都已经败在了那位挑战者的手下。”
629 太阳律法·宣告降临
同样的问题还发生在魔法学院雷亚卢卡利亚。
满月女王恢复神智正常后,原本生出异心的魔法学院,自然毫无疑问地重归麾下,然而在今天,有很多辉石法师提出疑问。
他们的辉石法术不灵光了。
只有防护派系的新学派导师托普斯,没有这一疑问,他所创造的防护派系法术,基本不依托天上的星星进行释放,所以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
法师们的疑惑很快汇总起来,被递交给了蕾娜菈。
“陛下。这是法师们提交的问题。”穆格拉姆对蕾娜菈行礼,“请您解惑。”
“这是世界之间的拮抗。”
头戴满月冠冕的蕾娜菈简单地回答道,她正在翻看一本厚重的魔法书,只是短暂的思考后,就给出了回答。
穆格拉姆迷惑地眨了眨眼:“什么......世界?”
卡利亚骑士的智力就算放在双贤教室里也算是出类拔萃,可他就是无法理解蕾娜菈说的话。
蕾娜菈把目光从魔法书上移开,伸出手指在空中勾勒着什么,随后在大书库的地面上划出一条线,对穆格拉姆说道。
“你站到那里去。”
穆格拉姆立刻照做。
在站到那条线的中间后,蕾娜菈问穆格拉姆:“你有感觉到什么吗?”
穆格拉姆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蕾娜菈又说道:“把你的剑抽出来,挥舞几下。”
穆格拉姆闻言照做,下意识抽出身边的骑士剑高举过头,摆出伟哉卡利亚的起手式。
就在他高举长剑的瞬间,穆格拉姆感觉到了一丝略微的不协调......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的左半边身体,似乎要比自己右半边的身体轻一些。
他又挥舞了一下长剑,发现的确如此。每当剑刃划过左边的空间时,总比在右边时更加顺畅。
穆格拉姆震惊地将自己的感受告诉了蕾娜菈。
“你的感受没有出错。”满月女王合上书本,“因为你现在正站在世界的分界线上。”
卡利亚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女王,轻描淡写地说出了振聋发聩的结论。
“以这条线为基准,有两位极其强大的存在,将交界地各自复制了一份来相互抗衡。”
蕾娜菈抬眼望向天空,黄金树的光辉正在悄然黯淡。
于她眼中,半截黄金树正在逐渐断裂升上天穹。
“而且他们已经分出了高下。”
穆格拉姆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偏离了那一道线,半侧身体的失重感重新消失无踪。
这是卡利亚骑士从未能够想象到的威能,哪怕是在梦寐之中,也不会出现的怪诞场景——两个完全一样的世界,正在彼此重叠对抗?
“那,他们是谁?”穆格拉姆下意识地追问,“谁又赢了?”
蕾娜菈呵呵一笑,眉宇间却流露着一抹冷冽的恨意。
“左边的世界里,黄金树依然永恒完好,大概那是拉达冈和玛莉卡的黄金律法吧。”
“右边的世界里,黄金树正在倾颓断裂,我从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大卢恩。”
“至于你要问谁赢了?”蕾娜菈示意穆格拉姆重新站回那一条线上,“右边的世界重量正在逐渐增加,而这条线的位置正在不断向着左边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见,黄金树正在断裂——”
“这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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