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直到阿丽娜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阿丽娜的手唤醒了她。
“塔露拉,我们快走!”
“不行,那些可恨的纠察队!”
“我们是感染者,村子里的人可不是!”
他们会站在纠察队那边,你要连他们一起杀死吗。她没这样说,但塔露拉明白。
“……你说什么?”
“我也是感染者,塔露拉,我也是。”
老妇人看着他们走远,她泪眼模糊,火焰烧掉了整个村子与过往的记忆,只剩下她一人。
她没什么可留恋了,她虽然什么都不懂,只是个无知老妇,但她知道她活下来会成为纠察队要挟她女儿的筹码。
“陛下保佑,保佑我这个女儿一样的女儿吧,保佑她活下去,保佑她好好活下去啊!”
老妇人念叨着,反身走进了大火燃烧的旧屋。
她们一路逃了很远,直到再也跑不动,才停了下来。
“呼,呼……”阿丽娜喘着气,看着周遭的景物:“这里是……我们准备迁移过来的地方,地方已经建好了……可是……”
“他们……爷爷他……”塔露拉咬牙嘀咕着:“不能让他们再这么做……不能让他们……”
“你在说什么?!”阿丽娜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塔露拉,她愤怒的看着白发的鹿:“那些村民,他们举报了——”
“……等等。你是说,举报爷爷他的,是……”
塔露拉的话语停了下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因为愤怒而做了什么蠢事。
“是爷爷他自己,因为这样,纠察队就不会再查下去,情况理想的话,就是这样。”阿丽娜的眼里也有着愤怒:“你再有实力也对抗不了纠察队。”
“我能!”
“这之后呢?要是宪兵来了呢?城市驻军和贵族老爷们的士兵来了呢?”
塔露拉想要反驳,他张了张口,有咬住单薄的嘴唇。
“我们只是没有足够的力量,等我们积攒了足够的实力……”她摇着头,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自言自语:“那并不对,不对!这事情不该这么看!”
“看着邪恶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却视而不见,只求自保,这并不对!”
她仿佛为自己找好了说辞,渐渐坚定下来。
“……这是自私,甚至无情的行为。”
“如果公义需要更多暴力才能伸张,那怎么还能被称得上是公义?”
她问阿丽娜。
“我还回答不了你这种问题,塔露拉,你读的书比我要多,我知道的。”阿丽娜说:“你可以去找那个能回答你问题的人,不是我,至少不是现在的我,但这个村子今天已经死了一个人了,今天不应该死更多人。”
她看着塔露拉那双眼睛。
“你是很聪明的,你能想明白。”
“走吧,塔露拉!”
“……我会回来。”塔露拉忽然说。
“和你自己说吧,塔露拉,和自己说。”
——————
【晖洁:
老爷爷,根据我那点不怎么牢靠的记忆,是叫伊万-伊贾斯拉夫。
是个很常见的名字,他也是个随处可见的农民,但他牺牲了自己,出于种种,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我偶尔会想,我是不是真的值得别人牺牲性命?
阿丽娜随我一起行动,这个人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柔和,有时候却会突然尖酸起来,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计划顺利的推进着。
按照我的想法,很快这一部分感染者,一定会团结起来。
希望这确实有效。
也希望爷爷能够安眠,除了老奶奶,我没有比他更亲的亲人。】
——————
【谎话精:
故事说到哪儿了。
对了,说到我问阿丽娜公义的问题,她说她回答不了我的问题,她说我可以去找那个能回答我问题的人。
你知道我当时想到了谁吗?我想到了你,你总是有那么多说辞,你的那些想法,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回答我的问题吧。
如果你能陪在我身边,告诉我该怎么做,我想……
可是你走了,一走就走了好多年。
你去哪儿了,谎话精,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我有点想你了……嗯,也许不是有点,是很想,我知道的,我心里都明白。】
ps:承上启下的一章,回答了塔露拉的问题,而且不是舔狗,说好了的治愈故事,以为我在吹牛?
第二章 这是他那情人初出茅庐时的模样
小时候我面对过一个问题。
一辆即将驶过的电车,两条轨道,十人和一百人。
我该怎么选?
理智的人会选择后者,善良的人会陷入纠结,优柔寡断的人会交托天命,气急败坏的人会说杀死让自己选择的人。
哈啊,很有意思。
退一步如何?让我们把这个差距扩大。
一人和一百人。
还是很难?
换一种说法。
认识的人和陌生人,比如亲人和朋友,又比如爱人和同事。
并不难选择不是吗?
我也以为是这样,不难,一点也不难。
事实上,生命正在我的眼中渐渐消退它的颜色,变为一片冰冷的数字,而当我注定要做出选择时,我的双手必然染满鲜血。
我失去了对生者的敬畏,正在慢慢变成一个……那个词怎么说来着,怪物。
啊……我还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叫法了。
——————
【是我,已经抵达目标地点,肉眼确认到信号烟坐标。
……很久没和同行大交道,稍微有点损失,但是他们在地下发报站藏着的物资也很充裕,好歹能挽回一些。
嗯,是的,斥候可以先出发了。
我会尽快。
……对了,有个意外之外的损失。
w死了。】
男人缓缓放下通讯器,这是属于两个小时之前的对话。
卡兹戴尔东西部战场,雇佣兵与猎犬们最喜欢的游乐园,票价很低,任何人仅仅需要一条命就能获得入场资格。
黑发的萨卡兹看着从远处走来一身雇佣兵装扮的男人皱了皱眉。
“……说的那么惨不忍睹,结果还不是四肢健全的回来了?”她略带嘲讽的打量着男人的脸:“还是说,你只不过是想用苦肉计邀功?”
男人笑了笑。
“那你也大可不必离开营地来接应我们,你不需要担心。”
“我不担心任何人,别自作多情。”
男人耸了耸肩。
“如果不是w殿后为我们创造机会,我们谁也逃不出来,伊内丝。”
伊内丝沉默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两个小时前,通讯被隔断的时候,小队遭遇了埋伏,我摧毁了废墟,然后我们逃了出来,他战死到了最后一刻。”
男人的话语很平静,平静的没有任何战友失去而带来的伤感或者愤怒,就仿佛在讨论明天是天晴还是下雨一般平淡。
伊内丝同样如此。
她微微垂下眼睑。
“可惜。”
“的确,要是他能活着回来,按人头算,他会超过我成为我这里最值钱的佣兵。”赫德雷说着叹了口气:“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有意义,至少他不用再打仗了。”
伊内丝问:“我听说东边有动静了,最近不少领主都在收拢军队,招募雇佣兵团。”
“我们不就是为此而来的。”
“总觉得这次和过去不太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赫德雷摇摇头:“这场战争不会轻易结束,我们不用担心自己会失去工作无处可去。”
伊内丝越过这个话题,这不是他们这些佣兵去考虑的,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罢了,政治从来不是佣兵能涉猎的东西,况且卡兹戴尔的确如同赫德雷所说。
他们早就对现在这种生活习以为常。
“敌人已经撤退,要回去回收吗?”她说的是尸体还有物资。
“不可能。重新深入的风险太大,谁也承担不起。”赫德雷拒绝道,又问:“怎么?莫非你们关系很好?我怎么不知道?”
“我只是可惜他身上的战利品。”
“没什么特别的,有些人的藏品比他丰富得多,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有的是机会重操旧业。”他说着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会结束的话。”
伊内丝对赫德雷的废话冷笑了一声。
“互相安慰的话之后再说,日落前我们离开这里,再停留下去会成为众矢之的。”赫德雷说道:“回营地去,立刻整队出发。”
伊内丝目光闪了闪。
“哼?你这在命令我?赫德雷“副”队长?”
她刻意加重了副的语气,似乎在提醒什么。
赫德雷面色不变。
“其他小队都失去了联系,现在总指挥权轮替到我手上。”他解释道。
“我们平起平坐。”
“唉……”男人叹了声,变成了商量的口气:“伊内丝,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回到据点,联系雇主,重新商谈一下报酬,这只是建议,不是命令,好吗?”
“哼。”伊内丝轻哼了一声,没有反对:“w的死,能给我们加上多少筹码。”
赫德雷想了想。
“很多,他是一名优秀的佣兵,明码标价的优秀。”
“那至少他……不算白白送死,他最后有没有留下什么——”她说着话语一顿,赫德雷正要回答,她竖起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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