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杜康
嗡——
巨矛横扫,所过之处无不骨断筋折。
步兵们围了上来,步兵们倒在了地上,他们已经拼尽了全力,可仍旧没办法接近哪怕一丝一毫,足有一丈零八寸的恐怖大矛已经舞成了一团光轮,而在这光轮之下的,却是尸体与鲜血铺就的地狱之路。
直到这时,那赤裸的身躯上,仍旧没有留下哪怕一道伤口。
“别管他!他只有一个人!”
这一刻,英格兰伏兵的指挥官大声呼喊着。
“他只有一个人!先杀他的同伙!别让那些法兰西人……”
咚!
话还没说完,这名指挥官便已经被飞掷而来的巨矛钉死在马背上。
“快上!他没武器了!”
有步兵敏锐地发觉到了这一点,这不禁让他欢呼起来,更多的步兵围拢了上去,他们架起了盾和长矛——如果面对那支巨矛的时候,或许他们还不敢上前,可现在的话……
现在的话,他们都看到了,那个背负着恶鬼的男人,从后腰拔出了剑。
明明只是一把剑,但过手一拆便成为了两把,长的锋锐利于穿刺,短的厚重适合砍劈。
双股剑,这种兵器在战阵搏杀之上远不如巨矛。
但此刻的步兵们,却愈发的不敢上前来了。
只因为,身为战士的他们或多或少已经感受到,面前的男人,远比刚刚手持巨矛的时候更加危险!
“我都让到这个地步了,你们居然还不能给我点压力吗?”
脚步虚踏,两道剑光翩然而至。
一时之间,残肢断臂漫天横飞。
奥尔良之战,邪龙百年战争 : 四十二章 当贞德领悟了悲伤(三千字求票)
虽然重甲武士团的战士们刚刚都听到了那句“跟我冲”,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冲上去。
不是不想冲,而是跟不上,身上穿着重甲的他们只靠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当他们刚起步的时候,那位巨矛战士已经单枪匹马冲进敌阵里了,至于他们终于赶过去的时候……
“杀光了!”
摘下面甲和头盔,赤裸着上身的杜宾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而在他的身边,残肢断臂和死不瞑目的尸体,都已经堆成了山。
“真是可惜,也就是出出汗的程度,我都还没用刀呢……你们谁带毛巾了?”
杜宾对着那些甲士们伸出了手。
但这些新招募的甲士们却本能地后退了半步,有些甚至下意识地举起了盾牌。
一时之间,竟无一人敢迈步向前。
而贞德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终于理解了那份悲哀到底意味着什么——想要掌握力量,那就必须要在厮杀中变强,武技本质是格杀敌人的技术,那自然只有真正的杀敌才能磨练出真正的武艺。
可当武艺大成,成为了真正的强者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与普通人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有些时候比人与狗都大,哪怕这些重甲战士们比普通步兵强了太多,可眼前的强者却让他们意识到了什么叫天渊之别——这甚至已经不只是武艺上的差距了,而是物种之间的差距,他们的本能都在提醒着他们,眼前的男人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这让贞德有些颤抖,明明眼前的异乡人才刚刚从危险的伏击中救下了他们的性命。
但比起颤抖,更多的,却是羞愧。
只因为贞德突然发现,自己同样也没办法做到迈步向前。
并非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哪怕她再怎么想要接近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异乡人,想要擦拭掉那些肮脏的血污,可是这一刻她的身体却违背了她的意志,无论她怎么催促,都无法向前迈出哪怕一步。
这是生命的求生本能,是铭刻在血脉中的畏惧,是对于高等掠食者的极度恐惧。
也就在这时,那些原本要去支援奥尔良要塞的士兵们,也已经在吉尔男爵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吉尔男爵怔住了,老罗也怔住了,而那些士兵们更是呆立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眼前的一切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居然能做到杀溃整支军队这么离谱的事情——就连老罗也想不到,哪怕他曾经亲眼见识过杜宾是如何杀戮那些强盗。
带着四十来个人杀死八百个强盗,和单枪匹马杀死不知多少人的英格兰正规军,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哪怕老罗知道杜宾现实中是开武馆的,此刻也不禁为之乍舌。
这种等级的武力……真的还能算是人类?
他这偶然间的组队,到底招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啊……”
看着眼前这些呆立当场的人们,杜宾忍不住叹息一声。
“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谁能先把毛巾递我一下?”
杜宾向前迈了一步,这直接引得所有人又本能地退了一步,他们甚至不敢抬起头,不敢看向面前那个屹立在尸山血海中的身影。
只有十个身披重甲的民兵在咬了咬牙之后,像是冲破了什么极度的恐惧一般,硬是踏前一步。
紧接着,他们抬起头,看向他们的教官,脸上的表情愈发地狂热了。
“所以说你们倒是把毛巾拿过来啊……算了。”
摇了摇头,杜宾干脆对着民兵们挥了挥手。
“把我的刀拿过来,然后再给我牵一匹战马……剩下的事你们就不用管了,该分头行动了。”
“呃,你要走了?”
队伍中的老罗不禁愣住了。
“我们不是要一块动手吗?你为什么要……”
“别逗了,待在一块还怎么动手,我只是热个身都这样了,真动起手来的话就是伤害队友了。”
几个民兵们将那柄奇形大刀抬了上来,那厚重的锋刃与其说是刀,倒不如说是斧头,可就是这样一柄沉重的武器,杜宾却单手便随意拎了起来。
将大刀扛在肩上,杜宾翻身上马。
“你也说了,现在进入你熟悉的阶段了,那我第一阶段的工作也就完成了,接下来我要去单带了……我不是答应你要打十杆战旗给你吗?现在还剩九杆,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给你弄出来。”
“这……”
老罗半天说不出话。
其实他一直都以为那十杆战旗的说法是吹牛逼的,所以也从没放在心上过,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真的……一直都记着。
“好了,安心打你的,你这边任务也很重的,至少要保证战线不崩……至于你们。”
骑在马上的杜宾低下头,看着那十个一脸狂热的民兵。
“你们回去,回到队伍里去,保护好你们的指挥官,别让他死了。”
“……是。”
虽然这些民兵们一脸沮丧,可他们还是接受了这份命令,只因为他们也清楚,他们那点实力与眼前这位教官相比,实在是差了太多了。
这样的他们,是无法跟上这位教官的脚步的,就像刚才的他们,也没能跟上那单枪匹马的冲锋一样。
只是,就在这些民兵们退回队伍的时候,贞德却站了出来。
她终于压制住了本能的恐惧,她终于站了出来,哪怕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些什么——是让对方留下?还是一起走?可她又能怎么劝对方留下?一起走了又能有什么用?
心底有些乱,她只能本能的抬起头,看向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
但就在这这一刻,那个骑在马上的身影,却对着她,摇了摇头。
“退回去。”
杜宾叹息一声。
“该教你的我都已经教给你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练了……哭什么哭?这点小事值当的吗?”
“我……”
贞德愣了愣。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涕泪横流。
“能,能不走吗?”
抽了抽鼻子,贞德啜泣着。
“我总感觉你这一走,就……”
“说的什么话,说的像是我就要死了一样,再说我生气了。”
杜宾的脸色登时就黑了。
“再者说了,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不走的话,你拿什么练?”
“呃……”
面对着来自异乡人的训斥,曾经将对方当作教官看待的贞德条件反射地低下了头。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
“好好干,接下来是你发挥的时间了,你不是说想要拯救法兰西吗?这可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
“……诶?”
贞德下意识地抬起了头,却发现那个异乡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身下马,站在了她的面前。
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看清,这个异乡人的面孔。
或许是没了那件布袍的缘故,眼前的异乡人终于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看上去平平无奇了,而那凌厉的眉眼之间也显露出了独属于武者的强横威压,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美男子的那种剑眉星目,而是手握力量的老练与沉稳。
但这份威严与神秘,此刻却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反倒是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好了,差不多得了,再者说我也不会离开你们太远。”
眼看得贞德已经停止了哭泣,杜宾也再一次翻身上马。
“我就在你们附近打游击,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点三股狼烟,看到烟的时候我就会过来,帮你们把敌人都杀光。”
“嗯。”
贞德点点头,再一次举起了手中的枪旗。
纯白的旗帜之上,金色的鸢尾花随风飘荡。
“我会让你看到的,我能做到。”
“那好,我就先撤了。”
这样说着,杜宾提刀拍马,一骑绝尘。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和高举着枪旗的贞德。
“还看着干什么!继续行军!”
从一个民兵的手中接过手帕,贞德抹了一把脸,随后高举枪旗,一马当先。
士兵们无不闻声而动,他们几乎本能地选择了听从贞德的号令,原本还有些散乱的偌大队伍此刻却在顷刻之间变得井井有条,继续开始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进发。
看着贞德居然如此轻松的就接管了整支军队的指挥权,队伍中的吉尔男爵和老罗面面相觑。
“这都是我的兵……”
吉尔男爵喃喃自语着,脸上还带着几分挣扎。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罗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了吧,你的兵又怎么了……战士总是会以强者为尊的,这种事很正常。”
“强者……”
吉尔男爵下意识地抬起头,却正对上贞德那扫视过来的凌厉眼神。
这一刻,吉尔男爵甚至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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