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r.Quin
这是个无法取舍的选项。
如果她集中精力防御来自腰侧的攻击，那么被按下小腹时她势必就会下意识绷紧肌肉以防直接喷溅出来，但那样就暴露了。
可如果不集中精力防御的话，那样不仅会当场喷溅出来，而且还会对腰侧的攻击产生本能的反应……就像现在这样。
视角切回到地下室的卧室内。
床边，塞拉贝尔张开五指在双手紧抓被单的女主持面前晃了晃。
“哈喽哈喽还清醒吗？既然伪装都被拆穿了就没必要继续装傻了吧？”
“……”
被子之下轻微的水声依旧潺潺，只是渐渐微弱。
水无怜奈没有立刻说话，她神情呆滞地一点点转过头，然后看了身旁的少年一眼。
“是你……”
“是我，看来水无怜奈小姐对我还有印象。”
塞拉贝尔停顿了一下。
“或者还是叫你‘基尔’比较好？”
这一句话相当于挑明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组织的存在，也对组织有相当程度上的了解，甚至能够通过某种途径得知组织的诸多动向。
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水无怜奈小姐。”
见床边对话进展缓慢，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站在门边的朱蒂走了过来。
她从上衣内袋里摸出一本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小册子，上下翻开展示在水无怜奈面前。
“我是fbi探员朱蒂·斯泰琳，现以‘涉嫌加入跨国犯罪组织’的罪名将你拘捕！”
fbi……？
水无怜奈张了张嘴，却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怎么的，在得知对方原来是fbi之后她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有种有点想哭有点想笑，还有点想把身下的床直接往对方脑袋丢过去的冲动。
“……比起这个，可以给我一身干净的衣服吗，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再给我一点时间和个人空间。”
水无怜奈提了提身上已经被她的“圣水”完全泡透变得沉甸甸的被子，潮湿的部分起落间在空气中晕染开阵阵淡淡腥骚的气味。
“等我换一身干净衣服之后不管你们问什么我都会配合，并且我这边也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
“……”
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多么难接受的要求，毕竟就算是再专业的审讯官也希望自己审讯的犯人能够干净整洁一些。
就好像以前农民善于使用农家肥浇灌庄稼，但那跟农民享受农家肥散发出来的气息是两码事一样。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间房间只有唯一一个出入口就是那扇木门，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出。
也就是说只要守住木门，就算水无怜奈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从这里逃出去。
稍加思索，塞拉贝尔耸耸肩：“我没意见，不过衣服的事情我解决不了。”
“我那边倒是还有替换的衣服……和毛巾。”
朱蒂下意识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迟疑地望了赤井秀一一眼似乎想要征询同事意见。
但赤井秀一已经双手插兜朝门外走去了。
于是一刻钟后，擦拭过身体换上了干净衣服的水无怜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开口第一句就是。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CA安插在组织中的卧底，化名水无怜奈，组织代号基尔，原名……本堂瑛海。”
第461章 水无怜奈小姐，你也不想……
水无怜奈原来是CA——
安插在黑衣组织里的——
……卧底？
这位日卖电视台人气女主持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地下室中每一个人都听清楚。
一瞬间全场安静，偌大的地下室中只余下排风扇慢悠悠旋转时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朱蒂老师吃惊地长大了嘴。
赤井秀一小幅度挑起眉毛。
塞拉贝尔面无表情。
赤井玛丽则无语地捂住了额头。
尽管在场的都是国家机关情报单位工作者，但朱蒂和赤井秀一说白了入行时间并不算有多长。
他们两个里前者才刚正式参加工作不到三年，根本谈不上什么资深探员，纯粹是凭着在培训期间优异的测验成绩以及女承父业可靠的忠诚度才被指派来日本参与调查酒厂的任务。
至于后者赤井秀一入行时间倒是要稍微长一些，但也就是正式进入fbi大概六七年的样子。
甚至硬要算起来这两人工龄加起来都没塞拉贝尔作为编外人员在M6呆的时间长。
然而赤井玛丽作为M6里绝无争议的精英老牌特工，服役的时间几乎占到了她迄今为止人生的一半，而其中经历过的类似自己人屌自己人的事情更是多到数不胜数。
譬如说被M5那边下绊子抢项目抢经费，以及对M5下绊子抢项目抢经费等等……太多太多了。
所以大多数时候大家为了避免尴尬和后续扯皮，索性就算认出来了也装作不认识，耳朵一闭下死手就完事了。
可现在水无怜奈却公然将自己是CA的事情说了出来。
如果是假的，那倒是无所谓，之后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
可如果是真的，那就有的扯皮了。
“本堂瑛海，这是我的本名，而伊森·本堂则是我的父亲，也曾是潜伏在组织里的CA搜查官，但几年前他已经在任务中为了保护我……牺牲了。”
水无怜奈又重复了一遍，而在提到自己父亲因公殉职的事情时她明显停顿了一下。
至此，地下室中已经彻底陷入一片沉默。
塞拉贝尔两眼望天放弃思考。
赤井玛丽继续扶额一言不发。
最后还是赤井秀一和朱蒂两人对视了一眼。
“……还是先打电话给詹姆斯先生吧。”
作为一名入职时间尚且短暂的新人搜查官，朱蒂老师非常有身为新人的自觉，很明白遇事不决请示上级的道理。
赤井秀一虽然觉得这有些不妥，但短时间内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只能颔首同意。
于是朱蒂拿出手机到一旁给上级领导汇报去了。
水无怜奈转头瞟了一眼女外教离去的方向便很快收回目光重新回到面前的塞拉贝尔和赤井玛丽身上。
她微笑了一下，主动与二人攀谈起来。
“说起来，你们难道也是fbi？”
“……这跟你没关系。”
塞拉贝尔不假思索地回绝了女主持人的试探。
“而且比起这个我这边有些事情想问你，首先第一个问题，你目前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吗？”
“嗯哼~”
水无怜奈不慌不忙，从容地摊了摊手。
“作为情报人员，我的专业素养不允许我将任何重要信息透露给身份不明的人，虽然在场的另外两位fbi搜查官似乎对你们信任有加，但在切实地验明身份前我不会再透露更多。”
“哦，是嘛？”
塞拉贝尔拿出正在录音中的手机晃了晃。
“我已经将你承认自己是CA探员的话语录下来，你猜如果这份录音发到网上被你们组织的其他人听到，你会怎么样？”
“只言片语而已，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
“你确定？”
“……”
水无怜奈一时语塞。
以她目前对组织的了解来看，组织的体量极其庞大，隶属组织的成员遍布世界各国。
而根据水无怜奈的体感不完全统计，众多组织成员里大概百分之五十到六十是拿钱办事，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想法，属于钱给够什么都好说的那一派，例如伏特加基安蒂科恩等。
然后有百分之三十是各自心怀鬼胎，他们不满足于组织明面给的报酬，而是还想通过自己的手段获取到更多，譬如贝尔摩德这样的。
至于最后的百分之十则是彻底的死忠派，一切以组织为优先，好比琴酒这样。
可就是偏偏就是这百分之十的死忠派却能压着其他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打工派不敢跳槽，让那百分之三十心怀鬼胎的不敢明面上表露出自己的意图。
不是因为这百分之十的死忠派有多神通广大，而是琴酒这个死忠派头子足够魔怔。
他能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将枪口指向同僚的眉心，也能因为哪怕只拿到关于对方一丁点涉嫌背叛组织的证据就直接扣下扳机。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魔怔人还手握着所有组织成员的生杀大权。
可以说只要不是哪天这家伙精神分裂开始无差别大突突所有组织成员，但凡是有一丁点有关背叛组织确凿证据的，那么就算琴酒把组织内其余百分之九十的人全给噶了BS也不会说一句反对的话。
综上所述，水无怜奈根本没法保证这个魔怔人不会因为一则真实性不明的录音就把自己一枪干掉。
“……好吧，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权衡利弊之后，水无怜奈轻声叹了口气。
“你猜的没错，目前我的确是组织的核心成员，应该说所有拥有酒名作为代号的都是组织的核心成员。”
“很好，那么第二个问题。”
塞拉贝尔轻轻鼓了鼓掌。
“关于宫野厚司和宫野爱莲娜这两个名字，你是否有印象？”
这个问题就好像从小学数学的一加一难度一下子提升到了什么函数题一样，难度飙升的同时也让水无怜奈陷入了长久的思考。
直到过去将近十秒，她才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那是谁？”
嗯？
塞拉贝尔头顶也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根据目前他对已知的几名组织成员的了解来看，宫野夫妇丧生……准确来说是在大火中失踪的事情并不算什么机密。
至少贝尔摩德就知道，琴酒魔怔人大概率也知道，皮斯科作为元老级人物一直混迹于日本这块不出意外也知道，就连伏特加这个傻子这么多年一直跟着琴酒搞不好也知道。
那为什么你不知道？你不也是核心成员吗？
水无怜奈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你说的这个宫野厚司和宫野……爱莲娜？他们听起来有点像是亲人或是夫妇，是执行部一块的人吗？”
“不是。”
塞拉贝尔摇头。
“大概是类似……搞科研的那种，不是打打杀杀的那类。”
“那就是研发部。”
水无怜奈一转笃定道。
“那我确实不清楚，执行部与研发部是完全分开的，除了琴酒作为执行部负责人能够上去之外，其余组织成员一律不得流通，就算是在餐厅吃饭也禁止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艹……
塞拉贝尔这下明白了。
琴酒就好比鲶鱼，整个日本分部里每个人的忠诚度都由他来考核，所以他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贝尔摩德是因为级别够高且大概率是关系户，所以也可以随意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