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仿佛整片大地都在颤抖,嘈杂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望着声响传来的地方,山峰上的积雪正在崩塌,势不可挡洪流从山上奔腾而下。
杨格和佩洛特娃呆呆的望着雪崩的方向。
“那个方向是……完了,完了……大姊和陈……”
重刀忽然跌落在雪地,杨格无力的跪下,喃喃出声。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们能早点赶过来,要是我……”
他悲伤的哭喊着,塔露拉却没能听到任何声音。
“你说……什么,你……“
“塔露拉……塔露拉?!“
塔露拉推开人群,她甚至连武器【-@
“大尉,叶莲娜,她真的……“盾卫没能继续说下去,他们只是望着爱国者。
爱国者收回视线。
“让她去吧,盾卫组织人手,在她回来之前,确保队伍安全。”
“大尉,让我们也一起过去,叶莲娜也在那里。”
爱国者沉默了几秒,几秒后,他没能拒绝盾卫的请求,但他却留了下来,因为队伍的安全必须要有人负责。
他暂时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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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萨斯北
乌拉山脊/下午
天空阴沉的可怕,阴沉的仿佛即将进入夜晚,雪还在下着,越来越大,阴暗的林间满是积雪,以至于甚至能淹没掉人的脚步。
雪是没有声音的。
落在枝头,落在地面。
泛着冷铁寒意的剑就这么插在林间的雪地里,插在那个背对着坐在一棵松针树树根下的人身旁。
有些尚未干涸的血迹将他旁边的雪染成了红色。
脚步停了下来,停在人影身前。
他垂下目光。
望着时不时明灭的火光终于将那个满头花白的人手中皱巴巴的香烟点燃。
火光熄灭下来,林间又再次陷入昏暗,唯有他叼着的香烟,随着长长的呼吸,火星闪烁。
“呼……就知道你会来。“
他抬起头,黑色的眼里倒映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内卫。
他没有去把插在一旁的剑,内卫也没有抽出腰间的弯刀,他们就这么安静的对视着,凝望着彼此数秒。
雪花从中飘落,冬羽掠过时,惊落了枝头的积雪。
他左肩还有尚未处理的伤口,血已经停止了流淌,却染红了那片衣衫,乌黑的血分不清是原本颜色,还是更深。
“既然知道我会来,为什么还等在这里?“
内卫开口问,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或许是因为面罩的缘故,显得更加沉闷。
“我说我等着在这里杀你,你信不信?“
“那为什么不动手?“
“你为什么不动手?“陈默反问。
对话再次停止下来,气氛又有一次安静。
“我该怎么称呼你。“陈默出声打破了平静:”皇帝内卫,还是……052?“
“称呼不过是一个代号,怎么称呼都没有区别,你可以随意。“
“要是我没记错,我认识的你不会说这种话。“
“我认识的你却还是没变,嘴里说的冷酷无情,临到末了反而比谁都要在乎。“
陈默愣了愣。
“【}/
“我以为我了解你。“
“这样啊……但在乎的人不多了。“他轻声说。
“是吗?“内卫问,又补充道:“真是……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
“那么,科西切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我回答是,是不是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陈默问。
内卫沉默了几秒。
“曾经你给了我一剑,现在我还了你一刀,我们已经两清。“内卫说,又问:“如果我现在动手,你有多大的把握活下来?”
“我们可以试试。“
“不必。“内卫拒绝道:”既然我只身前来,就说明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晓。“
“……什么意思?“
“警惕科西切之女,013,警惕她的变化,警惕她的所作所为,你不是乌萨斯人,你不明白科西切在乌萨斯代表了什么,塔露拉是他的化身,是他邪恶谋划的载体与容器,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们在这里见面,凭我们现在还没斗的你死我活。“
“……”
内卫伸出手,陈默没有阻拦,戴着手套的手取下了陈默的香烟,在陈默的视线里,那支香烟被他湮灭在手心,化为黑色灰烬,絮絮落下。
“你好歹也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体,活久一点,才有可能去做成想做的事。”
“你最没资格说这句话。”陈默轻笑着讽刺。
他望着内卫浑身被包裹的身体,想起了不久前那场爆炸造成的余波。
“你控制不了那些东西,对吗?”他问。
“那你呢?”内卫反问。
“……看来我们都成了怪物。”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内卫缓缓回答:“庆幸的是,你仍然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你的庆幸让我挨了一刀。”
“我以为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否则你为什么不让那只卡特斯从我的方向逃走?”内卫问。
陈默听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陈默不理解他的处境,就会让霜星从他的方向撤离,因为那样可能风险更低,但也仅仅是可能,因为在内卫试探他的同时,他也在试探内卫。
试探他们彼此是否还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故人,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人自然也不例外,唯一幸运的是,他们的默契还在,哪怕时隔多年。
“乌萨斯已经变了,013,我的国家已经发生了改变,兴许终有一日,它会滑向不可避免的深渊,很多人都在尝试改变它的走向,投机者,疯子,政客,甚至是感染者,但没有一个人敢肯定他们走上的是一条正途,也没有人敢保证,他们都认为自己做的一切会是正义的,应当被乌萨斯所推崇,是属于乌萨斯的革新与进步。”
“你不这么看?”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谁会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内卫轻轻摇头:“即使是内卫也已因为理念异同而产生分裂,谁又敢说乌萨斯的未来不会更加糟糕。”
“那你选了谁?”
“我选胜利者。”
“你觉得谁会成为胜利者?”
“我看不清,不过,也许,我是说今后,我可能会有一个答案,且不管这个答案属于哪一方,乌萨斯都将与现在走上不同的路。”
第五十章 共死同生(十一):龙兄鬼弟
陈默做好了准备。
假设来的不是一名内卫,他等在那就是为了将他们一并解决。
但内卫好似看穿了他的想法,所以才会有后来那番对话:既然我只身前来,就说明这件事只有我一人知晓。
谁也没法肯定他们过去认识的那人还会是现在的那个,内卫无法肯定,陈默也没法肯定,因为人是会改变的。
就像是曾经陈默杀了他,而如今他还了陈默一刀,他说两清,那么两清是指他们还是和从前一般?还是从此再无瓜葛?
大概会是前者。
“我不能再说更多了。”
内卫忽然说,他望着坐在树根下的陈默,阴暗的林间里他的影子仿佛和身上黑色的大衣融为一体。
陈默没去问他为什么会变成乌萨斯内卫,黑墙最后怎么了,他也没有提起,陈默为何会与一群感染者混迹在一起。
有很多想说出口的话,到了真该提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口难言。那些属于各自的秘密,说到底其实对彼此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说到底,他们曾经虽然是朋友,但也不过是曾经。
“我们还会再见,013,倘若你继续跟随科西切之女,我们就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敌人?”
“也许,我希望你到时不要留手。”
“这句话说给你自己听。”
内卫像是想起了什么,面罩下发出一声轻笑,陈默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因为他也没忘,他们都没忘。
“我听人提起过塔露拉的想法,她选择了一条机会最渺茫的道路,她站在感染者的立场上,而在整个乌萨斯,感染者属于少数,兴许他们的行为会取得一部分乌萨斯人的同情,然而在面对足以威胁到生存的可能面前,大多数人都不会为了同情将自己置身险境。“
“我该说多谢你的提醒吗?“
“不用,我不过是在告诉你一个事实,乌萨斯,也是这片大地最常见的事实。“
“……“
“是吗?“
内卫伸出手,一枚黑色的小型装置从大衣内拿出,他将手里的黑色装置扔给陈默。
“什么意思?”
“虽然几率渺茫,但不能否认感染者也会有赢得这场战争的可能,或者你也可以视为我想通过你来了解科西切之女的动向,我们可以交换情报,如果对双方而言都有利处。”内卫解释道:“你也可以选择拒绝,毁掉它,但我个人认为就感染者当下的处境来说,留着对你更有好处。”
“一名皇帝内卫做内应,这种好事我想没人会傻到拒绝。”陈默说,他握着那枚特制的黑色通讯装置。
“好坏是相对的,其结果取决于你个人的取舍。”内卫反驳道,最后望了一眼树下的陈默和他插在身旁的武器。
“我该和你告别了,希望下次,我们还能这样平静对话。“
他将手踹回大衣,微微颔首后,转身走进了树林深处,最终消失在陈默的视线范围内,直到感觉到内卫的气息完全消失,陈默才轻轻松了口气。
彻底放松下紧绷的身体,靠在身后的树下。
头顶被茂密冷松枝叶和云杉遮挡,有积雪垂落。
小雪从眼前飘落,阴霾灰暗的天空,乌云低的仿佛快要坍塌下来。
他伸手向从包里掏出烟卷,掏出后才发现早已空空如也,只得静静望着越来越黑暗的天空,直到视野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雪原的寒风吹过,冷风灌入耳畔。
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寒冷,寒冷的仿佛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安静中就连冰冷的风声都开始渐渐远去。
陈默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呼喊自己【|
他睁开眼,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靠近,也许是跑的太过急促,她摔了一跤,摔倒后又重新爬起来,模样忽然让人觉得好狼狈。
直到她的相貌逐渐在视野里变得清晰,直到她扑进坏里紧紧抱着自己,直到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陈默才终于确定自己到这片雪原要找的是谁。
“你怎么哭成了这个样子,我都快分不清你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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