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琉璃之戏
简单地说,可以理解为古代版的同人二创。
而至于这上面记载的内容本身,说真的挺没新意的。
就是两个女孩子在京城一起长大,她们的长辈是托孤的重臣,她们则是帝国冉冉升起的将星,最终却因为长辈的选择走向刀剑相向不死不休的故事。
一定要说有什么吸引人的点的话,大概就是女孩子之间的禁忌之情在那个年代还是有些过于领先版本了。
更何况这故事里,在边境是上还有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老妖婆,成天除了爱喝酒就是对着小姑娘念经,是女主们最终悲剧的重要推手。
作为一个故事剧本来说虽然没有内容,可胜在感情丰富,这喷薄而出的恶意看着就不像是假的。
可是归根结底这也就只是一个同人二创而已,就和什么汉高祖是昭烈帝的重孙,赵云孙子的外置大脑是张飞的孙子一样,属于那种看多了容易把自己创死的类型。
甚至这种类似的故事陈晖洁在以前就看到过不一样的版本,比如女主之一和皇帝不死不休的爱情故事,还有女主之一和竹马书生的爱情故事。
这些故事的共同点是和这位女主产生联系的男主角最后人都没了,还有就是施怀雅格外喜欢这种风格的故事。
最终的结果是,陈晖洁翻遍了整个故事,她也没有从里面找到任何与法术有记载的内容。
现在想来这或许是她噩梦的来源,却绝无可能作为案件相关的证据。
你总不可能最后告诉陈晖洁,那个所谓“将传说具现化”的法术其实是故事中的人发明的吧?
那未免也太惊悚了些。
“我知道那本古籍上的内容是什么,可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芙尔摩斯小姐扯了扯自己额前的碎发,一副纠结苦恼的神色。
“照理来说以我的职业,我是不应该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讲述我的猜测的,但我的天赋只能告诉我这两者间存在联系,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联系……抱歉。”
“你的天赋也不能说明么……”
相比于只见证芙尔摩斯发动过一次能力的陈晖洁,奥利维拉很明显对对方天赋的离谱程度有着更深的认知。
奥利维拉自认为对夏洛特的能力有些了解,而会出现这种情况,很可能是由于这背后所牵扯的“变动”实在过于庞大的缘故。
就比如奥利维拉和夏洛特曾经在年幼时尝试依靠天赋去探究罗蕾莱雅年轻时的经历。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被狂风吹走挂在树上挂了一上午。
很丢脸,被大院里的老头老太太们追着笑话了少说两年,但姑且也算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芙尔摩斯有时候觉得自己不像是个侦探。
“这不是废话嘛,你肯定不能像那种十九世纪的典型嘤国人啊,那种人设放到现在不仅是要被打拳,说不准连带着这个角色都不会讨人喜欢的。”
系统时刻不忘这本质上是一个美少女贴贴插件的基本法则,并致力于帮助芙尔摩斯小姐重铸美少女人设。
再次重申,塞勒姆当地的起源与传说故事其实不是什么很能激起芙尔摩斯小姐兴趣的事,可眼下真的和拉维尼亚的死因存在扯上关系的可能,芙尔摩斯也不得不强打起兴趣多进行一番了解。
“原本是一片未经开发的荒地,最早的居民是来自由于宗教纷争被迫从维多利亚本土迁移而来的塔拉人。”
“他们所属教派的教义要求他们清廉正直,认为食物的作用是填饱肚子,因此追求美食属于浪费;认为房屋的作用是遮风挡雨,因此追求豪华的住所也是浪费。”
这一套言论井井有条,听起来似乎有些反人性,可是仔细想想,也确实是挺反人性的。
苦行僧式的生活只有可能是个例,如果一个时代中的每个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那么如果不是所处的大时代出了问题,那么这群人就早晚要出问题。
人类是有一个忍耐值的。
一个平时看上去无比正常的人,很可能在这种生活的折磨下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就将失去所有理智。
而这样的生活,塞勒姆人民已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
Chapter.214 早晚在这一卷把炎国篇写完
“巫女审判”。
一个大多数人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熟悉的原因是绝大多数人都明白这所谓的巫女审判是一场对女性的残酷迫害,是对宗教的的保守性与落后性的有力论证。
人人都明白这个故事,人人也都在传播这个故事。
该说说这个词汇令大家陌生的一面了。
“巫女审判”因何而起?又为何这样一项残忍愚昧的运动会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不断发生?
这些问题对大多数人来说也是同样的陌生。
作为亲历者,卢克西娅小姐如果说真的在自己漫长的人生中学到了什么的话,那大概就是……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是一摸一样的。
巫女审判事件也好,或是揭竿而起造反情况也罢,把历史中发生过的每一类事件归纳总结到一起,并最终得出一个能够概括该类别下所有事件的通用结论。
听起来很酷对吧?是不是非常符合人类普遍认知的想象?
卢克西娅小姐的经验证明这纯粹是在扯淡。
如果真的按这种方法去做了,那么最后得出的结果要么是毫无建树的中庸发言——诸如星座性格分析之类的;要么就是刨除部分事件后依据不全面案例得出的片面之语。
著名哲学家曾经教授我们一种方法,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用来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不管是在泰拉还是卢克西娅小姐曾旅行过的无数时空,众多塞勒姆一类的事件及其背后的本质,都是足以支撑卢克西娅小姐拿出来单独进行讨论的问题。
存在共性是一方面,可是在不同的背景下发展成了相同的局面,那么这其中的逻辑必定是所差别的。
就比如现在的塞勒姆没有宪兵,况且芙尔摩斯小姐认为在泰拉,黑麦感染真菌再传染给人进而导致精神失常过了还没人发现门道的可能性存微。
毕竟这回是真的有魔法。
其实说到底,眼下塞勒姆的问题其实更严重。
由于宗教所引发的冲突虽然会导致一些比较严重的后果,比如从唐朝开元六年到大明弘治五年一路打打停停最终以青青草原队的虎踞摩洛哥而宣告结束之类的,也很明显在魔怔程度上还是和后续的肥皂欧芹还有爱做敞篷车出门的大公略有些差距。
毕竟后者离的更近,认知起来会更为轻松一些。
可塞勒姆的情况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进一步变糟。
至少没有糟糕到暴露在明面上的程度。
距离那位冒失的深池成员造访又过去了两天,街对面面包店的老奶奶似乎都已经开始熟悉起陈晖洁了。
两天的时间不足以陈晖洁学会塔拉语,因此在两人试图从文献中找出蛛丝马迹的时候,陈晖洁就只能出去采购一下物资和零食之类的——原本她还打算抽空在小镇中抽空实地调查一番,可惜被另外一个文官一个神官以外面随时有可能乱起来,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为由给顶了回去。
然后陈晖洁就只能和两人一起闷在房间里,有时打扫一下房间有时解决一下对外交流的问题,甚至偶尔还要给学院的同学回个邮件。
剩下的时间她都在找那本炎国古籍相关的内容。
夏洛特的直觉一向很准,她既然说这本二创故事的背后与眼下存在关系,那么就一定存在什么联系,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而已。
怀着这样的信任,陈晖洁开始了自己的寻找。
至于结果……只能说睡得很香。
等到陈晖洁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依然是熟悉的宫墙和甬道。
怎么?这是出生点固定在这里了是吧?
陈晖洁耸起肩,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
熟悉的感觉。
和上一次梦境中给陈晖洁的感觉一样,看来是同一个人。
只是没有上一个梦境末尾那种呼吸间掌控天地的感觉。
鉴定为和上一个梦境并非直接连接,而是在之前或之后的时空中。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陈晖洁的身体转过去,看向自己身后的来者。
对方是一名充满锐气的少年。
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自信微笑,给人一种看起来就将算无遗策过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想站在这里就站在这里了,士季哥呢?见过父亲了吗?”
士季?
陈晖洁打出一个问号。
她的历史成绩不算好,却也听说过钟士季的大名。
父亲是大西北前政委,老爷爷为美少女抖擞精神的著名案例。
当然,相比于其父留名于世主要依靠其在文学上的造诣,钟士季本人在历史上的名声则大多来自武德。
怎么说也是大汉的第三帝国的三位灭国者之一,虽然最后的死法不太友善,可至少这份武德是经历了历史认证的。
“精练策数,咸以显名,致兹荣任,而皆心大志迂,不虑祸难,变如发机,宗族涂地,岂不谬惑邪!”
这是史书中对钟士季其人的评价。
总的来说并不客气,充满了写这段史书的史官所独有的阴阳怪气。
陈晖洁还记得这位史官在同一本史书中对前朝皇帝的评价。
“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强识,才艺兼该;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德心,则古之贤主,何远之有哉!”
你看,表面上评价非常中肯,可事实上的评价……也很中肯,非常符合陈晖洁对文化人春秋笔法的认知。
“还没呢,我收到消息就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去见大将军。”
结合上一次梦境的对话,陈晖洁终于可以确定这是什么时间节点了。
眼下这位大将军,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著名“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中的景帝。
那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岂不就是……
“那……士季哥你觉得应该派谁去带兵平叛?”
陈晖洁听到少女这样问道。
语气和音调比起之前的梦境多了些许稚气,少了许多稳重。
想来是发生皇帝被心思通透之前。
与此同时,少女的语调中带着三分不安与五分疑惑,剩下还有九十二分的遗憾。
陈晖洁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这一切都在朝着她这两天才看过的方向狂飙。
“照理论上来说自然是谁都可以,可眼下的情况……我觉得只有大将军亲自带兵才足够。”
Chapter.215 司马胤
作为尚未被创碎过的古代王朝,钟士季所处的时代自然有一些普遍的规定。
比如所有领兵外出的将领,都需要将自己的家属留在首都作为人质,更别提此时帝国的数个军区中只有东南沿江一线一个军区发生了叛乱,照理论来说有人质在手又有兵力优势,就算对方是武德充沛的武神再世,打起来也没有多难。
只要拖住就好了嘛,造反这种事时间永远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拖个几个月等那口气散了,消息瞒不住了,叛军内部自己也就该开始瓦解崩溃了。
这个任务实在很难说有什么难度,更别提自己的父亲最近还在术后修养阶段,眼部刚做完一个小手术没有几天,就算是超级泰拉人也得好好休养,避免行军打仗这种事才对。
因此一般情况下,平叛的最优解其实是派遣少女的三爷爷,也是当朝大将军的三叔去领兵平叛。
可是现在不是一般情况。
“你看过慕容将军发布的檄文了吗?”
陈晖洁听到钟士季在自己身边低声问道。
“读过了,一看就知道是阿珞的文章,她的风格还是一点都没变。”
这段对话提供的信息很多,以至于就算是陈晖洁也能回想起少女的身份,以及少女正经历什么。
宣景文武中景帝最为依仗也是最宠爱的女儿,一生照理来说功勋无数,可史书上对她的评价却并不友善。
原因也很简单,来自陈晖洁的上一次梦境之中。
作为真正的弑君者,杀死皇帝对于炎国来说都不是谋逆大罪了,而是彻头彻尾的弑神者。
接下来的发展就和陈晖洁在史书中读到的内容一样,钟士季面见大将军讲明白了道理,面临檄文造就的困局,自己这具身体的父亲不得不带着少女亲自出兵平叛。
陈晖洁睁开了眼睛。
面前是并不熟悉的天花板,还有黑发的菲林小姐那自视野下方缓缓探出的脑袋。
“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