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隅屋檐
“不了,我怕自己受不起,你家里十一个兄弟姐妹来找我麻烦。”
“别怕嘛。”年伸出双手捧着他的脸,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我还没告诉他们我结婚这件事。”
你错了,我怕的是你那一千四百度的高温。
第五十二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要记得,人类走向迷途,往往不是由于无知,而是由于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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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渐渐将一切都回忆起来后,才恍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是早已注定。
命运,大抵只有这个词能作为解释。
命运让陈默在1077年的春天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牵挂,它让陈默来到孤儿院,遇见了塔露拉,也遇见了后来随着塔露拉而来的陈。
命运将那辆汽车停在了孤儿院的门口,让陈默失去家人,让陈默和塔露拉逐渐相信彼此,让他们将彼此试做同类,也让卑鄙的陈默看到了一丝机会。
它知道陈默会抓住这个机会。
所以后来它又将魏彦吾放在了陈默的面前,引诱他走向那条本该离他太远的道路,也让他那名早已死去的父亲以另一种方式再次出现在他的世界。
它一点点编织出一张深不见底的大网,而陈默在这张大网上挣扎,在这张大网上深陷,原以为已经能够握紧自己命运的人,在命运的眼下是多么的可笑。
多变的人生,每一处机缘巧合都像命中注定。
陈默不会去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多巧合的事情。
巧合到他刚好离开黑墙被扔在哥伦比亚移动城市的行径路线上,巧合的进入黑钢,又巧合的去往卡兹戴尔做下那些事,去往维多利亚遇见陈。
陈默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是在为某件事而做准备。
这个准备直到1092年末来到乌萨斯见到整合运动里的塔露拉时,陈默才幡然醒悟。
他只能用命运来解释。
因为只有他能在那种情况下为整合运动带来所谓的希望,也只有曾去过卡兹戴尔和维多利亚的他才能找到所谓的盟友,而最终也只有陈默,才有一丝机会替他们牵制住乌萨斯帝国的压力。
这个现实让陈默错愕而又愤怒,可随后却只剩下无尽的无奈和迷茫。
他也曾反抗过,不去相信这所谓的命运,想和塔露拉一起,陪伴在塔露拉身边。
可人的希望,又或者一厢情愿在现实下大多是无力和苍白的。
整合运动日益困顿的处境,眉头紧锁的塔露拉,压抑凝结的气氛,惶惶不安的人心,和一天天可见的沉重压力几乎快要压垮了这个女孩,陈默很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到笑容,就连那双眼睛,也快在乌萨斯漫长的寒冬下失去色彩。
迟早有一天,也许不会太远,当整合运动的火苗被乌萨斯的军舰所扑灭的那天,这个女孩会带着她的反抗和斗志一起被掩埋在乌萨斯帝国冰冷广袤的国土下。
命运……多半无常。
火焰……会被冷却。
而人心……往往相背而行。
他无法,也不允许接受这个现实,但他也无力再去组阻止塔露拉,带她离开,就好像二十多年前相似的一幕,1097年初的他无法阻止那个女人死在他的怀里。
在这分别的十三个春夏秋冬里,塔露拉成为了他所期望又不愿意让她成为的人。
这时候的陈默就会不由想起小时候和塔露拉的约定,想起他们曾在龙门的过往,想起小时候那个天真的她,也想起很多注定已经无法实现的愿望。
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自私的小人,他也一直知道自己并不伟大,但凡伟大的人,所要具备的高贵品质,所要面对的牺牲和大义,在他这里统统行不通。
他是个天生的小人物,也成不了所谓故事书中的主角。
因为他是卑鄙的,自私的,而往后的人生里,他所见过遇到的也大都与这两字分不开。
人所期望美好,正是因为难以实现,所以才如此憧憬。
他想了很久,可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他无法继续等下去。
当一个卑微卑鄙的人要下定足够的决心去抛弃他曾向往过如今也触手可及的东西,推动他的不再是勇气,也不仅仅是勇气。
可人,也往往是被世界推着走的。
他忽然明白了,早已双手染满鲜血的自己无法再去拥抱未来,早已迷失在这条路上的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想起那个小时候的约定,于是发现,如今似乎到了自己兑现承诺的时候。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有定局。
原来一切早已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命中注定。
命运希望他这么做……
他坦然接受了自己命运,离开了整合运动,离开了乌萨斯,去完成他来到这个世界本该的使命。
一如他的出生,就是一场蓄谋多年的谎言,而现在,他该回归正轨。
我们都无法选择我们的出生,但我们还可以选择,选择去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也可以选择……我们的死。
这是世界留给每个人最后的怜悯。
5月27日/晴/龙门/第十一区
第十一区位于龙门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靠近边缘地带,这里大多是某些大型货运或物流公司的所在地,地广人稀,地价相对比较便宜,因此很多公司的仓库和龙门物流的集散地一般也位于这个区域。
靠近边缘的环城路能以最快的速度将货物从这里运向港口和码头,也能接纳来自码头和港口的物资。
这些年随着龙门经济的高速发展,不断有新的小型移动城镇和要塞在和龙门签署合作协议后并入龙门,他们的并入一方面促进了这座城市的发展,增大了龙门的体量,但另一方面新势力的入驻也难免会为现存的权益链带来一定程度的影响。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手腕强硬的最高行政长官在处理新增的政务矛盾的同时,也渐渐加强了对龙门的统治力度,改善了原本机构臃肿,权职模糊的近卫局。
如今年轻化的近卫局与龙门新的发展方式,就是这些年来一次次改革所留下的成果,这座繁华的城市从未退步,在十几年里,她一直都在前进,不断地前进,最终成为了世界经济体系中的一盏明灯。
随着城市的扩大,日益繁荣和稳定之后,魏彦吾很少再去管理政务,他将手底下的权利大多交接给了近卫局。
但每一座大型城市,看起来表面上的繁荣与美好,底下却总避不开阴暗与龌蹉,就像有光的地方同样避不开影,龙门也是如此,只是魏彦吾处理这种事情的手段很高明,而下面的人也谨守着各种不成文的规矩,以至于这座城市看起来美好而繁华。
陈默坐在企鹅物流的员工休息室里,怀里抱着小默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又称得上有点温馨的地方。
放置在墙边的货物架上摆着各种拆开的包裹,后面凌乱的放着几个纸箱,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是零食和杂志漫画。
墙上贴着好几张聚光灯下金发少女手持话筒的海报,大概是个演员,或者偶像。
陈默对这些兴趣不大。
靠近窗口的位置有几盆多肉盆栽,但大抵没有人会去浇水,陈默没有看到浇水壶,即使是这样,那几盆多肉看起来也长势极好。
悠闲而散漫,画风倒是像正经的物流公司,但前提是他们会干点正常物流公司的活计,跑跑腿,送送包裹,而不是掏出枪,开着改造后加载了防弹装备的货车在高速路和城区里和人突突突,上演真实版的火拼和逃杀。
企鹅物流到现在还没有被近卫局端掉的原因,大概和她们家里那只从哥伦比亚来的肥肥胖企鹅脱不了干系。
陈默当初也是听莫斯提马提起过这一点,才将德克萨斯送来了企鹅物流,绝不是因为莫斯提马说大帝允许她离开企鹅物流跳槽的前提是得有一个人取代她的位置。
可即使是这样,听德克萨斯说能天使也进了好几次局子。
她是有前科的惯犯,屡教不改的那种。
这兴许才是她听到陈是高级警司后舔着脸硬要凑上来的原因。关系嘛,谁不喜欢,以后进了局子就说督察组陈警司,都认识吧,那是我干妈。
感觉特牛逼也特有面子,警员们说不定还会因为这层关系而照顾的给她的猪排饭多加一杯奶茶。
陈默觉得陈要是知道自己莫名多了一个喜欢超速,突突突,还总是闯祸的二十多岁大龄女儿后,会气的把自己吊起来锤。
但小默貌似挺高兴的。
陈默还没有想好解释的方法,他苦恼的叹了口气,心里很是忐忑,同样的在这间简约的休息室,也有一个人叹了口气。
小默和她已经对视了快五分钟。
时间回到五分钟之前。
能天使和德克萨斯拉着一脸懵逼,大梦初醒的牛头人女战士可颂小姐离开后,将小默和陈默安置在了他们平时休息的休息间里。
一开始还挺好的。
德克萨斯说她们去汇报完工作之后就会过来,不会很久,德克萨斯那双黄色的瞳子一直盯着自己,直到自己坐下后,她才微微点头,放松了一些。
“十分钟……十分钟后我就回来,不会太久。”
她盯着坐下的陈默说,大抵是怕陈默又偷偷摸摸的跑掉,陈默是有前科的人,德克萨斯很不放心。
“嗯。”
陈默点了点头。
“冰箱里有饮料,书架上有杂志,无聊可以翻翻。”
“知道了。”
德克萨斯没有动作,只是看着陈默,以她的性格要让她开口说出那句话很不容易。
“怎么呢?一直看着我,不是还有工作要去汇报吗?”陈默好奇的问。
德克萨斯看着自己的眼神让陈默感觉奇怪。
“干爹你这都看不出来,德克萨斯是怕你跑了啊!所以说,德克萨斯这个人就是别扭的很,有什么话直接干脆点说出来不就好了。”能天使睿智的开口说,看着陈默的眼神颇有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意味。
“你不会偷偷溜走的吧,干爹?”能天使眨了眨眼,眼神瞥向德克萨斯。
陈默焕然大悟,又不可思议的看着能德克萨斯。
“唔……”
面对他的目光,德克萨斯慌张的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羞涩,微微偏过头,头顶上的耳朵抖了抖,反差的样子带着一点说不出的可爱。
她不敢去看陈默的眼神,而是偏头看了眼身旁的多嘴能天使。
“能天使!”
“怪我多嘴咯……”能天使笑嘻嘻的捂住嘴,声音朦胧:“我不说了好吧,不过时间过了好几分钟了哦,要不然你留在这里,我和可颂去就好了。”
“不用。”德克萨斯回答。她又转头看向陈默。
可颂轻轻拉了拉能天使的衣服,视线在陈默和德克萨斯间游移不定。
能天使点了点头。
可颂觉得自己了解什么,但看到陈默怀里的小默,她看着德克萨斯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古怪。
看不出,你原来这样的德克萨斯。
怪不得这么冷漠,原来是没遇到你喜欢的类型吗?
可颂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
可她又想起了能天使嘴里的称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后,可颂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小步,轻轻舒了口气。
“我不会走的,等你们回来,要不了几分钟……”
德克萨斯脸上的不安和慌乱在陈默的这句话下平静下来,但随着陈默的下一句话,德克萨斯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而且小默也在这里,我现在就住在龙门,想跑也没地方去。”
大概是自己说错话了,又或许是自己看错了。
陈默总觉得和能天使一起离开的德克萨斯在关上门最后看自己的那眼里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幽怨。
“那个狼姐姐喜欢你吗?”小默不解的仰起头问。
小默要比陈默好很多,她清晰敏锐的察觉到了德克萨斯对陈默的态度。大抵是女人……女孩对于这种事都很敏感,即使小默是个小孩子。
但她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她比大多数孩子而言要早熟的多。
“小默知道什么是喜欢吗?”陈默笑着问坐在自己腿上的小默。
陈默不认为德克萨斯会喜欢自己,或许会有一些好感,夹杂着过往一些经历里渐渐培养的默契和好久不见的离别,但不会是喜欢。
陈默没有什么好让德克萨斯喜欢的理由,他对德克萨斯也抱有相同的情绪,一种淡淡的友情与互相间陪伴而养成的熟悉,在离别好久之后渐渐发酵为怀念。
可惜陈默忘了,往往是从朋友开始。
喜欢一个人向来不需要任何理由,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也许只是一个照面,又也许只是一句话,喜欢一个人是一件随意而又漫不经心的事。
不需要天长地久,也不需要日久生情,甚至不需要了解彼此。
那些都是喜欢上对方后才会渐渐产生和奢求的东西,奢求更多的了解她,奢求更久的陪伴,开始考虑她的每一件事,开始喜欢她所喜欢的每一样东西。
“知道哦,因为小默喜欢妈咪。”小默说:“你不喜欢妈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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