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想联络上他们并不容易,我们追了三个月的消息,现在总算捞到了机会。”
“你前几天说我们在找一帮人我还没在意,结果你真的……在找游击队。”他说着,欲言又止,毕竟那是传说中故事里的队伍:“但,这,你联系上南方城市里的感染者都很轻松,想联系上他们倒真有这么难?”
“想在城市里生存,得靠有活力的情报和合作。”塔露拉开口解释:“想在雪原上生存,依靠的却是坚实的战术和没法被乌萨斯侦察兵预测追踪到的生活方式。感染者也有不少信使活动,感染者还有自己传达信号的方式和渠道。”
她说,又问:“游击队呢?游击队只和冻原上的感染者对话,他们根本不想被人找到,也不想和谁团结起来。”
“它只是不断的接纳感染者,把他们训练成战士,可能和我期望的不太一样,但游击队无可置疑,依然是健壮的,生机勃勃的。”
“至少有两支游击队小队在十公里外的感染者聚落中交换过资源,他们要做的只会是这件事:毁了这个刚建起起来的哨所和这几支步子迈的太大还没站稳脚跟的纠察队。”
她推测得如此自信,转过身面向众人。
“各位,就在这里等吧,注意警戒,也许有纠察官从这里逃跑,这儿离舒拉茨堡还很远,哨站也没建牢固,他们没法坚守。”她肯定的说:“他们一定会撤退,如果他们没被游击队全歼的话,记得藏好,我们还是没法正面和两三个小队的纠察队对抗的。”
“等等……塔露拉?!你要一个人去?”
“就让我一个人去吧,要和游击队联络,的向游击队展示我们没有敌意。”塔露拉说,补充道:“还有,起了冲突的话,你们也能逃得掉。”
她此刻的模样像极了在卡兹戴尔时某个家伙的所作所为。
你们还不够壮大,所以我得挡在你们面前,哪怕少死几个人也好。
“你当我们是懦夫?!”
城市的废墟里,塔露拉露出笑容,她看着一脸怒意的众人。
“我没见过比你们更勇敢的人了,所以对其他感染者同胞来说,你们很重要,他们想要活的更久靠我一个人可不行,他们同样需要你们,不如说更需要你们。”塔露拉说:“你们活着,和因为我而牺牲更多人相比,哪个好?结果再明显不过了。”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愤愤开口。
“你还是瞧不起我们。”
“这是我想了很久得出来的结论,而且这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结果。”塔露拉的笑容敛去,看着开口那人:“你可别乱说话。”
“你生气了!”感染者继续道:“可我们也一样火气很大!你觉得我们不懂你,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就像我们觉得你没搞懂我们在想什么一样。”
他看了看身旁的十几个人。
“我们这些人不想要结论,我们和你一样从西北往回走……不是为了啥狗屁的结论。你打的好!你让大家吃上了饭,你让我们知道了很多事儿。虽然不怎么懂你说的那些,但我觉得你和那些其他城里来的,甚至是矿场里那些感染者是不一样的。”
“你只是不想让我们死对吧?塔露拉,你看我们怕吗?我们不是懦夫!”他说拍着胸口:“你肯定没想过,比起苟且偷生,我们更愿意陪你一块儿死!”
塔露拉的表情依然平静,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又任何波动。
“如果我说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就是不希望你们这么做呢?”
或许这也是一种自以为是,又或许,这不过是某种自认的责任,她觉得她有必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死,放心吧,让我去你们不去也是减少伤亡,我可是……哈,不死的。”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这是个恶心的怪物亲口对我说的。”
也有个怪物曾这么对我说,他说我可以统御世间,逆者皆亡,后来我叫他陈狗蛋。
感染者们犹豫了一下,他们是不太信这个说法的。
“但……塔露拉,我们可不该被被人看低!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是在求他们,让我们跟你一起吧。”
“不对!”塔露拉的语气斩钉截铁:“刽子手才讲究谁更会杀人,你们已经赢得很多人的尊敬了,因为你们站了出来,如果谁看低你们,那该被鄙夷的就是他们。”
“……”
“行。”塔露拉这句话终于说服了他们。“等等,塔露拉!你真的只带一把剑去吗!”
“我还带了名册和频道号码簿。”塔露拉张开手说:“朋友们,请记住,这可比剑重要的多!”
她嘴角扬起轻快的笑容,那一瞬间仿佛让人记起来她的年轻,尽管她总是表现的很老成,但她的确是个年轻的姑娘。
几天后。
塔露拉有点后悔。
她没撞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游击队,没看到他们标志性的巨盾,也没看见破旧的乌萨斯军备,甚至连传闻里游击队的高大萨卡兹们都没看见。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遇着了雪怪小队。
真够冷的。
她点着了火,在暗处一群白衣雪怪惊愕的目光注视中跳进了纠察队最后一处碉楼。
可别把名册也一起烧了,但这里真是太冷了,她想。
她该让这里暖和一点。
第三十一章 她已身处其中
火焰,正午的阳光中浓烈的火焰,积雪还未融化。
烟与火飘向天空,伴随着乌萨斯纠察队的怒吼。
“刚刚是不是有人跳进去了?”
下方还没来得及动手雪怪们你看我我看你,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说话的那个雪怪比划了一下。
“就这样,从地上咻——的跳进碉楼里,然后就和炮弹一样炸开了花。”
“你问我我问谁?”
“那我们要去支援吗?”
“她不是我们的人。”
“可她抢了我们的作战目标,物资会不会被她独吞了,不然我们再去抢回来?”
“那你还傻站在这儿干嘛!”
“你说咱们这几个能打的过那人?”
“……我说你能不能闭嘴? 大熊。”
十几分钟后。
“大姐!这是……是刚才帮了我们的人!”
“别松弦。”
被雪怪包围的塔露拉轻呼了几口气,呼吸的热气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变成白雾。
“呼……和传闻里一样,真冷,你们雪怪在冬天都能比这鬼天气还冷。”
塔露拉看着面前的卡斯特,将大剑插在地上。
“你是他们的指挥官吗?”
卡斯特蹙眉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塔露拉,她已从雪怪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感染者?”
“是。”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穿着乌萨斯军官的衣服。”卡斯特的话语冷的和着冻死人的气温一模一样。
“我编过很多种谎话,你想听哪一种?”塔露拉黠促的笑着问。
“呵。”卡斯特敷衍的呵了一声,“放箭。”
“等等!你真不会开玩笑,你是雪怪小队的队长?”
卡斯特没有理会,她转头看着身旁的队员。
“为什么不放箭。”
那名雪怪有些纠结。
“她刚才……真的帮了我们,大姐,真的。”
“是的,雪怪们,我来这里是想寻求帮助,以及帮助你们。”
“帮助我们?”
塔露拉伸出手。
“握个手吧,雪怪的队长!如果要表达诚意,我也希望用平等而有尊严的方式。”塔露拉说,她依旧记得离开前那群战士的话语,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只是不想被人看低。
“我希望我们双方能有尊严的,平等的对话。”
“不。”
卡斯特拒绝的干脆利落,没半点犹豫。
“试试看,我想起你是谁了。他们身上背着的那些源石结晶,就是你的法术来源吧。”
“呵。”
塔露拉握住了剑柄。
“如果我能融化你的冰的话,你会不会愿意听我说两句?”
“夸口,你做不到。”
“试试看呗。”
——————
塔露拉回来了。
看到她的身影时,阿丽娜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温和,她同样在见到阿丽娜时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刻松懈。
阿丽娜对她而言不仅仅是朋友,同样也是家人,她如今什么也不剩下,但还好她还有阿丽娜,只要有她陪着,塔露拉就会觉得安心。
她身边多出了许多战士以及一名白色的雪怪。
和游击队的联络很顺利,当营地内的人听闻他们将和游击队走在一起时,所有感染者都罕见的露出了由衷的喜悦,当天他们举行了一场篝火晚会,尽管没有丰盛的食物,没有美酒,什么也没有。
可每个人疲惫的脸上都扬起了笑容,他们松了一口气,塔露拉也松了一口气。
许多年轻人终于涨红着脸壮起胆子上来邀请塔露拉挽着手跳舞。
那天她没有拒绝任何人,那天她终于像是个年轻的乌萨斯姑娘,活泼而大方,尽管到最后也没人能将她拉进干草垛后面。
这一直是她向往的感染者的生活,即使他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夜晚。
她和阿丽娜讲起了一个故事,那是她至今为止印象最深的事情之一,也是她贵族生活的结束。
她杀死了那条黑蛇,随后是浑浑噩噩的逃亡。
“结果你是一路走到了我们那。”
“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科西切死后,城里发生了什么事吗?”阿丽娜问:“你有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
塔露拉笑了笑。
“要是再发生些什么,我应该也就没机会走到你们的村子那儿了。”塔露拉说:“城市……我听说在我走后,科西切的领地和财富被第四集团军迅速瓜分,至于我,没人在乎,没人会在乎一个自愿销声匿迹的……呵呵,城邦新秀。”
塔露拉声音有些消沉:“我确实走的太远了,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站在爷爷奶奶门前了。那时的我大脑一片混乱,一路上遭遇了什么,全都记不太清。”
阿丽娜轻轻握紧了塔露拉放在桌上的手,触手的温暖让塔露拉微微握紧,蜡烛的火光黯淡的像是童年的孤儿院,将两人长长的影子倒影在身后木墙上,随着烛光晃动而摇曳。
“老妈妈和我说的是,你到的那天浑身都是血,你这套一副还能洗干净也不容易。”阿丽娜说,又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们村子私下把你杀了呢?”
“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塔露拉诧异的看向阿丽娜。
“因为……我猜你应该是想过的。”
“你们不会这么做的,收成还不错,刚刚熄灭了晚上跳舞的篝火,牧栏里有驼兽,还有挂在墙外面的装饰……”她抿了抿唇:“虽然你们的生活也很艰苦,但你们还算喜欢自己的活法,你们不会杀了我,在那之后,就连跳舞也跳不安生的。”
“能在杀人之后安之若素的只会是邪恶的怪物,这种东西很少。”她说的很肯定,没有半点犹豫。
“你是不是把人想的太好了?”
“不,是我看过太多坏事了,很多坏事都是他们没得选才做出来的。”塔露拉说:“如果有做选择的机会,我知道,这片大地上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做一个好人……而不是科西切说的那样。”
“他说所有人都是混账,他说你最后会恨这些恶人,只因为你很善良。”阿丽娜咬着牙轻声说:“真是可恨的毒咒,没什么比这种话更毒了!”
上一篇:你这型月网游太假了吧?
下一篇:可爱的少女心,可是无所不能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